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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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笑容太過明亮迷人,有點(diǎn)不敢多看。 轉(zhuǎn)頭正視前方,阿日斯蘭和蕭鐸正在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上下。若說阿日斯蘭是一頭草原雄獅,蕭鐸就是一匹山林中的野狼,雄獅力氣巨大,野狼動作靈巧,兩人除了沒有打臉,沒有拔刀子,其余可都是沒有客氣。 蕭鐸摔倒在地上,阿日斯蘭正要上前抓他,卻被他伸腳一絆也摔倒了。 接著又在雜草枝葉叢生的地上打滾,你招呼我一拳,我給你一個手肘,弄得周圍不時發(fā)出“咔嚓”聲,和兩人的悶哼聲。 蕭鐸沉著空隙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窈窕的身影,正坐在馬上,怡然自得面含微笑的看著這邊,阿鸞,你好樣兒的!他一個走神,又被阿日斯蘭招呼了一拳,正要奮起還手,周圍忽然傳來一陣人馬響動。 “侍衛(wèi)們過來了。”王詡說道。 “你們別打了?!兵P鸞今天被霍連表哥帶著跑了半天,又打了諸多獵物,再到看他們兩個大家,心里的那口惡氣早散的差不多了。怕等下侍衛(wèi)們看到,私下非議,連聲喊道:“叫你們別打了,聽見沒有?” 可是這打架開始容易,結(jié)束難,兩人都是舒展筋骨停不下來。 “都耳朵聾了?!兵P鸞揚(yáng)鞭催馬,一個猛沖跑了過去。 蕭鐸和阿日斯蘭都不敢跟馬直接對撞,被迫分散開,正好讓鳳鸞騎馬在中間,然后一邊站了一個,彼此盯著對方,都是連聲大喘氣兒。 阿日斯蘭隔著馬兒,大笑道:“妹夫,我可沒有輸哦?!?/br> 蕭鐸一身絳紫色的袍子滾的臟兮兮,正在撣灰塵,聽得他這句話,當(dāng)即目光一凌就要繞過去再打,卻被鳳鸞催馬攔住,她道:“你瘋夠了沒有?” “你護(hù)著他?” 鳳鸞眉頭一蹙,“你別胡扯八道行不行?等下侍衛(wèi)來了,看見你們兩個打架,一個是霍連的左谷蠡王,一個是中原的端親王,豈不流言紛紛?你且消停會兒吧?!?/br> 蕭鐸心里本來就有氣,她一個人出來玩還是次要的,居然和阿日斯蘭共乘一騎,表哥表妹好不親熱!氣頭上,不由冷笑,“看來你是真的要去霍連了?!?/br> 這話說的鳳鸞也惱了,譏諷道:“對!你這么無緣無故的疑神疑鬼的,又有新歡陪著你,我還真想走掉算了。” 兩人針尖對麥芒,劍拔弩張。 偏生托婭是個怕不熱鬧的,哈哈大笑,“表姐,我哥哥可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你就跟我哥哥走了吧?!?/br> 阿日斯蘭也笑,只是沒像meimei那樣淘氣去接嘴。 “你真的要當(dāng)著外人,讓我難堪?”蕭鐸眼里寒芒四射,冷聲道。 “那你真的要無緣無故疏遠(yuǎn)我?” “我沒有?!?/br> “沒有?”鳳鸞好笑了,“起初我以為你忙,你心煩,你在外面有事,小心翼翼的忍了幾個月,結(jié)果呢?你什么都不說就冷落我,疏遠(yuǎn)我,然后一聲兒不吭……”憤怒之中,忍不住帶出一絲委屈,“我到底做錯什么了?便是要人死,也得有個緣故不是?!?/br> “阿鸞……” “別喊我!”鳳鸞怒道:“你從前說過的話都是在放屁!” 蕭鐸盡量壓抑不發(fā)作脾氣,聲音低沉,“別在外面吵,有話我們回去說。”見她扯了扯韁繩,要走,想要上前拉她,“別在外面鬧!” 鳳鸞冷冷道:“跟你的小穆氏說去吧!”她揚(yáng)鞭策馬,自己往前走了。 蕭鐸趕緊追了上去。 阿日斯蘭在后面笑笑,然后搖了搖頭,可惜這個清麗絕倫的表妹是中原女子,還是端親王妃,要是霍連草原的姑娘,還真想搶了算了。 另外一頭,蕭鐸已經(jīng)追上了鳳鸞,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是做什么?要吵架回府怎么吵都行,你當(dāng)著外人讓我難堪……”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莫非你還真的要跟阿日斯蘭走了不成?一個五大三粗的蠻族莽夫,你也看得上!”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騰的一下,鳳鸞臉都?xì)獾脻q紅起來,“對!我的眼光就是這么差勁!要不然當(dāng)初怎么會看上你,相信你呢!”抓起他的手腕就狠狠的咬,“你這個無恥下.流之徒,當(dāng)初若不是你起了歪心,我又豈會嫁給你做側(cè)妃?!如今無緣無故就要和我生分,另尋新歡,那你只管就是了,又管我做什么?放開我!” 說到這個,也正是蕭鐸最為解不開的疙瘩。 沒錯,當(dāng)初是自己收到消息,說有人要劫持鳳太夫人的靈柩,所以就想趁機(jī)過去幫個忙,然后交好鳳家。沒想到的是,剛巧她的馬車被人沖散了,當(dāng)然心思一動,就把給抱進(jìn)了懷中,所以才有她做側(cè)妃的事。 說到彼此姻緣,最開始是自己算計(jì)了她,才得到她的。 可焉知不是鳳家算計(jì)了自己?! 他們固然對一個皇子側(cè)妃沒興趣,但若阿鸞真的是攜帶前世記憶而來,知道自己將來會登基的話,鳳家肯定對未來的皇后有興趣。就好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陰差陽錯做了端親王妃,一旦自己登基,不就是妥妥的中宮皇后了。 后來細(xì)想想,當(dāng)時有劫匪趕去劫持鳳太夫人的靈柩,本來就很奇怪。 而這個消息又是如何傳出來的?劫匪要做這么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居然讓消息輕易走漏,又剛好讓五城兵馬司知道,再輾轉(zhuǎn)傳入自己的耳朵里,太蹊蹺了。 可惜以前自己一心以為占了便宜,得了好處,并么有去多想過。 真假對錯,只有一線之隔。 蕭鐸看著她,看著那雙一泓碧水般的明眸,那一句,“阿鸞,你恨我嗎?”在喉嚨盤旋了良久,還是問不出來。因?yàn)樗揪筒挥没卮?,只要稍微有個眼神遲疑,就足以證明她的確是重生而來了。 自己當(dāng)然不會因?yàn)橐粋€夢,就如此多疑。 而是此刻回想,以前有太多可疑的事情發(fā)生。比如那次,她突然就從母親的宮里離去,然后去了玉粹宮,結(jié)果那天就救了白美人一命。又比如上次,她執(zhí)意要自己留在京城里,不讓自己離京,很快父皇就暈倒了,正好自己趕去床前盡孝。 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實(shí)在有太多蹊蹺。 不問,或許還可以勉強(qiáng)裝作風(fēng)平浪靜。 問了,只怕沒法收場。 按照理智來說,自己應(yīng)該把事情打探的水落石出,然后是恩報(bào)恩,有仇說仇,彼此劃個干干凈凈、一清二楚的??墒亲约鹤霾坏剑幌氲剿锌赡苁呛拮约旱?,要和自己徹底決裂,那句話就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不如不問了。 蕭鐸憎恨自己害怕失去她的退縮,但還是退縮了。 “阿鸞?!彼牌胶土寺曇?,盡量溫柔,“我沒有對小穆氏怎樣,也沒打算今后要對她如何,你不用多心。至于你說的疏遠(yuǎn)你,沒有的……,我就是前段時間心煩,冷落你了?!币Я艘а?,“往后咱們還和從前一樣,好嗎?” 鳳鸞看著他的眼睛,涼涼道:“你撒謊?!崩湫Φ溃骸澳銢]有疏遠(yuǎn)我?行啊,有本事你就發(fā)個誓?!?/br> 蕭鐸沉默了。 托婭等人騎馬過來,馬背上掛著滿滿的獵物,大聲喊道:“表姐,你走不走?咱們?nèi)タ緍ou啦?!?/br> 鳳鸞掉轉(zhuǎn)馬頭,“來了。” 蕭鐸想要伸手拉她,“阿鸞……” “離我遠(yuǎn)點(diǎn)兒!”鳳鸞狠狠一甩馬鞭子,逼得他后退,然后道:“你什么時候想清楚要跟我說了,再好好談吧。” ****** 阿日斯蘭今天的收獲不錯,飛禽走獸各種獵物都有,十分豐富。托婭興致勃勃的用尖刀去剝貉子皮,笑嘻嘻道:“曬干了,回頭我要做頂帽子?!?/br> 旁邊的小太監(jiān)在分割鹿rou,鹿腿拿來烤著吃,其余拿下去做菜,另外還有各色琳瑯美味搭配,當(dāng)然更少不了醇香好酒。很快,桌面上就不布置的琳瑯滿目,而小太監(jiān)們還在不停上菜,瓜果、點(diǎn)心,都快要放不下了。 鳳鸞微笑著,但是并沒有什么胃口。 酈邑長公主讓人倒酒,并不問蕭鐸去了以后的事兒,只招呼道:“來來來,難得大家團(tuán)聚一次,今兒多喝點(diǎn)兒。”自己只抿了一口,“我上了年紀(jì),就不陪你們喝了。” 阿日斯蘭一連痛飲了三杯,贊道:“好酒。” 托婭笑嘻嘻問道:“哥哥,你今兒算是打贏了嗎?” 阿日斯蘭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免得meimei說出什么帶表妹回霍連的話,那不過是專門慪蕭鐸的,不得當(dāng)真,主要是中原這邊不能當(dāng)真。自己若是真的帶走她,估計(jì)就回不成霍連了。 酈邑長公主問起一些霍連的事,“你父親身體可還好?” “阿爹身體好著呢?!蓖袐I回道:“要不是被另外幾個部落絆住了,今年朝覲就親自過來了。再三囑咐,要我們好好陪著祖母,不要惹祖母生氣。”笑嘻嘻道:“祖母,我聽話吧?!?/br> 酈邑長公主樂道:“太聽話了。” 阿日斯蘭放下酒杯,又說起草原部落的事,“年初胡和部出了點(diǎn)亂子……” 鳳鸞對霍連的事沒有興趣,心不在焉,由得他們聊天,自己低頭隨便吃菜,菜到嘴里卻是寡淡無味。正在走神之際,王詡從外頭悄悄過來,附耳道:“王妃,王爺還一直站在馬場上沒走?!?/br> 不僅沒走,簡直要化成一尊望妻石了。 鳳鸞聞言一愕,繼而低頭,“知道了。”心下有些埋怨,這人怎么傻乎乎的不知道回去?難道他在哪兒站著,自己就不生氣了?有話不好好說,就會生悶氣,讓他自己慢慢生好了。 王詡遲疑道:“王妃不過去?” “阿鸞。”酈邑長公主朝這邊看了過來,“說什么呢?有事?” “沒有。”鳳鸞搖搖頭,端起酒杯笑道:“我敬長公主一杯。”自己飲了,又說了點(diǎn)別的話岔開話題,加上有阿日斯蘭和托婭湊趣,很快把這一茬揭過去了。 王詡便站在旁邊不做聲。 哪知道過了一會兒,天公不作美,居然響起了悶雷,還噼啪閃電,眾人都不由看了出去。酈邑長公主皺了皺眉,“怎么下雨了?!睘榱瞬粧吲d,又笑道:“還好已經(jīng)打獵完了,咱們躲在屋子里吃rou喝酒,也不錯?!?/br> 鳳鸞卻有些沉不住氣,不時往外看看。 王詡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思?心下嘆了口氣,又折身跑了出去。 外面漸漸響起了嘩啦啦的雨聲,切切嘈嘈,雨水密密麻麻的打在窗戶紙上,似乎越下越大了。等到王詡再次跑回來,已經(jīng)成了一個落湯雞,狼狽道:“王妃娘娘,王爺還在外面沒走?!?/br> 他故意大聲說出來,讓人聽見。 酈邑長公主不由詫異道:“老六一直都沒有走?”當(dāng)即叫人拿傘出來,然后朝鳳鸞道:“拌嘴歸拌嘴,讓人淋雨生病了可不行,你快去,明兒他還要上早朝呢?!?/br> “是?!兵P鸞拿著傘,提裙快步出去了。 王詡跟著她出去,走到院子門口,能夠隱隱看到遠(yuǎn)處山坡下的蕭鐸時,便停住了腳步。二人世界,當(dāng)然不適合外人摻和進(jìn)去,等著便好。 鳳鸞一路提裙,一路走,一手還撐著碧綠的竹柄油傘。 蕭鐸站在大雨里面,沒有表情,原本絳紫色的袍子全部被淋濕,成了深紫色,襯著他背后的層層烏云,迷霧蒙蒙的水汽,透出一種難以言語的蕭瑟凄涼。 鳳鸞走不快,好一段趕路才到他的面前。 她將傘高高舉起,撐過他的頭頂,不免嗔怪道:“下雨了,你都不知道躲一躲?淋濕了,回頭染了風(fēng)寒怎么辦?” 蕭鐸冷冷道:“你不是要去霍連了嗎?還管我做什么?有表哥陪著?!?/br> “你有完沒完?!”鳳鸞惱了,伸手拉他,“別發(fā)瘋,快點(diǎn)跟我回去換衣服,洗個熱水澡,再把頭發(fā)擦了?!庇晁忻苡旨?,弄得她的衣服、袖子、鞋子都濕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催促道:“快點(diǎn)走啊?!?/br> 蕭鐸冷眼看著她,心里狠狠的唾罵自己,好歹也是大男人一個,居然為了一個小女子要死要活的!人家跟著表哥走了,就在這兒憋著一口氣站著,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回來。 沒骨氣的東西! “你走啊?!兵P鸞急了,渾身濕噠噠的真不好受,“你不走,我走了啊?!?/br> 蕭鐸還是一動不動的,抿了薄薄的嘴唇,眼睛里是止不住的青色電光閃爍。 鳳鸞只是賭氣的話,哪能這種時候真的撇下他走?偏偏力氣小,又拉扯不動他,氣急了,只能跺腳道:“行,大家在這兒淋個透心涼好了?!?/br> 蕭鐸在心里對自己說,夠了,不要在這么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下去了。 是生是死,是死是活,問清楚也好有個了斷。 “阿鸞?!笔掕I沉沉問道:“你恨我嗎?” 鳳鸞正在沒好氣跺腳,抬頭皺眉,“恨你,恨你,恨死你了?!笨粗约旱蔚未鸫鹬绷魉囊滦?,“回頭我要是得了風(fēng)寒,都是你害得!” “今生我對你不錯,你可能不恨我?!笔掕I這一刻,他的眼眸比烏云密布的天空還要濃黑,和雨水霧氣一樣迷蒙,閃著閃電一般的霹靂光芒,“但……,前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