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8送人頭
江城讓江家大宅的所有下人全部看好著她,他讓所有人都圍著這個可憐的女人轉(zhuǎn),可這個女人最需要的人,他卻一次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江城把范晴當做自己逃避的港灣,他不停地接近范晴,覺得跟她在一起終于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真實的有血有rou的人一樣,他擁有著正常的七情六欲,他能做自己了。 那時候真的很喜歡范晴,就如同剛開始跟江處崖母親談戀愛那會兒一樣。 明明一開始也很喜歡江處崖的母親,后來怎么感情就變掉了?日子越久,那種感情變得越來越寡淡,直到后來,兩個人憑借著一個夫妻的名頭牽牽強強的過著日子。 江城時常在想,是他變了,還是他們兩個人都變了。 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地開始疑神疑鬼,說到底是他先做了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她才會變得如此的患得患失,她在那頭鬧得越兇,反而把他逼得也就越遠。 最后這場悲劇,江處崖的母親從樓上一躍而下的悲劇,是他們?nèi)齻€人的問題。 可是江處崖把母親的死因全部歸結(jié)在了范晴身上,甚至直接把這種恨意轉(zhuǎn)移到了江遲寒身上。 他們兩個就像渾身是刺的刺猬,互相扎的血淋淋的,卻沒有一個愿意先松手。 他們兩個是天生的仇家,從江遲寒出生的一剎那起,他們兩人的命運早已經(jīng)定了格,從小到大,互相折磨彼此,誰也不好過。 “因為你把我身邊的人搶走了?!苯幯鲁嗉t著眼睛瞪著江遲寒叫道,“誰都可以,為什么是程然?!江遲寒你非要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搶走才開心嗎?” 母親也是,程然也是。 “你不要忘了,是你先放開的程然!”江遲寒看著宛如受傷的獅子一般的江處崖,冷言冷語地說道,“哥哥,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可憐,像你這種把罪一直歸咎于別人,一直記恨著別人的人,永遠也不會得到幸福的?!?/br> “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江遲寒還想說什么,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看著張志豪發(fā)過來的信息,江遲寒一下子慌了。 江處崖還是第一次在江遲寒眼里看到這副神情,他都沒開口說話,江遲寒轉(zhuǎn)身連話都沒說地跑了出去。 段易安把車停在江處崖公司樓下,等江遲寒等的百無聊賴,就這么無聊地靠在座椅上玩消消樂,江遲寒突然拉開車門往他身邊一坐,嚇得他手一劃,消錯了線,眼睜睜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了“gae ver”。 “哥?你這么快就談妥了?”段易安把手機往口袋里一揣,然后拉開車門走到駕駛座上發(fā)動了車子,“不是我說,江處崖這是不想活了,他要死還拉著周圍人一起來陪葬啊。” “去最近的銀行。”江遲寒語氣冰冷的說道。 “嗯?江處崖可還能好好做個人?”段易安有些詫異地說道,“哥,他不會跟你勒索了吧?我真是服了這個人了,你們可是兄弟誒,他怎么好意思的啊……” 江遲寒也沒說話,一臉心事重重,整個人焦躁的不行,煙也抽個不停,一整個車廂里全是煙味,嗆得段易安咳嗽咳了半天,他還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江處崖到底跟江遲寒說什么了,怎么就把江遲寒惹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哥,報道的事情要不我去壓一下吧?” 段易安也不知道江處崖怎么想的,拿媒體報道江遲寒是私生子以及他倆是兄弟的事情來威脅江遲寒,雖然這事要真報出來,確實可能會鬧出一片腥風血雨出來,但他左右想想這事對江處崖也沒什么好處,江處崖為什么要做這件損人損己的事情? 這一出戲,要真鬧出來,江城、范晴他們也都得下水。按照江城的性子,他早該有所察聞了,連他都聽到些風聲,江城不該聽不到,為什么江城到現(xiàn)在依然按兵不動,他是真的搞不明白。 “你壓?你怎么壓?”江遲寒壓制著情緒問道。 “我壓不住我嫂子壓得住啊,千秋閣人脈那么廣,不用擔心的?!?/br> 自從許浩砸了他二哥的婚禮,眾目睽睽之下以一個那么不容反駁的理由搶走了新郎之后,段易安瞬間被千秋閣這個少當家的實力圈粉,這他娘的也太帥了啊,他之前跟許浩的那些個恩恩怨怨現(xiàn)在立馬忘得一干二凈。 在段家小三爺眼里,千秋閣就是大佬,他們段家是傍上了大佬的大腿,段易安心里是認定了許浩是他們段家的人了,誰跟他們段家搶許大公子他就跟誰急。 江遲寒看著一臉驕傲的段易安,心里稍稍有些慶幸,得虧平時沒白疼這家伙,關(guān)鍵時候還能有點用。 雖然之前因為段敬言的那批貨跟許浩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段易安的面子,許浩不得不賣。 現(xiàn)在段家、千秋閣就相當于江遲寒這里的左手右臂,他還不至于落魄到像江處崖說的“懸崖邊緣的人”,最起碼這兩家還在后頭撐著。 “對了哥,報道這事我們試著壓一下,你還要去銀行取錢嗎?” “去。” 段易安不知道江遲寒怎么想的,江遲寒說,他也就照做。 江遲寒辦事速度很快,就好像急著要去做什么一樣。他和幾個銀行的工作人員提了好幾箱錢走了出來,看的段家小少爺一愣一愣的:“哥?你這是搶銀行???” “去贖人。” “不是……哥?這什么情況?” 段易安整個人懵懵的,為什么感覺他越來越不懂江遲寒了。 江遲寒懶得跟他解釋,把手機往段易安懷里一扔,任由他看張志豪發(fā)的信息,段易安看著張志豪發(fā)來的勒索信息,眼睛都瞪圓了:“這狗日的他媽一次性要這么多錢???瘋了嗎?!這無賴他媽的想錢想瘋了吧?!” 江遲寒側(cè)頭看著身旁的幾大箱錢,眼里的神色緊了緊。 “不是……哥你倒是說話啊?他媽的他要你就真給啊,你要是知道有這一出,何必把嫂子送過去?張志豪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嫂子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白白把自己送過去???這不是哥你做的出來的事情??!” 段易安腦子清楚,他不能白白讓江遲寒去送死,就算江遲寒想送死,他還不想陪著他一起送命,看江遲寒的架勢是要拉著他一起,他他媽的才跟榭橋交往沒多久,死了算怎么一回事? “哥,你別告訴我你什么打算都沒有的就要去送命,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讓你白白過去給張志豪送人頭!” “開車?!?/br> 江遲寒合著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樣,語氣明明很疲倦,卻又帶著一絲不容忤逆的意思。 “哥!” “我讓你開車!” 江遲寒他雖然心里有數(shù),但還是有些慌了神,他總覺得程然會沒事,覺得他能應(yīng)付的了,可是現(xiàn)在這種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深,他開始怕了。 段易安狠了狠心,一個轉(zhuǎn)彎朝著反方向開了過去。 “段易安!” “哥,我不能讓你送死?!?/br> 段易安這人倔脾氣,雖然有時候顯得格外的不靠譜,但他其實想的比誰都多,沒有準備的仗他不會去打,更不會明明知道前面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還任由著江遲寒過去。 段易安開車把江遲寒帶到了自己藏機車的倉庫前,他對著門口的陳枳洋使了使眼色說道:“把那些東西拿出來?!?/br> 陳枳洋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段家小三爺:“三爺……那些東西……” “拿出來!” 陳枳洋拗不過段易安,只能揮揮手讓幾個小弟把藏在最角落的幾個箱子拖了出來,許久沒碰過的箱子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段易安也沒嫌箱子臟,直接打開了箱子對著江遲寒說道:“哥,存貨全在這兒了,你要多少隨便拿,別丟了命就行?!?/br> 箱子里排列整齊的槍支,比起江遲寒擺在家里的槍支而言,這些顯然不像是跟人開玩笑的,江遲寒識槍,他不會不知道這些槍的威力有多大。 “哥,我冒著被我家老頭子趕出家門的風險把這個拿出來的,你日后要真跟嫂子成了,我有一大份功勞知道嗎?” 江遲寒也沒說話,低著頭挑了三把順手的槍,然后又拿了一把小巧的槍往口袋里一藏,扭頭就朝著車走了過去。 段易安也拿了兩把裝在口袋里,他指著箱子對陳枳洋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把東西收起來。 陳枳洋擔心的看了一眼段易安,在段家小三爺快上車的時候叫了他一聲。 段易安回頭看了他一眼,陳枳洋從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個護身符往段易安手里一塞說道:“三爺,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媽給我求得,你拿著圖個心安,求你保護好自己。” 段易安握著手心里還有些溫熱的護身符,笑著伸手揉了揉陳枳洋的頭發(fā)說道:“謝謝。” 這是段易安第一次那么認真地看著他,心臟“撲通撲通”的就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段易安發(fā)動車子的時候,側(cè)頭看了一眼陳枳洋輕輕補了一句:“陳枳洋,之前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br> 因為榭橋的原因,把氣撒在陳枳洋身上的他,后來無數(shù)次想跟陳枳洋道歉,可一直都礙于面子沒說,現(xiàn)在說出來之后,反而心情好了許多。 陳枳洋站在原地,看著開車遠去的段易安。 原來,他這么喜歡的段家小少爺也有這么值得依靠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