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愛屋及烏,恨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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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恒倏地回過頭,周助理連忙上前用身體擋住他,生怕他會像頭紅了眼的猛獸,又撲向他父親。 但許攸恒沒有。 他只是盯住父親,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當(dāng)年……真的有愛過母親嗎?” “什么?”許父一懵。 可許攸恒沒有重復(fù),接著又問,“如果你是因為愛她,才娶得她,最后為什么又要把她送進(jìn)精神病院?” “我……”許父壓根沒機(jī)會回答。 許攸恒咄咄逼人:“是恨她背叛了你,還是怕她和那個姓和的家伙,頭也不回的跑了?” “姓和的家伙是誰呀?”沛烯不由好奇地問道。 “住口!你給我少插嘴!”繼母神色尷尬的瞪她一眼。 許攸恒繼續(xù)。 他語氣一轉(zhuǎn),輕蹙的眉頭,好像染上了憂邑:“你把這種恨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也根深蒂固的延續(xù)到我身上。你是不是覺得,能在婚禮上令我難堪,讓我得不到幸福,讓我痛苦,就能化解一點(diǎn)點(diǎn)你對母親的怨恨?” “你……你在胡說什么?”許父惱羞成怒,俊朗的臉部線條,呈現(xiàn)出一種少有的扭曲的狀態(tài)。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父子之間從未就當(dāng)年的事情探討過。 更甭說,是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漠?dāng)眾剖析他對發(fā)妻的感情和心理。 愛之深,恨之切。 他的怨懟,這么多年來,埋藏的太深。 他的狼狽,今天顯而易見。 “還有……”許攸恒說著,朝他身后的繼母掃了一眼,“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娶這個女人?為什么……要縱容她虐待我?” “我……”許父瞠目結(jié)舌,覺得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也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行了,夠了!”甭說是許父招架不住他的拷問,就連老爺子也忍不下去。 他慶幸的瞟了眼緊閉的房門,不耐煩的沖許攸恒揮了揮手,“你們父子倆有什么心結(jié),有什么矛盾回去再說。難道,非要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警局里吵吵鬧鬧嗎?” 可許攸恒依舊置若罔聞,我行我素:“你回答我,你說話呀!你當(dāng)初拋開門第,堅持要娶她,是因為愛她,貪慕她的年輕漂亮,還是因為……” 說到這兒,他意味深長的扯了下嘴角,內(nèi)心也驀然變得豁然開朗。 愛這東西,能迷惑人心智,蒙蔽人的雙眼,能把人變成溫柔的天使,躍上金壁輝煌的天堂,也能讓人化身為丑陋的魔鬼,跌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所以,母親的悲劇也好,煙的不幸,以及烙在他童年的陰影也罷。 其實(shí),都是由一個男人娶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因愛生恨而結(jié)出的惡果。 愛與恨,就像是一對在高空鋼絲上糾纏的孿生子,誰也不清楚,一段缺乏根基,搖搖欲墜的情感,最終會倒向哪一方! “許正閎,你說話呀!”沉默了良久的繼母,突然爆發(fā)。 她一把甩開緊緊挽著的丈夫的胳膊,直勾勾的瞪著他。 活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和她同床共枕了二十來年的丈夫,而是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什么?”許父一懵。 “你怎么不回答你兒子的問題?”繼母抽動鼻翼,似笑非笑的又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還是被你兒子說中了?” “我……我要說什么?”許父萬萬沒料到,有一天她居然會和許攸恒站在一起,來拷問自己。 “你還問我要說什么?”繼母抬起手,咬牙切齒地捶了捶他的肩頭,“你當(dāng)初是不是想報復(fù),想報復(fù)你太太和和展生才和我一起的?你說呀,你不敢說嗎?” 呵,這女人明白的可真夠晚的呀!許攸恒也不知是該笑她蠢,還是嘆其可悲。 “你笑什么?”繼母忽地扭過頭,又把矛頭調(diào)轉(zhuǎn)朝他: “對!你剛才說的對!我就是因為你母親,才故意虐待你的。你的那個母親,仗著自己容貌出眾,又是千金大小姐,明明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有了丈夫,有了你,還要和展生糾纏不清。還妄圖和他雙雙私奔……我恨她。我的確很恨她,即便是在她死了這么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然是我最恨的女人!” “媽,你……你都在說些什么呀!”沛烯看著口不擇言的母親,呆若木雞。 人性的扭曲,源自與對錯誤一貫的執(zhí)著。 許攸恒冷對她的辱罵,把兩只手捏得格格直響,即沒駁斥,也沒反唇相譏。 如果說,這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夫妻,都是因為愛而結(jié)合,那么她和父親,則是因為恨!因為恨著同一對男女,或者說是分別痛恨著他們最愛的人,才走到的一起。 “呃,誰能告訴我,這個叫和展生的人,到底是誰嗎?”沛烯舉起一只手,眼巴巴的又問。 但這一次,連喝止她的人都沒有。 許攸恒漠然的瞥了她和小煒一眼。 那琢磨不定的目光,帶著某種令人膽寒的殺伐之氣。 看到沛烯和小煒,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他自嘲的一笑,轉(zhuǎn)身就走。 “站??!你又要去哪兒?”老爺子怒不可遏。 他指著扭打在一起的兒子媳婦說,“你給我把這爛攤子收拾干凈了再走!” 許攸恒沒有回頭。 事實(shí)上,除了老爺子,許攸恒不想再見到許家在座的任何人! 而一直默不作聲,佇立一旁的沛燁父子,儼然把這一出倫理大戲盡收眼底。 僅管,他們隱藏得很及時,但許攸恒依舊從他們的眼底,捕捉到對他們一家人的恥笑和幸災(zāi)樂禍。 算了,比起這對沒有感情,也不懂親情的怪物,身后的父親和繼母,至少還是一對飽嘗人間冷暖愛恨的正常人。 許攸恒毅然決然的拉開門,帶著周助理走出去。 爾后,把繼母的哭喊叫罵關(guān)在門后。 “許先生,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周助理跟在大步流星的他身后問。 “你開車來了嗎?”他反問。 “當(dāng)然?!敝苤睃c(diǎn)頭,“不過,不是我的車。是你meimei,沛烯小姐她們一家的車?!?/br> “你還真給她們當(dāng)了回司機(jī)呀!”許攸恒帶著幾分嘲弄,沒有追問緣由,又說,“不用管他們了?,F(xiàn)在送我去野鴨湖高球俱樂部。他們一會兒自己會想辦法離開的。” “嗯。”周助理對他言聽計從。 兩人一起下了電梯,走進(jìn)地下停車場。 可等他們倆剛坐進(jìn)車內(nèi),周助理發(fā)動起車子,正準(zhǔn)備加速沖出停車場的坡道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不要命似的沖出來,擋在他們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