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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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mama頓時板起臉來:“既是給姨娘送東西的,少夫恩典允了,見了姨娘也就罷了,原是不用來給少夫磕頭的,并沒有這樣的禮數(shù),且姨娘是咱們府上的姨娘,怎么著也是少夫的恩典,與們衛(wèi)府并不相干,這種話如何說得?!?/br> 鄭明珠聽的好笑,張mama格局不大,不過很會察言觀色,知道一家子從大爺?shù)缴俜蚨疾淮娦l(wèi)姨娘,她自然也跟著踩一腳。 當(dāng)然她并不知道衛(wèi)姨娘的靠山已經(jīng)起復(fù),知道了只怕就不敢這樣說了。 不過此時她這樣一說,那兩個mama子躁了一鼻子的灰,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身為貴妃母家的管事mama,平日里也是多受逢迎的,就是貴妃降位了,因著圣上的回護(hù),也不至于就落入塵埃,如今自以為靜妃娘娘起復(fù)了,越發(fā)要上天了似的,到了武安侯府還要給衛(wèi)姨娘掙臉面,沒承想竟被當(dāng)面打了回來。 年輕那個不由的就冷笑道:“再怎么說,衛(wèi)姨娘也是靜妃娘娘的妹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哪里有這樣作踐的,既如此,趕明兒進(jìn)了宮,再做計較吧?!?/br> 張mama一怔,聽出了些意思,果然就萎了,竟不敢再回話,瑪瑙忙著趕出去道:“mama怎么還這里,少夫吩咐找東西呢,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理她這么多做什么,隨便叫個小丫鬟引出去就是了?!?/br> 張mama果然就走了。 那兩個衛(wèi)府的mama哼了一聲,這才出去了。 到得午后,鄭明珠睡醒了,寶哥兒也睡醒了,鄭明珠摟著他,母子兩個嘰里咕嚕的說著再沒聽得懂的話,陳頤安就回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看兒子,寶哥兒吃飽睡醒,精神很好,大眼睛只是盯著他爹看,還很給面子的咿呀一下,陳頤安樂了,就戳他鼓鼓的胖臉頰一下,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再戳一下,寶哥兒只是扁扁嘴,陳頤安覺得有趣,又戳了一下,寶哥兒嘴一咧,哇哇的哭起來。 鄭明珠忙拍著哄,又嗔道:“有這么當(dāng)?shù)膯??剛才還跟玩的好好的,一回來就逗哭他?!?/br> 陳頤安訕訕道:“也是跟他玩呢。” “哪有這么玩的?”鄭明珠白他一眼,幸而寶哥兒好哄,拍一拍沒幾下就哄好了,只是一臉委屈,也不肯看他爹了,只把胖頭靠鄭明珠胸前。 陳頤安這下小心的逗了逗,頭也不抬的對鄭明珠說:“靜妃不會宣召衛(wèi)氏女進(jìn)宮了?!?/br> 啊?鄭明珠一怔:“這個怎么說?” 今兒一早衛(wèi)家的奴才來給衛(wèi)姨娘送東西,還口口聲聲趕明兒進(jìn)了宮呢,怎么陳頤安這會子說這個話了呢? 陳頤安抬起頭笑道:“燕王世子出手了?!?/br> “嗯嗯?!编嵜髦辄c頭,猜也猜得到是燕王世子出手了,可到底怎么出手的呢? 拿亮閃閃的眼睛頓時催促他趕緊往下說。 陳頤安笑一笑:“這種事兒,講起來不如墨煙利落,傳她進(jìn)來說吧?!?/br> 這倒也是,這種姨娘的事兒,顯然陳頤安說起來也別扭,鄭明珠便道:“原來墨煙早知道?怎么沒跟說過呢,太不懂事了,可饒不了她。” 墨煙正巧走門口,進(jìn)門來就叫冤枉:“奴婢也先前才聽到的,回頭大爺就回來了,奴婢本來想著晚一點兒就跟少夫說呢。” 這還差不多! 墨煙吐吐舌頭,少夫果然還是熱愛八卦的!便說:“燕王世子夫可不像咱們少夫這樣寬厚,聽說厲害的很,家里頭一個側(cè)妃妾室都沒有,竟連個通房都沒有呢,如今這衛(wèi)氏,是圣上所賜,世子夫打發(fā)不了,便越發(fā)把世子管的嚴(yán)嚴(yán)的,進(jìn)門幾個月,還沒能沾身呢。這衛(wèi)氏也不甘心,奴婢聽說她大約比咱們家這位長的好些,往正房里走了三四回,就勾引得世子有些意動起來,也不知怎么,就和世子搭上線了,世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就尋了個丫頭,悄悄兒的跟她說,叫她晚上花園子里的假山洞里等著他。” 鄭明珠噗的一聲就笑出來了:“哎喲,自己家的側(cè)妃,還得幽會呢?倒也有趣兒?!彼鋵嵰呀?jīng)明白了這位世子怎么出手的了。 只不過墨煙到底是丫鬟,她看到的東西和自己知道的東西不一樣,鄭明珠只需要聽她說完就足夠了。 墨煙笑道:“奴婢敢對少夫撒謊兒?所以才說世子夫厲害呢,結(jié)果這位姨娘晚上果真去了假山洞里,那里頭,黑峻峻的倒是鬧了一夜,今日卻鬧出來,世子壓根沒去!” 待墨煙出去了,鄭明珠才收了笑,一邊輕輕的拍著昏昏欲睡的寶哥兒,一邊輕聲說:“燕王世子這一手也實太狠了?!?/br> 陳頤安也怕吵著寶貝兒子,聲音同樣很?。骸皨D之仁!” 鄭明珠的確覺得不忍,她見過的腥風(fēng)血雨不多,或許她是幸運的,后宅相對干凈而平靜,那一些陰謀手段并沒有怎么見識過,便是衛(wèi)姨娘一心想要勾搭她男,她也不過覺得好笑罷了,想到這里,她抬頭對陳頤安笑一笑,是因為陳頤安給她的信心,她才沒有對衛(wèi)姨娘如臨大敵,才會這樣輕松的覺得好笑。 或許燕王世子也同樣是給世子妃信心? 陳頤安道:“這樣的事,別說宮里,便是大家子后院,也算不得厲害,天下的枉死鬼多了,她其實也算不上枉死,倒是蠢死的。” 倒也是真的蠢。 陳頤安又笑著她臉上擰一下:“呀,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軟了。” ☆、179、衛(wèi)姨娘的第三次蓄勁 ... 鄭明珠作勢要咬他的手,陳頤安口風(fēng)立刻就變了:“不過,就喜歡這樣兒的?!?/br> 鄭明珠再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頤安連忙說:“小聲些,別鬧著兒子。” 寶哥兒已經(jīng)睡著了,嘴角冒出一個小泡泡。 鄭明珠不敢說話,只好朝外頭努嘴,陳頤安親自走到門口叫奶媽子,把寶哥兒抱出去睡,季六家的笑道:“哥兒睡覺很沉,大爺就里頭叫一聲兒,也吵不醒的。娃娃們都是一樣的。” 是么?陳頤安回頭看鄭明珠,兩面面相覷,都不懂。 待寶哥兒被抱了出去,鄭明珠才松口氣,說:“雖如此說,還是別吵著兒子才好?!?/br> 陳頤安立刻點頭稱是。 鄭明珠才問道:“那如今燕王府怎么著呢?” 陳頤安笑道:“能怎么著?衛(wèi)側(cè)妃是圣上賜的,燕王不敢擅自處置,且又是陰私事,也不好當(dāng)眾上折子,如今只把關(guān)家里,進(jìn)宮求見圣上私下里當(dāng)面密陳?!?/br> 鄭明珠想一想:“世子給她下套,靜妃娘娘如何肯罷休?” 陳頤安又笑一笑:“對外頭,誰會說是世子哄她去的?無非就是她自個兒說罷了,一個側(cè)妃,不知廉恥,與男子私通,還用這樣蠢的借口,哄誰呢?誰會信堂堂燕王世子,會不敢進(jìn)側(cè)妃的房,竟要與側(cè)妃花園里的假山上幽會?真是滑稽,那可是上了玉碟的側(cè)妃,世子進(jìn)她房里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又不是偷誰的媳婦?!?/br> 唔,果然是這樣,越是這樣匪夷所思的理由,越是沒有會信的,不論世子妃有多厲害,也真沒有會信世子會與側(cè)妃做這樣的事。 除了那個蠢貨。 如此一來,衛(wèi)氏一族女孩兒的名聲就全完了,靜妃也不敢鬧,只有謝罪的份兒。 鄭明珠又感嘆一下,燕王世子的確太狠了。 她說:“咱們家這個呢?” 陳頤安道:“這個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安分呢就養(yǎng)園子里也罷,不過是每個月費幾兩銀子,若是有什么別的,照著規(guī)矩處置就是,只怕一年半載的,靜妃也不敢提她的meimei們了。” 這倒是真的。 鄭明珠點頭稱是,眼見得晚飯時候到了,吩咐給陳頤安傳晚飯來,鄭明珠因是月子里,吃的不同,和他不一塊兒吃。 陳頤安道:“不用了,今兒慎王世子約了幾個喝酒,換了衣服就要出去?!?/br> 正這個時候,張mama從院子里進(jìn)來,急急的說:“大爺,少夫,衛(wèi)姨娘打了王嬤嬤,園子里鬧呢?!?/br> 陳頤安就皺眉:“怎么回事?” 蠢貨,膽子怎么這么大! 張mama說:“先前衛(wèi)姨娘要出來到咱們院子里給大爺、少夫請安,王嬤嬤攔著不讓,衛(wèi)姨娘惱了,就掌了王嬤嬤的嘴,那幾個丫鬟也瘋魔了似的,跟著鬧,嬤嬤竟攔不住……少夫是不是見一見罷?” 今兒衛(wèi)家的放了狠話,張mama心中忐忑,已經(jīng)問了個清楚,知道當(dāng)初的貴妃娘娘誕下了雙胞胎皇子,重獲圣寵,如今又蒙殊恩,要宣meimei們進(jìn)宮,自然是連自己府里這一位。 張mama得了這話,自然是不敢再小瞧這位姨娘了,眼見得衛(wèi)姨娘鬧起來,竟也不敢攔了,只跑過來報信兒。 那衛(wèi)姨娘見張mama也不敢攔她,甚至不敢說什么話,越發(fā)冷笑了一下,這個老婆子,只知奉承少夫,從不把自己放眼里,平日里要點什么東西,或是推三阻四,或是拿些次貨來敷衍,還冷言冷語,說那些話,如今可算知道厲害了? 自從那一回她被凍的送了園子里養(yǎng)著,娘家打發(fā)來看她的時候,就勸過她一回,家里最大的靠山已經(jīng)成了靜嬪,正靜思殿待產(chǎn),雖說圣眷猶,可到底不同往日,如何能張揚? 衛(wèi)姨娘數(shù)月靜思,也算是想清楚了,貴妃娘娘降為靜嬪,沒了臉面,她們衛(wèi)家的女子也自然沒了臉面,就算是御賜,也不過略強(qiáng)一點兒,的確該收斂些才是。 她再三檢討,自己進(jìn)門那日,急著要立足,似乎是強(qiáng)硬了一點,大爺或許喜歡柔婉的女子。而后頭這些日子,就該蟄伏才是,待得有了轉(zhuǎn)機(jī)再圖其他才對。 今日,總算輪到她揚眉吐氣了! jiejie恩寵尤勝往日,誰還敢看不起她?趕明兒進(jìn)了宮,說上一句半句,便是縣主又能如何?公主親娘早沒了,到底無依無靠,怎么和jiejie比呢。 衛(wèi)姨娘身邊兩個自己家的丫鬟,兩個宮里的丫鬟,倒都不曾被收服,此時知道靜妃起復(fù),宣衛(wèi)姨娘進(jìn)宮,不由的都?xì)g喜起來,衛(wèi)姨娘命她們拉住兩個嬤嬤,竟然都敢動手了。 衛(wèi)姨娘對這兩個嬤嬤恨之入骨,此時抖起來,再忍耐不住,親自就動了手,然后直奔甘蘭院。 鄭明珠聽了張mama這兩句話,那園子里頭的情形,心中念頭一轉(zhuǎn)就猜到了個大概,不由的皺皺眉頭。 說話間,已經(jīng)聽到衛(wèi)姨娘的聲音了,尖利的說:“當(dāng)初少夫只吩咐養(yǎng)病,如今大好了,自然要來給少夫磕頭的?!?/br> 陳頤安一手按鄭明珠肩頭:“別理她。為了她冒了風(fēng),可就值得多了。石榴去?!?/br> 石榴默不作聲從角落里出門去,正巧碰見衛(wèi)姨娘進(jìn)了院子,就要上臺階,石榴兩步走下去:“噤聲!哥兒剛睡著,吵醒了可得了。” 少夫生了嫡長子,衛(wèi)姨娘那一日聽到,心中早已滴血,恨的只巴不得哥兒過不了洗三就沒了,只是無奈何罷了。 此時見一個丫頭攔路,故意拔高聲音:“哪里就吵得醒!是什么東西,敢攔,拿著哥兒來唬,就怕了不成?是來給少夫并大爺磕頭的,中間還夾著靜妃娘娘的話,也是攔得的?” 鄭明珠吩咐奶媽子:“把哥兒抱到后頭里間去,關(guān)上門。” 石榴從來都是不大愛說話的,跟了鄭明珠這樣久,雖是時時貼身跟著,倒也悶不做聲的時候多,此時看起來也似乎被衛(wèi)姨娘噎的不知道怎么答,說不出話來。 衛(wèi)姨娘得意起來,依然不肯降低聲量:“還不給讓開!” “啪!” “?。 ?/br> “閉嘴!”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石榴面無表情,只說了閉嘴兩個字,衛(wèi)姨娘已經(jīng)被一巴掌扇出半丈遠(yuǎn)。 啊的一聲之后,院子里頓時鴉雀無聲,連張mama帶眾多丫鬟們,和后來趕過來的兩位公主府的嬤嬤,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衛(wèi)姨娘不知道有沒有暈過去,倒是也沒聲息。 石榴看了看,沒說話了,似乎頗為滿意,轉(zhuǎn)身就回里頭屋子去了。 這武力值爆表的石榴,鄭明珠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來的,陳頤安安排給她,她就一直帶著,很是信任,因一直很風(fēng)平浪靜,鄭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她出手。 看來只要手上有道理,其實并不需要嘴上講道理的。 張mama指望不住,墨煙親自上陣:“上回少夫說過了,衛(wèi)姨娘院子里養(yǎng)病,沒有大爺和少夫的吩咐,不得擅自出入,過了病氣與如何得了?這會子是怎么回事?” 她直問道那幾個丫鬟臉上去:“當(dāng)日管事mama到姨娘院子里吩咐過的,們都沒?如今倒都出來了,姨娘有事,不能叫嬤嬤回?倒拉扯起來,咱們家哪里有這樣的規(guī)矩!” 衛(wèi)姨娘終于嚶嚶嚶的哭出來了:“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不過來給大爺少夫請安,就連個丫鬟敢攔著不說,還敢打,早說了,因靜妃娘娘吩咐了話,不敢不回大爺,才來的,既然少夫這樣攔著,明兒進(jìn)了宮,回靜妃娘娘就是?!?/br> 她也無非就是這個殺手锏了。 鄭明珠聽的挺無趣的。 陳頤安也無趣的很,隔著窗子對外頭說:“這院子如今竟成了大街了,誰都敢來哭一哭鬧一鬧,像個什么話,來,把衛(wèi)姨娘給捆起來,連今兒向嬤嬤動手的四個丫鬟一起,都給送到平寧長公主府上去,兩位嬤嬤是公主府七品女官,竟然敢向嬤嬤動手,越發(fā)無法無天了,如今倒是不好懲治,送到公主府罷了?!?/br> 衛(wèi)姨娘嚇的尖叫起來,爬起來就要跑,早被幾個婆子抓住,捆了起來,只聽她模模糊糊的說著:“大爺聽說啊……” 還沒說完,嘴已經(jīng)被堵了起來。 陳頤安又吩咐:“傳二門上備車,親自去平寧長公主府給公主賠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