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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走過去,攏著衣服坐下。 晏協(xié)微微彎下身,手肘撐在膝上,這樣一來,一高一低,和他就沒什么不自在感了。 赫漆也偏了偏身子,靠在邊上扶手,手掌心撐著臉頰,看看大家,又看看晏協(xié)。 男人好像也洗好了,穿著身和傍晚不一樣的休閑裝,襯衣敞開兩顆紐扣沒系,因為微低著頭,額頭散落幾絲劉海,莫名撩人。 晏協(xié)余光瞥她,她還在看他,沒有立刻回神。 直到他挑了挑眉,她一頓,才微紅著臉收回目光,低咳一下扭開臉。 房間內(nèi)大家都認真討論著戲,晏協(xié)在,壓根不敢造次、分神,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 只有她,一個人手里空空,和最大的那位大導演坐在一起,卻一點沒加入他們的圍讀探討,還悠悠閑閑輕松愜意地靠著扶手歪著頭,還敢看著他看得入神,漆黑的眼珠子輕輕轉動,像一顆夜里流星,擾人心弦。 被抓住了,就偏偏頭,悠哉裝作無事發(fā)生。 她就像真的來搗亂的,雖然也沒做什么。 赫漆扭頭一會兒,他們也再說沒多久,到了十一點就差不多散了。 大導演闊氣地叫了餐在酒店的包廂,犒勞一整個年后都拍得很慘的劇組藝人,很快大家事情做完,輕松下來玩玩鬧鬧的悉數(shù)出去。 赫漆等到人都差不多走了,看看身側一動不動的晏某人,你不是喊我吃宵夜嗎?你不出去呀? 話落,外面?zhèn)鱽硪宦曒p叩敲門聲,他助理去開。 酒店的人推進來一個餐車,里面似乎是宵夜。 赫漆一頓,看著對方推到小餐廳里去,他起身,過來。 赫漆悠悠跟過去,踩著酒店拖鞋,他兩個助理也跟著過去落座,還感嘆幸運,跟女神一起吃宵夜了。 赫漆微笑,看著侍應生把宵夜放下去后離開,坐下。 他助理兩個坐在她右手邊,她的椅子是晏協(xié)拉出來的,獨自一排,在中間,然后他在她拐彎的左手邊,唔,她像是坐了主位。 可我們?yōu)槭裁床蝗グ鼛退麄円黄鸪浴K龁枴?/br> 我哥應該嫌穿外套麻煩。他助理道,而且下去吃,肯定就沒那么早回來了,會和劇組里的男演員們玩玩說說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這吃吃完就能睡了。 赫漆莞爾。 晏協(xié)拿著筷子吃烤魚,我是覺得我這兒近,喊你過來。你不喜歡可以下去。 赫漆瞄他,不滿:我沒說不喜歡! 他輕瞥過來,隨后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烤魚的香甜味道在小餐廳里四下飄散,讓深夜的人食指大動,赫漆早前在甘迦那兒吃,因為是晚餐,加上人太多,和人說說話完全吃不到三分飽,這會兒人是真餓了。 但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從認識了晏協(xié),幾乎她晚餐都被迫吃很多,或者有宵夜,再也沒有餓過的感覺。 赫漆接過他助理倒來的一杯暖熱麥茶,甜說了謝謝。 赫漆姐待會兒給我簽名行不行,不用謝了。成渠笑道。 赫漆失笑,簽名呀。她瞄了眼邊上吃宵夜的男人,粉我你們導演會覺得不行哦。 正吃飯被cue的男人筷子停了下來,抬頭,怎么不行了? 不是嗎? 赫漆直勾勾和他對視,晏導總喜歡一邊對人冷冷淡淡,一邊忽視歷史問題。 晏協(xié)默了默,拿起邊上的公筷,到魚盤里把與魚肚子上的辣椒姜絲蔥花全部撥掉,再把最嫩最好的那一片的rou夾起來,剩下一排魚刺在盤子里,他把rou丟入她碗中。 吃飯,食不言寢不語。 赫漆一眼不眨。 邊上的他兩個助理眼珠子定定看著,紛紛羨慕了,最好的那一塊啊,這待遇,女主角就是好。 赫漆看著碗里的烤魚,香噴噴白嫩的rou,默默被收買了,香甜地吃了起來。 晏協(xié)看著她兩口魚一口水,再也沒說過話,很老實了,滿意。 四人安靜在他房間里吃著宵夜,只是吃了一會兒,烤魚很燙,茶水也是燙的,房間里暖氣又很足,赫漆很快有些熱。 她是洗好的,待會兒可不想再洗了,就拿手掌扇了扇風。 晏協(xié)慢條斯理垂眸吃著,不動聲色開口:房間里還穿著大衣,不會脫掉? 我里面剛睡醒,穿著浴袍沒換掉呢。 晏協(xié)一靜,難怪,他瞄了眼桌子下那雙在冬夜里還裸露著的白嫩細腿。 但是繼續(xù)吃了一會兒,赫漆還是太熱了,她思索兩下,放下筷子,我過去換身衣服。 話落就溜了。 兩個助理在邊上笑,女神太可愛了。 晏協(xié)掃過去,兩人一頓,怎怎么了?真不能粉她?哥你別那么雙標,你自己給人家夾了最好的rou,一條魚就一個肚子你知道不。 晏協(xié)一言不發(fā)低頭,他沒說不能,特么一個個的。 赫漆回去后掀開大衣,找了件粉色毛裙,進浴室換下。 可能是吃得真是熱了,她沒有剛剛起床時那種想到要換衣服很懶倦很冷的感覺了,這會兒動作很利索,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