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鬼梵六遁
盡管天閻魔城中空間壁壘被禁,可虛空強(qiáng)者的速度何等之快,沒有了試煉的阻擋,千里之遙不過轉(zhuǎn)瞬即過,幸好路上還有一些殘留的禁制進(jìn)行阻擋,延緩了一下速度,否則只怕是在白庸察覺到對方的同時,就會看見縱橫老祖站在自己面前。 縱橫老祖帶著龍霸天跟血策士一路橫沖直撞,強(qiáng)行破壞禁制,無視一切阻擋,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觀心魔殿,抬眼就看見白庸跟左朱殷兩個人的身影。 “左姑娘,這是私人恩怨,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袖手旁觀,否則,別怪我不給三教會面子。” 左朱殷此刻臉上重新?lián)Q了一張人皮,看來這東西也是有許多后備。若照平時,她一定會拒絕對方的提議,寧可魚死網(wǎng)破也不屈服,但在方才短短的時間內(nèi),白庸已經(jīng)跟她說了各種行動安排,在幾番試煉闖關(guān)后,無形中已經(jīng)有了一種行事方針以白庸為主的意識。 她瞇起了眼睛,開口道:“縱橫老祖,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br> 手中長槍一旋,身形激射而出,直接向著龍霸天跟血策士兩人攻去,瞬間爆發(fā)的儒門正功,雄厚異常,令縱橫老祖也不禁驚詫,本來想出手?jǐn)r阻的念頭,硬生生止住。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內(nèi)功甚至還在自己之上,顯然是得到了傳說中的龍槍凰槍的傳承,這下子他倒不好沾惹。雖然不懼左朱殷以及她身后的三教會,可真要變成敵對關(guān)系,眼下只怕是拿不下白庸這小子,那斷臂之仇,如今還隱隱作痛,怎么能輕易放過? 自己駁了對方的面子,對方要拿龍霸天和血策士出去,那么就隨她去吧,反正這兩名手下的性命也不在他的眼內(nèi)。 “老祖救命?。 ?/br> 龍霸天嚇得肝膽欲裂,沒想到自己好意向?qū)Ψ酵▓笙?,最后居然被?dāng)做交易的籌碼給拋棄,早知道,就不抱著撿便宜的念頭,要不是想著伺機(jī)來拿幾件觀心魔殿的法寶,他也不會一路跟到這里,可惜悔之晚矣。 左朱殷這一槍,精氣神高度凝聚,尚未臨身,就帶給龍霸天無窮無盡的威懾,如同槍尖已經(jīng)點在他的天靈蓋上一揚,竟是被嚇得無從反抗。 幸好,一旁的血策士及時出手,灑出一片純陰子母彈,擊中左朱殷的護(hù)體罡氣后爆發(fā)出漫天血霧,遮蔽了視線,然后趁機(jī)救出龍霸天。 左朱殷終究是不習(xí)慣此刻的身體狀態(tài),否則斷不會如此輕易被干擾,不過她的反應(yīng)敏捷,當(dāng)下橫揮長槍,原本凝聚起來的氣勁爆發(fā)散出,化作漫天星雨,覆蓋式打出。 血策士本以為這種大范圍的攻擊力度不會太強(qiáng),可是乍一接觸,就覺得一股無可化消的巨力沖擊過來,硬是將他震飛出數(shù)丈,掌心隱隱發(fā)麻,他這才醒悟,對方得到了傳承后實力早已突飛猛進(jìn),當(dāng)下警惕心大起,不敢正面硬接,只以游擊周旋牽制壓力。 另外一邊,縱橫老祖冰冷的目光看向白庸,仿佛在看著一名死人,他的眼中有怒火在醞釀著,似乎在思考怎么去折磨對方,獨屬于虛空強(qiáng)者的氣勢,一波又一波的壓過去,如潮汐般要將眼前之人吞沒。 他猶豫著,要不要想威嚇對方交出心魔老人的遺產(chǎn),萬一動手殺掉對方,失去了得到心魔老人遺產(chǎn)機(jī)會,那可就是一大筆損失。左朱殷是儒門的人,自然不可能繼承心魔老人的道統(tǒng),那就只有眼前這小子能做到。 跪下,自廢武功,交出心魔老人的遺產(chǎn),那就放你一條生路。縱橫老祖決定先用這句話來騙騙對方,最后要不要放過?笑話,得罪了自己的人,哪能輕易饒恕。 但就在他準(zhǔn)備開口前,白庸卻先一步道:“老祖你應(yīng)該是屬壁虎的吧,這么就又長出一只手臂了。嘖嘖,上次你留給我的那只手臂,已經(jīng)被我的手下吸收了,修為提高了不少,你可真是一個好人??!” 聽到陰陽怪氣的諷刺,歐陽昌這尊粉碎虛空的強(qiáng)者,氣得眉毛頭發(fā)都張開,怒火中燒,他本來以為對方的小命握在自己手中,看見自己就會跪在地上,向他求饒,卻沒有料到對方的態(tài)度如此高傲,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語帶譏諷。 這就好像是一個奴隸,突然向主人咆哮一樣,主人哪里能夠忍受? 獄洲的規(guī)矩,等級就是一切,天人境對于虛空境,就應(yīng)該恭恭敬敬,好像孫子對祖宗一樣,見面就是三拜九叩,匍匐在腳底下。 可惜,白庸經(jīng)受亂世尊者氣勢,哪會將他放在眼里,更別說還被他砍下過一只手。 “哈哈哈……”縱橫老祖氣極反笑,面容變得極其猙獰,“小子,你叫做白庸是吧?如果一見面,就給老祖我跪下,直接求饒,交出心魔老人的遺產(chǎn),我還能夠饒你一命。就廢掉你的根基,把你變成普通人,但是現(xiàn)在老祖我有了決心,我不會殺死你,而是會讓你受盡世間之痛苦,我會用陰火一點一點的燃燒掉你的靈魂,讓你永遠(yuǎn)承受痛苦的煎熬!” “咬人的狗不會叫,縱橫老祖你叫得這么響亮,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嗎?” 白庸這話說得特別響亮,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頓時將另外一邊正在交戰(zhàn)的龍霸天以及血策士兩人嚇得一跳,差點被左朱殷一槍捅穿,幸好,左朱殷也不知道這件事,同樣被驚嚇得分心,沒能及時補(bǔ)中。 “好,很好,你很好!希望待會你還能有氣力這樣子說話!” 對方這種大大咧咧的態(tài)度,縱橫老祖氣得鼻子都歪了,卻也不好當(dāng)眾解釋,說自己是在施展隔空擊殺的時候,在實力無法發(fā)揮情況下才被對方得手,說這種話就是一種服軟,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同樣丟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揮,五指成鉤,對著白庸就抓了過去。 這大手一出,頓時變化出了無數(shù)黑白棋子縱橫的圖像,每一張圖像,都是大道的痕跡雕刻而成,狂暴的氣流震得狂沙亂石飛舞,一下子就吞沒了白庸的身影。 “唔,不對,是幻象!” 縱橫老祖立馬察覺到不對勁,他雖然也很想像捏死螞蟻那樣捏死對方,可白庸居然毫無抵抗的就中招,實在大出他的意料,隨即,一道劍氣從背后襲來。 “哼,無聊的把戲,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到我嗎?可笑,現(xiàn)在的我可不受任何限制!” 他連轉(zhuǎn)身都沒有做,直接反手一撈,強(qiáng)橫的掌勁震碎劍氣,接著就將偷襲的白庸擊中粉碎。然而,反震回來的勁力告訴他,這依舊是一道幻象。 縱橫老祖眉頭一皺,散發(fā)神識籠罩方圓十里,竟是完全找不到白庸蹤跡,他忽然想到一點,左朱殷繼承了龍劍凰槍的道統(tǒng),實力能突飛猛進(jìn),那么這小子繼承了心魔老人的道統(tǒng),自然也會有莫大好處。 “難怪你小子會這樣囂張,原來是得到了心魔老人的絕學(xué),吃了雄心豹子膽,但是沒有用的,你我境界相差太大了,別人的東西,終究不可能完全成為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散勢法鷙鳥!” 縱橫老祖催動一種奇異的招式,身形循間而動,氣勢如受到驚嚇而紛飛的鳥群一樣四散出去,威肅內(nèi)盛,盡圓方,齊長短,聚集內(nèi)五精之氣,目光看透空間,把握住存在于虛幻和真實中的一道身影。 “找到你了,給我出來!” 老祖大喝一聲,原本四散氣勢匯聚起來,集中在上方虛空中的一點,將白庸強(qiáng)行逼了出來,頓時一拳橫出,拳勁化作一只大鳥,就要振翅撲飛而出。 “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要進(jìn)攻你了!” 白庸說完話之后,眼神一閉,隨后猛睜開,頓時縱橫老祖就感覺了一股如海如獄的威壓,猛烈朝著自己壓迫而來,心頭萬千魔頭躁動,紛紛嘶吼著,要將他拉入地獄。 這個時機(jī)挑選得分外精妙,正好是縱橫老祖的招式蓄力完畢,將出未出之際,這一瞬間引得他心魔暴動,來得格外兇猛,遠(yuǎn)超估計,逼得他不得不撤招,拼著承受招式的反噬勁力來鎮(zhèn)壓心魔。 在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白庸手中長劍一豎,朝前一指,身影騰挪變化,變得虛無縹緲,原地喪失了氣息,一下子似是擺脫了時間的流逝。 在縱橫老祖的眼中,周圍的時間法則受到了干擾,流逝速度大大減緩,他連閃避的時間也來不及,就見一道清光破空襲來,直指心臟。 他連忙一掌推出,到了自己胸口三尺距離,在這個位置,一點劍尖顯現(xiàn)了出來,隨后虛空之中散出清光,清光之中正是白庸的身體。 一滴鮮血從縱橫老祖的掌心滲透出來,白庸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持的墨陽劍,用力之間居然再也刺不進(jìn)去,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進(jìn)不能殺敵,那便退避千里,在對方有意反擊之前,白庸立即后撤消失,無影無蹤,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他既不是藏在異空間中,也不是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而是藏匿在真實和虛幻之間。 縱橫老祖受迫于不得不分心抵抗反噬的余勁,竟是沒能把握住機(jī)會,抓住白庸,眼睜睜看著對方,從自己眼前消失,然后又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淡淡綿綿,不斷變幻的殺意,似真似幻,若有若無。 “虛實之遁,這不可能!就算得到心魔老人的全部功力,你也不可能將鬼梵六遁運用得如此純熟!” 鬼梵六遁,是心魔老人的成名絕技。第一遁,存在光明和黑暗之間;第二遁,存在咫尺和天涯之間;第三遁,存在剎那和永恒之間;第四遁,存在真實和虛幻之間;第五遁,存在自我和他人之間;第六遁,存在誕生和毀滅之間。依次為光暗之遁,宇內(nèi)之遁,宙合之遁,虛實之遁,彼此之遁,生滅之遁。 心魔老人生前也只領(lǐng)悟道第五遁,白庸居然能將第四遁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縱橫老祖怎么可能會相信,一個個剛剛繼承道統(tǒng)連虛空境也沒能達(dá)到的人,居然一下子發(fā)揮出堪比傳說人物的實力,其中肯定有貓膩,天底下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人物。 他的這番猜測沒有錯誤,催動心魔老人術(shù)法的不是白庸,而是寄生在他心魔上的心魔少女,這位少女的實力可是能根據(jù)對手的實力變化而變化,遇強(qiáng)則強(qiáng)。白庸本人連《禪心化魔經(jīng)》也只是粗略看了一遍,更別說使用高深的術(shù)法,心魔老人的本領(lǐng)全在穆若愚的身上。 白庸借助心魔少女的術(shù)法幫助,遁隱氣息,穿梭虛空刺殺,幾乎是相當(dāng)于虛空造物的強(qiáng)者進(jìn)行襲殺,只是攻擊手段還有所欠缺,沒有那么強(qiáng)大的攻擊力。 虛實之遁,存在于有和無之間,哪怕他站在你的眼前,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他本身并沒有消失,的的確確就站在那里,事實上眼睛就能看得到,神識也完全搜索得到,可偏偏要被無視掉,不知是人,連空氣和陽光都忽略了他,在他的身上產(chǎn)生何種異常都不會讓人察覺,就算是被這片天地忘記了一樣,被抹消了存在感。 白庸就站在縱橫老祖的面前,可偏偏在對方的意識中,沒有他的存在,哪怕空氣吹倒他的身上,產(chǎn)生了分流,也沒有任何人會察覺異常,從而推斷出有人存在哪里,在他們的意識認(rèn)知中,空氣就應(yīng)該在那里產(chǎn)生分流,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沒有任何不正常,即便有,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心魔少女已經(jīng)得意的手舞足蹈道:“呸——就憑你這臭老頭,也想看透咱的本領(lǐng),再回去練個三五千年吧,或許能抓到咱特意留下的蹤跡。” 面對心魔老人的得意本領(lǐng),縱橫老祖的確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護(hù)自身。他的拳勁化作一只靈龜,一層又一層保護(hù)住自己,好似一個大龜殼。 “養(yǎng)志法靈龜!” 心氣一,則欲不偟;欲不偟,則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則思理達(dá)矣。理達(dá)則和通,和通則亂氣不煩于胸中。內(nèi)以養(yǎng)氣,外以知人。養(yǎng)志則心通矣,知人則分職明矣。養(yǎng)志之始,務(wù)在安己。己安,則志意實堅;志意實堅,則威勢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施展出防御手段后,縱橫老祖閉上了眼睛,他并不是去感應(yīng)殺氣,而是調(diào)動自身的危機(jī)意識,因為白庸就算以殺氣鎖定他,他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任何跟白庸相關(guān)的事情,都會變得虛假起來,所以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本能。 雖然是真實存在的,但卻是虛幻無法被感知的,這就是虛實之遁。 就在縱橫老祖閉上眼睛的瞬間,他的背后清光一閃,劍光從清光之中射了出來,白庸的手持長劍又刺到了離他三尺距離的位置,捅向后心。 強(qiáng)大的劍氣和劍意,無視了龜殼氣勁的保護(hù),這是混元破虛勁中的梭空勁,正是破解厚重防御的最佳手段,劍尖一下子接觸到了對方的后心衣袍。 不過虛空強(qiáng)者的意識反應(yīng)終究比白庸快出許多,就在劍尖刺到自己衣袍上的時候,縱橫老祖猛然的轉(zhuǎn)過身來,又是一掌推出。 這次,白庸的劍尖再次刺透進(jìn)了縱橫老祖的手掌之中,又是一滴鮮血滲透出來,白庸仍是不強(qiáng)行進(jìn)攻,長劍一收,清光消失,再次退避,而且?guī)缀跏窃谕凰查g,劍尖清光再次從另外一個角度刺了過來,這次是對方的小腹。 縱橫老祖微微一沉身,突然一指,彈在劍身上面,使得整個劍勢再次減弱,他五指合一,以一種抓勢輕盈一撈,撈到了劍身上面,頓時強(qiáng)狠氣勁一催,牢牢困住劍身。 “抓到了!這回看你往哪里跑!” “蠢貨,睜大眼睛看看,你抓到的是什么?” 縱橫老祖睜眼一看,抓在他手里的的確是劍,但也僅僅只有劍,上面沒有任何力量,就像是別人送給他抓住的一樣。 糟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一點劍尖就刺到了他的眉心,劍勁穿透了護(hù)體罡氣,直接擊中本體,縱橫老祖腦袋轟的一響,整個人被擊飛出,頭破血流。 梭空勁在穿透強(qiáng)大的龜殼氣勁后,被消磨了大半威力,加上虛空強(qiáng)者的rou身有空間法則保護(hù),所以白庸這一劍只能傷,不能殺。然而他再度遁隱身形,消失不見,空間層層疊疊的傳出來了聲音。 “老祖,你的實力就只有這點嗎?就憑這樣的手段也想報仇,未免說笑了吧,還是說,你真的是個大好人,今天特意送雙手來給我砍?!?/br> 說了這一句話之后,不等對方發(fā)出恥辱和憤怒的反應(yīng),白庸再也沒了聲息,只剩下了從四面八方不停刺出來的長劍。每一劍都帶著磅礴無匹的力量,漸漸凝聚一起,越來越凌厲,越來越快,這是因為他開始適應(yīng)身體,發(fā)揮出新凝練的兩重竅xue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