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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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又溫暖,又柔軟,和蕭鐸的沉穩(wěn)有力很不一樣。 “不。”鳳鸞淚盈于睫,輕輕搖頭,“王詡,你別傻了?!彼械缴钌畹碾y過,無比心痛,此刻的王詡和前世的自己多么相像?因為無邊無際的絕望和寒冷,哪怕只要遇到生命里的一點光亮,都舍不得放棄,飛蛾撲火一般撲了過去。 “不值得?!彼难蹨I一顆顆掉落,跌在他握著她的手上,“我對你的那點關(guān)懷,對你的那一點點好處,真的不算什么。”她哭了起來,“我這樣的人,連自己的感情都把握不好,一團(tuán)糟……,不值得你這樣做,不值得你搭上性命?!?/br> 王詡的聲音像是在天邊云際響起,飄飄忽忽,和云朵一樣溫暖輕柔,“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值得不值得?只有情愿不情愿?!?/br> 為了你,我心甘情愿。 鳳鸞的眼淚無法停下來,哽咽難言。 王詡淡淡微笑,“你活著,我希望你夫妻恩愛、兒女雙全,一生平平安安。如果你要死去,希望黃泉路上有我陪伴,讓你……,不孤單?!?/br> 如有地獄,與你同行。 ******* 到了下午,就傳出穆之微不幸感染“時疫”的消息。 而且不僅穆之微得了時疫,她的乳母,身邊的丫頭也都紛紛不幸中招,全部都被封鎖了起來。雙香仙館里,穆之微正在驚慌的拼命拍門,“開門!開門!我沒有??!”她用力的拉扯門拴,但是卻被鎖住了,“你們聽見沒有,開門!” 哪里有人應(yīng)她?外面一片靜悄悄的。 穆之微頹然的軟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好,鳳氏要殺了我!”原本想著,是托婭不小心碰到小丫頭打翻了藥碗,就算牽連到自己身上,也不過挺一挺就過去了。 卻沒想到鳳氏如此膽大猖狂!非要說自己得了時疫! 乳母在旁邊哭道:“側(cè)妃,這個鳳氏根本就不按規(guī)矩來,鐵了心,要害了你啊?!?/br> “沒事,沒事的。”穆之微強力鎮(zhèn)定自己,安慰乳母,“不是已經(jīng)提前讓人給穆家送信了嗎?到時候只要一鬧起來,王妃也不得不放人,只要讓母親帶我回穆家治療,就能躲過這一劫了?!?/br> “要是王妃不放人怎么辦?” “她不敢!”穆之微咬牙道:“鳳氏憑什么扣押我?她敢扣留我,就讓穆家告她借故謀害王府姬妾,一樣叫她名聲盡毀?!焙V定的語氣里面,也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她有兒女,不敢的!” 乳母擦了擦淚,“那咱們就等著穆家來接人了。” “嗯?!蹦轮Ⅻc了點頭,“很快的?!?/br> 只要自己扳倒了鳳氏,憑著自己的側(cè)妃身份,穆家肯定會為自己爭取王妃之位,到時候自己在賢良大度一點,對幾個孩子好點,名分上也就穩(wěn)當(dāng)了。而且男人能有多長情呢?鳳氏一死,王爺至多不過牽掛兩、三年,天長日久,自己總會慢慢熬出頭的。 不然的話,要是王爺和鳳氏都平安活下來,自己永遠(yuǎn)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她低聲喃喃,“別怕,等穆家的人過來就好了?!?/br> 但是她卻永遠(yuǎn)都等不到了。 如果是鳳鸞在門上面攔人,穆家可以跳腳起來指責(zé)種種,不停潑污水,逼得鳳鸞不得不讓穆家接人走??墒恰?,攔著穆家人的卻是高進(jìn)忠,說道:“王爺說了,穆側(cè)妃得了時疫病得重,很容易傳染人,誰也不讓見?!?/br> 穆二夫人急道:“我們是帶側(cè)妃回去治療的?!?/br> 高進(jìn)忠一聲冷笑,“這話是怎么說?難道我們王府請不來太醫(yī),側(cè)妃病了,反倒要送回娘家去治?還是說穆家有了什么了不得神醫(yī),了不得的良藥,若有,煩請也分給王府一份,王爺和王妃都是不勝感激?!?/br> “不是?!蹦露蛉思奔币忉?,可是先前準(zhǔn)備好的說詞都是針對鳳鸞,卻沒有針對端王的,況且道理站不住腳啊。因而只得再三陪笑,“煩請高總管通融一下,讓我把側(cè)妃帶回去,好歹也給王府分擔(dān)一份擔(dān)子。” 高進(jìn)忠理都不理她,朝門上的人吩咐,“有人趁著王爺和王妃身體抱恙,在咱們端親王府門口鬧事,你們還愣著做什么?管他是什么候府、伯府,還是公府,王爺吩咐一律都打出去!” 王府可是配置有持槍侍衛(wèi)的,穆二夫人的那點家丁根本就不夠看,連招架之力都沒有,最終被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不得不狼狽的逃走。 高進(jìn)忠進(jìn)去回復(fù),“王爺,門上的事都交待妥當(dāng)了?!?/br> 蕭鐸淡淡道:“穆家吃了這次虧,不會再來鬧,你去把小穆氏的事兒辦了?!?/br> 本來留著她也不是不可以,和穆家多一掛姻親聯(lián)系不是壞事,對賢姐兒他們也有一定好處,只要穆之微不鬧事兒,自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可是她心思毒辣、膽子不小,居然敢布置陰謀設(shè)計阿鸞! 更不用說,假如自己和阿鸞真的得了時疫,豈非要因為她而喪命一人?若是阿鸞不把藥送過來,彼此就算活著,再見面豈不是一輩子的芥蒂?小穆氏其心可誅! 對付一個王府姬妾,可比讓三清大師服用金丹暴斃而亡簡單多了。 高進(jìn)忠領(lǐng)著人去雙香仙館,吩咐人先守著外面,然后進(jìn)去,“開門!”看著穆之微和乳母驚慌的神色,不為所動,“把門關(guān)上?!?/br> 穆之微見不是鳳鸞的人,是他,不由驚慌道:“你……,你怎么會來這兒?” 高進(jìn)忠陰惻惻一笑,“自然是王爺派奴才過來的?!?/br> 穆之微一臉不可置信。 高進(jìn)忠卻沒有心思跟她啰嗦,朝人遞了遞眼色,“穆側(cè)妃她們感染了時疫,趕緊喂藥,小心別灑出來了。” “什么藥?”穆之微驚慌道:“我沒?。 北蝗俗プ×?,動彈不得,看著那烏沉沉的藥碗不由驚慌,“我是理國公府的千金,是上了玉牒的側(cè)妃,是……” 高進(jìn)忠聽得笑了,“放心,王爺舍不得你死。” 一招手,便讓人把兩碗藥給灌了下去。 穆之微捧著喉嚨,只覺得火燒火燎的灼熱疼痛,再張嘴,很快就發(fā)不成聲音,一說話就痛得鉆心,像是刀割一般,這是啞藥!她明白了,卻晚了。 “把人放到床上去?!备哌M(jìn)忠又道。 穆之微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抬到床上,死死摁住,她滿目驚慌不已,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拼命掙扎。下一瞬,她看見有人掏出了一柄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叫人驚悚的寒芒。 高進(jìn)忠走了過去,在她跟前,附耳低聲道:“王爺說了,你不比蔣氏老實聽話,就是讓你不能說話,也不放心,所以只好讓你往后都在床上養(yǎng)病?!比缓笃鹕硪恍?,“一輩子做個老實恭順的好側(cè)妃,省得穆家的女兒送不完?!?/br> 穆之微看著那柄帶著寒芒的匕首,朝著自己手腕落下,刀尖剛剛觸及皮膚,就是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但很快,又是幾記劇痛的悶哼聲接連響起,叫人不寒而栗。 ****** 外面的流言越來越兇,成親王蕭湛很快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立儲的聲音,越來越熱情高漲,局勢已經(jīng)不是蕭湛和秦家能夠控制的了。 肅郡王和安郡王在一處喝酒,兩人都是心有戚戚焉。 安郡王道:“我是半瞎,這輩子就沒往那個位置上想過??蓢@啊,這風(fēng)水輪轉(zhuǎn)居然轉(zhuǎn)成這樣,大哥走錯了路就不說了,二哥你也……,哎,真是不該沖動啊。眼下老六病著,倒是便宜了老七,嘖嘖,該不會以后咱們要像他俯首陳臣吧?我這心啊,真是憋了一口氣吐不出來。” 肅郡王端起酒默默的喝了一口,又一口,并不說話,眼睛看著前方遙遠(yuǎn)的天空,心思飄飄浮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父王早就沒有讓自己登基的念頭,不然的話,自己獻(xiàn)上忤逆的哥哥頭顱,父皇就應(yīng)該夸獎自己忠君,大義滅親,而不是雷霆震怒罵自己一頓。然后仍憑自己被眾多不軌臣子彈劾,直到老六站出來表演兄友弟恭,父皇才扮演了一回慈父,寬容了自己。 只有體會圣意才有活路。 對于自己這樣一個無兵無權(quán)的皇子,哥哥謀逆而死,母后被禁,范家又被皇上忌憚和厭惡,早就沒有希望了。 至于老三說便宜了老七,只怕也未必。 老七現(xiàn)在猶如烈火油烹一般,看著輝煌燦爛,卻不是什么好事。父皇還沒死,老七就有了一代圣君的光輝,臣子和皇子們都嫌父皇老了,等著擁立新君了。呵呵,叫父皇的帝位做的如何有滋味?豈有不怒不恨的? 除非老六真的感染時疫病死了,不然的話,友愛兄弟的端親王,孝順父皇的端親王,才是下一任儲君的最好人選。 肅郡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好酒?!?/br> 外面的時疫漸漸得到了控制,雖然還是一片烏云瘴氣,但是新增病患漸漸減少,大家也對時疫麻木不少,局勢看起來相對平靜一些。而朝堂上,有關(guān)擁立成親王為儲君的勢頭,越演越烈,這一天終于有人破開堅冰上了折子! 蕭湛眉頭一皺,當(dāng)即推辭,“之前立儲,曾經(jīng)引起廢太子的忤逆之心,并無大的好處,反而容易讓人心暴漲不安。父皇春秋正盛,對于儲君的選擇還要細(xì)細(xì)斟酌,此事斷斷不行!” 朝臣中,有人卻道:“廢太子是廢太子,成親王又不是那種忤逆之人,殿下你忠君愛國、精明睿智,若是能夠冊立為太子,必定能為皇上分憂?!?/br> “是啊,成親王殿下就不要推辭了?!?/br> 臣子們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贊成的,有反對的,但是再熱鬧,都得要龍椅上面的皇帝決定,眾人不由看了上去。 皇帝靜靜的看著下面的臣子們,不論是支持,還是反對,都是在圍繞這成親王打轉(zhuǎn),無非是他夠不夠賢能,能不能執(zhí)掌著大好江山罷了。沒有人在乎自己這個老皇帝,沒人關(guān)心自己的病痛,下意識的往蕭鐸的位置看了看,人卻不在。 此時此刻,蕭鐸正在梧竹幽居的院子里練劍,然后收劍回鞘,與高進(jìn)忠笑道:“左谷蠡王的藥很不錯,見效很快?!?/br> 高進(jìn)忠訕訕一笑,沒出聲兒。 “王妃那邊最近怎樣?”他問。 “還是老樣子?!备哌M(jìn)忠回道:“左谷蠡王已經(jīng)又讓人去霍連取藥,等藥取回來,王妃自然就痊愈了?!?/br> 蕭鐸靜默了一會兒,似在深思。 而荷風(fēng)四面館里,鳳鸞也同樣在靜靜思量著,有點奇怪……,自己沒有吃到阿日斯蘭帶來的特效藥,居然也平平安安的。最近身上的小紅點少了不少,而且除了這點癥狀,別的好像也沒特別不適。 甚至……,抬頭看了過去,連王詡都沒有被感染。 真的只是自己福大命大嗎?但為何,自己總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呢。 “你說?!彼ы鴨?,“我的命是不是太好了點兒?每次都是大難不死?!?/br> 王詡將藥碗放在跟前,回道:“這樣不是挺好嗎?”心情復(fù)雜而尷尬,自己原本以為她躲不過一劫,怕她一個人呆著害怕,臨死都沒有人陪著,加上穆之微設(shè)計害她,逼得她將藥送給了蕭鐸。 所以……,一時沖動就說了那些話。 現(xiàn)在看起來她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只要養(yǎng)著,再等阿日斯蘭的藥送來,想來就應(yīng)該痊愈了。蕭鐸那邊不是都說好了很多嗎?她的病癥又不重,肯定好的更快,她能活下來當(dāng)然很好,只是以后,自己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了。 因為尷尬,轉(zhuǎn)而說起了別的話題,“聽說穆側(cè)妃一直病重不起?!?/br> 鳳鸞是了解蕭鐸的性子的,淡淡道:“既然是王爺讓高進(jìn)忠過去安排,自然就不會讓她再好轉(zhuǎn)了。”自己把救命的藥給了他,他處置了穆之微,算是給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也給昊哥兒他們解決了一個難題。 不然的話,萬一自己真的命里不濟(jì)撒手去了,再留著穆之微還活著,那也太叫自己惡心,留下她好揀自己的便宜,欺負(fù)自己的孩子嗎?蕭鐸這一手倒是體貼,廢了穆之微,又免得再有人給王府塞姬妾來。 不不,自己不是煩惱的這個,而是這場時疫有著不少的蹊蹺疑點。 外面成親王蕭湛的事,自己是知道的,起起伏伏,和蕭鐸的病似乎配合的很好,剛好讓蕭鐸躲開了被立儲的風(fēng)浪?;实凼遣粫Φ?,蕭湛前世就是被眾人推著,鬧得人人皆知要被立為太子,結(jié)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今生……,只怕逃不出同樣的命運。 而現(xiàn)在的風(fēng)平浪靜,對比之前的豁然心驚以及害怕,好似……,好似自己過于緊張了一些,其實并沒有那么害怕。雖然時疫會死人,但也不是得了就會死啊,弄得眼淚汪汪的倒是有點滑稽了。 “其實沒有那么嚴(yán)重吧?這場時疫?!彼龘u了搖頭,輕聲道:“起初我還以為會是生離死別,就……,就跟王爺說了一些話,現(xiàn)在想收回來都來不及了?!?/br> 王詡的嘴動了動,靜了一瞬,才道:“我也說了一些不應(yīng)該的話,王妃忘了罷?!?/br> ☆、第200章 諒?不諒 鳳鸞微笑道:“你并沒有說什么,別多想了。” 這些天,是他一直不顧危險在陪著自己,不論自己能不能好轉(zhuǎn),都感激他的這份情誼,以及當(dāng)時從容說出一起赴死的決心,同甘容易,同苦卻難,更不用說是陪著他人赴死了。 大概自己再也不會聽到這樣的話,收到這樣的情意。 有些東西即便不能真的擁有,但是見識過,也足以滿滿一輩子感動。 “阿日斯蘭說了去霍連那邊是快馬,想來應(yīng)該快回來了?!兵P鸞不想讓他尷尬,轉(zhuǎn)而說起別的,“聽說王爺吃了很有效果,再調(diào)養(yǎng)幾日,就可望痊愈,想來我吃了特效藥也會很快好轉(zhuǎn)的,放心吧?!?/br> 王詡本來就是心思敏透的人,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好,就當(dāng)沒說過,還和以前一樣過罷。只盼霍連那邊的藥早點送過來,解了她的病,不用再一直懸心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