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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薄幸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好在她傷了腿一時也跑不了新聞,上司似乎對她挺關(guān)照,也不催她上手工作,反倒安慰她慢慢來,先熟悉熟悉工作環(huán)境再說。

    于是這一熟悉,嚴幼微就在電視臺的辦公室里閑了一個禮拜。

    這一個禮拜里她基本搞清了同事的名字和長相,也跟大家都混了個臉敦。跑新聞的基本流程也背得滾瓜爛熟,只是沒有機會親自實踐,空有理論知識一大堆。

    她隸屬的新聞部主要做社會新聞,這倒和她以前的方向不謀而合,也讓她的心理壓力小了許多??晒ぷ鲏毫π×艘恍淮砩钪芯蜎]有壓力。這一個禮拜過下來,嚴幼微的心情一天沉重過一天。

    算算日期,她的例假也該來了。

    她上次上船的時候正巧是例假最后幾天。跟曾子牧搞在一起的那一晚大概是例假結(jié)束的第二天。算起來那時候還在安全期,懷孕的機率應該不大。

    可誰又能保證呢?安全期這個東西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東西之一。多少人就是信了這個東西才意外懷孕的。她要是這么天真可就白活三十年了。

    更何況她還曾有過比安全期懷孕更逆天的現(xiàn)實。因為她懷陽陽的那一回是戴著套套的。連戴套都能懷孕,更何況是不戴了。她可不相信曾子牧會在浴室那樣的環(huán)境里還有閑情逸致做安全措施。

    想到這里嚴幼微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掏出手機上的例假管理軟件仔細查了查,按照正常的推斷她今天姨媽就該來的。可親戚上門總是沒個準點兒,她大清早就“焚香沐浴”靜心等候,可等到下班時也沒有一點動靜。

    接下來的幾天她的身體依舊如常,一點來例假的征兆都沒有。她每天坐在辦公室里都度日如年,心里將各種可能都設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害怕。如果真的懷孕了,她要怎么向父母和陽陽交代?父母那邊還好說一點,關(guān)鍵是陽陽。要一個不滿三歲的孩子理解mama在沒有爸爸的情況下又有了個一個弟弟或是meimei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而且孩子生出來該怎么辦?還給曾子牧還是自己養(yǎng)?無論選擇哪一種似乎都不夠圓滿。一個陽陽已經(jīng)夠可憐了,難道她還要再制造一個單親家庭的小朋友嗎?

    嚴幼微在茶水間倒水的時候,想到這個問題人就止不住地出神兒。她開了飲水機上的熱水開關(guān),茫然地把拿茶杯的手湊過去。在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刺痛后,她大叫一聲摔掉了杯子,眼淚差點兒就掉下來。

    飲水機的熱水剛燒開,燙得她皮都要掉了。杯子掉在地上又摔了個粉碎,偏偏她腿不方便蹲不下來,一時間真是覺得既狼狽又無助,恨不得就在這空蕩蕩的茶水間里哭個痛快。

    就在眼淚即將落下的一刻,嚴幼微感覺眼前一黑,似乎有人走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大部分光線。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把塊手帕遞到她眼前,然后就聽一個男人淡淡道:“擦擦吧,出去別讓人看見?!?/br>
    嚴幼微一抬頭,發(fā)現(xiàn)居然是江承宗,不由愣了一下。

    她現(xiàn)在和他算是真正的同事了。只是一個播新聞一個負責采編新聞。他們同屬一個部門,但嚴幼微只能跟同事擠在一間大辦公室里,江承宗卻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因為他的新聞大多在晚上,所以白天很少能在電視臺看到他。嚴幼微來了也快半個月了,這還是頭一回撞見他。

    似乎每一次她尷尬的時候都能撞見江承宗。嚴幼微臉微微紅了下,伸手抹了抹眼睛卻沒接那塊手帕。江承宗也不多話,只是把手帕塞她手里,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嚴幼微既覺得貼心又有點不好意思。她總感覺江承宗這個人和大家嘴里說的情況不太一樣。

    很多人都說他是冷面主播,為人嚴肅不茍言笑,高高在上難以親近。可就嚴幼微和他的接觸來看,他明顯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他在她面前一直很平民化,低調(diào)又親切。他不會總繞在你周圍,但每次一出現(xiàn)卻總能向你伸出援助之手。

    時下流行說的那種“暖男”,大概指的就是江承宗這樣的吧。

    和他一比,某位姓“曾”的先生顯然就不討喜多了。手帕事件過去第三天后,曾子牧給嚴幼微來了電話,要她周末給自己留出時間。

    嚴幼微有些不解:“有什么事兒嗎?”

    “你該拆石膏了?!痹幽恋穆曇袈犐先ズ芷届o,但下一句話卻噎得嚴幼微直想大聲咳嗽,“順便做個懷孕檢測,日子已經(jīng)過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老曾又賤賤地出現(xiàn)了……

    那什么,大家留言的時候盡量別留“花”“撒花”“加油”之類一兩個字的評論,有可能會被判定為刷分的。大蘇在這里拜托大家啦。

    第27章 懷孕

    開車去醫(yī)院的路上,嚴幼微一直板著臉。

    曾子牧幾次側(cè)頭掃她臉上的表情,每掃一次臉上的笑意就加深幾分。到最后他輕笑出聲的時候,嚴幼微終于忍不住發(fā)飆了:“有什么好笑的?我臉上刺花了?”

    “就這么害怕懷孕嗎?你也不是第一次了?!?/br>
    就因為不是第一次才更讓人尷尬。懷孕不是這個世上最難的事兒,難的是把孩子生下來之后這十幾二十年吃的苦受的罪。

    自從生了陽陽之后,她照鏡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老了。那種衰老跟沒生孩子同樣三十歲的女人的風情是不一樣的。而她又是單親mama,自然老得更快了。

    想到這里,她誠實地點頭:“嗯?!?/br>
    “別害怕,興許沒懷上。”

    嚴幼微心里大念阿彌陀佛,要真是這樣的話,她一定進廟里上香還愿。

    大概五點多鐘時,他們的車拐進了本市一家很有名的私人醫(yī)院的大門。曾子牧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庫,領(lǐng)著嚴幼微搭電梯上了三樓。

    醫(yī)院走道里安靜得有點滲人,滿眼望去除了白色的墻壁和走廊上的頂燈外,連個人影兒也看不見。好在空氣還算干凈,沒有濃重的消毒水味兒。曾子牧熟門熟路扶著嚴幼微走了一小段路后,伸手推開了某間辦公室的大門。

    屋里的情形出乎兩人的意料,嚴幼微看了立馬臉上一紅。

    原來辦公室里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摟在一起熱烈地吻著。那男的身上穿著白大褂,顯然是這里的主人。至于那個女的,一身超短裙,細高跟,后背開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皮膚來。

    一看這打扮,嚴幼微立馬明白這兩人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只是這情景實在太刺眼,她本能地就往曾子牧背后躲了躲,不愿再多看一眼。曾子牧倒是看得臉不紅氣不喘,只是伸手在嘴邊輕咳兩聲,那兩人這才難舍難分地放開了彼此。

    那男醫(yī)生一見曾子牧就笑了,拍拍女伴的肩膀示意她先走。那女的倒也不糾纏,沖他來了個飛吻扭著腰身兒就要走。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她就看見曾子牧了,那像是整形醫(yī)院流水線上壓出來的漂亮臉蛋上立馬露出驚喜的神情,毫不顧忌還在現(xiàn)場的嚴幼微,熱情地沖曾子牧拋了個媚眼兒,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曾子牧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不屑地一笑:“悠著點,英年早逝未免太慘。”

    男醫(yī)生也不生氣,大笑著沖嚴幼微招手:“這是嫂子吧,過來坐?!?/br>
    然后他一眼看到了嚴幼微腿上的石膏:“怎么,他打你了,把你傷成這樣?真是個禽獸?!?/br>
    曾子牧順手抄起桌上的文件就往男醫(yī)生臉上砸去:“收起你的好奇心。我真懷疑如果這醫(yī)院不是你家開的,你現(xiàn)在會有人要?”

    嚴幼微很少見到曾子牧在一個人面前這么變臉,倒覺得很新鮮。這個男醫(yī)生肯定不是什么傳統(tǒng)意義上的正人君子,甚至看得出私生活有點混亂。但不知怎么的,這樣的男人如果不做老公的話,交個朋友倒是挺有意思的。

    至少能看到他把曾子牧氣變臉,這就是很大的收獲了。

    她笑著跟對方打招呼,然后扶著曾子牧在沙發(fā)里坐下。曾子牧也不再跟人斗嘴,隨口給兩人做介紹:“這是李默,這是嚴幼微,我前妻?!?/br>
    “哦。”那個叫李默的醫(yī)生露出一臉了然,轉(zhuǎn)頭沖嚴幼微道,“你就是他的青梅竹馬吧?”

    嚴幼微笑笑:“嗯,我是?!?/br>
    “我聽說,你以前幫他打過飛機?”

    這話一出,曾嚴兩人瞬間安靜。饒是曾子牧見多識廣從容有度,這會兒也有想拿杯子砸人頭的沖動。

    他突然后悔帶嚴幼微來見這個瘋子了。于是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臂:“算了,我們換家醫(yī)院?!?/br>
    李默趕緊伸手攔他:“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嚴小姐今天是來看腿的?”

    曾子牧黑著一張臉,把李默的手打開:“她要拆石膏,你手腳快點?!?/br>
    “那你還擋在中間,你這么妨礙我,我怎么快得起來?”

    李默一把推開曾子牧,彎腰把嚴幼微的右腿抬了起來。就在那一瞬間,他像是整個變了個人似的,臉上不見一點剛才的風流毒舌,變得認真而專注起來。嚴幼微本來覺得他不像個醫(yī)生,但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覺得他肯定是個專業(yè)素養(yǎng)很高的人。

    李默詳細詢問了嚴幼微受傷的經(jīng)過以及過往接受的所有治療,然后叫來了護士,讓她送嚴幼微去照x光片。等檢查結(jié)果拿到手后,他又仔細查看了半天,確認那條細小的裂縫已經(jīng)長好,整條腿骨也沒有別的傷口時,這才叫來了助手,在他的診療室里替嚴幼微拆除了石膏。

    當石膏脫下的時候,嚴幼微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她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右腳,又試著彎了彎膝蓋。當她準備站起來走兩步的時候,曾子牧卻直接伸手把她摁回了座椅里。

    “先別動?!?/br>
    李默也在旁邊附和:“這兩天還是要小心,盡量少走路。腳著地的時間要循序漸進,慢慢往上加。如果覺得不舒服要立馬來找我,避免二次受傷?!?/br>
    對于醫(yī)生的叮囑,嚴幼微一一記在了心上。處理完這一切后,她抬頭示意曾子牧,表示自己想要起來了,麻煩他扶她一把。

    曾子牧卻只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后又拉了李默過去,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李默邊聽邊點頭,末了還抬手在曾子牧胸口上打了一拳。然后他就折返回來,招呼一旁的護士過來給嚴幼微抽血。

    護士辦這事兒的時候李默已經(jīng)走出去了。等到那護士抽完兩管血出去后,診療室里就剩嚴幼微跟曾子牧兩個了。

    于是她問:“為什么抽血?”

    “早孕檢查。”

    “咳咳?!眹烙孜⒈豢谒畣芰讼?,掩嘴咳了兩聲,“可這是你朋友。”

    “他是醫(yī)生,做這個有問題嗎?”

    嚴幼微被噎得說不出話了。在得知抽血是去檢查是否懷孕后,她就顯得坐立不安起來。原本拆了石膏后的小小興奮,也頃刻間煙消云散。

    他們兩個就這么默默地對視了幾眼,過了片刻后曾子牧主動開口道:“別緊張,也許根本沒中。”

    “呵呵?!眹烙孜_他苦笑兩下,“你剛才干嘛跟他咬耳朵,怕我聽到?”

    “是,怕你聽到臉皮薄,又兜不住?!?/br>
    他這么一說嚴幼微又想起剛才李默說的那個事情了。她不由臉色一沉,正準備開口質(zhì)問對方,李默卻掀了簾子又進來了。

    一見到他,嚴幼微下意識就問道:“結(jié)果出來了嗎?”

    “還沒有。嫂子你別急,再等一會兒。”

    “你別叫我嫂子行嗎?叫我名字就好?!?/br>
    “行?!崩钅巳坏攸c頭,痛快地答應了。又轉(zhuǎn)頭去看曾子牧,那眼神分明是在嘲笑他搞不定人家。

    可曾子牧完全不在意,就當沒看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嚴幼微看他這樣,心想這人臉皮可真厚。

    李默還在旁邊扯閑話,他笑看著曾子牧道:“最近這是怎么了,一個兩個都懷孕?!?/br>
    曾子牧挑眉,那眼神明顯是在問:“還有誰?”

    嚴幼微也好奇地抬頭看李默。

    “韓寧啊,前幾天來找說,說要驗血什么的。”

    聽到這句話,嚴幼微臉色一變。但她畢竟年紀大了,又工作了幾年,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了。她強壓下心頭的沖動,又轉(zhuǎn)頭去看曾子牧。對方卻依舊是一臉寡淡的表情,事不關(guān)己似的“哦”了一聲。

    李默似乎也沒有纏著他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低頭笑著跟曾子牧又閑聊了幾句,然后剛才給嚴幼微抽血的那個護士就帶著報告走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被韓寧懷孕的消息一打擾,嚴幼微暫時忘了自己驗孕的事情。直到那個護士遞上報告,李默翻看了兩下,再把視線落到她身上時,嚴幼微才重新緊張了起來。

    李默一拿到報告,整個人又回復到了剛才嚴肅認真的神態(tài)。他盯著嚴幼微大概五秒鐘后,開門見山:“不好意思嚴小姐,你沒有懷孕?!?/br>
    有那么一瞬間嚴幼微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點眼熟。三年前她跟曾子牧離婚的那天,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人家也是跟她說的差不多的話。只不過當時是報喜來著,現(xiàn)在則是截然相反。

    聽到這個消息,嚴幼微終于長出一口氣。這些天來縈繞在心頭的擔憂終于卸了下來。她甚至還伸手拍了拍胸口,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一幕讓李默看在了眼里,于是他問:“怎么,你挺高興?”

    嚴幼微心情一好口才也好了起來,立馬回了一句:“我畢竟是他的前妻。”

    李默是那種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人,對這種事情心知肚明,當下就含笑點頭。他還想再說點什么,曾子牧卻已經(jīng)湊了過來。他一把抱起嚴幼微,沖李默點頭:“行了,今天就到這兒,麻煩你了?!?/br>
    “連個謝字也沒有?!?/br>
    “有,你要嗎?”

    “不用?!?/br>
    兩個男人斗完嘴后,曾子牧就這么大喇喇地抱著嚴幼微走了出去。嚴幼微一抬頭就差點撞上曾子牧的鼻尖。她微低著頭觀察對方的表情,卻讀不出他是高興還是失落。因為他看起來太鎮(zhèn)定了,仿佛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著急跳腳似的。

    想到這里嚴幼微下意識地撫了撫肚子,然后就聽曾子牧湊近到她耳邊輕聲道:“怎么,沒懷上我的孩子,你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人記得李默嗎?感覺他都快成我這個系列文里的專職醫(y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