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為何不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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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于樹后,將一切場景收于眼底的連湛,眸子里含著怒意。 曾身為孟家堡的千金大小姐,如今這樣被下人欺辱,她竟還能淡然的忍受著,換做其他女人早就找他哭訴告狀了。 他自問沒有哪里待她不好,對她也很體貼很溫柔,她為何不來找自己? 她寧愿受欺負(fù),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多余的接觸?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思及此心中有些惱火。 山不來就他,他就來就山吧! “快點(diǎn)!”皓月又拿棍子囔囔了。 她正囔著,突然覺得頭皮發(fā)麻,背脊發(fā)冷,抬頭一看,打了個哆嗦。 連湛一腳將水桶踹翻,將衣服也踹翻,嗓音冷漠:“皓月,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皓月嚇得渾身發(fā)抖,但很快鎮(zhèn)靜下來,眼珠子一轉(zhuǎn),轉(zhuǎn)向孟云知:“夫人說她想親自給公子洗衣服,皓月推脫不過,就只好讓夫人洗了?!?/br> “噢——”悠長的疑問字溢出薄唇,連湛望向慢慢站直的孟云知,問:“夫人,是真的嗎?” 皓月在連湛的背后朝孟云知兇狠的瞪,警告她不要亂說話,否則她讓她好看。 孟云知平靜道:“不是?!?/br> 沒什么好隱瞞的,像連湛這么聰明的人,說謊騙不了他,干脆說實(shí)話。 況且,她也不想再干這些活了,玄力恢復(fù)后,干這些活對她沒有半點(diǎn)幫助,她要專注于修煉。 可她不干,皓月勢必要跟她動手,目前她還打不過皓月,她又不能因為這種事去打擾連湛,在他跟前告皓月一狀,所以還是忍忍算了。 沒想到連湛會突然降臨西院,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 連湛很滿意孟云知的回答,他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聰明,性格愈發(fā)合他胃口,讓他打心底欣賞她。 “那夫人為什么要洗?”連湛明知故問。 孟云知沒說話,皓月?lián)屜纫徊匠雎?,語氣那叫一個委屈:“夫人,明明是你自己說要洗的,你不能不承認(rèn)呀,要是叫公子誤會了什么,皓月會被趕出去的?!?/br> “我沒說要洗,你讓我洗的,你還說不洗讓我好看。”孟云知平淡直敘,沒有委屈,沒有憤怒,沒有撒嬌,像一杯平淡的白開水。 連湛銳利的目光掃向皓月。 皓月嚇得跪地,攥住他的衣擺哭喊道:“公子明鑒,皓月再怎樣都不會做出這么大膽的事情的啊?!?/br> “是么?”連湛冷冷道:“可我站了很久,親眼目睹了一切?!?/br> 皓月面色慘白,大聲求饒:“公子,皓月知道錯了,皓月再也不敢了,公子饒了皓月吧。” 連湛拂了拂衣服,拂開她的手,表情漠然冷絕:“自廢玄力,離開蕤庭軒。” 皓月一聽,呆愕了,接著更加大聲的哭喊,一把鼻涕一把淚:“公子,公子,求求你念在七年的情分上,饒了皓月吧,不要這么對待皓月,皓月只是喜歡你,所以才會這樣對待夫人,皓月都是為了你呀!” 連湛嫌惡看她一眼,溫潤嗓音藏著陰狠:“如果不是念在七年情分上,你以為你還活得了?” 皓月如遭雷劈。 孟云知心微涼。 皓月的下場她一點(diǎn)也不同情,她不是圣母,沒道理她欺負(fù)她,她還開口幫她。 不過她驚訝于連湛的狠心。 廢了皓月的玄力將她趕走,跟要了皓月的命有什么區(qū)別?七年情分,連湛這么做未免太無情了些。 她跟他,果然不是一路人。 連湛揮袖,皓月就跟拋物線一樣被拋出了蕤庭軒。 連湛回頭看向孟云知,斂了狠意,微微皺眉:“夫人,發(fā)生這種事情怎不跟我說?” 孟云知笑了笑:“沒什么要緊的,我不想去打擾你?!?/br> “夫人的事都是大事,何來打擾?”連湛牽起她的手,百般心疼的說:“都是我的錯,讓夫人受苦了?!?/br> 孟云知別過眼:“嗯,沒事?!?/br> “一大早夫人就不見了,怎不多睡會兒?”連湛將她的發(fā)絲撩去,慢慢道:“連頭發(fā)也沒梳,夫人住哪個房間?我給夫人梳頭?!?/br> 孟云知搖頭:“不用了?!?/br> 連湛執(zhí)意,孟云知拗不過他,將他帶到了破落的小屋子里。 連湛臉色更冷,西院多少好房間在空著,皓月竟給她安排了這樣一個屋子住,這屋子早就該拆了,哪里能住人。 數(shù)一數(shù)孟云知到蕤庭軒也有半個月了,她一直都待在這么破舊的地方嗎? 緊抿薄唇,臉部線條繃緊,顯得嚴(yán)肅,他說:“夫人,你為何討厭連湛?” 討厭?談不上討厭,甚至還有點(diǎn)好感吧。 孟云知搖搖頭,說道:“沒有,連公子對我很好,我怎么會討厭連公子?” 連湛戳穿她的假面皮:“夫人躲著我,丁點(diǎn)也不想見到我,不是討厭是什么?” 孟云知一怔。 她只是稍微疏離了他,跟他保持點(diǎn)距離罷了,這也被他看出來了么? “看,夫人猶豫了,就是討厭我?!边B湛語氣染上了委屈:“夫人,我哪里招你不快了?” 他突然跟小孩子一樣,孟云知汗顏了一下,沒想到連湛也有這么一面。 “沒有,連公子太好了,我配不上連公子,我希望連公子能將連夫人的位置收回去?!?/br> 將想說很久的話說出口,孟云知覺得松了口氣,這樣挑明了,他跟她就不會有任何牽扯了吧? 連湛眉頭皺得更深,她就這么不稀罕連夫人的位置,一絲一毫都不想待著? 想到昨日她醉酒時所說的話,他直視她的美眸,靜靜說道:“夫人不必介意外人的閑言碎語,在我心中,夫人很好,跟連夫人這個身份正好相襯。” “連公子,比我好的女人有很多……”孟云知試圖跟他講道理。 連湛截住她的話:“可我只想要你一個?!?/br> 孟云知的心“咚咚”又跳漏了兩拍,又來了,昨日醉酒的那種感覺,現(xiàn)在更強(qiáng)烈。 不,不能心動。 他是情場老手,情話一籮筐,能收能放,日久他就會膩了你,就跟相濡以沫的老公一樣,就跟慕玄蘇一樣。 孟云知面無表情。 連湛執(zhí)著木梳,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替孟云知梳頭。 孟云知任由他梳。 他手指靈活的在她發(fā)間穿來繞去,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插上了簪子。 孟云知對他說:“謝謝?!?/br> 連湛笑道:“夫妻之間不必言謝?!?/br> 不讓孟云知喜歡自己,誓不罷休。 孟云知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髻,去洗簌。 連湛竟然不走,看著她:“夫人不如去東院住吧?” 孟云知拒絕:“不用,剛習(xí)慣這兒?!?/br> 連湛眼眸含著戲謔和調(diào)侃:“夫人該不會為昨日的事感到害羞吧?” 昨天的事。 她竭力想要忘掉的事被連湛這一提,又浮上了腦海,她臉頰上浮出淡淡的紅暈,吐掉漱口水,用帕子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保持鎮(zhèn)定的答:“沒有?!?/br> “夫人的臉很紅,生病了嗎?我摸摸。” 連湛走上前,作勢去探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