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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到一條小巷子時,明媚一眼便看中了一個銀飾加工攤位上小玻璃柜中的一枚銀戒指,戒指造型十分簡單,一個光面圓環(huán),什么花樣都沒有,正是明媚一直想要的那種。 她興致勃勃地湊上去問老板怎么賣,見那個戒指有點大,又問可不可以改小。女老板很熱情,說可以,然后掏出尺寸環(huán)給她量無名指的尺寸,明媚的手指十分秀氣,八寸即可。 女老板收起尺寸環(huán)問她:“要嗎?可以立即改小的?!?/br> 明媚還沒開口,傅子宸湊了過來,“看中了什么?” 明媚生怕他下一句說,我送你。趕緊擺手說沒有。又對那女老板說了句抱歉,就拉著夏春秋繼續(xù)往前走。 “你跑什么呀?”夏春秋莫名其妙的,片刻就明白過來,壞笑,“難道你怕傅子宸當(dāng)場求婚不成?” “說什么呢!”明媚拉著她湊到一個賣發(fā)夾的攤位,“咦,這個不錯,給你mama買如何?我送她。” “好看。你送她她可要開心死了。”夏春秋說。 兩個人又轉(zhuǎn)到另外一條巷子,回頭時卻發(fā)覺傅子宸跟夏冬眠沒在身后,找了一圈也沒見人影。 夏春秋說:“放心吧,不會丟。繼續(xù)逛我們的,回頭到了大馬路再電話他們碰頭?!?/br> 終于將每條小巷子都逛完,明媚所有的收獲依舊只有給夏mama買的那個發(fā)夾,但趕集本來就是圖個新鮮與熱鬧,買不買東西倒是其次了。 走到路口剛準(zhǔn)備打電話,卻看見傅子宸與夏冬眠從另一條巷子里穿了出來?;丶业穆飞厦髅膶ο拇呵镎f:“我明天回去吧?!?/br> “明天就走?”夏春秋蹙眉,轉(zhuǎn)念立即想到應(yīng)該是因為傅子宸。也是,他畢竟跟明媚不同,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與床,夏冬眠睡的是單人床兩個人會很擠,也不能讓他睡在硬沙發(fā)上。“嗯,那你跟傅師兄一起走,我開學(xué)前再回學(xué)校?!?/br> 傅子宸問明媚:“你帶了身份證吧?”得到肯定后便問她要了身份證號,立即打電話訂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明媚本想拒絕,但想到他出門一向都是飛來飛去的,總不能讓他跟著她坐二十幾個小時火車吧,便作罷。 當(dāng)晚傅子宸跟夏冬眠擠在單人床上,翻個身都成困難,他又有認(rèn)床的毛病,一夜都沒怎么睡著,第二天早上走的時侯,一上大巴就忍不住打瞌睡,去往市區(qū)的那條公路其實很平坦,不存在顛簸,但熟睡的傅子宸的頭總是一歪一歪地往明媚肩膀上靠,明媚推開他,下一秒又靠了上來,如此兩三次,明媚見他一臉倦容,實在不忍心,便也由著他去了,她偏頭望向窗外,自然就沒發(fā)覺傅子宸的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換登機牌時,明媚說:“傅師兄,機票的錢我回頭再給你?!?/br> 傅子宸臉一沉,盯著她:“明媚,你真的要跟我分這么清楚嗎?” 明媚堅持:“這是應(yīng)該的。” “你……”傅子宸擺擺手:“算了算了,隨你吧?!逼鋵嵥辉缇椭浪褪沁@樣的性子。 抵達(dá)島城時是下午三點,傅子宸的車就停在機場停車場,車子剛駛到市區(qū),明媚讓傅子宸放她下車,他訝異:“你要買什么東西嗎?我送你去吧,你拖著個大箱子很不方便?!?/br> 明媚想了想,便問他:“你下午有事嗎?” “沒有?!?/br> “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br> 車子調(diào)了個頭,明媚先去花店買了一束睡蓮,然后一路駛往公墓。今天是大年初四,明月的忌日,兩年了。 從公墓下來,明媚的情緒一直低落,傅子宸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輕輕開口寬慰她道:“如果明月知道你一直這么愧疚,因為她而難過,我想她也會不開心的。” 明媚搖搖頭,“我沒有難過,我只是很想她。” 她忽然想起夏春秋在冰河邊說的話,生命真的很脆弱,說沒就沒了。 傅子宸將明媚送到她家樓下,下車時他忽然叫住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深紫色的禮品小布袋,“新年快樂?!彼f。 “什么?”明媚蹙眉,沒有接。 傅子宸拉過她的手,將布袋塞到她手心,“回家再看。走了啊,再見。”壓根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上車發(fā)動引擎一溜煙消失了。 回到家明媚打開那只袋子,一下子就呆住了,竟是在市集上她看中的那枚銀指環(huán),她試著套進(jìn)無名指,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他怎么會……難怪他跟夏冬眠消失了好一會,原來是在改這枚戒指。 明媚一時怔怔的,良久,她將指環(huán)脫下來,裝進(jìn)布袋,然后放進(jìn)了抽屜里。她在沙發(fā)上靜靜坐下,雙手掩面,想了很久很久,思維卻依舊亂糟糟一片,什么都沒有想清楚。 夏春秋回到學(xué)校,第一件事就是揪住明媚逼問她跟傅子宸的后續(xù)發(fā)展,明媚淡淡一句什么發(fā)展都沒有,氣得她跳起來作勢要掐她,這一次明媚反應(yīng)快,沒讓她得逞。兩個人嬉鬧間,林妙推門進(jìn)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打算搬走了?!彼齻儼嗟乃奚嵴糜袀€女生搬到校外租房住,所以空了一個床位出來。 相處快三年,不管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真的要分開了,明媚跟夏春秋多少還是有點黯然的,兩個人幫著林妙整理了東西,一直將她送到新宿舍門口,她們都知道,以后大概也不會有過多的來往了。 原本四個人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奚?,一下子就空了下來,明媚從上鋪搬到了林妙的床位,與夏春秋遙遙相對,躺在床上說話的時候面對著面,就像從前她跟艾米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