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樓春杏【五十一】
那人喘著氣,粗重的,伴隨著濃郁的刺鼻氣味。 他的手掌粗糙,在黎莘的面頰上撫過時,仿佛一張砂紙,粗礫的幾乎刺痛了她的肌膚。 黎莘現(xiàn)在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她無法確認(rèn)此人,是不是“侵入者”本人,然而顯而易見的是,他對自己有覬覦之心。 她握緊了手里的簪子,感受著他俯身下來。 那雙手隔著被子撫摸著她的身體,他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程度興奮起來,興奮到她能清晰的聽見他胸口激烈的心跳。 快了……快了…… 就在那雙手貪婪的伸進(jìn)被子,試圖去碰觸她真正軀體的時候,黎莘猛的睜開了雙眼。 她用盡全力,一腳踢在男人兩腿之間。 雖然這具身體柔弱,可男人的那玩意不是一般的易受傷害,加上她爆發(fā)的這一記力量,不出意外,落個半殘是很容易的。 果然如她所料。 男人猝不及防間受了偷襲,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劇痛席卷了身子,面色倏然慘白,悶哼著從床榻上跌了下去。 噗通一聲,他沉重的身體落了地。 黎莘立刻跳下了床,準(zhǔn)備乘勝追擊,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簪子。 與此同時,她的房門卻被人一腳踹碎了。 沒錯,碎了。 砰然巨響之中,兩扇木門碎成了七八塊破敗的木片,零零落落的砸在地上。 莊凌恒一身玄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清冷的月色映在他俊逸的面容之上,勾勒出他眉眼間深濃的怒意。 他徑直走過來,一把提起了地上哀嚎翻滾的男人。 黎莘還愣愣的抓著簪子,沒搞明白事情的變故。 莊凌恒怎么突然過來了? 她的確吩咐綾香去找車夫通傳消息,叫的卻不是莊凌恒而是定安侯,且只是說讓他盡快來接她們母女二人。 依照來回的速度,合該是明天來的。 她茫然間,莊凌恒已經(jīng)把地上的男人收拾了一個來回,他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一拳就差不多見了血。 黎莘趕緊丟下簪子,拽住他胳膊,生怕他直接把這人給打死了: “且慢且慢!” 她拉不動,就去摟抱他腰肢往后拖, “留他一口氣,還要尋出幕后主使來的!” 這么蠢的男人,不太可能是那個“侵入者”,反倒像是一個被人使喚的棋子。 彼時,莊凌恒正鉗著那男人的咽喉,掐的他直翻白眼,唾液混著血沫不停的往下淌。 如果不是黎莘勸阻,只怕下一秒,莊凌恒就會徹底扭斷他的脖子。 他忍了又忍,才松開手,任由男人死尸一般癱軟在地。 “我不礙事,我不礙事,你瞧,他都沒碰著我?!?/br> 黎莘趕緊安慰震怒的莊凌恒。 他沉默不語,只是深吸一口氣,回身緊緊的將她攬入懷中。 黎莘微微一怔,雙手無措的搭在他脊背上,他的后背有淡淡的濕意,不知是汗水還是夜間的露氣。 他的身子還在輕顫,攬?jiān)谒g的手沒了往日的熱度,冰涼涼的。 她心里莫名就塌下去一塊,軟的不行。 “暄和,” 她回抱住他,柔聲道, “我還好好的,沒叫人欺負(fù)了去?!?/br> 某亙:小可愛們的留言我都看了,待我翻到前面一一回復(fù)(好久沒回復(fù)攢了好多捂臉) 繡樓春杏【五十二】(第一更) 過了許久,莊凌恒才在黎莘安撫中平靜下來。 地上那男人已暈死過去,屋內(nèi)兩扇門還破敗的撐著,夜風(fēng)卷著蟲鳴聲拂進(jìn)來,寂靜的過分了。 他們這樣大的動靜,這附近仿似無人知覺似的。 “你來時可曾被人察覺?” 黎莘蹙眉問道。 莊凌恒面上依舊隱隱的泛著怒,好在鎮(zhèn)定許多,不似方才可怖了。 他搖搖頭,雙眸緊凝地上男子: “這廟里有古怪。” 他來時必然是小心謹(jǐn)慎的,然而令他所料未及的,卻是廟宇內(nèi)外竟不見人,他能尋到黎莘,還是因著那男人與黎莘爭斗的聲音。 黎莘忽然想起徐氏,瞳仁微縮: “阿娘!” 她顧不上旁的,忙提了裙擺沖出去,莊凌恒也緊跟在她身后。 二人來到徐氏屋前,里頭也是黑漆漆一片,莊凌恒正想踹門,卻被黎莘拉住了。 她輕輕一推,門上不曾落鎖,一推就開了。 徐氏的婢女睡在外間守門,酣酣沉沉,黎莘喚了幾聲也沒醒。 但莊凌恒一摸她脈搏,就分辯出來她只是睡的沉了,并無大礙,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二人又往里間走,徐氏的床榻上籠著帳幔,隱約可見躺著人,黎莘湊過去撩開,看徐氏正舒適躺著,眉目含笑,呼吸綿長,睡的香甜。 她輕喚了幾聲,也叫不醒她。 黎莘心急了,想讓莊凌恒把徐氏帶回去瞧瞧,生怕她中了甚迷藥。 莊凌恒卻道: “侯夫人與她這婢女,應(yīng)是被人用了嗜睡的東西,我估摸著幕后之人并未想對她們下手,而是沖著你來的?!?/br> 弄暈了徐氏,不過是為了更方便行動。 黎莘若有所思: “那廟中無人,也是因這事嗎?” 可是何必呢? 她得罪了誰,要這般待她? 莊凌恒抿緊唇,帶著她先離開了徐氏的屋子。 他來的匆忙,只帶了兩人守在廟外,當(dāng)下就吩咐他們先把那半死的男人抬了回去。 他則是去而復(fù)返,另尋了一間空屋子,把黎莘以及昏過去的綾香都安置在里面。 綾香躺在外間的榻上,黎莘無心再睡,想要起身,又被他按下。 他洗凈了手,褪下外衫,與她同床共枕。 黎莘瞪著眼不敢置信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閑心睡著?” 莊凌恒環(huán)上她的腰肢,把她往懷里一帶,輕嗅她發(fā)間馨香: “現(xiàn)下還不知那人是誰,若你與他們撕破臉,豈不是敵暗我明?” 他按住黎莘蠢蠢欲動的身子, “明日你就當(dāng)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過,若問起來,你便這般……” 他在她耳側(cè)低語了幾句。 黎莘細(xì)細(xì)聽罷,一時訝然: “這……當(dāng)真可行么?” 那幕后之人有這么蠢? 莊凌恒笑了一聲: “你這般說,他們空口白牙的,憑什么說你的不對?” 見黎莘不語,他補(bǔ)上一句: “平白折損一人,他們反而要忌諱一二,短時間內(nèi)不敢再動手了?!?/br> 不得不說,莊凌恒所言確有道理。 黎莘應(yīng)下了,點(diǎn)點(diǎn)他胸膛: “那你躺在這處,又是何說法,還不快些回去?” 莊凌恒掐住她的腰: “我不陪著你,再來一人把你叼走了,我找誰再賠我一個夫人?” 某亙:來……姨……媽……了…… 虛弱的一更…… 繡樓春杏【五十三】(第一更) 黎莘與他說了幾句,辨不過他,實(shí)在擋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莊凌恒已不知去向。 綾香暈暈乎乎的也醒了,摸著腦袋茫然道: “姑娘……” 渾然不覺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也未發(fā)現(xiàn)她和黎莘都換了個屋子。 黎莘摸了摸她腦袋,笑道: “起來洗漱罷。” 綾香迷糊中順著她的思路走,待真正清醒了,似乎也忘記昨晚的事,只口不提了。 黎莘與綾香出門時,正碰上滿面笑容的徐氏。 她睡的極好,眼尾細(xì)紋都舒展了一些,面上泛著淺淺紅暈,一夜之間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見到黎莘,就笑著招手喊她去說話。 黎莘心里頗覺古怪,面上卻不顯,她和徐氏說話間抽空瞥一眼自己昨晚的屋子,心里不由停了一拍。 那木門緊合,渾然是全新的模樣。 昨晚破敗的兩扇門憑空失蹤了,算算時間,她竟都不知是何時修好的。 黎莘的心跳開始慌亂。 “莘娘?” 徐氏伸出手輕輕拍她, “怎的了?” 原是她看黎莘怔然不語,這才提醒提醒她。 黎莘回過神,扯了扯嘴角: “沒什么,阿娘昨晚睡的可好?” 她笑著挽上徐氏胳膊,岔開話題,成功轉(zhuǎn)移了徐氏的注意力。 徐氏果然眉開眼笑: “我往日里歇息總是淺眠,昨晚不知怎的,睡的極是香甜,這廟里果真名不虛傳。” 黎莘輕輕頜首。 廟里怎么樣她不清楚,古怪倒是一摞一大框,回去后還得讓系統(tǒng)檢查下徐氏的身體,不知是不是被投用了什么藥物。 兩人走到會客的偏堂,和清早已坐著等候了,還是那副風(fēng)韻曼妙的模樣。 黎莘細(xì)細(xì)觀察她神色,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一絲一毫的詭異。 越是如此,反而越不同尋常。 她咽下心里的疑惑,平靜的聽徐氏與和清談話。 和清此人,說她是個人精絕不為過,幾句話就哄徐氏心花怒放,若不是黎莘拉著,恐怕她立刻要答應(yīng)再在這處住一段時日。 黎莘是半點(diǎn)不想待著的。 徐氏想照應(yīng)著她的想法,但又有心留下來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 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門外忽然進(jìn)來個臉熟的俏麗小尼姑,言道有客來了。 在座幾人俱是一愣。 和清在短暫遲疑后立刻恢復(fù)過來,柔聲請黎莘與徐氏先坐著,自行起身迎客。 她一走,黎莘便擰起了眉。 “莘娘,在這住幾日不好嗎?” 徐氏問道。 黎莘正想與她簡單說說昨晚的異常,方開了口,就聽門外熙熙攘攘又來了人—— “阿娘~” 伴隨著一聲嬌滴滴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呼喚,黎茵扭著腰胯,搖曳生姿的走了進(jìn)來。 不知是不是黎莘錯覺,比起前幾日,她身上又媚氣了一些,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徐氏幾不可見的抿了抿唇,一拍她的手: “好生說話,捏著嗓子做什么?” 她只差沒斥黎茵不莊重了。 黎茵一撅涂抹的鮮紅的唇,委屈的不依不饒: “我只是想同阿娘親近親近嘛。” 黎莘抖了抖身子,忍住要捂耳朵的沖動。 黎茵說話的工夫,外頭又來了人。 和清引著莊凌恒走進(jìn)來。 某亙:掐指一算是不是該吃rou了? нǎíTǎńɡSんUщμ(海棠書屋),て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