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二只藍胖子
這么窮兇極惡的家伙,哪里是竊賊,分明是強盜嘛!舒蔻在電話這頭,聽得不由膽戰(zhàn)心驚。 “那后來呢?”她含著舌頭,緊張的又問。 “后來,你媽cao起一把椅子要砸他,被他跳起來躲開了??蛇@也讓他不得不放開我?!笔姘职脂F(xiàn)在說起這件事兒,明顯還有幾分心有余悸,“那小偷奪路而逃時,你媽也被他一把推倒在地,扭了下腳。要說最可惜的,還是讓他給跑了?!?/br> 沒損失,沒受到危及性命的重傷,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呀!舒蔻思忖了片刻,問:“那你們一定見到他長得什么樣子了吧!” “是??!”舒爸爸稍加回憶,說,“我看到是個高大魁梧,五官特別周正的男人。那身手像是練過武的,而且好手好腳,一身力氣的,不像是個好吃懶做之輩呀!總之,警察叫我改天抽空去警局,做個嫌犯拼圖。我當時還和警察開玩笑說,我女兒是藝術(shù)院校的高材生,要是你在,馬上就能把嫌犯的模樣畫下來了。” “那我現(xiàn)在就回家來看看吧!”舒蔻聽了這么多驚心動魂的事兒,哪里還坐得住。她一邊說著,一邊火燒眉毛似的跳起來。 “哎呀,不用了。”舒父連忙擺手,在電話那頭極力勸阻道,“嫌犯長啥樣,我都印在腦海里了。又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再說,雖然你的房間被弄得亂七八糟,可你的東西,我大多搬到新房子里去了。所以,應該沒什么損失。你就呆在醫(yī)院里安心養(yǎng)病吧!” “可……”舒蔻還想據(jù)理力爭。 “不過,說來也奇怪?!笔姘职钟肿匝宰哉Z的嘟噥道,“誰都知道咱家這片廉租房里,住得都是沒錢沒勢的窮人,所以,搬到這里二十來年,就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家里遭過賊。怎么短短兩天,會接二連三的有賊跑進咱家里來……” “這……”舒蔻躊躇了片刻,囁嚅道,“也許是因為前段時間,報紙上有好些關于jiejie和許攸恒的報道……” “那也應該是前段時間的事了?,F(xiàn)在時過境遷,事情早平息了?!笔姘职衷俣忍岢鲑|(zhì)疑。 舒蔻也覺得父親說得有理。 “唉,算了?!笔姘职謬@了口氣,顯然不想再繼續(xù)討論這件事兒。 于是,舒蔻抓住這個機會,情之意切地提出來,“爸,既然你要我搬去新房子里,你和媽也一塊搬過來吧!這樣,以后你們就不會再遇上這種麻煩事了。” 舒爸爸依舊保持沉默,不予置否。 “爸,你是不是還在為許攸恒的事兒,怪我!”想到自己和許攸恒在電梯里的那個熱吻,舒蔻的內(nèi)心越發(fā)愧疚。 舒父在電話里沉默了良久,才唉聲嘆氣的又說,“蔻蔻,你說的……關于你jiejie的那些照片,我都已經(jīng)看過了?!?/br> 他沒有點破,并非是他自己主動想看,而是竊賊把照片扔了一地,讓他不得不面對那一張張輕浮散漫,放蕩形骸的照片,不得不接受,可能是女兒率先背叛了許攸恒的事實。 “唉,說到底,是我們沒把舒茜教育好,讓她變得又虛榮又固執(zhí)。是我當年不該打她,把她硬生生的從這個家里逼出去……”說到這兒,舒父突然哽咽了一下,捂著嘴巴,似乎再也說不下去。 “爸,”舒蔻從記事以來,頭一次聽到父親哭。 過去,無論遇上什么樣的困難與波折,父親都能硬著頭皮的挺過去。 當年被人騙得身無分文,傾家蕩產(chǎn)時,如是。 自己意外失明時,也如是。 就是在處理jiejie的后事,直至葬禮上,舒蔻也沒見過父親掉一滴眼淚。 可如今,屢屢的不幸還是擊垮了女兒眼中的這位硬漢。 “爸,我……”舒蔻遲疑了一秒,覺得必須在父母和許攸恒之間,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我向你發(fā)誓,我以后都不會再和許攸恒……” “蔻蔻,”舒父突然開口打斷了她,語氣祥和而慈藹,“你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你的自由。即使身為你的父母,我也沒有理由干涉你。至于將來,你會選擇和誰在一起,那更是你的權(quán)利,我承認,我不喜歡,也不想再見到姓許的。但我要說,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你和你jiejie一樣,永遠都是我舒國欽的女兒?!?/br> 簡而言之,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女兒,他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女兒。 “爸……”舒蔻的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 所以,當她不舍的掛上電話,心情已經(jīng)不能用百感交集來形容。 父親還是那個父親,從小到大,對她的包容和寵愛,依舊一成不變。 坐在病房里的舒蔻,怔怔地看著床頭柜,怔怔的看著床頭柜上一只大肚子叮當貓的馬克杯。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只杯子。 雖然她曾看不見,無法親眼感受到藍胖子的可愛。 但她喜歡藍胖子飽滿的線條,因為,每當她把倒?jié)M熱水的杯子捧在手里,總是恰好可以焐熱她冰冷的雙手。 當年,她曾帶過一只去老魔鬼的別墅,最后就因為沒有被老魔鬼的人送回來,爸爸專程跑遍全城,又幫她買了一只一模一樣的。 舒蔻想到這兒,當機立斷地站起來,走到衣柜前,一邊找出一套自己的衣褲,一邊對護工說,“我得回家一趟,我爸受傷,我媽一個人在家可能照顧不過來?!?/br> “那可不行,”護工跟在她身后,恪盡職守的說,“許先生說了,你不能離開醫(yī)院,也不能隨便離開病房,無論你去哪兒,都得有我們跟著。” 舒蔻不以為然的瞟了她一眼,“如果不放心,那你們跟著我一起回去好了?!?/br> 這個許攸恒還真以為,有人會青天大白日的跳出來,干掉她??! 說著,她走進洗手間,雷厲風行的換下被許攸恒不斷唾棄的病號服。 等她從洗手間里再走出來,護工堵在門口,顧慮重重的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可你的頭……” “今天早上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都說沒什么大礙了?!笔孓⒋┥虾仙淼膖恤牛仔,神清氣爽的瞟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像發(fā)箍一樣綁在額頭上的繃帶,早就已經(jīng)被拆掉。 現(xiàn)在只剩一小方紗布,膏藥似的貼在她傷口上。 舒蔻有點擔心會結(jié)痂,會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