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容疾一進暖閣,便感覺到一股撲面的暖意,碳盆里發(fā)出噼啪的聲音,但真正吸引人的還是nongnong的rou香。 “怪不得皇兄不讓任何人進來,原來是內藏玄機?!比菁矒P聲說道。 寧武帝正彎腰在一處鍋子里攪拌著什么,聽到容疾的聲音,便直起腰來。 他捶了兩下,朝著容疾招手,“御弟快來,看皇兄給你準備了什么給你補身子?!?/br> 容疾催動輪椅過來,只見一個大鍋里煮著大塊的rou。rou湯翻滾,甚是誘人。 “可看出來了?”寧武帝神秘地問道。 容疾心知肚明,卻搖頭表示不知曉。 寧武帝還沒說,就見簾子挑動,艷紅裘氅的鳳焰驍從外面大踏步進來。 “父皇,你和小王叔在這里偷偷吃rou也不帶上兒子,這就不聽話了?!兵P焰驍走過來,朝著鍋子里看一眼,便說道:“御醫(yī)可是囑咐過你,不可以吃太過油膩的東西,這個行嗎?” 說著,鳳焰驍拿起旁邊的刀子在rou上面割了一片,放進嘴里嚼了起來。 “嗯,味道不錯,就是太油膩了?!兵P焰驍說著,放下刀子,朝著旁邊的位置走過去,邊走邊說:“要說邊境的戰(zhàn)馬不應該這樣油膩,哎,應該是他們偷懶了吧?!?/br> 沒錯,就是戰(zhàn)馬。 常年征戰(zhàn)的戰(zhàn)馬,全身的rou最有嚼勁,而寧武帝最喜歡吃那種上過戰(zhàn)場一年的馬rou。 鳳焰驍在說完這話的時候,用眼角瞟著容疾,他倒是要看看容疾會有什么反應。 可令他失望的是,容疾臉上淡然無比,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小王叔,我說的是戰(zhàn)馬,就是那種在戰(zhàn)場上打過仗的馬?!兵P焰驍故意挑釁著,聲音拉得很長。 容疾被點名,便不能再裝作沒聽到。 而旁邊寧武帝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到了鍋中的rou里,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本王看著怎么就不像是戰(zhàn)馬呢?要知道每一匹戰(zhàn)馬都是我寧國的英雄,立下過無尚功勞,若落得湯鍋的下場,吃rou的人豈不是罪過?!叭菁簿従徴f道,聲音里不帶任何不悅。 鳳焰驍眼神有戲,他瞟一眼正彎腰從rou上面割rou片送進嘴里的寧武帝,對容疾說道:“小王叔這番話真是讓人醍醐灌頂,說得完全正確?!?/br> 說完,鳳焰驍揚聲問道:“父皇,這rou可好吃?” 寧武帝臉上掛著陰冷的笑,鑲著寶石的匕首上還扎著一塊rou,說道:“驍兒就是調皮,這怎么可能是戰(zhàn)馬的rou。過來父皇這里,你嘗嘗便知曉。” 不等鳳焰驍走過去,寧武帝手腕用力,將匕首甩動,rou朝著鳳焰驍直接丟過來。 鳳焰驍見狀,趕快朝rou撲過去,他用嘴接住,腳下卻沒站穩(wěn),就地打起滾來。 像極了一團紅焰在地上翻滾。 而他好巧不巧地正好滾到容疾腳下,被輪椅擋住去勢。 “多謝小王叔?!泵髅魅菁彩裁匆矝]做,鳳焰驍還是揚起臉來,朝著容疾道了聲謝。 容疾淡淡說道:“可嘗出來rou的滋味?” “嗯?!兵P焰驍一翻身起來,嘴里嚼了兩下,說道:“確實不是戰(zhàn)馬的rou。父皇到底是什么?您可別在賣關子了?!?/br> 寧武帝笑得濃烈,只是笑容的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算計,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探知的。 “驍兒,聽說你的側妃娜古麗很是賢良淑德,若她在這里肯定能夠給你答案。”寧武帝這樣一句話,便也算是回答了鳳焰驍的問題。 鳳焰驍眼中閃過一抹吃驚,他朝著寧武帝走過去,邊走邊問道:“父皇,你不會是把番邦進貢來的寶馬宰了吧?” 他朝著鍋里看著,翻騰的rou湯散著陣陣香味,裊裊升起的煙勾著他肚子里的饞蟲。 “再來一塊?”寧武帝又挑過來一塊,在空中晃了晃,問道。 鳳焰驍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伸手把rou捏在手里,大口地吃起來,“嘖嘖,真香。” 寧武帝看著他吃得香,抬手拍拍他身上剛才滾出來的褶皺,說道:“驍兒,你是朕最有出息的兒子,將來整個寧國都是你的,可要把身子養(yǎng)好?!?/br> 風焰驍吃著rou,耳邊聽著寧武帝的話,腦子卻是飛快地轉著。 “父皇這是哪里的話?您千秋正盛,驍兒只愿意永遠做你的兒子,逍遙地做個太子,吃喝玩樂。多自在?!兵P焰驍像個孩提似的靠在寧武帝的肩頭,親昵地說道。 寧武帝聽了這話,大笑起來。 他抬手拍拍風焰驍的肩膀,說道:“你這個孩子真是嘴甜,最近這些時日沒少溜出宮去玩吧?” “宮外確實比宮里好玩,但沒有這么好吃的馬rou。父皇,我能不能再吃一塊?”鳳焰驍討好似地問道。 “吃吧,反正也是娜古麗送來的陪嫁,本就是你的東西?!睂幬涞鄞蠓狡饋恚踔涟咽种械呢笆走f到鳳焰驍手里。 鳳焰驍早就眼饞這把匕首,現(xiàn)在好不容易把機會擺在眼前,他立刻雙手接過來,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謝父皇賞賜,兒臣定把它時刻帶在身邊。” 寧武帝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待看到鳳焰驍舉著匕首謝恩時,也只得無奈嘆一聲,“你個臭小子,竟然騙走朕最心愛的貼心匕首。行吧,送給你,可要好生保管?!?/br> “是,兒臣遵命?!兵P焰驍歡快地走身來到鍋邊,學著寧武帝的樣子從鍋里取出一塊馬rou,割著吃起來。 當然,他可沒忘了在場還有一位,那就是容疾。 容疾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坐山觀虎斗嗎? 鳳焰驍可不會讓容疾這么輕松。 于是,他切了一塊rou,笑著問容疾,“小王叔,你不嘗嘗嗎?這可是仇家的馬,吃起來應該很過癮。” 容疾沒有理會鳳焰驍,倒是看向朝他邁步過來的寧武帝,他的身子依舊靠在輪椅上,目光淡淡的。 寧武帝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容疾身上,就連一點微小的細節(jié)都不放過,他這個御弟可不是個善茬。 八歲上戰(zhàn)場,替他安定邊境,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被寧國民眾尊為戰(zhàn)神。 甚至寧國只知有他戰(zhàn)神,卻不知有寧武帝,這讓他很是不悅。 沒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寧武帝明白這個道理,容疾自然也是知曉。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暖閣似乎變得有些微冷,容疾輕移了下身子。 寧武帝開口問道,“御弟可是畏冷?若真如此,北方雪城之事可要皇兄另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