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他是纖離國的小皇子
顧北川快走兩步,就在靠近太阿之時,太阿抬手制止。 “別過來?!?/br> 簡單的三個字,像是用盡了他的力氣一般,太阿急促地喘著氣,額角滲出大顆的汗珠。 “他們下黑手?”顧北川一下就猜到問題所在,說道:“是那兩個巫醫(yī)!” 他是那樣確定,與此同時,太阿也像是回應(yīng)他似的,點點頭。 “rourou,把木盆端出去,將臟水處理掉?!敝苁劳ǚ愿乐?。 rourou上前,伸手去就要去端木盆,太阿抬手擋下來,咬牙說道:“不行,這個,很危險?!?/br> 周世通淡淡看一眼,說道:“老夫自然是有把握?!?/br> rourou端著木盆出去,顧北川便想上前,卻還是將周世通扶住,說道:“周叔,你再給他把把脈,他這罪可都是替我哥受的。” 周世通滿意顧北川的話,說道:“扶他躺下來?!?/br> 顧北川扶著太阿,可太阿并沒想躺下,而是靠在床榻上,虛弱地說道:“幸好不是他?!?/br> “什么?”顧北川沒有聽得太清楚,便又問了一遍。 反而是上了年紀(jì)的周世通聽得清楚,重復(fù)道:“他說,幸好不是他?!?/br> 顧北川知道太阿話里的他指的是誰,眼眶只覺發(fā)酸,抬手拍拍太阿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你這個兄弟,我顧北川交定了,這件事定給你個交待?!?/br> 太阿緩緩把眼睛閉上,嘴唇輕動,說道:“我不睡,周大夫請隨便動手?!?/br> 周世通嘆息一聲,從隨身的藥箱中拿出一套銀針,他有些干枯的手在銀針上游走一番過后,猶豫著挑出一根中等的銀針朝著太阿頭頂上的某處xue位而去。 當(dāng)銀針落到xue位上時,周世通面色沉重地說道:“忍著點,可能會疼。” “周大夫只管動手?!碧⑦B眼皮都沒抬,淡淡說道。 周世通眼神中露出疼惜的目光,隨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手上力道合宜的扎下去。 “嗯?!碧⑤p輕出聲,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周世通稍停下來,太阿故作輕松地說道:“繼續(xù)?!?/br> 銀針再次向下,太阿至此一點動靜都沒發(fā)出。 站在旁邊的顧北川很緊張,兩只手緊緊抓著床榻邊高挽起的幔帳,每每看到周世通施針,他便輕聲提醒,“輕點,輕點。” 周世通被他嘀咕地?zé)┝?,便停下手來說道:“不然你來?!?/br> 顧北川連連擺手,央求道:“不行不行?!?/br> “不行把嘴閉上,否則他只會更痛苦。”周世通說完便不再理會顧北川,專心給太阿施針。 顧北川被數(shù)落一頓,心里也沒覺得不舒服,反而怪自己太穩(wěn)不住心。 該為太阿做些什么呢? 顧北川左顧右看,就見旁邊有個盆里放著溫水,他上前擰了一把手巾板,想要拭掉太阿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 “周叔,行嗎?”顧北川小聲問道。 周世通點頭,顧北川這個富家少爺才笨拙地擦拭著太阿的額頭,偶爾下手重了還會懊惱自己。 太阿雖未睜眼,但把一切都感受在心頭,這么多年和顧北川的相處下來,雖然肩上壓的重擔(dān)注定他不能有過于親密的朋友,但也是為數(shù)不多能靠近他的人。 此時,太阿更是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正在心中破土而出,漸漸滋長。 “別分心?!敝苁劳ㄊ┽樦畷r,感覺到太阿在走神,便低聲提醒,“老夫施針,你集中經(jīng)歷試著運用內(nèi)功,內(nèi)外兼施,或許效果會更好些?!?/br> 太阿收回心緒,悄然運功,只覺氣血被阻得難受,每動一下都如千萬根針在刺,腹部更是隱約有一個東西在動。 “不要強行用蠻力,慢慢來?!敝苁劳ǔ雎曋笇?dǎo)著太阿,二人配合著,越來越默契。 此時顧北川在旁邊也不敢再動一下,哪怕rourou端著木盆進來,他也是在聽到動靜之時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rourou輕聲輕腳地走過來,端著木盆緊盯著周世通的手,將一招一勢看在眼里,記在心間。 許久,周世通才收住手,回頭看到木頭樁子似的兩人站在他旁邊,出聲道:“你們站在這里干什么,回神?!?/br> 二人回過神來,顧北川挑起大拇指,贊道:“周叔不愧是軍中神醫(yī),下凡濟世的菩薩,手法真是高明。他這次應(yīng)該平安涉險了吧?” “還要觀察?!敝苁劳ㄔ挍]說話,眼角就瞟見太阿臉上一陣痛苦之色,忙喊道:“rourou,木盆?!?/br> rourou趕快把木盆端到周世通面前,可他還沒張嘴,周世通一把將他推得反轉(zhuǎn)過去。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木盆被太阿抓住,大口地嘔著黑血,熏得在場的人臉色為之一變,紛紛扭過頭去。 rourou嗅覺最為靈敏,他扭著頭,朝周世通喊道:“師父,我的鼻子?!?/br> 周世通抬手將兩個棉布團塞進rourou的鼻子里,他這個寶貝徒弟的鼻子可不能因為南疆這種陰狠惡毒的盅毒毀了。 待太阿嘔完之后,rourou自然接過處理污水的任務(wù),顧北川扶著太阿躺下來。 這次太阿沒有拒絕,平躺在床榻上,緩緩地喘著氣。 “你的元氣大傷,我給你熬幾副藥補補?!闭f著周世通便起身離開。 顧北川站在床榻旁看著太阿,他有些不知該做些什么,便問道:“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點水?” 太阿并沒有回答。 顧北川就要去倒水,卻在轉(zhuǎn)身之際,手腕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掌攥住。 “別走?!?/br> 顧北川心里一萬匹草原馬跑過,身子不由得一激靈,回頭看向太阿,“我說你也沒必要這樣謝我吧。” 咦? 太阿并沒醒。 “別走,母后,別拋棄我,我會乖乖聽話,不會再惹父王生氣,不會再跟哥哥搶東西,求你別走?!碧⒛剜卣f著,眉間皺得緊巴,嘴唇更是慘白得嚇人。 母后? 父王? 顧北川仔細琢磨著這些字眼,他可以肯定太阿跟寧武帝與沐清婉沒有血親關(guān)系,那這話里的母后父王又是誰呢? 說得是胡話? 顧北川心中更偏信這一切接近事實。 他沒用多久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甚至坐到床榻邊,任由太阿抓著他的手腕,嘴里胡言亂語地說著什么。 就這樣,顧北川陪著太阿到天色漸沉,周世通把藥端進來。 顧北川像照顧容疾一般,把藥喂進太阿的嘴里,這讓周世通有些好奇。 “小川,你來了一趟南疆似乎長大了不少?!敝苁劳ù蛉さ卣f道。 顧北川頭也不抬地問道:“周叔,你知道太阿的身世嗎?他并不是我哥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狼孩兒,而是纖離國的夭折的那個小皇子,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