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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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珠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出神。 已經(jīng)是初春了,天氣雖然還冷著,但窗外的白玉蘭已經(jīng)有了花苞,鄭明珠心中就沉甸甸的起來,剛才她差一點就沖動了,這幾日觀察下來,加上昨晚看到顧mama不給大丫頭面子,一點點小事便直接發(fā)作,她就已經(jīng)動了心思。 顧mama這樣跋扈,是必要收拾的,她重活一世,可不是為了過這樣的日子! 可是若是她孤家寡人,那只怕也不容易,她初為鄭明珠,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鄭明珠就想著先收攏兩個丫頭,至少有了耳目才是第一步,剛才她差點就要說出來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卻把話咽了下去。 不能急,鄭明珠!你不能急。 她閉一閉眼睛,鄭明珠,你是鄭明珠,不能讓人瞧出不妥來,鄭明珠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你忍這幾天總該忍得住的。 任何事情總得有點鋪墊,總得顯得順理成章。 她嘆口氣,這是怎樣一個爛攤子啊。 顧mama顯然積威已深,必是在她身邊多年,難道……鄭明珠心中一動,難道她想差了,這個mama并不是婆婆派來拿捏她的,而是自己的親娘? 可是,不怎么說得通啊,自己的親娘派來的,必是要幫著自己不讓婆婆拿捏的,按照這個思路,鄭明珠在瞧明白了顧mama的威風(fēng)之后,第一個想著的就是這是婆婆塞來拿捏她的人。 但鄭明珠嫁過來還不到兩年,就算婆婆十分心急,她剛過門就塞人過來,這樣短的時間,就能控制住鄭明珠帶來的幾個大丫頭并陪嫁的mama們,更能積威如此深重,實在難以理解,而且她看這顧mama,并不是多么高明的人,一點點小事就要逞威風(fēng),有風(fēng)使盡舵,十分的小家子氣。 鄭明珠想不明白,所以她決定暫時不動手,看明白了再說。 打發(fā)一個mama不算大事,可是不能在連她背后的人是誰都不明白的時候動手,鄭明珠本身就十分擅長忍,這個mama她也同樣忍得下去。 鄭明珠搖搖頭,似乎想要把那些拼命要冒出來的回憶搖掉一般,心中對自己告誡,現(xiàn)在我是鄭明珠,我是鄭明珠。 以前的只能先忘掉。 不一會兒,玲瓏和瑪瑙回來了,鄭明珠命她們給自己換衣服梳頭發(fā),心中一邊感嘆,這大家子訓(xùn)練出來的丫頭就是不一樣,動作規(guī)矩熟練,井井有條,如行云流水一般緊湊又流暢,她選了一件石榴紅金繡遍地錦云緞褙子,一條玉色纏枝薔薇緞裙,對丫頭說:“胭脂選鮮亮一點兒,我這病著,氣色不好,略鮮亮點也免得母親擔(dān)心?!?/br> 又選了一支金托紅寶石梅花釵子并一溜十二顆大珍珠壓鬢,一朵娟紗攢花,戴了一副珍珠流蘇墜子,最后玲瓏捧來白玉蝴蝶撲花口脂盒,挑了一點抹了唇,就站起來扶著丫鬟的手去給陳夫人請安了。 武安侯府對于現(xiàn)在的鄭明珠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幾天來她連自己的臥室都沒有出過,幸而身邊有丫頭,倒沒有迷路的擔(dān)憂。 鄭明珠一路默默的記著路,出了院子門,繞過影壁,從內(nèi)院西內(nèi)角門出來,穿過抄手走廊,這邊的院子墻上全是青藤,再往前拐一下就是正房了。 挺近的。 果然嫡長子的身份十分貴重。 鄭明珠剛走到院子門口,正房的丫鬟早已知道了,兩個穿淡紅裙子的丫頭迎了出來,笑道:“少夫人來了,夫人剛還念著呢,說要打發(fā)人去看少夫人,不承想這就來了?!?/br> 說著一邊一個扶著她往里走。 鄭明珠自己的丫鬟很有眼力的退后了一步。 榮安堂的院子十分大,上面五間正房左右四間耳房,她走上臺階,早有丫頭高高的打起了簾子,里頭一疊聲的報:“少夫人來了?!?/br> 丫頭扶著她到了東次間,鄭明珠抬眼便看到坐在臨窗大炕上的陳夫人,穿著杏黃交領(lǐng)撒花襖兒,淺黃色繡牡丹裙子,嘴角含笑看著她。 旁邊站著幾個丫頭媳婦。 鄭明珠連忙恭恭敬敬的行禮請安。 陳夫人便說:“你身子還沒大好,該好好養(yǎng)著,待你好了再來也是一樣的?!?/br> 說著指了指下首的長背靠椅。 鄭明珠也不就坐,從丫頭手里接了杯子親自給陳夫人倒了茶捧過去,笑道:“知道母親心疼媳婦,只是媳婦哪有不惦記母親的,病了這些天,如今略好些,便忍不住過來看看?!?/br> 陳夫人眼眸帶笑,看起來很是溫和,鄭明珠見她喝了一口茶了,她才在一邊坐下。 陳夫人笑道:“知道你有孝心,只是身子要緊,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要媳婦立規(guī)矩的婆婆,你有這心就很好了?!?/br> 看起來實在是和氣溫柔的婆婆。 鄭明珠一徑賠笑。 她是深知道的,天下人若是只看表面,那只怕都是好人,誰還見人都兇神惡煞不成?更何況這種大家子出來的女子,別說心里有什么,就算心里恨不得生吃了你,面上也是笑吟吟親熱非常的。 ☆、丈夫 說了一會兒閑話,鄭明珠笑道:“前日我娘打發(fā)人來瞧我,給了一匣子新鑲嵌的簪子,我瞧了,樣子倒是挺新鮮的,就想著送幾根給母親和meimei,或戴個新鮮或賞人罷?!?/br> 瑪瑙趕緊遞上捧著的盒子,鄭明珠打開來,里頭是五支金鈿靈芝如意簪,陳夫人身邊一個圓臉的丫頭過來接了捧到陳夫人跟前。 陳夫人就著那丫頭手上看了,見確是細(xì)巧樣子,雖不很華貴,倒也適合給姑娘們帶,便笑道:“親家母給你的,你戴就是了,又想著我和嫻丫頭她們。” 鄭明珠笑道:“這能值什么,也就樣子略新鮮點,說是珍寶館今年的新樣子,市面上還沒出來,先送了一盒給我娘瞧瞧。” 嘴里陪著笑,心中卻已經(jīng)因為‘親家母’三個字而震驚了。 老天,這鄭明珠給她的驚訝真是一個接一個,沒個消停,親家母三個字雖然是個隨口稱呼,聽在鄭明珠耳里卻立刻知道了許多事。 她知道,鄭明珠的生母是先帝的嫡次女平陽公主,身為帝王嫡女,只要母親沒有被貶,賜婚前必然是封賞一品公主的,一應(yīng)規(guī)制與親王比肩。 而陳夫人身為武安侯嫡夫人,按例不會低于二品誥命,極可能是一品的,她就算和自己家做了親,平日里的稱呼也應(yīng)是尊稱公主,斷不會稱親家母。 若是稱親家母,那必是和她同級或者略低,這樣的人家最講禮儀,是絕不會弄錯這一點的,這也就是說,公主其實已經(jīng)早逝,如今的安國公夫人是繼室。 公爵繼室,只封二品誥命也是常事。 怪不得! 她竟連這樣的大事也不知道! 一切不合常理的疑惑似乎都有了解釋。 今日特地尋了個借口提自己娘家,倒是獲得不少信息,解了許多疑惑。 她心里念頭還沒轉(zhuǎn)完,陳夫人又笑道:“你既好多了,也該打發(fā)你院子里的mama回去報個信兒,免得你娘擔(dān)心?!?/br> 鄭明珠忙笑道:“還是母親想的周到,那我回頭就打發(fā)顧mama回去一趟?!?/br> 陳夫人頷首:“很好,她去最為妥當(dāng)?!?/br> 口氣十分冷淡。 這話說的十分有意思,鄭明珠笑笑:“媳婦病了這些日子,顧mama時時照看,也是極勞累的,媳婦想著,不如給她幾日假?!?/br> 陳夫人倒是詫異,笑道:“你的mama,你安排就是了,不必來回我?!?/br> 嗯,很好,顧mama不是婆婆的人,鄭明珠松口氣,得罪婆婆對她可沒什么好處。 鄭明珠笑道:“媳婦是想著,顧mama若不在,我院子里沒有人管著丫頭們了,不成體統(tǒng),想求母親派個老成得力的mama替我看兩日院子。” 陳夫人笑起來:“罷了罷了,我可不干這種事,沒得讓人以為我往胡亂媳婦院子里塞人,我看你院子里大丫頭都不錯,知道規(guī)矩,又有別的mama,略照看個三兩天也罷了?!?/br> 鄭明珠再松一口氣,婆婆雖對她冷淡,卻是個爽利人,自己送上門的機(jī)會,她都懶得塞人過來,或許是并不看重她,但無論如何,這已經(jīng)是極厚道的婆婆了。 謝天謝地,不求婆婆待自己親熱,只要沒有惡意,已經(jīng)是運氣不錯了。 鄭明珠覺得,這已經(jīng)是她成為鄭明珠之后第一個好消息了。 鄭明珠輕松了不少,又陪著笑奉承了一會兒,說了些別的話,便辭了出來。 鄭明珠早上去給陳夫人請了安,晚飯前,她就見到了丈夫。 那個時候,她正半靠在床上發(fā)呆,今天請安得到的信息太多,也十分要緊,她正在細(xì)細(xì)的思忖,便聽到門口丫頭的聲音:“大爺來了?!?/br> 鄭明珠剛回過神來,便只覺得眼睛一亮,似乎整間屋子的燈火都跳了一跳似的,陳頤安已經(jīng)自己掀了簾子進(jìn)來。 仿若是天門轟然洞開,滿天的星辰璀璨生光。 鄭明珠心中竟涌起一個荒唐的念頭,我活過來竟就是為了遇到他吧? 無端端的便面上一紅。 這樣的豐神如玉,這樣動人的眉目,就算隱含著一絲不耐煩,卻也無損他那難得一見的俊美姿容。 原來,世傳武安侯長子俊美無儔,并非世人謬傳。 若說原本對真正的鄭明珠只是羨慕,如今她對鄭明珠已經(jīng)是嫉妒了,那樣嬌美的鄭明珠在這樣美好的年華,遇到這樣一個人,上天實在待她不薄。 陳頤安穿著雨過天青緙絲錦緞常服,沒有戴冠,顯見得回家已經(jīng)換過衣服了。 鄭明珠呆了一下,此時才回過神來,連忙要起來,陳頤安已經(jīng)走過來按住了她一邊肩膀,自己順勢坐在床邊,溫聲道:“別起來,你身子不爽利,只管養(yǎng)著才好?!?/br> 鄭明珠輕輕點頭,溫順的答是,這才仔細(xì)的打量這個如今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他的眉眼略似母親陳夫人,卻又十分的英氣,難以言表的俊朗,鄭明珠看著他,總覺得有種難以言敘的熟悉親密之感。 鄭明珠心中輕輕嘆口氣,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個身份都是毫無瑕疵的,實在是好的叫人嫉妒,可誰又知道,她真正的日子卻又是怎么過的呢! 只不過鄭明珠覺得,便是日子再難過,這輩子能遇到這樣一個人,也已經(jīng)十分值得了。 陳頤安打量她,那神情實在是不見親熱,只有冷淡,與鄭明珠忍不住翹起的嘴角實在是鮮明對比,他道:“剛才去給娘請安,娘說你好多了,我還不信,如今一看,果然氣色好了不少,不過你既還沒好爽利,也就不必去娘那里請安了,你知道,娘最是寬和的,不會挑你的禮,養(yǎng)好身子是正經(jīng)?!?/br> 鄭明珠聽了,便笑道:“是母親疼媳婦,我心里明白,自然更不能就自己驕縱起來,我病了這些日子,母親天天打發(fā)人來瞧我,又賞了許多東西,我心里也惦記著母親,趁今日早上覺得還好,也想走動走動,便去給母親請安,也并沒有坐多久,如今既然大爺吩咐了,我便聽大爺?shù)木褪??!?/br> 陳頤安點頭,見今日鄭明珠說話格外溫柔和順,便又寬慰她幾句,看起來就打算走了。 鄭明珠連忙拉住他的手,說:“我病了這些日子,如今略好了一點,我想著,明日打發(fā)顧mama回家告訴娘一聲,也免得她老人家惦記?!?/br> 她看得明白,這句話出口,陳頤安幾乎是本能的就皺了眉頭,臉色眼見就不大好看了,抽出自己的手來,說:“你自己安排就是?!?/br> 鄭明珠忙解釋:“是母親吩咐的,我倒沒想到,還是母親周到。” 這樣說了出來,陳頤安便不好發(fā)作了,便說:“也罷了?!?/br> 竟就走了。 房間里立時竟就覺出幾分凄清來。 鄭明珠躺回引枕上,輕輕嘆了口氣。 真是發(fā)愁啊。 以鄭明珠之嬌美,又是少年夫妻,陳頤安也并不留戀親近,看來這夫君實在是不喜歡她,這個時候來看她,也明顯是奉母親的命而已。 因她早上去請了安,表明已經(jīng)好多了,身為丈夫今晚再不來看她,也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那冷淡的樣子,也真叫人灰心。 夫君不愛已經(jīng)是一大劣勢,而除了丈夫之外,女人最能依靠的娘家,看起來也很有問題,這鄭明珠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 而且從她早上試探陳夫人,如今試探陳頤安來看,他們母子對她親近娘家都并不高興,陳夫人城府深,掩藏的很好,若不是她十分留意,也不會發(fā)覺,但陳頤安畢竟年輕,更容易表露出來,她一看便知。 這鄭明珠,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的腦中沒有記憶,又不敢去問人,這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艱難小心,生怕犯了大錯,讓人發(fā)現(xiàn)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