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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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離蟲即將撕咬血rou的這一瞬間,蘇涔周身倏爾紅光一閃,同時擋住了我五指猙獰的利爪,嘴角咧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小爺怎舍得自個下地獄,你隨小爺一起下去吧?!?/br> 話音剛落,陡然間整個地面往下陷,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我勉強抓住墻壁的銅燈座,待全力應對下面百丈深淵的時候,蘇涔身形鬼魅的浮在半空中,冷聲喚我的名字:“步遙,你可知東皇塔有什么秘密?” 我瞇了瞇眼:“給你陪葬的?”說話間真氣兀自四散。 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見蘇涔攥著十二根釘子打進我體內各個氣xue,霎時周遭的聲音如死寂般,他眼中奪目而駭人的光愈發(fā)強盛:“離魂釘,叫你生生世世魂魄困在我掌心。聽說卿回上神也被用過,不知對你好不好使?” 可惜,我結結實實地疼暈過去,來不及吐他一臉血沫。 蘇涔,你丫……真想作死嗎? 再醒來,不光手上戴著青銅鎖鏈,連真氣都感受不到一絲絲。 蘇涔一日三餐的喂我吃飯,溫柔的解釋:“遙遙,小爺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離開我?!?/br> 我冷靜的盯著他,吃著他喂來的飯,如同嚼蠟,生硬的難以下咽,但為了保存最后的力氣,還是選擇咽下肚。 他似乎很開心,我終于有了溫順的時候。 然而東夷的長老沒那么容易放過他,他時常接到蘇杳杳奉命的傳喚,怒氣沖沖地披上衣袍就走了。 蘇涔?jié)u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半掩著的銅門外,蘇杳杳就站在門后陰影處靜悄悄地凝視望來,微弱的樓梯燈平鋪在她腳下,試圖勾住如漢白玉般光滑的腳踝,她道:“主人遲遲不肯拿你脅迫滕總帥,這讓長老們很惱火,他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吃了不少苦頭,我絕不會任由他毀在你手里?!?/br> 我挑眉道:“不如叫他給個痛快,這樣困我算怎么回事?!?/br> 只有落寞的聲音從掩上的門縫回:“我說的不算……” “好走,不送?!蔽已鲈诮q毯上悠閑的吃葡萄。 蘇涔很喜歡吃葡萄,他常說想擁有奶油肌的秘訣,就是吃葡萄。時至今日,我證明他說的屬實,我確實白了些,不知是終日不見陽光,還是吃葡萄吃的。 這樣的日子,很快隨著蘇涔的勃然大怒,落下帷幕。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惱火,像只獵豹踹息著,再抬頭眼底一片猩紅,似乎在琢磨該拿我怎么辦:“你的人真是貪心啊,救回你師姐不久,又三番四次來救你……尤其是那個六出,連著殺了小爺那么多人,還挑了一位長老的手筋?” 我努力按捺激蕩的心緒,卻還是被他察覺了。 “你在高興?”他托起我的下巴,慢條斯理道:“原來你不愛那個坐輪椅的,你愛的是這個六出啊……” “不是?!蔽抑牢叶浼庥址杭t了,細微的異動都會被他察覺。 蘇涔眸光微動,捏了顆葡萄,剝了皮,喂到我嘴里,四面?zhèn)鱽須猓@么硬碰硬的迎面杠上,實在得不償失,我愣生生的讓葡萄擠開唇瓣:“我該怎么懲罰你們呢……”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身邊的矮桌碎成兩半,細屑紛飛。 蘇涔一轉頭,我用頭撞他的背心,他身上詭異的紅光又是一閃,我立刻被彈飛數(shù)尺遠,被攔了個措手不及。 我一笑:“你渾身上下的紅光是什么?” 不給他發(fā)怒的時間,捏了幾顆摜在他欲張口斥責的嘴巴里,他被我喂的有些愣怔,安靜片刻,盤腿坐在旁邊的蒲團上,可我的頭槌倒底還是撞在他后腰的位置,他有些心有余悸:“還是這么不管不顧,差點毀了小爺?shù)难??!?/br> 我放棄在真氣全無的時候跟他比劃:“我這不是無聊嗎,想跟你練練摔跤,沒想到你還是這么能打,我可是甘拜下風吶。回頭給你烤點腰子補補?!?/br> 蘇涔眸光揶揄:“你說的?” 一陣掙扎,終究放棄密室引碳火的作死行為:“說說而已?!?/br> 沒想到蘇涔當真了,他歪頭認真思忖一會兒,似乎認同我憋壞了的事實:“既然你郁悶我也郁悶,不如再辦一場極樂宴,大家都痛快痛快。” “就那種吃喝宴席?”我鄙夷:“一個字,真俗?!?/br> 蘇涔捏著葡萄咬了一口,略有深意的道:“這次加點好戲。” 言罷,真氣震蕩,屋子里但凡尖銳燉重的物品,盡數(shù)化為粉末,他滿意的拍拍手,又拍拍我的頭:“老實待著,別想殺我,也別想自殺?!?/br> 等蘇涔走后,我偷偷修煉功法,能感覺體內有力道在抗衡,巨大的阻塞力壓制著七筋八脈,虛弱使我額上不斷滲出冷汗,心魔還在腦海意圖搗亂,我又氣又怒,真想拿頭撞桌子分散注意力,但我不會干這種傻事,眼下唯有忍。 我快把半輩子的氣給忍完了,要是翻身作主,定把蘇涔的屁股揍開花。 沒想到蘇涔旨意一下,蘇杳杳很快就付諸行動,當晚燈光通明,我在青煙月色下望去,昔日碧波金蓮又在賓客中蕩漾漣漪,而蘇涔依然穿著初見的薄衫,是無數(shù)攢動的人頭中,最漂亮的那一個。他深邃的五官隔著二十四層東皇塔,都能準確無誤的落在我身上,似乎在說:“你不是總吵吵著悶嗎?還不下來?” 蘇杳杳站在我背后,替我梳頭,語出驚人的道:“今夜主人打算拿你助興,誰要能打贏在場所有人,就將你賞賜給他?!?/br> 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將搭在肩上的衣袍扯緊:“還真是惡趣味?!?/br> “什么是惡趣味?”梳子停在我脖頸間,尖銳的突起抵著皮膚,有森冷寒意襲來,蘇杳杳下手的力道不輕,她也是恨極了我在蘇涔眼皮下嬉笑怒罵,更在意蘇涔和我較起真來。 我轉過頭,將她沉溺在黑暗中的輪廓看清:“就是人心中藏著惡,卻覺得很有趣?!?/br> 她用力地扯著梳子,硬生生揪下幾縷頭發(fā),我不在乎的撓撓頭,換上蘇涔準備的白紗裙,臉上是精致的妝容,如果有鏡子,我該看見一個不同往日的自己。 蘇杳杳諷刺:“也不知道你今夜會是誰的玩物?!?/br> 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蘇涔搞這一出,圖的是什么。 “勾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大概深深感染了離蟲母蟲,它急不可耐的使出我的口頭禪:“眼前的少女也是轉世六身之一,吞了她,你就能重返巔峰,到時逃出這里簡直易如反掌?!?/br> 嚯,沒想到我的臉真的遍地都是,是不是但凡有點相似的,都是所謂的轉世六身? 只不過心魔向來沒安好心,豐慵眠控制它也費了很多力氣,我思索了一下,如今渾身氣xue被封住,感受不到真氣的存在,自然逆來順受無法防抗,要是真能從蘇杳杳身上重回巔峰,打她的主意也未嘗不可。 這么想著,心魔蠱惑我朝蘇杳杳伸出手,哪知她悄然回身道:“我想好了?!?/br> 手停在半空,少女你何出此言啊。 你到底想明白了什么?說清楚,我好決定現(xiàn)在動不動手。 蘇杳杳眼珠子一轉:“如果殺了你,主人會因此記恨我,所以我不能臟了這個手。但留你在這一日,主人的心便被動搖一日,既然殺你不得,留你也是禍害,不如聽從六出的意見,將你放了?!?/br> 害,你早這么想多好,這么想多開明啊,別整天像惡婆婆似的盯著我,我剛才差點宰了你知道不。 我裝作無辜的以手扇風,聽她把話說完。 “今晚不是動手的時機,等過幾日主人會見外賓,酩酊大醉之際,就是你逃跑的契機。別說我不提醒你,在這之前你該哄著點主人,免得他心生懷疑。” “小姑娘,我要是哄著他,他才會心生懷疑。你不知道他屬驢的么,喜歡吃鞭子,越打他,他就越來勁?!?/br> 蘇杳杳被我輕佻的語氣弄得很無語。 極樂宴上,蘇涔喝得臉頰通紅,像是真的醉了。 我走向他的步伐很輕,卻還是驚動半醒半寐的他。 他眼底快速閃過驚艷,而后將我拽進懷里,把玩我的手:“遙遙,小爺從不知道,你還會有這般好看的時候,先前小爺只覺得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是坨…咳,小爺都拿你當寶貝?!?/br> “你真會說話。”你才是! 他舉杯向諸人道:“大家還同往日一樣,無禮儀尊卑,無所顧忌,放開了玩。今晚特意加了一場樂子,誰最后打贏了,誰就能贏得小爺懷中的美人?!?/br> 可能他們屬實喝多了,眼神都不好了,默認了“懷中美人”這幾個字,也有可能他們只想大鬧一場,管她是不是美人,都要放肆地打一場。 我就這么淡定的咬著桃花酥,看臺下拳打腳踢亂成一鍋粥。 不時有人投機取巧的上來要先把我抗走:“小娘皮,給爺暖被窩去,讓他們打,咱不攙和?!?/br> “嗯,我欣賞你足智多謀,這么說你還是打不過咯?”我反問一嘴,沒想到還問得他生出傲氣,牛鼻子一哼,捋袖子回去再戰(zhàn),逗得蘇涔哈哈大笑,眼淚花都要淌出來了。 我繼續(xù)咬著桃花酥,只覺這手藝驚人的好,不遜于八寶記。 等諸人打累了,打乏了,剩下幾個漢子光著膀子宣誓主權,虎步生風的朝我走來,啟料蘇涔也看夠了,喝夠了,甩開膀子迎上去,緊接著氣息蓬勃洶涌,我隔著幾步遠仍覺得震撼無比,更何況一直將他放在眼睛里的蘇杳杳,她幾乎詮釋小迷妹的表現(xiàn),就差沒拿喇叭應援了。 我還是咬著桃花酥,不知道蘇涔搞什么明堂,反正要不是這場荒誕的極樂宴,我是吃不上桃花酥的,能吃就多吃幾塊。 “你倒不缺口福?!北澈髠鱽頊\淡的嗓音。 我想都不想,喚出聲:“公子啊……” 偏頭望去,那人華服黑袍,發(fā)絲用白玉冠完成慵雅氣質,目光落在我嘴角沾著的桃花酥上,莞莞一笑:“饞嘴的貓兒?!?/br> 我像斷掉翅膀的風箏,撞進了他的懷中:“你怎么才來啊?!?/br> 這話語含著埋怨和依戀,帶著再也掩藏不住的心意,他的手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我,仿佛支撐了即將塌陷的天地。 “怪我來晚了,嗯?” 事實上我早就習慣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可此時此刻,當他來到面前,我才真正體會,我有多需要他。 我抱住白端,臉頰蹭在他懷里,很想撒嬌打潑,卻被蘇涔的聲音給打斷。 “遙遙,背著小爺私會野男人,你可想過小爺?shù)母惺???/br> 他舔著沾滿血的指尖,像獵豹盯緊垂涎已久的獵物,眼睛猩紅。 青霧朦朧中走出一道緋紅的身影,他和蘇涔和我之間橫著無數(shù)尸首。 沒想到蘇涔轉眼把所有叫囂的人給收拾了,渾身浴血的站在尸首積聚的小山包上,獨自舔舐手背上留著的血,笑容卻很孩子氣:“你們未免太貪心了吧,遙遙拿自己來換她師姐,現(xiàn)在你們又想把她搶走,天底下還有這樣不講理的買賣?” “你設下宴會是想逼我們出手?!卑锥舜_定道。 “你們動不動傷小爺?shù)娜?,逼你們出手是一方面?!碧K涔淡了眉眼:“另一方面,小爺要叫所有人知道,她步遙,只有我能擁有!” 心臟猛的抽搐,體內被封的氣xue仿佛在響應蘇涔的猖狂,我疼得彎下腰,白端攔腰抱住我的時候,余光瞥見脖頸深淺不一的吻痕,我來不及跟他解釋,就被一股猛浪打得渾身巨疼,下意識地咬上他的手:“疼死了。” 白端面上風平浪靜,只是撫摸著我脖頸的吻痕,雙眼彎成薄月狀,這是他一貫生氣算計的神色:“疼嗎?” 他的手抱住我的腰漸漸縮緊,用力得能讓我感受到彼此隔著薄薄衣衫,肌膚相貼的酥麻感。他藏住了表情,但沒藏住醋海翻騰的心跳,我撫摸著他的后背,讓他緊繃成弦的身體放松,好不容易破開重重關卡,歷經千辛萬苦,終于相見,別為了一時意氣,跟蘇涔硬杠起來。 畢竟蘇涔有著媲美儺主的功力,身上還有護體紅光,尋常招式根本進不了身,除非我?guī)煾复罄线h從簡山趕過來,否則誰來都沒辦法在他手底安然無恙…… 好吧,我這種擔心,對云桑來說似乎多余。 而云桑就以面對面姿態(tài)硬抗住了蘇涔的護體紅光。 我愈發(fā)懷疑云桑是什么身份了,他好像深藏不露到駭人聽聞,以他這個年歲有這么高深的功力,答案只有一個:他跟左殿一樣,是個活了上千歲的老魔怪。 被分開的兩道氣息分別落在云桑和蘇涔二人的兩側,但聽“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力帶來玉臺顫動,令我都有幾分站不穩(wěn)腳,就在此時,蘇涔放棄和云桑硬拼,轉身朝我飛撲而來,只記得離世海的下方是藹藹云海,罡風吹得頭有點疼,我突然想起少年時期的蘇涔卸去嬰兒肥,喜歡在紙上描繪每片葉子不同的脈絡,他專注動情的模樣就跟現(xiàn)在撲向我的姿態(tài)一樣。 天方剛現(xiàn)曉白色,離世海倏然卷起巨大的云潮,將我和蘇涔層層包裹,吞了進去。 依稀看見白端倉皇失措的撲來,卻被厚重詭譎的云潮擋住了。 “貓兒……”他捶打云潮堅硬的外殼,眼睜睜看著我和蘇涔掉落…掉落…… 公元2019年7月,歷時兩年多,我們回來了。 早上還處于白茫茫的霧里,我在病床上大口吸著氧氣醒來,旁邊的蘇涔同樣穿著病號服平躺著,只是他的手還牽著我的手,攥得骨節(jié)有些發(fā)酸,我一根根掰開,看見蘇涔早就睜開了眼睛,目光呆滯的仰頭看著不會轉的電風扇,床對面的空調吹著悠悠涼風,提醒我們,這是個悶熱至極的夏天。 離事故過去兩年多,很多人躺在同一間醫(yī)院,有的依舊昏迷著,有的早就醒了,很快辦了出院手續(xù)。 聽說林浩然是最早醒的,他考上了某大的文學系,在晉江網(wǎng)站當著默默無名的碼字工,字里行間透露了他深深愛過的一個姑娘。還聽說袁書懷不負眾望的考上了物理系,成為架著金絲眼鏡學富五車的學霸……還有很多很多人,蘇醒后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好像那個世界只是不甘心大巴車出事故,集體幻想下的一片荒誕。 總之,我和蘇涔回來了,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桌上落滿厚厚的灰提醒著:葉真確實不見了。 她還留在那個眾人編織的夢里,就像一場驚厥,仍在繼續(xù)。 打掃屋子的時候,蘇涔翻出一本手冊,上面記錄著儺術。 還有很多在傾回看到的事物,連同我剛穿越時在山坳被綁的祭臺,可見一切都是有根有據(jù)的,無數(shù)線索昭示著傾回真的存在。 它是卿回上神創(chuàng)造的里世界。 算了算,也有兩年沒見葉莫了。 午后,我來到福利院廢棄后改成的療養(yǎng)院,還是熟悉的水泥墻,中間有株碩大茂密的泡桐樹,最靠近泡桐樹的房間里,躺著一個面容安詳?shù)哪凶印?/br> 他似乎不會老,我用溫水擦拭他不甚干燥的皮膚,好像剛剛有人擦過似的,正想著,門就開了。 她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很虛幻,饒是我目力尚佳,也看不清她的臉:“你是哪位?” 她輕笑,待走近,又是我的臉。 “卿回上神為擺脫情愛,不讓人找到,將本體一分為六。天身是月娘,超凡脫俗,不食煙火。人身是你,歷經苦難,堅韌不折。惡身是蘇杳杳,本有善心,卻因嫉妒而萬劫不復。冥身是嫁娘,刀俎煉獄,永無寧日。修羅身沉睡在極寒域,你最后會見到她?!?/br> 所謂轉世六身,即是六種選擇、六種輪回、六個鮮活的生命。 我啞然失笑:“你漏掉一個人?!?/br> “鬼身是我,飄飄蕩蕩,成了兩個世界的擺渡人?!彼龁枺骸跋氩幌胫廊~莫出事的那年,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這是我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