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我在這里陪著你，好嗎？他又低聲問柳恬。

    看到柳恬在哭聲中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柳惜出去了。

    羅奕把門關(guān)上了，柳惜也無意偷聽。她走到床邊，蹲下去，看著那枚拆開的東西發(fā)呆。然后，她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并沒有被使用。

    床頭柜上有盒煙，大概是小男孩抽過的。柳惜走過去點燃了一根，又走到窗邊，開了窗，聽外面的雨聲。

    她不會抽煙，就只是看著煙霧飄散在雨霧里。

    半個小時后，柳恬和羅奕前后腳出來。

    姐柳恬看到柳惜蹲在墻角，遮住臉，地上有幾滴血，一下子慌了。

    惜惜羅奕快步走過去將柳惜攙了起來。

    柳惜的鼻子和嘴唇上紅了一大片，她剛剛流鼻血了，現(xiàn)在血已經(jīng)差不多止住了。

    羅奕抽出柳惜手里握著的幾團帶血的紙巾，領(lǐng)著她去浴室里清洗。

    羅奕拿涼水輕輕拍打她的后脖頸：氣著了？我問過了，有些事已經(jīng)做了，但沒我們想得那么糟沒到最后一步，恬恬發(fā)現(xiàn)男孩不是第一次，就沒同意，那男的一氣之下跑了。

    在柳惜心里，柳恬沒有那么弱，也沒有那么傻。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她從鏡子里看了眼自己的臉，捂住心口低下了頭，姐妹連心，那些傷害如果真的發(fā)生，她們都會痛。

    同樣的，傷人的話說出了口，誰也不會好過。

    柳惜再抬起頭時，對上羅奕擔憂的眼神。她握了握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出了浴室，柳恬就等在門邊，柳惜手伸過去拉住她的手，先示好：現(xiàn)在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柳恬又流眼淚了，剛剛在浴室里，羅奕跟她說了很多的話，眼下她只剩下后悔跟無措。

    姐妹倆坐在沙發(fā)上，柳惜手掌扣著裝了一層煙灰的煙灰缸，拿起來又放下。她剛剛想了許久，要怎么開口跟她的meimei談?wù)撨@件事情，最后發(fā)覺，還是只有拿自己說事才最有說服力。

    柳惜和盤托出她不算圓滿的第一次，坦言她和對方連男女朋友都不是。事情發(fā)生后，她痛恨自己、耿耿于懷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歐洲的低谷期，查出來長了腫瘤之后，一場失意的放縱柳惜云淡風(fēng)輕地就把自己最隱晦的秘密暴露在她最親的meimei和喜歡的男人面前。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羞怯，也沒有任何保留，語氣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彷徨、無措和遺憾被她描述地輕飄飄的，可在聽的人眼中，這才讓人感到唏噓。

    恬恬，既然沒有到最后一步，那就忘了今天吧。你一定會遇到你更愛也更好的人，等你準備好了，他也準備好了，你還會擁有最美好的初次。第一次，一定要和相愛的人，真正愛你的人會保護好你，不會騙你。

    回去的路上，柳恬說她害怕回家。她情緒的確還沒有走出來。

    去我那兒，或者大哥那里？柳惜問她。

    她搖頭：我想自己待著。

    那去你趙嫣姐那里吧，行嗎？你不想看到我們，可你去別的地方，我們會不放心。羅奕對她說。

    最終柳恬去了趙嫣那里。送完她，羅奕和柳惜走回車上時，柳惜蹲在路邊哭了。

    她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安靜地流眼淚。羅奕想將她扶起來，她卻難過地動也動不了。

    凌晨兩點的夜，剛下過暴雨的城市，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又陰晦的味道。這本該是個涼爽美妙的夜晚，卻成為三個人不可忘懷的一天。

    羅奕單膝跪在地上，將柳惜摟進了懷里，他輕聲安撫她：你是不是在責怪自己一直沒有抽時間找柳恬談話，那我告訴你，我也早就發(fā)現(xiàn)她有問題了，是我沒有監(jiān)督到位。這些天你不在家，不怪你的。

    柳惜窩在羅奕的心口，聽見薄薄的衣料下，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又說：恬恬不會真的討厭你，你要相信她。那只是氣話。

    柳惜手指摳著馬路的縫隙，心似乎碎成了很多塊，怎么也拼湊不完整。

    羅奕像哄羅悄悄睡覺那樣，手掌輕輕地拍打著柳惜的后腦勺：惜惜，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沒有錯，不必自責。你保護好了自己，你沒有違背道德，沒人可以質(zhì)疑指責你。如果說錯，這是另一個男人的錯，怪他沒有早點參與你的世界，是他不配得到你的好，更不配得到你的愛。你根本不必在意他。

    第28章 28

    薛曉卿為柳惜拍下了墨爾本七點鐘的太陽。國內(nèi)是早上五點，柳惜問他方不方便語音，他很快發(fā)來了視頻通話。

    柳惜打開臺燈，用被子蒙住半張臉，她聲音很啞，一接通就問對方：留言你都看了嗎？

    薛曉卿開始做早餐，順便直播給柳惜看，他說：看到了，稍晚一點我把我?guī)熃愕碾娫捊o你。她以前是心理醫(yī)生，現(xiàn)在做情感咨詢，你可以跟她溝通。

    柳惜說過于專業(yè)了，倒用不著正經(jīng)咨詢。

    她困在昨夜的情緒里，再次發(fā)出疑問：你之前告訴我，人在情急之下說的話不一定都是氣話，也許是心里話。你幫我分析分析，我meimei是不是真的討厭我？她是不是因為被我管得太多，所以產(chǎn)生了逆反心理？又或者她看到我喜歡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