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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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叔叔一來你就對我不好了? mama,我會乖乖的,放我出去吧! mama我怕!我好害怕??! 爸爸,爸爸,你快回來,救救我……黑暗的臥室,男人猛地由床上彈起,發(fā)瘋似的奔向墻上的電燈開關。一路由臥室、到衛(wèi)生間、到客廳、到廚房,最后到另一間臥室,點亮家中所有可以點亮的燈。 他癱軟在另一間臥室門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劫后余生。床上的女人動了動身子,轉頭冷漠地盯著男人,旋即又埋頭睡去。 “對不起……做了個噩夢……”男人虛弱地說。 可以說,虐童案中韓印的表現是神一級的,本以為就此專案組會很順利通過他對“1·4碎尸案”的分析報告,未料到胡智國和付長林等人仍然執(zhí)意反對。好在有武局長在中間斡旋,經過幾輪激烈爭論博弈后,意見才最終達成統一。武局長特意強調,此番仍然開啟“1·18碎尸案”卷宗,目的是由調查記錄中找出隱藏的“1·4碎尸案”兇手,并非要并案調查,兩案兇手也絕非同一個人。希望各組人員在調查當中保持理性,避免混淆,把精力集中在“1·4碎尸案”上。同時為了平衡胡智國和付長林以及組里部分警員的情緒,局長也做了相應的妥協,同意如果在調查中發(fā)現對“1·18碎尸案”有價值的線索,可以調配適當的警力予以追查。而最后局長也清醒地指出,犯罪側寫報告存在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如果在調查中發(fā)現可疑嫌疑人,即使不在報告范圍內也仍舊要認真調查。由于積案組對“1·18碎尸案”案卷資料更為熟悉,在付長林的建議下,會上還宣布將積案組警員杜軍和姚剛充實到專案組。 韓印的分析報告明確指出:“1·4碎尸案”兇手當年曾親身經歷過“1·18碎尸案”的調查。雖然在隨后側寫報告中,他又進一步給出兇手的背景特征,但總體來看范圍仍很大,他建議專案組按嫌疑大小,分三個順序排查:首先,嫌疑最大的,當屬當年與被害人尹愛君有過親密接觸的群體,主要是尹愛君的班主任和各科任課老師,以及同學、朋友等;次之,是與尹愛君有過接觸但未有深交的人群,主要有尹愛君古都大學校友以及未教過她的老師;最后,是那些曾作為重點嫌疑人,被警方反復排查過的一部分人。 葉曦在韓印建議的基礎上,決定三方面同時進行,并做了分工:第一檔嫌疑人由韓印和康小北負責排查;第二檔嫌疑人由杜軍和姚剛負責;第三檔嫌疑人排查難度最大,范圍最廣。當年警方曾圍繞古都大學以及第一拋尸現場,對附近的出租屋,單身居住男性,尤其是針對刑滿釋放人員進行過大規(guī)模的反復盤查。時隔16年,這部分人的分布已經相當復雜,那么負責排查的,必須要是一個職業(yè)經驗豐富、對地理環(huán)境和案件細節(jié)非常熟悉、最好是當年專案組成員的老刑警,由他來遵循側寫報告的指引,有針對性地領導排查,這個人當然非付長林莫屬;而葉曦則負責銜接各組信息,協調警力。 散會之后,各組人馬立即投入到各自的任務當中。 康小北本以為韓印會直奔古都大學,但沒承想他卻要求先去見見報案人沈秀蘭。 沈秀蘭的情況,專案組先前已深入調查過。她有一個三口之家,丈夫早年是石化廠工人,后下崗自己做點小買賣,有一個女兒目前還在讀書。沈秀蘭做了二十多年的環(huán)衛(wèi)工人,這二十多年來她始終負責華北路路段的清掃工作,因此成為兩起碎尸案的第一報案人純屬巧合,所以康小北覺得沒必要在她身上再浪費時間,但韓印執(zhí)意要走訪,他也不好多說什么。車行到半路上,路過一個水果攤,韓印下車買了個果籃,康小北便覺得此行不像是走訪嫌疑人,倒更像探訪病號。 一位哲學家說過,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同樣,作為一個普通人,在同一地點,先后目擊過兩次碎尸案,成為第一報案人的概率,恐怕也小得可憐。但偏偏就讓沈秀蘭給趕上了,這種倒霉的遭遇,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沈秀蘭自年初發(fā)現碎尸之后,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都非常糟糕,已經無法正常工作,好在單位予以諒解,批準她在家先休養(yǎng)一段時間再做安排。 16年后,沈秀蘭仍舊住在原來的地方,應著韓印和康小北的敲門聲,為兩人開門的是她的丈夫丁大民。 乍一見到陌生人的沈秀蘭,臉上表情很是緊張,待丁大民解釋兩人是警察后,情緒方緩和了些。丁大民把兩人請到客廳中落座,吩咐沈秀蘭去燒水沏茶,康小北本要推辭,被韓印用眼神制止住,他正要找機會和丁大民單獨聊聊。 丁大民,一看就是那種憨厚的老實人,為韓印和康小北遞上煙,二人表示不會抽煙,他便自己點上一支默默地抽著。 韓印朝廚房方向瞅了一眼,輕聲說:“這些日子不好過吧?” 丁大民擠出一絲憨笑,無奈地說:“趕上了,沒辦法?!?/br> “大媽現在身體怎么樣?” “她原先血壓就高,心臟也不太好,這回折騰一下,病情有些加重。去醫(yī)院看了,醫(yī)生給開了些藥先吃著,過段時間等她身子不那么虛了,我想讓她做個心臟支架手術?!表n印點點頭,接著問道:“遇上這種事,我想大媽肯定被嚇得不輕,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心理方面造成損傷,她近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蛘哌^激的舉動?” “大叔,韓老師是心理方面的專家,大媽有什么問題,你盡可以跟他說,讓他給診斷診斷。”康小北從旁邊插了一句。 只見丁大民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旋即低下頭陷入沉思,像是在用力回憶妻子近來的表現,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緩緩說道:“她成宿成宿睡不好覺,好容易睡著了又會被噩夢驚醒,經常心事重重、慌里慌張的,膽子變得特別小,吃飯也吃得很少,而且脾氣大了許多,有時發(fā)起脾氣像變了一個人似的?!?/br> 不知是被韓印提醒了,還是先前沒好意思說,丁大民突然一股腦兒說出一大堆妻子的毛病。這也正是韓印擔心的,沈秀蘭的癥狀,很可能是心理受到創(chuàng)傷后的應激反應,這種心理障礙如果不及時診治,對患者身心的折磨是非常大的,嚴重的情形,患者會在極度焦慮中以自殺尋求解脫。 擔心嚇著丁大民,韓印斟酌著字眼,謹慎地說:“我覺得大媽可能是在極度驚嚇中,心理受到了某種創(chuàng)傷,我建議您抽空帶她去心理??瓶纯础!?/br> 聽了韓印的話,丁大民倏地皺起眉頭,張張嘴看似要說什么,末了,不知為何卻未說出口。 “是經濟上有困難嗎?”韓印見丁大民猶豫的樣子問道。 “不、不!”丁大民連忙搖頭,“我生意現在做得不錯,還雇了兩個伙計幫我,收入挺可觀的?!倍〈竺耦D了頓,“如果像您所說的,那應該怎么治?” “這得需要您去帶她就診,確定了病情才能對癥下藥,不過通常都是以專業(yè)醫(yī)生的心理輔導,配合服用抗抑郁、抗驚厥的藥物來治療。”韓印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很抱歉,我在本市待不長,不能給您太多幫助,如果您有不懂的地方或者需要建議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br> 韓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丁大民,他雙手接了過去,像捧著寶貝一般,重重點了點頭,眼里充滿感激之情。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韓印和康小北起身告辭。 “不打擾,我應該感謝你們才對,這么忙還想著老婆子的身體。再坐會兒吧!這老婆子真是的,這么長時間茶還沒沏好……”男人一邊嗔怪老婆,一邊極力挽留兩人。 “是啊,喝口茶再走?!鄙蛐闾m從廚房出來虛弱地說,“新樓還沒有煤氣,微波爐燒水太慢,你們再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br> “不了,我們還有任務,改日再來拜訪,有事您可以給我打電話?!表n印推辭著說。 夫妻倆送韓印和康小北出門,望著他們的身影從樓梯口消失,丁大民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微笑瞬間被愁云取代。 出門,上車,發(fā)動引擎。 剛才在沈秀蘭家,韓印自始至終未提過一句案子方面的問題,因為他就是專程去探望沈秀蘭的,他預料到沈秀蘭可能會因驚嚇過度產生一些心理方面的不適,所以想提供力所能及的一些幫助。此時明白了韓印的用意,康小北心下不禁對他敬佩不已,本想由衷稱贊幾句,但見韓印望著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專心致志地開車。 一刻鐘之后,汽車駛入古都大學校內。在古都大學他們第一個要走訪的嫌疑人,是尹愛君當年的班主任黃傳軍。這個黃傳軍,自己學生失蹤了九天他竟渾然不覺,實在有失班主任之職。 按慣例,要先和學校保衛(wèi)科打聲招呼,韓印也正好可以從側面了解一下黃傳軍近來的表現。 兩人來到保衛(wèi)科,做了自我介紹,請求協助。 還未等韓印發(fā)問,保衛(wèi)科長先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聽說那兇手又殺人了?” “哪個兇手?”韓印明知故問。 “就當年殺尹愛君的那個??!這附近都傳開了,說兇手是電視上演的那種連環(huán)殺手?” “行啊,我們刑警隊還沒怎么著呢,你倒是先把案子定性了?!笨敌”鞭揶淼馈?/br> “都是小道消息,胡說的,胡說的,說錯了您二位別介意?!北Pl(wèi)科長賠著笑,“對了,需要我協助你們做些什么?” “尹愛君當年的班主任還在學校嗎?”韓印問。 “在?。〔贿^他不教學了,調到學校圖書館當管理員了?!北Pl(wèi)科長嘆息道,“當年案子出了之后,黃傳軍因失職被學校從班主任位置上撤下來,還給了他一個內部處分,自此便沒得到重用過。后來他自己的生活也不如意,結婚沒幾年便離婚了,老婆改嫁。反正他一直都比較消沉,工作狀態(tài)總是調整不好,學校只好把他安排到圖書館?!?/br> “他最近有什么反常表現嗎?”韓印問。 “不太清楚,這幾年我和他接觸得比較少,對了,你們不會認為是他殺的人吧?”保衛(wèi)科長問完過后,可能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余,又故作老練地自答道,“噢,破案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這是你們正常的工作程序。真希望你們能快些抓到兇手,學校也能清靜些。” “你以為我們愿意來???”康小北誤會了保衛(wèi)科長的話,沒好氣地說。 “不,我說的不是你們……”保衛(wèi)科長吸了吸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了?有話請直說。”韓印笑笑說。 “其實這么多年,圍繞尹愛君的傳言一直讓學校很頭疼?!北Pl(wèi)科長眼睛越過韓印望向遠處,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當年證明被碎尸的是尹愛君后,與她同宿舍的女生都不敢再回宿舍,學校只好把她們安排到賓館先住著,一直住到考完試放寒假。寒假回來,又正式為她們調換了宿舍,那間屋子便空下來。” “可是麻煩卻未就此終止,不知道從何時起,尹愛君冤魂不散的傳言,開始在學校里傳播。有同學說半夜里聽到那間屋子有人在走動,還有的人說聽到女孩的哭聲,甚至還有人聽到女孩唱歌的聲音。以至于后來沒人敢踏進那間宿舍半步,最后學校無奈,只得一直空著它?!?/br> “如果說當年那些傳聞,可能來自一些學生的臆想,或者因為刮風下雨、季節(jié)更替、建筑物熱脹冷縮發(fā)出的一些聲響給學生造成了錯覺,那么幾年前卻真的有人在那間宿舍里看到尹愛君,而且不止一個人看到過!” “什么?尹愛君還活著?” 康小北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躥起來,情緒有些激動。韓印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讓他少安毋躁,坐下聽保衛(wèi)科長繼續(xù)說下去。 保衛(wèi)科長繼續(xù)說:“后來,學校在東郊大學城的分校區(qū)建成,一些專業(yè)的學生從這邊主校區(qū)轉到了那邊。由于尹愛君所住的四號宿舍樓最為破舊,年維修成本最高,學校便決定將其空置下來,擇機對其整體做一次修建。此后,那里就成為一些學生約會和游樂的地方,但大都是白天,晚上便成為禁地,連我們夜班值勤的保安也不敢前去巡邏?!?/br> “大概2008年冬天,保衛(wèi)科新來一個保安,頭一次晚上單獨巡邏溜達到四號宿舍樓時,看見3樓一間屋子的窗戶上隱約透出一絲光亮,斷斷續(xù)續(xù)的,時有時無。那間屋子就是尹愛君當年住過的304室。新來的保安沒聽過關于她的傳聞,便拿著手電走進樓里巡視。在上到3樓后,他隱約聽到一陣女聲的低吟,好像是兩個人在對話,又好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壯著膽子,覓著聲響,走到304室門口,舉起手電透過門上的方塊玻璃照向屋內。在手電光束落到窗邊的破鐵床上時,他清楚地看見那上邊躺著一個女孩。據他后來說,那時女孩突然將臉沖向門口,煞白煞白的毫無血色,像鬼魅一般。他當時就嚇傻了,連自己是如何跑出那棟樓的都說不清楚,愣是在家休息了一個禮拜才來上班,不過也沒做幾天便辭職了?!?/br> “無獨有偶,保安事件過去一個多月后,一對熱戀中的學生,大概被情愫沖昏了頭腦,半夜跑到樓里約會,結果就聽到樓里有女孩在哭??赡苁怯腥俗霭?,再加上好奇心驅使,兩人牽著手走到傳來哭聲的304室。推開房門,就著朦朧的月光,只見尹愛君當年睡過的那張鐵床上,一個女孩正躺在上邊,雙手捂著臉頰在輕聲啜泣。與保安看到的一樣,那女孩梳著短發(fā),身材瘦弱,穿著牛仔褲和紅色棉襖,那分明就是傳說中尹愛君的模樣。兩個學生的反應可想而知,不過好在這倆孩子屬于沒心沒肺型,學校進行了一番安撫后,還能正常地上學。但是此后,真的沒有人敢再進那棟宿舍樓了?!?/br> 保衛(wèi)科長敘述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三個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緒中,好一會兒,韓印才說:“你能帶我們去看看那間宿舍嗎?” 保衛(wèi)科長怔了一下,緩緩點頭:“好吧。” 穿過校園,經過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草坪,保衛(wèi)科長帶著韓印和康小北出了學校北門,走進對面的宿舍區(qū)。 宿舍區(qū)共有四棟樓,灰色的墻體,棕紅色的樓頂,看起來都有很長的歷史。隨保衛(wèi)科長走進最深處,便看到那棟周圍已是雜草叢生、破敗不堪的四號宿舍樓。由于修建資金未到位,宿舍樓便一直荒廢著。 宿舍大門,是由兩扇帶鐵把手的紅色木門組成,油漆斑駁,玻璃早已不見蹤影。 攥著把手,拉開一扇門,木門咯吱咯吱作響,灰塵盡落。保衛(wèi)科長揮手驅趕著飄在眼前的浮塵,提醒兩人注意腳下雜物,引領著踏梯而上。幽靜的大樓中,樓梯間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脆,好像在提醒尹愛君的魂魄——有人來看你了! 一路趕著灰塵,繞過蜘蛛網,終于來到304室。輕推房門,又是一陣灰塵落下。水泥地上,塵埃重重,紙張雜亂,大概是當年學生走的時候,把用過的一些書本都扔到了地上。兩側是四張上下鋪的鐵床,銹跡斑斑,非常陳舊。 有的已經塌損,床上大都布著厚厚的一層灰,床架四周布滿蜘蛛網,唯有靠近窗邊的一張下鋪床,要干凈許多。經保衛(wèi)科長介紹,得知那就是尹愛君的床鋪。 “可以肯定,一定經常有人躺在那張床上。會是尹愛君嗎?如果不是又會是誰?”韓印站在宿舍窗前,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窗外,暗自出神。 突然,那種被逼視、壓抑的感覺又來了。是那雙眼睛嗎?是那雙在華北路拋尸現場出現過的憂郁的眼睛嗎?它在哪兒? 韓印急切地沖窗外一陣掃視,視線中只看見遠處有幾個學生來來往往,未發(fā)現可疑身影。可那種感覺如此的真切,以至于讓身處在狹小宿舍當中的他感到有些窒息。轉頭看看,屋內其他兩人并無異樣,韓印不好多說,唯有在心中納悶,為什么只有他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存在?那到底是誰的眼睛? 宿舍就那么大,除了尹愛君睡過的床,其余的也看不出什么蹊蹺之處,待了一會兒,韓印提出可以走了。 走出宿舍樓,保衛(wèi)科長合上木門,轉過頭,韓印遞給他一張名片:“如果這棟樓再出什么異樣,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br> 保衛(wèi)科長正待接下名片,身后的木門突然敞開一條縫,由門縫吹出一陣陰風,將韓印手中的名片掃落在地,緊接著,名片又瞬間被卷到半空中,飄到遠處,不見了蹤影。 “大概是門沒關牢吧?!表n印心下雖也覺得有些邪門,但嘴上仍輕描淡寫,接著又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保衛(wèi)科長表情極為不自然,對著風吹的方向愣了一會兒,雙手顫抖著接下名片。 隨保衛(wèi)科長回到校區(qū),來到圖書館。 黃傳軍不在,另一位管理員說他吃過午飯請假出去了,要一小時左右才能回來。韓印便讓保衛(wèi)科長先忙,他和康小北坐著等會兒。 看來黃傳軍很守時,差不多過了一小時果然回來了。 相互介紹,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相對而坐,韓印開門見山道:“我們是因為最近一起碎尸案,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br> 提到碎尸案,黃傳軍幾乎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尹愛君,隨即低下頭,少頃,再抬頭,已是眼角含淚。 他顫著聲音道:“當年我太年輕了,第一次做班主任,沒什么責任心。如果不是心懷僥幸,早些向學校報告愛君失蹤的消息,也許……” 黃傳軍雙手捂著臉頰,淚水順著指縫溢出。韓印和康小北默默地看著,直到他發(fā)泄得差不多了,韓印遞上一張紙巾。 黃傳軍沒去接韓印手上的紙巾,用自己掌心在眼睛上狠狠抹了幾下,哽咽著說:“這么多年,我總在心里問自己:如果我早點報告給學校,也許愛君當時還沒有死,那是不是你們警方就會把她找回來?我每天都在問,每天都在內心深處鞭撻自己,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好想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韓印估摸著黃傳軍現在可能也就四十出頭,可是他的外表已盡顯老態(tài),頭發(fā)幾乎都白了,臉色發(fā)青,像一個身患重疾的人。韓印相信他的這份懺悔是真誠的,但并不妨礙他成為殺人兇手。 “為什么離婚?”韓印平聲問道。 黃傳軍身子顫了一下,聲音飄忽地說:“這和你們的案子有什么關系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表n印道。 黃傳軍表情有些不快,冷著臉淡淡地說:“老婆嫌我沒出息,帶著孩子改嫁了,就這么簡單?!?/br> “你恨她嗎?” “當然,因為愛過,所以才恨。” “本年1月1日凌晨至1月4日凌晨,你在哪?在做什么?” “怎么,你們認為我是那起碎尸案的兇手?”黃傳軍皺緊了眉頭。 “問你,你就回答,哪那么多廢話!”康小北忍不住厲聲說道。 黃傳軍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不快的表情更濃了,末了,好像用力忍著氣,眨眨眼睛說:“沒做什么,我一單身漢,也沒什么不良嗜好,休息的時候除了去市場買菜,便是在家里看書?!?/br> “還記得看的什么書嗎?”韓印問。 “這個,這個記不清了?!秉S傳軍一把抹去額頭的汗。 韓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不說你了,說說你們班當時的學生、尤其是男生的情況吧?!?/br> 黃傳軍明顯松了口氣,語氣也平和下來:“當年班里一共只有不到10個男生,我只教過他們幾個月,具體情況不太熟悉,現在做什么就更不知道了。不過當時的班長畢業(yè)后留校任教,現在在學生處工作,你們可以找他了解一下”。韓印又盯了黃傳軍一會兒,掏出名片遞給他:“要是想起什么,麻煩你聯系我?!?/br> ……離開圖書館之前,韓印問了下留校班長的情況,據黃傳軍說:班長叫劉湘明,本地人,原來也是任課老師,后來嫌枯燥主動要求調到學生處。在學生處,起初表現不錯,之后迷上炒股,工作便不怎么上心,領導對他的意見很大,以致至今他也只是一個小科員。婚姻狀況不太理想,早年結過婚,但不到半年便離了,到現在一直單身??赡苁茄酃飧?,學校有幾個女老師曾經向他表示過好感,都被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