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任婷婷一臉無奈地望著她:“你這么蠢萌的一面,幸好江承宗沒看到。” 醫(yī)生還在那里給她開藥。嚴幼微最關心的是打石膏的問題。老醫(yī)生捏著x光片看了半天,推推眼鏡道:“你今天還是有個好消息的,情況不嚴重,不用打石膏。” 走出看診室的時候任婷婷還在那里跟嚴幼微咬耳朵:“這年頭,老大夫也賣萌啊?!?/br> “誰說不是呢。對了,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問你。你不是說江承宗改當主播了嗎,怎么是他來拿采訪通行證?” 任婷婷翻個白眼嘆口氣:“所以說你這人不識貨啊。你知不知道放跑了一條什么樣的大魚啊。赫拉號首航,臺里把當家主播都祭出來了。人家可是跑過前線,在槍林彈雨里搶新聞的。這次派他上陣,你也該知道曾家的份量有多少了。放棄曾子牧,真是你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微啊,你們當年到底是誰提的離婚,是他嗎?” “不用你管。” 任婷婷撇撇嘴做了個鬼臉,然后扶著她去病房休息。雖然不用打石膏,但醫(yī)生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晚。畢竟嚴幼微摔坑里時撞到了身體很多部位,醫(yī)生也怕有突發(fā)情況。 嚴幼微往病床上一靠,就支使任婷婷去給她買生活用品和吃的,順便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怕父母擔心她沒說住院的事情,只說在報社趕稿子不能回去了。 掛斷電話后病房里就剩她一個人了。她有些無聊地翻著手機上的小游戲,冷不丁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聽居然是孫晉揚的聲音。對方相當熱情,據(jù)他說已經到醫(yī)院了,還問她在哪里。 嚴幼微跟曾子牧的這個表弟從前關系還可以,不說青梅竹馬至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她把病房號告訴了對方,掛了手機后又等了幾分鐘,就見孫晉揚推門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另一只手還拎了個果籃,完全是探病的架式。 嚴幼微無語:“這是誰的主意,你哥知道你來嗎?” “他知道。飛機一落地我就跟他說了?!?/br> “所以是他叫你來的?這花也是他讓你買的?” 孫晉揚的笑容有些討好的意味:“探病是他的主意,花我是做主買的。女人不都喜歡這個嘛?!?/br>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態(tài)度這么友善,嚴幼微也不好翻臉,只能假裝看果籃里的水果,琢磨著吃點什么,以此來打破病房里細微的尷尬。 孫晉揚倒不客氣,坐下后就開始自己找水喝。他拿著一次性杯子轉身,開口道:“嫂子,你別怪我哥。他這個人外冷內熱。討好女人的事情他不大會做,可他心里確實是惦記你的。” 嚴幼微白他一眼:“我比你了解他?!?/br> “是是是,你們穿一條開檔褲長大,在一口鍋里吃了這么多年飯,又在一張床上睡了這么久,你肯定比我了解他?!?/br> “孫晉揚!” “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來嫂子,吃水果?!睂O晉揚邊說邊從果籃里拿出個蘋果遞過來。 “以后別叫我嫂子?!?nbsp;嚴幼微抬眼掃了他兩眼,猶豫著接了蘋果。 就在這時任婷婷拎了兩大袋子進來了。她一見孫晉揚愣了下,他們兩個并不認識。嚴幼微趕緊介紹。一聽說這是曾子牧的表弟,任婷婷那在社交場合打滾賣乖的本事立刻就顯現(xiàn)了出來,拉著人家熱絡地套近乎,把嚴幼微這個病人完全忘到了后腦勺。 孫晉揚對她的熱情有點招架不住,借口還有事情,趕緊腳底抹油走人。任婷婷望著他的背影發(fā)表了一通有錢人真好的感嘆,然后拍拍嚴幼微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記得聯(lián)絡一下曾子牧,看能不能抽空補個采訪?!?/br> “那個賊怎么辦,要不要報案?” “當然要。明天你出院我陪你去警局,要真抓著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嚴幼微目送咬牙切齒的任婷婷出院,打了個呵欠正準備歪一會兒,手機居然又響了。她有些疲倦地接起來一聽,居然聽到了曾子牧低沉的聲音。 “晉揚說你的腿沒事兒?” 明明是關心的話,說得這么別扭。嚴幼微也沒好氣回了一句:“我住院著呢,你說有事沒事?” “所以說讓司機送你進門多好。” “報社門前在修路,你那大家伙開不進去。算了,現(xiàn)在沒空扯這個。我的采訪怎么辦?錄音筆在包里,沒有錄音我寫不了稿子。” 曾子牧頓了頓道:“我可以再接受一次,下不為例。” 煩燥了一晚上的嚴幼微終于露出笑容來:“太好了。不如就現(xiàn)在吧,就把之前的那些問題你再說一遍就好,我開手機錄音?!?/br> “我沒空?!痹幽辆芙^得很干脆,“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所以打個電話給你。馬上我就要去忙了。” “那你明天……” “明天一整天我都會很忙。赫拉號首航意義重大,你應該知道?!?/br> 嚴幼微當然知道。站在曾子牧的立場考慮,當然是花重金打造的世界級豪華巨輪首航高于一切。但對她一個小記者來說,采訪稿才是最關鍵的。 她沒說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這聲音透過電話清楚地傳進了曾子牧的耳朵里。他立馬覺得心頭像被人用兩根鼓棒輕輕敲了一下,那感覺真是說不上來。 于是他提議:“這樣吧,后天首航你也上船來,我抽空再見你一面。” “我也上船?我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你們集團不是派了記者來做采訪嗎?應該會來不少人吧,你就跟他們一起。大家都是同事,你也有個照應?!?/br> 這個提議聽起來還不錯,但嚴幼微心里總是犯嘀咕。她猶豫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是為我考慮嗎?” “你覺得我在算計你嗎?” 嚴幼微沒說話,心里大大點頭說了個“是”。 “嚴幼微!”曾子牧的聲音透著股冷笑,“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計的?你有錢嗎,還是有權?你連身材都不如別的女人好,沒胸沒屁股的,我有必要算計你嗎?” 說完這番尖利的言論后,曾子牧依舊瀟灑地一掛電話。嚴幼微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氣得頭頂冒煙,心里恨恨地想。當初他頭一回打飛機時的傻帽樣兒,她怎么就沒拿相機拍下來呢? 嚴幼微窩著一肚子火在醫(yī)院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任婷婷就來醫(yī)院接她,著急上火地催促道:“趕緊回家收拾東西,還得去警局呢。你這腳能走路嗎?要不讓曾子牧派車接你到碼頭。這次機會難得,你可要把握住?!?/br> 嚴幼微抬眼看她一眼,總覺得她這最后一句是話里有話。但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了敲門聲。 任婷婷過去開門,看到來人時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轉頭沖嚴幼微道:“伯父來了?!?/br> 她嘴里說的伯父是柯建中的父親。嚴幼微也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爸,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