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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是一點兒都不cao心,只要好好鍛煉身體別老生病就行。 方娟把手頭的成績冊闔上,正準備讓顧宴清去把下一個同學叫進來,后邊墻角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把她嚇得手腕一抖,差點把成績冊甩出去。 還不承認!非得人家告上門來跟你們一一對峙才認錯?! 老師,我們真沒 徐涉拖長了調(diào)子,聽語氣有些無奈。 沒什么沒!你可告訴你,徐涉。好好承認錯誤寫個檢討這事兒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不太可能的了,你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我可以申請給你一個處分! 說白了您就是不信我們唄 還信你們?你們這幾個給我惹禍還少嗎?我看你們最近的表現(xiàn)還以為要給我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沒想到給我逼個大招是吧? 后面你一句我一句來往了幾回合,方娟收回嫌惡的目光,趕緊朝顧宴清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別跟這幾個學生學壞了。 顧宴清沒動,視線依舊落在墻角幾個少年身上:方老師,他們幾個怎么了? 還能怎么,不就是打架斗毆,每回就是這幾張老臉,也不害臊。 意識到自己的言論不太妥當,方娟咳了一聲打斷自己:行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回去吧。 顧宴清蹙眉,打架斗毆? 最近職高的安分得很,徐涉他們幾個也不是會主動挑釁的人。 每天的習題如數(shù)上繳,他還得完成雙份的,恐怕其他事情早就有心無力了吧? 在方娟的催促聲中,他緩緩起身,不但沒徑直出門,反而向角落徐涉他們幾個的方向堅定地靠近幾步。 他的動作顯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徐涉本來心頭火正躁,解釋了半天老師半個字都不聽,一口釘死了他們哥幾個的罪行,可惜了他昨晚廢寢忘食地趴在書桌前算函數(shù)題,一覺起來就成了打架斗毆敲詐勒索的現(xiàn)行犯。 余光一瞥看到顧宴清目光沉沉地朝他們走來,他心里一愣,大哥這時候過來做什么? 顧宴清確實已經(jīng)讓他們心悅誠服,但內(nèi)心對好學生遺留的那么一絲偏見,還是驅(qū)使他不會相信這時候大哥會和整個辦公室的老師作對來關(guān)心他們幾個的事兒。 徐涉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似乎看懂了顧宴清眼底傳遞而來的訊息:做沒做? 沒。 他下意識用口型回應(yīng)。 眼神傳遞間,顧宴清已經(jīng)走到了跟前,身后殘余著方娟驚詫不已的質(zhì)問:顧宴清,你去那邊做什么? 他沒管身后,在男老師面前站定,音色沉穩(wěn)地問道:老師,他們什么時候打架了? 哦,昨天放了學。 明明還是個少年,身上的氣場卻凌厲穩(wěn)重,男老師下意識如實回應(yīng)。 確定是他們? 是吧,有個女同學看到的。 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慮,故作猶豫道:是不是看錯了? 怎么會,穿著二中校服,高瘦個兒。那女生一來我就拿信息簿對過照片了,說是像他們幾個。 男老師被他問得也有點吃不準,下意識往年級主任方娟的方向看了一眼。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咱們年級出了名的老鼠屎,攪壞一鍋粥! 方娟話音未落,顧宴清壓下唇角,神色不虞地直接打斷:她看錯了。 什么? 昨天放了學我見過這幾個人,在學校外面的咖啡店寫習題。 方娟拉開聲音:怎么可能?! 我就坐他們旁邊一桌,八點多走的時候他們還在。顧宴清抬手指著徐涉,他耳背有一顆痣。 男老師側(cè)過身子往徐涉耳后看了一眼,確實有一顆痣,不顯眼,要不是角度剛好他壓根沒能發(fā)現(xiàn)。 以顧宴清此時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年級第一力保幾個吊車尾,信用度可比他們幾個在這給自己辯駁強多了。 男老師幾乎在找到那顆痣的同時就信了,他朝方娟點了點頭:沒錯,是他。 想來也是,往日徐涉幾個惹了事認得倒是快,沒有哪回像這次一樣死活不認的。一時怒氣失了對自己學生的信任,他也心有愧疚。 不過常年給年級抹黑的形象確實于他們不利。 方娟作為年級主任,被心愛的學生當場打了個臉,氣又不能撒在自己學生身上,轉(zhuǎn)而面向角落斥責了幾句:就算這次沒你們的事兒,你們平時也沒少干糟心事,不省心的老鼠屎。 以徐涉為首的幾個少年還沒受完委屈,又被劈頭蓋臉挨了頓罵,心里又氣又急,也不敢在辦公室直接硬杠年級主任。 顧宴清做完解釋深看了徐涉一眼,明明走到辦公室門口,聽方娟這么一罵停下腳步。 他側(cè)過身,刀刀鬼斧神工的側(cè)顏被午后的光線勾勒得明明白白。 方老師,身為人民教師,難道不是應(yīng)該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嗎? 成績不好,不代表沒有人權(quán)。 日光無規(guī)則的切割開門口兩塊半方磚,整個辦公室因為突如其來的這兩句靜謐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