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昔奈解
昔氏,是新羅的話事家族之一,相傳該姓氏起源于周大夫所封。 在樸氏家族后繼無人,又新羅急需一個新君之際,昔氏便被推舉出來。 昔奈解即是現(xiàn)任新羅國主的稱謂。 只不過這個國主之位,換在以前或許大家還都趨之如騖,可眼下誰來做,誰就有成為亡國之君的風(fēng)險。 金城城外,平虜軍的攻勢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十來日,本就不怎么厚實的城墻,已然搖搖欲墜。 終于,在一場初夏的雷雨中,南面城墻不堪重負(fù),到底還是崩壞了。 “國主,事已至此,還是趁現(xiàn)在北撤牛首?” 牛首是新羅和高句麗之間的一個據(jù)點類城市,當(dāng)初新羅就曾不止一次和高句麗于此交戰(zhàn)。 說話的是兩朝元老都恩成,一直被樸赫元序以國師待之,這個人有不少見識和膽略,新羅能有之前這么大的局勢,他的功勞不可埋沒。 “牛首?那之后呢?我們本就退無可退!金城如果失陷,新羅也就隨之而去吧” “國主,高句麗已經(jīng)在前來的路上,如果我們退到牛首,或許還有機會,依靠高句麗重新奪回金城” “高句麗?高句麗!若不是淵太祚,我新羅何以至此!” 昔奈解頹廢的怒罵著,殊不想,整個事件的最初,尤數(shù)他們新羅和百濟最喜不勝收。 至于淵太祚,則是淵蓋蘇文的父親,按道理這個人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孫策也曾讓人秘密調(diào)查過,不過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人間蒸發(fā)了。 但一切又正如都恩成所言,木已成舟,昔奈解再怎么煩惱痛苦,也無濟于事,三韓和百濟被擋在上州,新羅能期待的,只剩高句麗。 “退吧,退吧…都大人你來安排” 盡管昔奈解剛才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打算和金城共存亡,但到底是沒有足夠的覺悟,心道螻蟻尚茍且偷生,何況是人。 '嘩嘩' 伴隨著成片成片的夯土剝落,漢軍已經(jīng)可以直接跨過城墻,和新羅軍進行交戰(zhàn)。 '嘀,潘璋技能迅猛啟動,沖陣時,提升己方士卒2點技巧' '嘀,賀齊技能擊陣啟動,沖陣時,提高2點統(tǒng)率' (更多最新武將數(shù)據(jù),請加書友群,799324670) 眼前一幕讓魏延自怨自艾的一拍大腿,為什么這雨不提前或者再晚一天下,若如此金城之戰(zhàn),自己就是頭功。 “文長,你也別著急,這里說小也不小,而且還有百濟和三韓,區(qū)區(qū)一個金城,并不算什么,你的平北將軍不會持續(xù)太久的” 周瑜似看出了魏延的郁結(jié),內(nèi)心一笑,出言寬慰。 手下的將軍能有這種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是非常好的,正所謂良性競爭,才是發(fā)展壯大的最佳要素。 “公瑾,你說那什么歇一歇,會不會棄城逃跑?” “昔奈解(xie),什么歇一歇。應(yīng)該會逃吧,不然子龍就白忙活一場了” 魏延眼中一轉(zhuǎn),忽的想到什么,抱拳請命“周帥,屬下請命去助子龍一臂之力,他人生地不熟,只怕跑了昔奈解” “呵呵,聽魏將軍的意思,你是來過新羅?” “回蔣司馬,前段時日,在下趁輪換休息的時候,已經(jīng)派人去將周邊地形排查清楚,子龍若有我相助,必能生擒昔奈解” 魏延一番論述,很和周瑜脾胃,為將者不僅要知兵事,還要通地理,才能擔(dān)大任“如此說來,前幾日本帥安排伏兵之時,文長為何不主動領(lǐng)命?” “這…” 魏延一開心,忘了這茬,他可是覺得自己能攻下金城的,奈何運氣差了些,但這會主動交底,不免有不打自招的意思。 “呵呵,好了好了,你去吧,不過要是讓昔奈解跑了,你是首罪” “喏,請周帥放心” 目送魏延撒著馬蹄離去,蔣干在一旁提醒周瑜“這人功利心太重,以后只怕會壞事” “識人善用,我雖不如伯符,但也不怕他魏延敢壞我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是條龍也得老老實實的盤著,是只虎也得安安分分的臥著,魏延可以用,而且我還要大用,重用,以此來撫平他那顆躁動的心” “果然是近朱者赤,看來論起用人之術(shù),主公之下,就是你了” “這你就錯了,我與伯符的差距相較甚遠(yuǎn),至少如果讓我來,是絕對沒有魄力,讓岳飛和李靖自行負(fù)責(zé)中原和江南,這要是在先秦時期,他們兩人足可稱侯,當(dāng)然也包括我” 就在周瑜和蔣干聊天的時候,昔奈解已經(jīng)從北門突圍而出,為了不讓城內(nèi)做出困獸猶斗的舉措,周瑜仍舊選擇了放棄北門,自然這也成了昔奈解唯一的生路。 出金城之后,先是一片平原,再往北會經(jīng)過一個小村落,這里的百姓已經(jīng)因為戰(zhàn)火,往山里避禍去了。 對此,周瑜并沒有約束,百姓的事,還是打下新羅再說,只要不招惹他們漢軍,周瑜也不會對百姓下黑手,畢竟他們不需要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陳武作為第一支伏兵,駐扎在這里已經(jīng)有三日,后方傳來的戰(zhàn)報,讓他趕緊集合士卒,消除地上的腳印,把篝火也清理干凈,靜待敵酋。 “將軍來了!” 不遠(yuǎn)處,正是以昔奈解為首的新羅殘兵,只見他們的旗幟東倒西歪,衣冠不整,雙目渙散,一看就是一支實打?qū)嵉臄≤姟?/br> “殺!那個穿華甲、騎白馬的,我要活的” 一聲令下,漢軍從村子周邊的房舍中魚貫而出。 昔奈解哪見過這樣打仗的,明明在后面攻城,竟然在此處還有伏兵。 “保護我,突圍,突圍!” 喊了兩聲,新羅軍很快就從被打擊的迷茫中回過神來,一面象征性的抵抗著,一面護著昔奈解突圍。 “想跑?!沒門!” 陳武不愿意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做伏兵本完全是一件不可預(yù)知的事,功勞要么很大,要么便是被蚊蟲白叮咬一陣。 但這一次他運氣顯然不錯,新羅國主果真一頭撞到自己懷里。 “護衛(wèi)軍隨我來!” 眼看陳武越追越近,一名被昔奈解提拔起來的將軍,決定自己斷后,為剛上任不久的新君拖延時間。 由于不知名的新羅將軍阻礙,昔奈解順利的擺脫了陳武的追擊,直讓后者恨得牙癢癢。 “拿命來!” 陳武暴走了… 灰頭土臉的昔奈解回望已經(jīng)看不到身影的金城,心中失落的同時,也升起了僥幸。 從中午到這會,他們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不要命的奔跑了一個多時辰,現(xiàn)下正是人困馬乏之際。 迫于追兵的壓力,昔奈解一直并沒有讓大家休息。 不過此刻,他們是一支不足三十人的隊伍,目標(biāo)小。 二來,就連昔奈解自己都快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在一處小溪邊打算休息片刻。 不過都恩成非常煞風(fēng)景的站出來阻止,他們現(xiàn)在是逃命,逃命怎么可以休息? 一指成大八字躺在地上的同行士卒,昔奈解問道“大家都這樣,還怎么逃?到時別說被漢軍殺死,自己都活生生把自己累死了” “唉!” 都恩成一嘆,他也明白眼下的狀況,剛才被漢人將軍一沖,隊伍里就只剩三匹馬,要不是熟門熟路,能跟上他們的士卒恐怕更少。 “有什么好嘆氣的?要跑你先跑,我不跑了,漢人來了,大不了一戰(zhàn),至少本國主是死在沖鋒的路上,而不是逃亡的路上,還是累死的!” 好吧,此刻昔奈解的大義凜然,成仁取義的氣勢又來了,這也是為什么會被推舉為國主的原因,至少他不怕死。 這是一條并不算太窄的溪流,如果要涉水渡河,最深的地方還是能沒過膝蓋,故而其中也有些魚,往來于其中。 看到這個,饑腸轆轆的昔奈解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心想橫豎一死,做個飽死鬼也不錯。 “大家就地取食,漢人若是來了,我便與大家共赴黃泉,重新來過” 昔奈解這種性格,不是所謂的傻,更不是缺心眼,這正是為新羅這類開化不久的民族所擁有的。 他們不懼怕生死,但懼怕死的窩囊,他們不會認(rèn)為死亡是終結(jié),相反,死亡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在新羅還沒成形的時候,部族中就流傳著這類生死輪回的傳說,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族人所默認(rèn)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