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那個小鬼真討厭?！?/br>
    “爸爸，你為什么不教訓(xùn)那個小鬼啊，她欺負(fù)mama?！?/br>
    小五不滿地嚷嚷個不停，在妙娘掌心里激動得手舞足蹈，還轉(zhuǎn)圈圈兒，瞧得妙娘驚訝又好奇，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有靈性的烏龜。

    想她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珍禽異獸了，像會演戲的猴子，會說話的鸚鵡，也都是人類訓(xùn)練的結(jié)果。像這種一點兒不怕生，一來就這么多戲的，只有傳說。

    她聽不到小家伙的叨叨，輕點小腦袋，“我不知道你在說啥。不過，以后可不能亂咬人哦！雪娘尚小，咱們不跟一個小人計較。”

    “對，mama說過小人與豎子難養(yǎng)敢。一個小人，哼！”

    看小烏龜歪頭晃腦，明顯是一副得意狀，妙娘更樂了，萌生了要給小五繪象的想法。

    小五跟mama撒夠了嬌，回頭又埋怨黎夜，“爸爸你真狡猾，一個人獨占mama這么久。等回去，我要跟mama告狀。”

    黎。小紅馬。夜立馬噴了一鼻子，“小鬼才跟父母告狀。你一來什么不學(xué)，就學(xué)那個林雪跟父兄告狀了？”

    小五，“嘎……”

    被噎住的小烏龜轉(zhuǎn)身拿屁屁對著馬頭，腹誹：討厭，爸爸真討厭，還是mama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黎夜可不客氣，繼續(xù)訓(xùn)道，“這個林家復(fù)雜得很，你最好乖乖待著別亂折騰，否則再像之前胡亂咬人，我也不定救得了你。”

    小五疑惑，“爸爸，你是三界第一戰(zhàn)神，你都做不到，那我和mama怎么辦呀？”

    黎夜心下一嘆，也沒功夫跟小家伙解釋什么叫“天道規(guī)則”，只警告，“忘了下凡前我跟你說的規(guī)矩了？我們下凡的神力會被削掉九成，一成用來保自己的元神不滅。更不能左右你媽的命數(shù)，否則所有的反噬都會落到你媽頭上?！?/br>
    “哦……”

    小五此時還不清楚其中厲害，此后他們回到了林府。由于妙娘即將及笄，又要訂親，便不能再隨父兄出行，更多時間待在屋中學(xué)習(xí)掌家之事。偶時與隨親長過府走訪的沈重，培養(yǎng)感情。

    實際情況是，主母對庶子女的教導(dǎo)從來都是放養(yǎng)狀，只做表面功夫，請了先生和嬤嬤，能學(xué)多少全看自己能耐。

    妙娘的能耐都是她自己花心思學(xué)來的，尤其是武藝方面，自衛(wèi)和箭術(shù)。也因此，她受到父親賞識，有機(jī)會跟著一同跑商途，見世面，很是為姨娘長了臉。姨娘更不斷慫恿她在父親面前爭臉面，因此讓其他庶子女很是妒嫉眼紅，她接連為林家拉到兩筆大單子，還結(jié)識了沈家公子，林雪心慕沈重，也厭惡妙娘風(fēng)頭太勁奪了她這個唯一嫡女的面子，對妙娘更不待見，像小烏龜事件也只是尋常。

    “日后你弟弟出息了，你這個做jiejie的才有娘弟幫扶著，不再是孤單單一個人。男人在家里才有說話權(quán)，光靠咱們娘兒兩可不成。知道么？”

    自從姨娘有了弟弟，對妙娘的要求漸漸變了。

    學(xué)習(xí)掌家之事時，林雪和幾個庶姐妹也一起湊熱鬧，搶走了妙娘所有的詢問機(jī)會。

    下來時，姨娘說，“你嫁到沈家只是二房，管家的是長房。未來就算真分了家，輪到你管的份兒也不多，倒也不必cao那勞什子的心跟誰爭搶。倒是有空多學(xué)學(xué)刺繡，烹飪，為夫君多做些帖身之物，更得郎心眷顧才是?！?/br>
    妙娘對這些并不在意，仍是堅持每日晨起練武。

    小五還爬在廊下打瞌睡，待它聞到小魚干的香味兒時，妙娘已經(jīng)練完拳。

    “小五啊，你到底是什么品種的，怎么愛吃熟食呢？烏龜不都是吃生食，內(nèi)臟的。還吃這種油炸食品，你不會拉肚子嗎？”

    “mama，我不是普通的烏龜，我是龍神的血脈呢！我和爸媽一樣，都是吃熟食的文明人?！?/br>
    其實這也是在天庭時，林妙妙教養(yǎng)孩子時貫輸?shù)母拍?。神獸什么的，血統(tǒng)強(qiáng)大，耐cao嘛！油炸食品算啥子，烤rou都吃過了。

    妙娘看著那小嘴兒一張一合，像在說什么的樣子，心下一樂，點點仰起的小鼻頭，笑得很開心。

    小五心里樂極了：嘿嘿，現(xiàn)在它可以全天候粘著mama，沒有爸爸那個討厭鬼當(dāng)?shù)谌?，太棒啦！嘿嘿嘿?/br>
    彼時，距離三個院子外的馬廄里，神君大大正在刨馬蹄子。

    這個點，那丫頭該晨練完了。不知道那只傻鵝子有沒有惹出亂子來，唉，還要等到姑娘午覺之后，才會來馬廄帶他去練騎術(shù)。

    正想著，門口傳來響動和說話聲，一男一女兩個仆婢神色鬼祟地進(jìn)來，一邊下草料，一邊說著悄悄話兒。

    他們聲音壓得很低，黎夜神力沒了，五感仍在，只要他愿意能聽清整個林家的聲音。

    女婢，“除了六娘子，再多放兩個。”

    男仆，“說的就她一人，再多幾個恐會引起管事注意，這要查出來，咱們可是要挨板子的??！”

    女婢，“嘖，就說多兩個偏院兒的，管事的都是太太屋里的，豈會多管這等閑事兒。到時候怕是高興還來不及，頂多就申斥兩句?！?/br>
    男仆立即明白了：重嫡輕庶。那些哥兒姐的，不過是頂了個名號，平日過得許還不如嫡長房里的大丫頭，見面還要給那些老嬤嬤禮讓三分。

    草料一下，黎夜就聞出里面的怪味兒，吃了一準(zhǔn)拉肚子。他考慮了少許，仍是吃了一點，多少配合演演戲吧！太出佻奇特，那在人間界“反常便是妖”，會死得更快。只留下那個傻鵝子，怕會哭出一條天河來。

    到了下午，幾乎不會主動到馬廄來的林雪，出現(xiàn)了，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妙娘也在其中。

    “重哥哥，你看，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的坐騎，叫雪兒。漂亮吧？”

    林雪的坐騎通體雪白，正應(yīng)了她自己的名字。西域有名的品種，能日行千里，比之其他馬兒都要精貴許多。

    黎夜一看，就知道今天這妖蛾子出在哪里了。

    今日沈家前來探訪，說是由妙娘招待未婚夫及其兄弟姐妹一起，騎馬游樂。林雪一離開長輩眼目，就先聲奪人，掌控主場，拉著沈重又說又笑，把妙娘擠到了一邊納涼。

    試馬時，兩個庶子的馬兒不是驚了，就是原地排便，沒法上場。

    到神。小紅馬。君出場時，他也不負(fù)“眾望”地甩了一蹄子給拉他的小侍，因為那小侍還想趁機(jī)扎他幾針，沒想到被踢飛了出去。

    眾目睽睽下，小紅馬踢完人，甩頭打了個響鼻后，邁著小碎步，“得得得”地踱到妙娘跟前，親昵地伸手去蹭蹭。哪里像瘋馬，不過是討厭被不熟的人碰罷了。

    小五，“爸爸，你不要臉，羞羞羞！”

    黎夜，“閉嘴！你纏了你媽一上午，還不準(zhǔn)我與你媽親近一下。”

    他發(fā)現(xiàn)，過去25年的親近都沒有最近一個月多。以前是有顧及，不習(xí)慣，現(xiàn)在覺得一日不親近親近，跟丟了魂兒似的。

    林雪見沒藥倒妙娘，還得跟著他們?nèi)ヲT游，心里老大不爽，尋著機(jī)會想給人使絆子。

    不想，妙娘似乎早有所料，半路借口尋水源離了隊，帶著一馬一龜進(jìn)了一片小竹林，尋到一處活水瀑布。便在潭邊擺起茶水，拿出畫板，將小烏龜擺上石頭，開始寫生。

    “mama，這樣子好嗎？”

    “好?！?/br>
    “mama，我還想要個這樣的畫像！”舉一只爪子。

    “好，別動?！?/br>
    “mama，我還要這樣子的哦！”舉兩只爪子。

    “……”

    “mama，你只能給小五畫，不要給爸爸畫。”

    黎夜打了個重重的響噴，警告味兒十足。誰特么稀罕畫自己的“投降”照，傻鵝一只！

    妙娘好笑，“小五，你不想我畫阿花嗎？”

    雖然聽不懂小家伙在說什么，可是那手舞足踩的動作語言太豐富了，時間久了很容易猜透到。

    小五憋著壞笑，“不要不要。爸爸那么大一塊，畫起來多費勁兒?。　?/br>
    黎夜，“黎小五，你給我等著。”一蹄子飛來，水花四濺。

    彼時，午后的陽光慵懶，流水飛瀑，鳥鳴啁啾，山野曠達(dá)，一人一馬一烏龜，在溪邊玩打水，笑聲不斷。

    潭邊大石上，點點光斑落在女孩蓬松的流海上，溫柔地親吻著她雪白嫣紅的小臉，連風(fēng)兒都變得輕緩，生恐驚到了她認(rèn)真作畫的小手。

    黎夜飲下一口甘泉，默默將這一幕刻進(jìn)腦海里。

    此時的林妙妙，沒有了那25年里與自己相處時的成熟穩(wěn)重，和那種無所謂的散漫狀。剛及笄的小姑娘嫩得像新抽的嫩蕊，天生的活潑熱情，靈氣滿滿，整個人兒都鮮活起來。

    很不一樣。

    他無法確定，是當(dāng)初在天庭做自己老婆的林妙妙更幸福，還是此時找到自己所愛之物，肆意享受其中樂趣更幸福。

    若真如她所說，她并不適應(yīng)做個逍遙自在、無所事事的神仙，更喜歡凡塵俗世中的兒女情長，他該痛快放手，讓她離開？

    “神君，神君！”

    司命的聲音從竹林里飄了出來，很快來到大紅馬跟前，林妙妙是看不到的，但小五能看到。

    “司命叔叔，你怎么來啦？你不會是來帶我回去的吧？不要，人家好不容易跟mama在一起，這才沒幾天呢，我才不要回去。”

    司命輕咳一聲，“小五你別誤會啊，我是來找你爸的?！?/br>
    他一揮手，立了個隔音罩。

    才道，“神君，最近魔族又有新動向，天帝詔您回天庭一議。”

    黎夜眼神微凜，“什么動向？”

    司命湊近一步，神色沉凝，“最近地府出現(xiàn)一些陰魂身上都有魔氣所傷的痕跡，地府的業(yè)務(wù)量激增，連地藏王都出面清理魔氣，十殿閻羅都忙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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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嘿嘿，我有自畫像了，你們羨慕不。哼哼，羨慕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