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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秦霸世在線閱讀 - 第114章 這一剎那的震撼

第114章 這一剎那的震撼

    夜空之上,繁星點點。月華灑下,將天地渲染。四個人相對而坐,一時間,久久無言。默然良久,里正老伯幽幽一嘆,道:“客是哪里人,又往何處去?”……聞言,胡亥喟然一嘆,道:“秦?zé)o諸來自咸陽,欲往臨洮一行,看一看老秦人,看一看老秦故里!”“老秦故里,乃老秦人的驕傲!”老人悠悠一嘆,在漫天繁星下,語氣竟有一絲悲涼,身影更有一絲蕭瑟。“酒來了——!”這時一個十一二歲女孩子踩踏著草鞋,穿著一身滿是補(bǔ)丁,看不出來顏色的短衫褲,捧來一個大壇子走了出來。女孩子力氣極大,捧來酒壇絲毫沒有吃力。她將壇子里的米酒倒?jié)M大碗,推在胡亥三人面前,低聲笑道:“自家釀的米酒,平常喝不著,客喝?!庇捎谝宦吠讲蕉?,胡亥確實是渴極了。他沒有謙虛直接端起大碗,一飲而盡。咕咚咕咚幾口咽下米酒,頓覺一種nongnong的土腥味兒夾著腐霉的味兒沖來。他心里清楚,這種味道,是因為釀酒的原料來源太雜。一想到這些,胡亥心頭就有些不舒服了。他沒有想到大秦帝國故土,老秦人的發(fā)源地之一,居然貧瘠到了這個地步。這樣的狀態(tài)與獻(xiàn)公之時的一窮二白,有何區(qū)別。要知道,原本這時候應(yīng)該是大秦帝國最繁華之時。心頭有些復(fù)雜,胡亥用衣袖沾沾嘴巴笑道:“多謝。”老人看了一眼胡亥嘿嘿笑道:“老秦人窮,這米酒也不常喝,只有逢年過節(jié),有客來才會痛飲?!薄盎鸹\好了!”門外傳來男孩的尖叫,隱約可見火勢升騰,在風(fēng)中有火星濺起。里正老伯起身:“走,老秦人有客必迎,熱鬧哩。婆子,女子,都走?!遍T前的打麥場中燃起了一堆篝火,火上吊烤著一只野羊七八只野兔。由于村子里安靜,里正家的動靜一下子驚醒了眾人。短短片刻時間,村里老少爺們皆圍攏了過來。一眾人圍著篝火,有一搭沒一搭的興奮的說著。孩童們興奮地搬來囤積的枯樹枝丟進(jìn)火里,篝火熊熊燒著,金黃色的油漬落入火中,霹靂吧啦響個不停?!饎輧疵停S風(fēng)而起,將半個村子都照得亮了起來。在這偏僻的窮山溝經(jīng)年累月沒有客人,一旦有客來,就是全村的大喜之日。無論那個季節(jié),山民們都會燃起篝火舉行迎客禮,這是老秦人與戎狄雜居數(shù)百年形成的古樸習(xí)俗。老秦人好客,從來都是出名的!……天上一輪明月,地下一堆篝火。大秦帝國的二世皇帝胡亥,就這樣看著滿心歡喜的老秦人,嘴角有一絲笑意,心底有一絲悲涼。這是他的子民,這是他的帝國!子民淳樸善良,帝國鐵血霸氣。這一刻,胡亥心頭重鑄大秦帝國的念頭,從未有過的強(qiáng)烈。以前他有這個念頭,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姓氏。因為一旦放棄大秦帝國,胡亥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那怕是穿越至此,但是胡亥從未想過死這個可怕的字眼。正是如此,才有了一系列不甘的奮爭。只是不管誅殺趙高,擊潰劉季,亦或者與項羽函谷關(guān)相王。自始至終,胡亥只有一個目的。不是重鑄大秦,而是讓自己活下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雖然對老秦人抱有敬意。更是生長在老秦故土,但是老秦人的記憶,只是來自于書籍。正是老秦人的好客,老秦人的淳樸善良,老秦人在戰(zhàn)場的悍不畏死。讓胡亥真正的融入其中,他要重鑄大秦。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這些視大秦帝國為信仰的老秦人?!吧厦拙啤焙ド砼缘臄啾劾先怂粏〉匕l(fā)令。在這個時代,人們總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聚集在一起。老人是村里的族老,在族中最有權(quán)威,即便是官府任命的里正,有時候也不得不聽老人的。隨著族老一聲令下,頓時有青年走出,提著酒壇子在每一個人眼前的酒碗里倒?jié)M。由于青年用了巧勁兒,剎那間酒碗倒?jié)M,長案之上竟沒有半點流出,沒有絲毫的浪費(fèi)。這一刻,那怕是胡亥也嘖嘖稱奇。很顯然,青年手底下有真功夫?!谶@個時候,佝僂的老里正舉起酒碗向胡亥三人一晃,又轉(zhuǎn)對村人,嘶聲,道:“貴客遠(yuǎn)來,米酒,干——”隨及不再多言,便咕咚咕咚喝下。連續(xù)三口,將大碗中米酒飲盡,擱下了酒碗?!プ匀恢獣悦拙频碾y聞味道,同樣他對飲酒卻有著近乎于本能的排斥。只是老秦人的好客,讓他不愿打破這一刻。秉承著客隨主便的念頭,見里正飲下,胡亥也舉碗,道:“多謝族老里正,多謝父老兄弟?!币粴怙嫳M。族老見狀,笑了笑:“遠(yuǎn)客,本族貧瘠沒有待客之物,只有這糟糠米酒了!”胡亥苦澀一笑,道:“秦?zé)o諸遠(yuǎn)道而來,族老能夠收留已是恩德?!薄迦藗円积R哈哈大笑,族老看著胡亥正色道:“老夫聞里正言,遠(yuǎn)客來自帝都咸陽?”胡亥默然片刻,拱手笑,道:“不瞞族老,卻是來自咸陽帝都。此來卻是想見識一番老秦故土,以及故土上的老秦人!”老里正笑道:“今時不同往日,老秦故土貧瘠,老秦人青壯為國赴死,為始皇征戰(zhàn),大多有去無回?!薄耙灾劣诶锨毓释?,大多又土無人耕種。村落之中,多為傷殘士卒歸鄉(xiāng)!”胡亥聽得酸楚,拱手,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這一刻,除了這一句話老秦人誓言,胡亥不知道該如何接。他心里清楚,老秦人為大秦帝國不畏生死。大秦帝國之所以從一介西陲小國,進(jìn)而并吞天下,這其中流盡了老秦人的血。可以說,中原大地上,到處都有老秦人的血液滴落?!棒耵窭锨?,共赴國難!”這一刻,在打谷場上的男女老少,皆默默高呼。……這一刻的整肅,讓胡亥心頭微顫。也許只有這種精神,老秦人才能在夾縫中求存,進(jìn)而大出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