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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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覺得前面的人側(cè)臉有些像多年前認(rèn)識的一個人,就試著叫了一聲,等人回過頭,他發(fā)現(xiàn)叫對了人,有些意外和欣喜,“真的是你。好巧,我前天才回來,今天隨便逛逛就碰到了你,蘇鈞你什么回來的?最近在做什么?” “做一點(diǎn)小生意。” 向黎想了想,有些猶豫的又問,“你后來有沒有去讀大學(xué)?” 蘇鈞笑了笑,“我都畢業(yè)幾年了?!?/br> 向黎松了口氣。 說真的,當(dāng)時蘇鈞說自己掙錢是要去讀書的時候,而且是x大,一個工地的工人都不相信,他當(dāng)然也不信,以為蘇鈞隨便說說,在吹牛。 畢竟大學(xué)生誰會在工地里干活,而且又是x大。 向黎比蘇鈞大兩歲,兩個人又是老鄉(xiāng)覺得親近,從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兩個人走的比較近。后來他才漸漸了解到蘇鈞沒有說謊。 蘇鈞高考之后,在工地里找活兒做,居然真的是為了學(xué)費(fèi)。 一晃這么多年,往事仿佛還在眼前,他記得那時候蘇鈞才十七歲,整個人瘦瘦的,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當(dāng)年的工頭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本來不想收蘇鈞的,不知道怎么被蘇鈞說動了,后來工頭怕蘇鈞累倒了,倒是有照顧他,沒蘇鈞做那些最重的活。 不過又能照顧到哪兒去,工地里本來做的就是體力活。 六月到八月,一年最熱的三個月,中午的溫度有四十幾度,蘇鈞是曬不黑的那種,但是長時間曝光在烈日下,背部還是無可避免的被曬傷了,一片一片的紅色,還蛻皮。 一開始別人都以為蘇鈞做不長久,但沒想到高強(qiáng)度的工作量,蘇鈞居然硬生生的都扛了下來。 那年蘇鈞收到了大學(xué)通知書,坐著火車提前兩個月到了c市,他一個高中生才踏入社會,涉世未深,花了兩天時間在工地找了個活兒。 包吃包住,一天一百二。 給工人住的宿舍能好到哪兒去,上下鋪的鐵架床,一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住了二十幾個人,地下室不怎么通風(fēng),到了夏天,汗臭味腳臭味彌漫在房間里,讓人昏昏沉沉,久了連著嗅覺仿佛也消失了。 蘇鈞是最后一個住進(jìn)了的,他的床位在最里面,床位擺著個小桶,廁所離得很遠(yuǎn),晚上所有的人都撒尿在這個桶里。有些人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會撒到外面來,所以那個角落彌漫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一個宿舍的男人,都是血?dú)夥絼偟墓夤鳎砩想y免經(jīng)常會說些黃|色的笑話,大家看著蘇鈞平時不吭聲,偶爾還會拿蘇鈞打趣。 蘇鈞卻從來不搭話,有些不合群一樣,蜷縮在角落里,沒有人知道他睡沒有睡。 那件事情爆發(fā)在八月中旬,真的有的時候,現(xiàn)實(shí)不會扶你一把,還會讓你的境遇更慘。 工地是一個半月結(jié)算一次工資,那時候溫度最高,活兒最累,所以工資也比較高。 工頭給蘇鈞結(jié)算了一個月工資,按照規(guī)矩扣留了半個月工資當(dāng)押金,等蘇鈞走的時候發(fā)。下工之后,工頭把三千交在蘇鈞的手里,“干得不錯,這錢你要好好的收著,最好明天找時間把存起來?!?/br> “嗯,謝謝工頭?!碧K鈞借過錢,心里滋味莫名。 附近的廠也有招工,雖然比較輕松,但是他開始對比了下,只有工地的工資是最高的,他很需要錢,十分迫切。 宿舍里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晚上睡覺前,蘇鈞猶豫了下,把錢摟在了懷里,不放心又把裝錢的袋子壓在身下,這筆錢對他太重要了,不能出任何問題,蘇鈞強(qiáng)打起精神要自己不要睡,但是每天高強(qiáng)度的作業(yè),他又是在張身體的時候,不知不覺,也不知怎么的他就睡了過去,等他半夜驚醒,再往下一抹,裝錢的袋子不見了! 蘇鈞把床上床下找了個遍,心越來越?jīng)觯褵舸蜷_,十分著急,聲音不自覺的帶著哭腔,“我的錢不見了,是你們誰拿了?!?/br> 每天睡覺前,房間會從里面鎖起來,所以丟錢了,也只能是內(nèi)部人拿的。 凌晨三點(diǎn)是一個人睡得最深的時候,大伙計(jì)睡得好好的被弄醒了,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每個人的表情各異,面面相覷。 半響,不知道誰先不耐煩的抱怨了一聲,“是不是你自己沒收好半途中弄掉了,明天六點(diǎn)要起床,就算你錢丟了,也別吵老子睡覺。” 畢竟丟錢的不是自己,也沒人出來幫蘇鈞說話,得罪人不討好的事沒人愿意做。所有人都只是沉默。 工地丟錢的事情很少,但也是沒有,在他們看了,丟錢了就是你自己太慫,為什么別人的錢不丟就你一個人錢丟了? 蘇鈞站了半響,腦子里嗡嗡的響,明明他已經(jīng)很小心了,為什么打了個頓兒錢還是不見了。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是你們中間的人拿的,我的錢是要用來讀書,如果你們誰撿到了我的錢,請還給我,我會感激他。” 依然沒人做聲,又過了十分鐘,很多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你錢丟了,難道我們就不睡了,明天還上工呢!” 蘇鈞當(dāng)時把唇都咬破了,他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錢就是你們其中一個人拿得,門是鎖著的,外面的人進(jìn)不了,我要搜,搜不出來我就報(bào)警?!?/br> 說完后,蘇鈞眼神冰冷的走到孫偉面前。 蘇鈞還記得下午自己拿了錢之后,孫偉看了他幾眼。 孫偉喜歡賭博,前幾天下雨不能做工,宿舍里的人就聚起來打牌,他知道孫偉最近輸了不少,連著后天寄回家的錢都沒有,而且孫偉有前科。 孫偉看著站在床前的人,站了起來,推了蘇鈞一把,“老子沒拿你錢,愛信不信,你要再折騰,你信不信老子削你!”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也收不了場了。 協(xié)警是半個小時后來的,進(jìn)來房間看了看,捂著鼻子皺了皺眉。 凌晨三點(diǎn)被這么屁點(diǎn)大的芝麻小事給從床上叫起來出勤,四個協(xié)警肚子里也有氣。 二話不說,也不問什么,就要把蘇鈞和孫偉一起帶上了車回局里處理。 蘇鈞擦了擦嘴角的血,蹌踉著往前面走,后來跟著其他宿舍幾個看熱鬧的。 蘇鈞走到車邊,看著警車愣了愣,為什么他的錢丟了,警|察連著取證都省了,直接粗聲惡氣的要把他往警局里帶。 在社會上混了三個月,蘇鈞也覺得不對勁,“我不去警|察局?!?/br> 不知道誰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你他媽三更半夜把我們從床上搞起來,不去也得去?!?/br> 孫偉當(dāng)然也不想去警察局,他還有前科更不能去了!去了那里是那么容易出來的?他聽蘇鈞這么說,也高聲喊道:“我也不去!這就是誤會,我們自己能解決?!?/br> 混亂之中,不知道誰踩了其中一個協(xié)警一腳,一時候有些亂,蘇鈞手撐著車門不坐進(jìn)車?yán)锶?,被后面的人一腳踢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