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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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陳頤安看來,她的手段十分直接,甚至有點(diǎn)橫沖直撞,有時候缺乏一點(diǎn)分寸,但卻很新奇,往往有很妙的切入點(diǎn),所以效果有時候出乎意料的好。 想到某些事,陳頤安還不由的忍俊不禁,此時氣氛如此旖旎,他也溫柔的道:“也罷了,只別累著了,我橫豎不等著穿,如今至要緊的,便是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身子,早些生個兒子才是?!?/br> 鄭明珠眨眨眼,五天之內(nèi),陳頤安是第二次提這個了,到底是哪里來的壓力讓他這樣放在心上? 鄭明珠的頭就在他的肩上,微微的香氣和熱氣縈繞在他身邊,她小聲說:“前兒蘇太醫(yī)來看過了,也開了方子,母親已經(jīng)吩咐人照著做丸藥來吃了,這事兒……也急不來的。” 陳頤安點(diǎn)頭:“做媳婦的,最易受刁難的便是子嗣傳承,我也是擔(dān)心你吃虧。你不知道,當(dāng)初母親嫁進(jìn)來也是兩年沒信兒,太夫人人前人后沒少刁難母親,到第二年尾,有了消息,越發(fā)不消?!缃袂也徽f這個,如今眼看太夫人要回來了,雖說她也沒什么法子動搖府里的根本,可你這無子的事,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花樣出來。” 這個事真的太無奈了,鄭明珠嘆氣。 原本紅色的、旖旎的空氣似乎消散了,說到現(xiàn)實(shí)兩個人都挺無奈的,陳頤安再是算無遺策,也算不出自己媳婦什么時候懷孕。 鄭明珠忍不住問:“太夫人怎么不消停的?” 陳頤安道:“還能怎么樣,總是那些無聊卻下作的手段,無非是趁著祖父不在家,要母親從早到晚站著伺候她,吃一碗杏仁露都要母親親手做,非要說母親做的才吃的下,吃了一口,嫌太甜,叫重做,重做的吃一口,嫌太淡,一共做了五碗,都只吃了一口,到后來倒哭訴起來,說母親怨望,不想要她吃,故意做的不好吃?!?/br> 鄭明珠咋舌,這樣的婆婆,這樣下作的手段,也真可怕,可是也真無可奈何。 對比自己,越發(fā)覺得還真是運(yùn)氣好,遇到陳夫人這樣寬厚明理的婆母,公正大方,她是真心愿意孝敬婆母的。 可是媳婦伺候婆母那是應(yīng)該的,這一手故意刁難,也是拿著禮法做出來的,竟沒有敢說媳婦伺候婆婆不對的地方。 鄭明珠好奇起來:“那母親怎么辦呢?” 她倒是不擔(dān)心,陳頤安就在跟前,養(yǎng)的這樣玉樹臨風(fēng),顯然是沒吃虧。 陳頤安笑道:“母親伺候了那一天,晚上就嚷肚子疼,請了七八個太醫(yī),鬧到了天亮,中間還有個太醫(yī)糊涂的很,說不僅孩子保不住了,連少夫人都不行了,嚇得爹爹連舅母都請來了,當(dāng)時舅舅還在京里做著禮部侍郎呢,一家子,舅母姨母表姨母表舅母來了十七八個,府里不夠大,外頭停了半街的馬車,到第二日,滿帝都都知道了身為武安侯夫人的繼母刁難元配留下的嫡子和媳婦,一心巴望著人家保不住兒子?!?/br> 這真是最簡單的法子,完完全全的陽謀,媳婦伺候婆母是禮法,沒法辯解,可那外頭還有人心呢,還有臉面呢,這種事,虐待親媳婦反而沒什么人說話,無非暗笑兩聲,可一旦涉及元配嫡子,還有武安侯空懸的世子位,就熱鬧了。 不過這種事,雖是陽謀,可關(guān)鍵還是要有靠的住的娘家,高門貴女最大的依仗,不是夫君,不是兒子,永遠(yuǎn)是娘家。 鄭明珠想到自己也有個足可依靠的兄長,心中也不由的十分歡喜。 想了一想,又追問:“后來呢?” 陳頤安笑道:“那會子我還在母親肚子里,你倒來問我!” 鄭明珠撒嬌道:“可你無所不知嘛?!?/br> 陳頤安笑著擰她的臉:“我把你會說話的!后來祖父遠(yuǎn)在河北都聽到風(fēng)聲,提前回來了,母親還在床上養(yǎng)胎下不來呢,祖父發(fā)了一頓脾氣,也并不能怎么樣,太夫人哭了一鈔好容易娶了個媳婦回來,倒要我伺候她’之類,這事兒就這樣算了。” 鄭明珠眨眨眼:“就這樣算了?” 陳頤安一本正經(jīng)的點(diǎn)頭:“是的,就這樣算了,不過過了幾日,祖父就上本為爹爹請封世子了?!?/br> 這樣也能叫就這么算了?鄭明珠知道又被陳頤安耍了,不禁笑著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討厭,又哄我?!?/br> 陳頤安笑道:“我說這個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叫你心里留意些,三叔父、五叔父都是太夫人的親兒子,四叔父的姨娘是太夫人的心腹丫鬟抬的姨娘,一向是抱成一團(tuán)的,太夫人回來后,想必也不會安生,你只記得,雖是以孝為天,你到底是縣主了,也不必失了身份,丟了朝廷的顏面?!?/br> 鄭明珠知道這是陳頤安面授機(jī)宜,忙點(diǎn)頭應(yīng)是,凝神細(xì)聽,陳頤安說:“太夫人雖是祖婆婆,到底年邁了,未免糊涂些,有些事你聽她說了就算了,根本不必去做,你身子也不好,有些事自然不能做,幸而平日里你也不必單獨(dú)去與太夫人請安,總是隨母親去,我也放心些?!?/br> 鄭明珠會意,既然有陳頤安撐腰,那倒也免得后顧之憂。 陳夫人又是與太夫人有多年的斗爭經(jīng)驗(yàn),想必也是吃不了什么虧的,只需跟緊陳夫人就行。這樣一想,鄭明珠放心了不少。 兩人絮絮說了半日話,開始因有些憂慮,還規(guī)規(guī)矩矩,到得后來,眼看夜深了,陳頤安越說越不正經(jīng),鄭明珠紅著臉打他,倒被他一把摟住壓到了床上,燭火搖曳了兩下,跳了一跳,就熄滅了。 只聽到黑暗中鄭明珠壓低了的驚訝:“你做什么……” 陳頤安低沉的笑聲:“別動,你答應(yīng)了我的。” “喂……” “明珠,來,這樣?!?/br> “陳頤安……唔,你……” 有模糊的輕笑聲傳出來,這也是一個春意盎然的初夏夜晚。 ☆、嬸娘威風(fēng)登場 陳頤安關(guān)于太夫人的那番未雨綢繆說完才兩日,這一天,剛吃過了早飯,小姐們都還沒散,就有丫鬟來報(bào):“那府里三太太,四太太,五太太來了?!?/br> 這就來了? 鄭明珠看了陳夫人一眼,陳夫人卻沒什么異樣表情,只是吩咐幾位小姐各人回房去。 鄭明珠心中又篤定了一點(diǎn),見一群花團(tuán)錦簇的人進(jìn)來,便站了起來,待這幾位婦人給陳夫人請安后,她便過去給這幾位嬸娘見禮,站到陳夫人身后去。 這三位嬸娘,三嬸娘生就一張瓜子臉,一雙吊稍眼,薄薄的嘴唇,穿的很艷麗,看起來頗有點(diǎn)精明相,四老爺是庶子,四嬸娘看起來有幾分老實(shí)像,神情中偶爾有一點(diǎn)卑微的樣子,大約也是庶女出身,只有五嬸娘,看起來竟然和鄭明珠差不多大的樣子,容長臉兒,個子?jì)尚?,倒頗為嬌俏。 這樣年輕,這應(yīng)該是五老爺?shù)睦^室吧,鄭明珠想。 陳三嬸娘坐下來笑道:“大嫂,我是來與大嫂商量一件事的,大嫂自然知道,眼看娘給父親祈福也有五年了,娘的身子如今越發(fā)不好了,一個冬就病了兩回,前日我們?nèi)隣斉c大舅老爺去廟里看了娘,說廟里清苦,供奉也不好,還是挪回來養(yǎng)病的好?!?/br> 哎喲,這就要回來了? 鄭明珠連忙看陳夫人,陳夫人一點(diǎn)兒不意外,只點(diǎn)頭笑道:“這也是應(yīng)該的?!?/br> 咦,這樣子說的話,那是早就商量定了的?陳頤安那日說有了七八分了,現(xiàn)在看來只怕十分準(zhǔn)了吧。 陳三嬸娘笑道:“還是大嫂明理,只不知給娘預(yù)備那一處地方呢?那日我瞧了,慈安堂雖好,到底舊些,只怕要翻新一下才好?!?/br> 陳夫人笑一笑,并沒接話。 陳五嬸娘見狀,便接著開口說:“三嫂說的是,且慈安堂旁邊也沒有院子,只怕住不開?!?/br> 這話什么意思?鄭明珠這種對后宅諸事不大敏感的人都覺得這話有問題,偏陳夫人依然笑吟吟的,只是依然沒說話。 鄭明珠就見陳三嬸娘給陳四嬸娘遞了個眼色,陳四嬸娘有點(diǎn)猶豫的嘴角動了動,終于說:“三嫂說的是?!?/br> 陳三嬸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了她一眼,只得自己開口說:“大家意思也是一樣的,怎么著娘也要住個大些的院子,便是咱們這些兒子媳婦進(jìn)來服侍,也才便宜,大嫂您說呢?” 這話說的,原來是打著太夫人回來的主意,要搬進(jìn)侯府來? 鄭明珠真有點(diǎn)佩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已經(jīng)是能人了,還能說出口,那可真是神人了! 這位三嬸娘看著也挺富貴的啊,難道是個空架子? 陳夫人笑道:“三弟妹說的不錯,慈安堂空置了這些年,年久失修,看著破敗些,讓她老人家住慈安堂原是有些不妥,是以我已與侯爺商量妥當(dāng)了,就請?zhí)蛉俗〉饺芨锶グ桑粍t,三弟是她老人家親兒子,說句不怕外人笑的話,到底知疼著熱些,有三弟妹這樣的能干媳婦服侍著,太夫人心胸一開,只怕就好了呢?二則,三弟府里也是搬進(jìn)去那年才翻修過的,到處都是干凈整齊的,原就比這侯府住著舒服呢?!?/br> 陳夫人又看了一眼陳四嬸娘和陳五嬸娘,笑道:“或者四弟妹、五弟妹那里也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新宅子,自是舒服的多。” 那陳四嬸娘嚇的雙手亂搖,忙忙的說:“大嫂說哪里話來,我那小房子怎么敢請老夫人回來???太寒酸了,還是三嫂那里好?!?/br> 鄭明珠差點(diǎn)笑出聲來,忙低了頭,努力忍住。 陳三嬸娘狠狠的瞪了陳四嬸娘一眼,對陳夫人道:“大嫂說笑了,娘可是這府里正經(jīng)的太夫人,若是不住在侯府,給人知道了,只怕得笑咱們家不知禮數(shù),不懂孝道?!?/br> 陳夫人笑道:“要論別人的議論,只怕拆散人家親母子才叫人笑話呢,也罷,既然三弟妹不情愿,那自然不用請?zhí)蛉说饺苊酶暇褪橇?,何況,這事兒也要問問太夫人的意思,太夫人愿意住哪里,咱們做兒女做媳婦的自然是只有聽的了,只是三叔要盡孝心怕就要麻煩些。” 陳三嬸娘喜形于色,笑道:“大嫂說的極是,總得以娘她老人家的意思為準(zhǔn)了,大嫂一向孝順,斷沒有娘想住哪里,倒不讓她老人家順心的道理。便是咱們要孝順,又如何敢嫌麻煩呢。” 顯然這是商量好的了。 只是鄭明珠頗為詫異,陳夫人怎么會答應(yīng)的這樣順?biāo)??按照她所知道的零星片段,也知道陳夫人與太夫人是勢不兩立的,當(dāng)年老侯爺故去的時候,甚至留下遺言要太夫人到廟里祈福,這完全是撕破了臉了,而這便是老侯爺最終的裁決了,由此可知,當(dāng)年必然不止是后宅的腥風(fēng)血雨,更有涉及到爺們的爭斗。 陳熙華是元配嫡子長子,三老爺是繼室嫡子,爭奪的最大目標(biāo),必然是侯爺之位。 如今陳熙華襲爵,顯然太夫人派慘敗,太夫人豈不是恨死陳夫人陳熙華了? 只怕還連同陳頤安和自己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且陳家三嬸娘這幾妯娌還虎視眈眈想要趁機(jī)搬進(jìn)侯府,陳夫人怎么會答應(yīng)的這樣爽快? 換成自己,絕對會想法子拒絕的。 一旦太夫人住進(jìn)來,后續(xù)必然就是太夫人做主,讓自己的兒子媳婦進(jìn)來服侍了。 鄭明珠相信,連自己都看得出來,陳夫人怎么會看不出來? 那就是必然有后手了? 可是鄭明珠怎么也想不出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化解這樣的事,當(dāng)今天下,孝道最大,老夫人說要住進(jìn)來,當(dāng)兒子的做媳婦的要怎么樣才能阻止? 鄭明珠想不出來,只能不說話,本來也輪不到她說話,便安靜的在后面看著。 陳四嬸娘,陳五嬸娘也歡喜起來,陳五嬸娘笑道:“既如此,我覺著,華茂軒那一片倒好,樹木好,又清涼,屋子也多,三四個院子,頗住得開了。” 那一片在榮安堂后面,靠著花園,一片有四個院子連成一片,中間一個小花圃,種著些名貴的花木,另有一個小涼亭,亭外有清泉蜿蜒而過。 原來早就選好了。 陳夫人笑道:“那一片倒是不錯,太夫人若喜歡,那就收拾出來與太夫人住吧。” 陳三嬸娘笑道:“娘必是喜歡的,大嫂實(shí)在有孝心,回頭我就去給娘請安,給娘回話,帶了人去給娘收拾一下東西,不過那廟里原也沒什么要緊的,當(dāng)日原是去給爹爹祈福的,自然不敢奢華,一應(yīng)用品只怕還要勞煩大嫂預(yù)備才是?!?/br> 陳夫人一口答應(yīng):“這是當(dāng)然,既然是侯爺奉養(yǎng)老夫人,自然就是我來預(yù)備了,三弟妹不用說我也想到了?!?/br> 陳三嬸娘完全沒料到陳夫人事事都答應(yīng)的這樣爽快,反倒有點(diǎn)不安起來,笑著帶點(diǎn)試探的道:“大嫂自然是想得到的,論起這些事,我們自然是比不了大嫂的,那我明日便去請娘罷?!?/br> 陳夫人笑道:“明日去請,回來住哪里呢?慈安堂原是曾翻新過的,三位弟妹尚且覺得舊了,不適合奉養(yǎng)太夫人,這華茂軒一帶,擱的如此久了,不收拾打掃過,怎么敢請?zhí)蛉嘶貋??三弟妹說可是?” 陳三嬸娘笑道:“大嫂說的是,我只想著娘就要回來了,一時歡喜,就忘了原是應(yīng)修葺打掃一番,果然是大嫂想的周到?!?/br> 陳夫人笑道:“還有丫鬟婆子也要先選出來,一應(yīng)都齊備了,再去請她老人家的好?!?/br> 幾位嬸娘都忙點(diǎn)頭稱是,沒口子的贊陳夫人持家有方,□想的周到。 幾人氣氛極其融洽,又笑著說了些閑話,幾位嬸娘才起身告辭。 陳夫人親自送到榮安堂的院子門口,陳三嬸娘笑道:“天氣越發(fā)熱起來,只怕要早些收拾才好?!?/br> 這就是要砸瓷實(shí)了。 陳夫人笑道:“我也是這樣想,明日就叫人進(jìn)來修葺罷。” “那敢情好?!标惾龐鹉锎髣俣鴼w。 走的遠(yuǎn)了,鄭明珠還隱約聽到陳三嬸娘得意忘形的笑道:“如何,我說她不敢不答應(yīng)吧。再是不愿意,好歹還有個孝字呢,大舅老爺如今又出了頭,怎么也要顧忌些?!?/br> 或許是事情太順利,便太得意了,聲音有些高,不僅鄭明珠聽得清楚,陳夫人也聽見了,卻只是笑,沒有說什么。 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恭維著:“也要三嫂親自來才行,我們哪有這樣大的面子?!?/br> 不是四嬸娘就是五嬸娘,不過從先前的情形看,多半是那個伶俐的小嬸娘了。 漸漸走遠(yuǎn)了,再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