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冥頑不靈
空氣在太陽的暴曬下,仿佛一瞬間干涸凝固了。 和父藏在帽檐下的臉色,說有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只因,舒蔻話里的“不恨”比“恨”更凜冽,更決絕。 “舒蔻,別說負氣話!”monson和低喝一聲,疾言厲色地說:“你知道嗎?你婚禮那天,我派人給你送去的禮物,其實是父親專程從美國帶回來的。而且,這也是他下飛機吩咐我,做得第一件事。” 那禮物,充其量只能叫物歸原主吧!況且,那種可能刺痛到許攸恒的東西,她不要也罷!舒蔻內心喋喋不休的反駁道。 可沒輪到她開口,monson和又搶白道,“所以,你要明白。父親對你,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這一次放下重重顧慮的回來,只是因為他……” “monson!” 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和父出其不意的制止了他。 “爸……”monson和用央求的目光,凝視著父親。 見父親板著面孔,沒有松口的意思,他只好看著舒蔻,轉而又說,“傻丫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對比許攸恒在婚禮上對你的無情無義,別總說些親痛仇快,違背你自己心意的話。這些話即戳到了你自己,無意中也會傷害到別人?!?/br> 舒蔻別著腦袋,不置可否。 “更何況,你今天頂著烈日,背著許攸恒,風塵仆仆地趕到這兒來,不就是想見父親一面的嗎?”monson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不。你錯了。”舒蔻幽怨地看著他,嘴角卻含著一抹諷刺,“你怎么會認為我是來尋親的呢……又或者,你就希望看到一個眼巴巴,痛哭流涕的女人?” “呵,我舒蔻雖然從小到大遭遇過很多不幸,可我唯一最慶幸的事,就是有一個真正疼愛我的父親?!?/br> 這話,比她剛才的那句還要刺耳。 可在舒蔻心目中,對一個拋妻棄女,沒有一點責任感的男人,說什么都不為過。 “那你……”monson和不解。 “是你們在療養(yǎng)院,公然把人從楊老爺子的手上搶走的吧!她現在在哪兒?我去會所打聽過了,沒人知道她,也沒人見過她。如果她不在那兒。那么,你們到底把她藏去哪兒了?” 舒蔻語無倫次的道出一大段,爾后,看到對面的父子倆面面相覷,馬上又咄咄逼人的補充了一句,“我說的就是許攸恒的meimei,那個名字叫煙的女孩!” 沉默…… 長時間的沉默下,如同涌動著火燙滾熱,蓄勢待發(fā)的巖漿…… “這么說,是許攸恒派你來的?”和父邁前一步。 一改先前的和藹,瞇眼,不快地反問道。 “不,不是。”舒蔻實話實說。 “是我自己猜的?!彼p蔑的瞥了對方一眼,“難道,您敢說人現在不在你們手上。難道您敢說,您從美國回來,不就是為了對付他們兄妹倆的嗎?” “舒蔻!”monson和無可奈何,活像在喚醒一個冥頑不靈的孩子,“對,你說得對,許攸恒的meimei的確在我們手上……” “monson!”和父再一次試圖厲聲喝止。 但monson和我行我素,“她現在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幢別墅里?!?/br> “哼!”舒蔻的冷哼,即鄙夷,又帶著得到答案后的心滿意足。 “你不信?”monson和對于她的態(tài)度,感到有點惱火,“我現在就帶著你去見她!” 他一把扣住舒蔻的手腕,氣沖沖的便要往外走,“只有見到她,你才會知道。是父親為她從美國請來了最好的醫(yī)生,是父親在美國,乃至全世界四處尋找和她相匹配的骨髓,而她現在得到的又是怎么樣的全方位,最周到的照顧。” “照顧?”舒蔻猛地甩開他的手。 語氣里失落和酸楚,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煙是許家的女兒,是許攸恒的親meimei,有許攸恒會照顧她。用不著你們來多管閑事,裝好人!”她的這句話,即是提醒,又是責備。 “這些年來,除了把她孤零零的扔在醫(yī)院。許攸恒,甚至整個許家上下,對她又何談有什么照顧?”和父的憤怒和反詰,果然如約而至。 “呵!”舒蔻的槍口,頓時又調轉向他,“和先生,您不覺得您的行為很奇怪嗎?” “……”和父眨了眨眼睛,不明就里。 舒蔻問:“你為什么一面對許攸恒充滿了敵意,想方設法的要從他手上奪走他外祖父的舊房產,一面又對他meimei表現得這么盡心盡力呢?” “我……”和父語塞。 “還有,您兒子剛才提到的那件禮物。是許攸恒母親曾經的舊物吧!您把它轉送給我,尤其還是在婚禮上送給我,就是想讓許攸恒難堪和難過的嗎?” “對。”和父面沉似水,居然沒有否定,“如果當初不是佩芝意外的懷上了他。她肯定會拋開一切跟我走的。那么,后來的所有的悲劇都不會再發(fā)生……” “悲劇?包括許攸恒,包括他meimei,也包括我。都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嗎?”聽到自己的生命,被人稱作為悲劇,舒蔻的眼眶不禁熱了。 但和父的回答,依舊斬釘截鐵,“是。雖然這真相很殘忍。不過,我不想騙你?!?/br> “舒蔻?!眒onson和再一次輕喚她的名字,貼過來的肩頭,似乎想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 舒蔻輕抽了一下鼻子,半晌,才沖他感激的撅了撅嘴角。 然后,又望著和父,一針見血地說:“所以,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許攸恒長得像他父親,而他meimei卻長得像他母親的緣故嗎?” “是?!焙透高€是沒有否認。臉上的皺紋仿佛鐫刻著千言萬語。 “舒蔻!”一個男人苛責的聲音,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響起。 舒蔻不用回頭,也能立馬知道來人是誰。 而且,她還立刻感受到了,身邊兩父子渾身上下迸發(fā)出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