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龍骨借鬼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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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與閻君隨著人群來到杜府庭院。 原本幽深的竹林此刻已火光一片。 眾人看向從竹林中拖出的死者,皆是大吃一驚。 福兮湊到跟前,亦是詫異。 她小聲道:“是那個鬼鬼祟祟的老頭?!?/br> 閻君點點頭,“還沒死,不過也快了?!?/br> 兩人說著,就見杜大人手足無措地抓著幾個侍衛(wèi)喊話:“快去牢房,那,那女妖絕對跑了?!?/br> “大人放心,牢房被我設(shè)了結(jié)界,她跑不了。”道士蹲在老者身邊,一邊查看一邊道。 “什么跑不了,作案手法一模一樣,絕對是她!”杜大人面有急色,來回踱步。 一陣詭異的妖風襲來,竹林中的紅燈籠忽明忽暗,看得眾人膽戰(zhàn)心驚。 連那杜大人也雙腿發(fā)顫,他指著地上的老者,雙眼遍布血絲:“快,快,送他進去?!?/br> “大人萬萬不可,他還沒有斷氣?!钡朗空酒鹕?,不解道。 他欲要上前阻攔搬運老者的侍衛(wèi),卻被杜大人推拒到一邊:“本還以為你有點能耐,沒想到也是個虛的。” “大人,你這是何意,那老伯雖受了重傷,只要救治及時還能活命?!?/br> 杜大人嘆了口氣:“一會兒就知道了?!?/br> 杜大人身后的小廝解釋道:“道長尚還不知,那女妖厲害得很,專吸人血,半月一次。我們大人本來見您昨日收了女妖,還高興了許久,這下看來,還是空歡喜?!?/br> 那小廝說著被杜大人瞪了一眼,忙捂緊了嘴巴。 福兮與閻君站在角落,殘月下竹林晃動,宛如鬼魅。 “女妖味道淡了?!遍惥鋈坏?。 “什么?” “她走了。” 轉(zhuǎn)瞬間,竹林中便傳來一陣濃重的血腥氣,福兮蹙眉看向前方,黑沉沉的天空中好像漂浮著無數(shù)血沫。 閻君拉著她的手:“過去看看。” 兩人悄無聲息的鉆進竹林,原本應(yīng)該躺在地上的老者已消失不見,血腥氣越來越重,幾乎到了難以呼吸的地步。 福兮捂著口鼻:“這么大的血腥氣,難道死得不是一個人?” 閻君贊許道:“絕對不止?!?/br> 像是在驗證二人說得話般,腳下的土地愈加松軟潮濕。 閻君低頭看時,才發(fā)覺地面滲出的不是水,而是濃稠的鮮血。 他悄無聲息的將福兮抱在懷里,哄騙道:“地上有蟲?!?/br> 那福兮驚叫一聲緊緊攬著他的脖子,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什么蟲。” “看不清,但不是rou蟲?!?/br> “哦,那還好。”福兮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rou蟲,她就還能忍受。 “福兮,你陪我去個地方?!遍惥鋈煌O履_步問道。 他在鋪天蓋地的血腥氣中聞到了一股若隱若現(xiàn)又熟悉的氣味。 ““現(xiàn)在不就是在陪嗎?!备Y饷H坏?。 “好,你把眼睛閉上。” 福兮方詫異得閉上眼睛,便覺身體一沉,竟是整個人陷進土地中。 “別怕?!遍惥龑⑺г趹牙铮参康?。 預(yù)料中的窒息感并未傳來,再睜眼時二人倏地來到一處幽深漆黑的地道。 閻君彈指間點起一串火苗,點亮地道兩邊的油燈。 那地道墻壁坑坑洼洼,顯然是臨時挖出來的,有幾處還帶著老樹根。 兩人沿著地道往前,沒走幾步便豁然開朗。 福兮看著前方巨大的八卦祭壇,那祭壇上正倒吊著一個臉頰凹陷,死氣沉沉的老者。 老者脖子生了碗大的爛瘡,源源不斷的鮮血正從那爛瘡中流出,又匯進祭壇。 他仍睜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蒼白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話。 被他鮮血點亮的八卦陣壇像是久旱逢甘霖,瞬間變得生機勃勃。 那陣壇上原本灰撲撲的祭祀圖瞬間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福兮呼吸驀地一窒,她看向仍泰然自若的閻君:“是龍。” 閻君握著福兮的手不自覺多了兩分力氣:“是鎮(zhèn)龍圖?!?/br> 那祭壇上描畫的分明就是一只正在遨游的金色巨龍,只是巨龍被斬去龍角,四爪痛苦得匍匐,如同落難困虎般,雖一副仰天長嘯的威嚴模樣,卻已是強弩之末。 “那邊好像還有東西?!备Y庵钢缐蚁陆呛趬簤旱囊黄↑c,提醒道。 閻君上前幾步,那祭壇像是受到了什么波動,劇烈的晃動起來。 福兮蹲在地上,湊近了才看清那祭壇上黑壓壓的小點似鬼非鬼,有的正在咧嘴大笑,有些則抱著自己血淋淋的頭,夸張得上下起舞。 “他們好像在看什么東西?!备Y庵钢∪藷o一例外都斜睨的視線,道。 “在看他?!遍惥?。 福兮順著他的目光抬起頭,正見著那倒吊的老者血紅外突的雙眼。 她被那怨毒又充滿欲望的眼神看得跌倒在地,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 “上面怎么也有?”福兮緩過神,才發(fā)現(xiàn)頭頂粗糙的石墻上也有壁畫。 閻君將她攙扶起來,揮袖間點亮頭頂壁畫。 金色的巨龍奄奄一息的伏在高山,他半垂著眼睛,背后血淋淋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是你,嗎?!备Y怆m是疑問,卻肯定道。 “是我?!遍惥蛱蚝蟛垩?,“居然在這里見到了自己,還真是有意思?!?/br> 他收回視線,那倒吊的老者此刻已被祭壇吸干了血液,在他們二人眼皮子底下變成一架白骨。 閻君蓋著福兮眼睛,怕她看了心中不安,福兮卻是個膽大的,硬是掰開他的手指露出眼睛:“我們剛剛聞到的血腥氣就是從祭壇里出來的?!?/br> “嗯,越來越有意思了?!遍惥⒅砂坠堑乃廊说?。 那白骨分量極輕,吊了一會兒后就撲騰掉進祭壇。 紅色的血泡咕咚咕咚往外蔓延,祭壇上黑壓壓的小鬼被染上血腥,宛如活物般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 這尖叫直穿破地面,穿破杜大人耳膜。 他大汗淋漓的坐在院中石椅上,前方竹林影影綽綽,他隱隱約約還看到了小道士在忙活著什么。 杜大人擦擦額頭冷汗,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在庭院里睡著了。 杜大人口干舌燥,高聲吩咐遠處的小廝:“上茶!” 小廝似乎就在身后候著,一盞溫熱的茶水從他耳后遞上前。 杜大人接過茶水,一口下肚卻被嗆得捂肚哀嚎:“什么茶這么腥!” “你吃飽了嗎?” 耳邊忽有一道輕柔的女聲道。 “吃飽就該我吃了?!蹦桥暟V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