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意外援軍
元墟教主與東方易同時出手,一人擒住一邊,強行中斷極招,同時運氣吸納反噬的勁力。 面對極招中斷造成的反噬,兩人皆是面不改色的接下來,東方易是腳下一頓,將一部分勁力導入地面,使得山峰再度劇烈晃動,元墟教主則是身形一震,勁力從后背沖出,產生激烈的氣流,披風呼啦啦直響。 這樣強硬的化解方式,卻沒有半點受傷,顯現(xiàn)出各自的不世根基,兩人意味深長地一對眼,沒有多言,似乎也是記掛著不能過早的王對王,分別拉著人返回觀戰(zhàn)峰。 “丈百里的實力倒是被全部逼出來了,下次交手可以安排針對性的戰(zhàn)術,但是冼師兄的底牌也掀出來了,魂兵極招,不管是誰都要有所提防,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將極招徹底用出來,威力如何?屬于哪一類型?都是可以迷惑敵人的……”說到這白庸嘆了一口氣,“結果仍是我方吃虧了,有拼勁雖然好,可也要看場合,方才的勝負完全沒有意義?!?/br> 齊無憾笑道:“年輕人熱血是難免的,倒是你這樣的明明年紀輕輕,行事卻老成謹慎,像個中年人,這才是異類?!?/br> “誒,我不過是老成謹慎,俞師兄可是真正的風輕云淡,那是古稀老者才有的安穩(wěn)心態(tài)?!?/br> 俞子期苦笑道:“這個……算是夸獎嗎?” 冼凡心被帶回來后,白庸身懷補天訣,自然是由他負責療傷,幸而冼凡心的傷勢也不算嚴重——如果在極招對轟之后再救人,那才會真正棘手。 幫助運氣循環(huán)一圈后,冼凡心就站起身來,倔強的拒絕白庸的治療,看得出來,他對于剛才的決斗被打斷仍感到不滿,雖然意識到自己過于沖動,卻因為在意面子,不能坦率的認錯,下意識的將錯誤歸結到他人身上。 這時從墜落中返回來的洛紅塵,顧不得氣喘吁吁,一把拉住對方道:“魂兵極招,好你個冼凡心,老實交代是什么時候將畫影劍變作魂兵的?居然一直隱瞞不說,居心叵測。我知道了,你小子肯定是想在同我對決的時候作為奇兵嚇到我。” “膚淺?!辟残纳形雌綇蜌庀ⅲ辉付嘀v。 俞子期也嘆氣道:“比起別人,還是先反省自己吧,剛才那一招實在太丟人了……居然因為無法掌控力道而脫靶,你師傅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輕易繞過你的。” “啊哈哈哈……怎么說呢?天才也有犯錯的時候嘛,人無完人,獅子偶爾也會打盹……” 洛紅塵想要裝瘋賣傻糊弄過去,卻敏感的察覺東方師叔投射過來的眼神,雖然沒有責怪的意思,可蕩魔道君兇名在外,心虛之下,一時間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手心盡是汗水,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 東方易本人只是隨意的移動目光,并沒有責備的意思,他對白庸嚴厲要求鮮少夸贊,可對其他后輩就沒有那么苛責,某種意義上算是漠不關心。他是典型的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對自己人嚴加要求,精益求精,對他人就不甚在意。也虧得白庸從小接受老爺子的精英教育,懂得須吃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從小習慣要比其他小孩更加努力更加勤奮,才沒有對東方易的教導產生抵抗。 東方易本人對此沒有自覺,但他平常對白庸的嚴苛教導早已被其他弟子銘記在心,玄宗長輩在教育弟子的時候也經常用作恐嚇,比如“這也叫苦,讓你去給東方易當徒弟,那才是真正的苦,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白庸如今是出師了,才沒有繼續(xù)承受煎熬。 洛紅塵感覺到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這才放松下來,而經過他的一番插科打諢,冼凡心也徹底冷靜下來,出于“連洛紅塵都能坦言道歉”的較勁心理,他也向眾人低聲說了抱歉,沒有留下心結。 “接下來,該誰上場?”白庸跟刑無私對視了一下,也有些躊躇,依照前面幾名魔將的實力,如果讓刑無私上場絕對穩(wěn)贏,可這毫無意義,輸贏本不在考慮之內,而留下刑無私也可作有備無患,俞子期坦然不愿上場,這么算了,該出場的就是自己了。 這時天外忽來一箭,直接擊中圓臺,轟隆一聲響,飛塵漫天。在眾人目光注視下,一道嬌小的身影從箭矢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哈哈,終于擺脫任之初那煩人精,唔,看來是及時趕上了。很好,下一場戰(zhàn)斗,我石墨羽接下了!” 少女拍了拍胸膛,對著魔道諸將發(fā)出了挑戰(zhàn)。白庸認出她就是當日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兩名月弓洞天弟子之一,于是對其他人道:“計算之外的變數(shù),不過有利于我方,倒也不錯,感到棘手的是對面,靜觀其變吧?!?/br> 果然,魔道這邊產生了輕微的sao動,但很快他們就做出新的決定,依舊按照原計劃來,派出最后一名魔將踏上圓臺。 “持琴魔將,音無律,還請姑娘手下留情?!?/br> 這是一名女相男生,皮膚白里透嫩,身材苗條,臉施粉黛口抹朱紅,穿著上也是優(yōu)伶打扮,聲音中性,若非能看見喉結還真會認錯性別。 石墨羽皺眉道:“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唔……明明是男的卻還要穿成這樣子,是要故意惡心人呢?” 音無律沒有生氣,反嘆息道:“呵呵,姑娘你這話也就在這兒說說,千萬別在人多的地方講,否則會被人笑作無知的。角抵戲曲雜劇等皆是我中土神州文化之精粹,男扮女裝也是有其意義所在,你不明白藏在心中便是,出言嘲笑落在行家眼中只會貽笑大方……” 說到這他忽然變得意興闌珊,擺擺手道:“算了,不說也罷,如今的時代,對修真者而言最看重的是如何提升力量,傳統(tǒng)文化在你們眼中不過是迂腐不化的古董。唉,到如今不知有多少神州文化因失傳而消失在歷史長河,而千百年后,所謂的戲曲是否也同樣會凋零消逝呢?篳篥、箜篌、羯鼓到如今又有多少人會演奏呢?神洲人遺忘的文化,卻在東瀛、高麗、羅剎等國發(fā)揚光大,甚至被竊據(jù)為正統(tǒng),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br> 石墨羽歪著頭道:“喔,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你似乎在談論很嚴肅的事情??雌饋砟阋膊幌袷菈娜耍瑸槭裁匆獛椭У滥??不如棄暗投明吧,我做你的擔保人。” “石小姐的好意心領了,可惜我清楚記得,在我十歲那年,因為發(fā)高燒而燒壞了嗓子,被戲班拋棄,倒在泥沼中同野狗爭食物的時候,有個人向我伸出了援手,他問我是否想改變命運。在那時我便發(fā)誓,從今以后奉他為主,永生永世決不背叛?!币魺o律以堅定的眼神述說著,然后一撥琴弦,“閑話到此為止,來吧,恰逢此會,正好奏一曲《殺破狼》。” 石墨羽雙手一拍,肅然道:“你的決心我看到了,接下來的戰(zhàn)斗我會全力以赴,以示敬意!” 她單手一揚,幽月神弓赫然浮現(xiàn)掌中,這是一柄金紋銀弓,弓身蕩漾著月華般光芒,弓的兩端有禽爪一樣的彎鉤。弓弦一拉一彈,發(fā)出金珠落玉盤的聲響,無形氣箭激射而出,而且不止一發(fā),而是連環(huán)的數(shù)發(fā)。 雖身處戰(zhàn)場,音無律坦然坐下,在他身前放著一方綠琴,琴體的斷紋為牛毛紋,琴體龍池上以隸書刻“綠綺臺”三字。只見他十指撥弄如纖云弄巧,每一聲琴響,便會射出一道音刃。 音刃與氣箭,無色無形較量,每一下碰撞都會發(fā)輕輕的一聲“啵”,好似不顯山露水,毫無氣勢,實則殺機暗藏,光看被反彈掉的音刃斬到地面時,會留下光滑的一道切痕就能明白其中兇險??床坏降墓簦钍请y躲。 音無律的琴聲雜亂無章,聽上去根本就是門外漢在裝腔作勢,可當眾人集中注意聽時,就能發(fā)現(xiàn)當音刃與氣箭碰撞時發(fā)出的連環(huán)聲響,竟是構成激昂快意的曲調,充滿殺氣與斗志,聽得人熱血沸騰。 兩人以快對快,無形的暗器不停碰撞彈射,或許有人認為在這場絕對中應該是音律占據(jù)絕對上風,因為他是以十指撥弄,而石墨羽是用一只手去拉弓,實則不然。石墨羽每一次拉弦,射出的是四法氣箭,而不是一發(fā),同時她的拉弓速度更是快得難以看清,射箭的速度達到最快時,連幻影都沒有,整只手臂消失不見,只能看見弓弦在反復的拉彈。 出箭速度,這是每一名箭修的基礎技能,據(jù)說九華皇苑射部弟子修煉箭速的方法,是在打雷時對著天空射箭,在雷電劈下的剎那,用弓箭將其對消。月弓洞天出自九華皇苑,自然在這方面差不到哪去。 不過相比速度,兩人更忌憚的是漏網(wǎng)之魚,畢竟是無形之物的對撞,在高速之下很難保證每一發(fā)都恰好攔截對方的攻擊,而這漏網(wǎng)之魚,就是最大的危機,簡直防不勝防。 這時兩人要比拼的,就是運氣,看誰的運氣更勝一籌,能夠用“漏網(wǎng)之魚”擊中對方。不過相比之下,石墨羽要好一些,因為她可以不斷騰挪轉移,而音無律只能坐在原地。 在幾十息的較量中,兩道音刃擊中了石墨羽,不過一道斬掉了她的一縷頭發(fā),另外一道擦過了她的手臂,撕裂開小小的傷口,這樣的傷勢沒能影響到她。音無律幸運的沒有中箭,只是他的綠綺臺卻十分不幸的中箭了。 綠綺臺琴體中箭,雖然沒有被洞穿,卻使得音無律十指一停。而這短暫的停頓,導致他在速度對決中全面潰敗,無數(shù)氣箭穿透攔截鋪天蓋地而來。 這時,音調突然一轉,所有氣箭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