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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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心中也難免疑惑起來。 鄭瑾便問鄭明珠:“珠兒,你來說,到底怎么回事?” 朱氏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鄭明珠的性情她知道,也從來沒把她當對手,一直都覺得鄭明珠不過是受陳頤安的挑唆,才與以往有些不同的。 此時朱氏見鄭瑾問鄭明珠,忙說:“珠兒你按實說罷,我可是一片心為了你啊。” 鄭明珠愕然,這朱氏到底是對鄭明珠多有信心,才會認為鄭明珠在這個時候還會維護她?那天她的表現(xiàn)難道還不夠明顯? 鄭明珠沉默了一下,這才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事說出來,什么表舅舅表妹,什么二房,她說:“女兒與相公雖說是年輕夫妻,卻是一貫和睦,雖有姨娘不守規(guī)矩,婆婆也親自處置了,女兒無意為相公納妾,更何況是這樣一位表妹,請爹爹明鑒?!?/br> 鄭瑾道:“什么表妹!你哪里來這樣的表妹!既有這樣的事,你為什么不立時來告訴我?” 朱氏登時臉色青白,幾乎搖搖欲墜。 鄭明珠沉默半晌,終于流淚道:“女兒……女兒以為這也是爹爹的意思?!?/br> 這才真的是最重的一擊! 直擊到鄭瑾的心上,他虎目泛紅,手掌握拳,微微顫抖,好一會兒,鄭瑾才長嘆一口氣,對陳頤安道:“姑爺這樣護著珠兒,我把珠兒交給你也就放心了?!?/br> 他雖不大理后宅瑣事,又信任朱氏以致耳根子軟,卻不是個笨的,今天陳頤安來做的這一全套把戲,鄭瑾此時已經(jīng)十分明白了。 陳頤安心照不宣,躬身道:“岳父言重了,明珠是我的妻子,我自當愛護她。” 鄭瑾點點頭,看一眼朱氏,見她楚楚可憐的站在身前,又看一眼自己高大英俊的大兒子,便說:“林氏進門也三年了,一向穩(wěn)重周全,你太太這些年來一直cao持家務(wù),如今也該享享清福才是,從明日起,家里的事就由林氏來主持吧?!?/br> ☆、姨媽來了 朱氏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鄭瑾:“老爺……” 她不過是背著鄭瑾給鄭明珠送了一次二房,認了一個表侄女,這追究起來不過是處事欠妥罷了,怎么就把管家這樣的事全奪了? 朱氏不由道:“老爺,媳婦雖好,到底年輕,家里親戚還認不全呢,這就要她掌事,只怕鬧出笑話來,不如我慢慢教她才好。” 鄭瑾冷冷的道:“有些親戚,不認也罷?!?/br> 他看向林氏:“玉兒已經(jīng)封了世子,今后這國公府遲早也是你們來當家,如今交給你也是應(yīng)該的,家里大小事也罷了,門戶要清凈,不能讓人看笑話。” 鄭明珠看林氏一臉平靜,并不推辭,只是道:“爹爹吩咐,媳婦知道了?!?/br> 果然還是臉面最為要緊! 鄭瑾用這種方式來給女兒兒子交代,林氏不推辭,便是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 鄭明珠在心中吁了一口氣,至少多少還了一點林氏的情分。 其實真正追究起來,朱氏這兩件事在后宅中并不算大事,也不過是報生母之恩以至于處事失措而已,鄭瑾這樣處置,是因為覺得鄭明珠受了委屈。 雖然他無意中當了許多年的后爹,但在他的心中,分量最重的還是鄭明玉和鄭明珠。 鄭明珠想通了這一點,眼淚一直就忍不住。 上了回家的馬車還在流淚,陳頤安奇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還在哭?我還以為你先前是硬擠的呢。” 鄭明珠哽咽難言,哪有空理他。 她想到的是自己的親爹,雖然唐家爹爹和鄭瑾的作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對她的愛卻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愛她。 直到回了甘蘭院,鄭明珠才終于擦干了眼淚,丫鬟們見大爺急匆匆的拉了少夫人出去,半天之后少夫人竟哭著回來,都嚇壞了,一聲兒不敢出,珊瑚和翡翠只輕手輕腳的給鄭明珠換衣服,又端了大銅盆洗臉,墨煙也忙著伺候陳頤安換衣服,天氣已經(jīng)漸漸熱起來,鄭明珠換了件月白色竹葉薄緞衽衫,陳頤安瞧她眼睛有點腫,粉光融融,又吩咐丫鬟:“拿冷帕子來給你少夫人敷一敷眼睛?!?/br> 又對鄭明珠笑道:“你瞧你這樣子,她們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 鄭明珠低頭不語。 陳頤安又勸道:“岳父還是疼你的,大舅兄更是一向念著你,你哭一場也就罷了,別生分了才是?!?/br> 鄭明珠點點頭,這才問他:“你和哥哥早說過了?” 怪不得早上火急火燎的拖著她回去,想必是太子的旨意就快到了,他要趕著旨意之前去,才能算‘稟報’,也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不然,人都送去了,他還能去找什么由頭? 陳頤安笑道:“自是沒有,我再不省事也不至于去跟大舅兄說要給岳父送兩個女人?!?/br> 鄭明珠不大信:“真的?我先前就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一唱一和,說的頭頭是道,真沒先商量過?” 陳頤安叫屈:“真沒有,你就這樣不信我?多少大事還沒來得及商量呢,這樣小事,有什么可商量的,隨手辦了,誰還不明白么?” 鄭明珠無語,好吧,算你們雄韜偉業(yè),她還有一個疑問:“你當著太太的面給自己的岳父送人,就不怕別人議論?妨礙清名?” 這種做法,多少有點議論吧?女婿倒管了老丈人的房里事。 陳頤安冷笑道:“她敢管我房里的事,我就敢管她府里的事!她沒辦到的事,我卻辦得到!” 他見鄭明珠有些憂慮,便笑著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你太太那樣精明,難道你想得到的,她還想不到?外頭若是有一絲議論,那一日的事自然也照樣傳出去,又不是我做在前面,前頭的事真說出來,真議論的,還是你太太,只是岳父未免有些受牽連?!?/br> 鄭明珠點點頭,真?zhèn)鞒鋈ィ焓弦粋€對繼女“不慈”的議論跑不了,但鄭瑾自然也會沒面子,不到必要,當然不要傳出去才好。 又歇了一陣子,待鄭明珠不大看得出臉上哭過的痕跡了,才又重新?lián)Q了件雪荷色金絲折枝蓮花交領(lǐng)長襖,梳了妝,描眉擦粉,遮了微腫的眼睛,抹上胭脂,與陳頤安一起去榮安堂伺候午飯。 桌子中間擺著一大缽熱騰騰的蟲草燉鴿子,陳夫人的午飯按例是六個菜兩個湯兩個點心,今天大約是因著陳頤安和鄭明珠都過來吃飯,又加了些菜,擺滿了一桌子。 吃了飯,喝茶的時候,小姐們都過來了。 陳頤安卻說有事要出門,陳夫人道:“才剛回來,又有什么事呢?” 陳頤安笑道:“先前緊著回來辦事,有兩件要緊的事擱著沒議,我去看看,用不了多久就回來?!?/br> 說著就走了。 不一會兒,就有丫鬟進來回:“三姨太太的轎子已經(jīng)進二門了。” 洪mama忙走出去,不一會兒,丫鬟們打起簾子,一疊聲的報:“三姨太太來了?!币魂嚹_步聲,洪mama引著幾個人繞過多寶閣,走了進來。 鄭明珠和小姐們都站了起來。 鄭明珠看過去,最前頭的那位穿一件灰藍色錦緞通袖襖,五官雖可見有點與陳夫人相似的秀美,卻是皮膚粗糙黝黑,兩邊臉頰都帶一團紅,一看便是飽經(jīng)風霜的樣子。 這位自然就是衛(wèi)姨媽了。 她的身后跟著一男一女,男孩子約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雖說一樣粗糙黝黑的樣子,到底是男孩子,倒顯得頗有點男兒氣,而且身形挺拔,落落大方,并不顯畏縮。 那個女孩兒,十二三歲模樣,手大腳大,長的壯實的很,圓滾滾的身子,走進來的時候,一步一步都走的很敦實,和鄭明珠身邊這些嬌滴滴的meimei,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衛(wèi)姨媽見著陳夫人,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了出來,連忙福身行禮:“大jiejie……” 陳夫人連忙親手扶住她,眼圈發(fā)紅:“meimei總算來了,我盼了好幾天了。” 衛(wèi)姨媽又忙叫自己的兒子女兒給陳夫人磕頭:“這是大兒子江俊,十八了,小時候大jiejie倒是見過他一次,這是江月,大jiejie也是第一次見吧?!?/br> 衛(wèi)江俊手腳利落的磕了頭,衛(wèi)江月卻顯得很笨拙,扎手扎腳的,陳夫人忙叫起來,丫鬟奉上早準備好的表禮,衛(wèi)江俊是幾匹緞子,衣服鞋襪,衛(wèi)江月是一副赤金的頭面。 陳夫人又叫自己的兒媳婦和女兒們給衛(wèi)姨媽見禮,和衛(wèi)家兄妹見禮,衛(wèi)姨媽一個個拉著手看,不住口的夸:“都是花兒一樣的姑娘們,大jiejie好福氣?!?/br> 陳夫人說:“淘氣的很,還有她們的幾個兄弟,回頭再見吧?!?/br> 鄭明珠是表嫂,自然也備了表禮給衛(wèi)家兄妹,還有兩匹剛送來預(yù)備夏季做衣服的細葛布,是單孝敬衛(wèi)姨媽的,衛(wèi)姨媽沒料到,連忙笑道:“這如何使得,你是外甥媳婦,該我給你才對?!?/br> 鄭明珠抿嘴笑道:“姨媽要賞我,我自然不會推辭,我孝敬姨媽難道就使不得?我得了這料子,原也是挨著長輩們孝敬過去的,姨媽既來了,就一齊帶回去了,還省的我打發(fā)人跑腿呢?!?/br> 衛(wèi)姨媽這才收下。 她冷眼看了,衛(wèi)姨媽雖然如今早比不得陳夫人了,可是也盡量不想失禮,給小姐們連她備的表禮也很厚,雖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不過是南京的一些特產(chǎn),江南特色的綢緞瓷器,卻也看得出準備的頗為用心。 并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 鄭明珠在心中就對這位命運多蹇的姨母印象不錯。 兩邊都見了禮了,這才都坐下來說話,無非說些多年不見的情形,因衛(wèi)姨媽情形不同,陳夫人自然不欲往深了說,只是寬慰的話說了些,便說起今后的事來。 衛(wèi)姨媽倒是爽朗不計,聽陳夫人問起今后,便笑道:“還能有什么事呢,這次我跟著俊哥兒上帝都來,雖說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邊沒人照料,最要緊的還是想替他相個媳婦?!?/br> 又一眼看到旁邊坐著的眾位小姐,知道不好在她們跟前說這些,便不再說下去,只是說:“不過也急不來,倒是能多與大jiejie親近些日子,卻是難得?!?/br> 陳夫人便笑道:“既如此,你們便住我這里吧,到底便宜些,在外頭置房子雖說不難,只又要現(xiàn)買人,你們初來乍到,又怕買到不干凈的人牙子那里出來的,不知根知底的如何使得?!?/br> 衛(wèi)姨媽笑道:“我們也用不了什么人服侍,早慣了,不過尋一兩個看看門,掃掃院子之類的也就是了,我也不是與大jiejie虛客氣,有多大頭戴多大的帽子,人不能總想著以前的日子,總得往前看,如今這個樣子,還講什么虛排場呢?人家看著也不像,如今把孩子們養(yǎng)大了,能見著俊哥兒成家立業(yè),衛(wèi)家有后,以后到了地下,我也就能見他爹了?!?/br> 說著,眼淚也就忍不住下來了。 衛(wèi)江俊不安的動了動,低聲勸道:“娘,好容易見著姨媽,這樣高興的日子,怎么又哭起來,叫姨媽看著也傷心。” 衛(wèi)姨媽忙擦了擦淚,對陳夫人說:“大jiejie對我好,我有什么不知道呢,不過是放心不下俊哥兒,他如今做生意,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斷不能住在侯府,橫豎我們尋的屋子也近,日后我得閑了,就進來與jiejie說話,也是一樣的?!?/br> 鄭明珠在心中微微點頭,這位姨媽倒是明事理,知分寸,并不打算著要在姐妹身上撈些什么便宜。 ☆、明珠的主意 陳夫人知道自己這個meimei從小兒就有自己的主意,再勸不回來的,且她說的也很有道理,做生意自然來往人口繁雜,侯府門戶森嚴,不是隨意可進出的,衛(wèi)江俊住進來反而不方便,便說:“meimei既這樣說,也罷了,只meimei那邊屋子,若缺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事,必要打發(fā)人來告訴我,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衛(wèi)姨媽便笑著應(yīng)是。 鄭明珠在一邊笑道:“母親,依媳婦看,不如把表妹留在府里,姨媽在外頭照顧表弟,哪有閑照顧表妹呢,咱們府里meimei們又與表妹差不多一般兒大,正好一處玩耍親近?!?/br> 衛(wèi)表妹聽說,在一邊大聲道:“我不用娘照顧!我自己會做飯!” 聲音很大,侯府的小姐們都開始一怔,隨即掩嘴笑起來。 衛(wèi)姨媽便說:“不許亂說話。” 衛(wèi)表妹嘟嘟嘴,不說話了。 衛(wèi)姨媽對陳夫人赧然道:“這孩子,一兩歲就跟著我去了那邊,野慣了,什么也不懂,大jiejie別笑話?!?/br> 鄭明珠思忖,這一家三口里,衛(wèi)姨媽到底還是過了二十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女日子,雖說十年流放生涯,但那種禮儀教養(yǎng)卻也似烙在骨子里了一般,或許說話的聲調(diào)是稍微大聲了一點。 可是衛(wèi)表妹就明顯不同了。 正如衛(wèi)姨媽說的那樣,她從小就生活在流放之地,回來已經(jīng)是十來歲了,不僅是教養(yǎng)舉止,便連身材容貌也是不一樣的了。 衛(wèi)家表弟稍微好些,算算時間,他在六七歲之前,還是公子少爺?shù)摹?/br> 陳夫人笑道:“meimei這么說可就見外了,月姐兒率性開朗,很是可愛,倒是我這媳婦說的有理,你就讓月姐兒住在我這邊,她們姐妹本來也是一起住的,就在后面院子上去的錦蓮榭,有安哥兒媳婦照管著,又請了宮里的嬤嬤教規(guī)矩,請了女先生學女紅針線,認認字,月姐兒跟著你你又要分心照顧,還不如也讓她跟著她表姐妹們上上學?!?/br> 衛(wèi)姨媽頗為意動。 她們家的身份,雖說不敢奢望今后許個高門大戶,但也想有個略好些的女婿,女兒從小兒吃苦,在教養(yǎng)上十分吃虧,自己在外頭照顧兒子,把女兒留在侯府,既是比在外頭安全放心,又能跟著這些表姐妹,多少受些熏陶,不再這樣野,倒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