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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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緩緩?fù)鲁鲆豢跉?,悠然道:“其實,我已?jīng)給了幕后黑手機會,但那人不珍惜,如此,”她抬眸,清冽的目光似一塊冰晶驟然爆破,令她的聲也帶了幾許凌厲和冰冷,“怪不得我了!” ☆、【第八十八章】真兇,難產(chǎn)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有些疑惑。 韓玉苦澀一笑:“幕后黑手?玥兒,你說翠柳的死并非意外?劉mama是在假山旁發(fā)現(xiàn)她的,頭破血流,的確斷氣了呀!” 桑玥的目光落在花瓶里的一束白茉莉上,淡道:“還不承認嗎?如果承認的話,僅翠柳一事,若抵死不認,我要揭發(fā)的可遠不止它了?!?/br> 桑楚沐看向桑玥,語氣柔和:“玥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桑玥在心里默數(shù)十下,仍無人回應(yīng),她撣了撣裙擺,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祖母,謠言是有人惡意傳播的,翠柳昨日來見我也是受人挑唆的,至于今日她的死更是有人蓄意謀殺,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桑飛燕嚇得窩進韓玉的懷里,花容失色,“謀殺?” 桑玥點點頭:“沒錯,翠柳并非自己摔下山坡,而是被人推下去的?!?/br> 滕氏狐疑道:“你可有證據(jù)?” 桑玥福了福身子,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別未因封妃而滋生絲毫的傲慢:“請祖母允許幾個丫鬟上來作證?!?/br> 滕氏神色稍緩,壓了壓手,表示同意。 劉mama將外面的人領(lǐng)了進來,待看清來人后,桑秋驚呼出了聲:“鸝兒!我認得你,你就是昨天下午造謠說二姐克死了母親和大姐的人!” 在鸝兒的身旁,是茉莉。 二人跪下給眾人見了個禮,茉莉坦誠道:“啟稟老夫人,將翠柳推下山坡的人是鸝兒!二小姐說大少爺守了一天一夜辛苦了,唯恐身子吃不消,于是命奴婢給大少爺送一份補湯過去,誰料半路上卻看到鸝兒鬼鬼祟祟,慌慌張張,奴婢心存疑惑就跟了過去,因為怕被發(fā)現(xiàn),奴婢離得有些遠,當鸝兒對翠柳下毒手時,奴婢來不及阻止?!?/br> 桑楚青不甚信服,道:“你是二小姐的丫鬟,自然幫著她說話了?!?/br> 桑玥暗中觀察著桑楚青的神色,他似乎對自己有很強的敵意,可為什么? 鸝兒急忙接過桑楚青的話柄:“茉莉,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要這般污蔑我?我今天根本沒見過翠柳!” 桑玥故作疑惑:“那昨天呢?你有沒有挑唆翠柳來找我?” “二小姐,別說昨天,這一整個月,奴婢都沒見過翠柳!” “鸝兒,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曾經(jīng)送了大哥一盒上等的香料,但凡誰碰過一點,幾日都殘有余香,大哥將這盒香料賞給了翠柳,誰要是推了她,手上勢必沾染了些香味兒。讓我的小慕兒聞一聞,就能知道你有沒有接觸翠柳了。”說這話時,桑玥一直用余光打量著那人的手,果然,那人將手不著痕跡地縮進了寬袖中。 鸝兒大驚失色,桑玥又看向桑楚青,溫婉里夾雜了一絲恭敬,恭敬里又含了一分諷刺:“叔父,茉莉是祖母送給我的人,她的話,應(yīng)該是可信的。” 棠梨院的丫鬟那么多,為何偏偏派了茉莉?不單單因為茉莉機警,善于盯梢,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滕氏每個月都讓茉莉悄悄地稟報一番棠梨院的狀況。茉莉在滕氏的眼中,是個心腹!只是滕氏不知道,經(jīng)歷丁香被處以棍刑一事,茉莉早嚇得六神無主,而幾天后桑玥讓茉莉給丁香送銀子放丁香走,茉莉又深受感動,當晚就將滕氏派她匯報棠梨院的舉動和盤托出,并發(fā)誓從此對桑玥再無二心。茉莉依舊每月向滕氏匯報,只是,桑玥讓她說什么,她便說什么。 滕氏會做出這種舉動并不奇怪,起初她是想保護桑玥不受大夫人的欺辱,后面漸漸覺得桑玥聰穎過了頭,怕將來有一日無法掌控,所以一直保留著向茉莉回話的習(xí)慣。 桑玄夜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的確,那盒香料如今就在翠柳的房里躺著呢,祖母要是不信我的話,就派劉mama去搜好了?!?/br> 那語氣聽著自信滿滿,實則摻和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委屈。滕氏拍了拍他的手:“祖母怎么舍得懷疑你?來,坐?!?/br>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瞇了一下,桑楚青深得滕氏的憐愛,桑玄夜也不差!老天對她還算公平。 桑玄夜在滕氏的床沿上坐好,又道:“祖母,玥兒說翠柳是被人唆使的,想必那人也是接觸了翠柳,兩日光景,小慕兒定能辨認出?!?/br> 府里的人都知道桑玥養(yǎng)了只厲害的大狗,識別氣味的能力比獵犬還厲害,前段時間府里遭了賊,過了十數(shù)日,愣是讓小慕兒將罪魁禍首揪了出來。 滕氏捏了捏眉心,嘆道:“好吧,那你讓大家都去偏廳,楚青身子骨不好就留這兒陪我吧?!?/br> 桑楚青本人的確沒什么嫌疑,他走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去哪兒都坐著輪椅,這個目標太引人注目,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秘密會見翠柳,簡直難于上青天。 桑楚青的笑意有些寒涼:“兒子不去恐落人口實,沒關(guān)系的,偏廳就在隔壁,韓玉推著我,不礙事?!?/br> 韓玉的腳剛剛邁動,桑飛燕卻已來到桑楚青的輪椅后,俯身湊近他的臉,甜甜道:“父親,我來吧?!?/br> 燭火下,她的笑溫婉靜好,她的眸清澈無瑕,這樣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子,任誰都很難抗拒她的好意吧。 桑楚青眼含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也好?!?/br> 桑楚沐幽暗的瞳仁動了動,闊步先行,桑玄夜跟上,桑玥和桑秋緊隨其后。 韓玉帶著詩畫在前鋪上下臺階的板子,桑飛燕靜靜地推著桑楚青。 雨勢減弱,風(fēng)力漸小。 從滕氏的臥房到偏廳需繞過一個曲折回廊,大抵是暴雨沖刷的緣故,回廊上積水一片,幽幽反射著白色的冷光。這冷光來自廊下與反復(fù)的建筑雕花相比略顯單調(diào)的白色燈籠,它們突兀地嵌入在詭異暗沉的夜色中,時而輕轉(zhuǎn),時而搖晃,令廊下的人影也紊亂斑駁了起來。 桑秋提起裙擺,踏水而過,頭皮卻一陣一陣發(fā)麻。 桑玥一行人都轉(zhuǎn)入了偏廳,突然,桑楚青的輪椅一歪,朝旁側(cè)的水洼倒了下去。 “啊——”桑飛燕一聲慘叫,眾人齊齊探出頭,卻見她倒在水坑,用嬌弱之軀接住了桑楚青,輪椅的把手擱在她的皓皖上,磨出一道猙獰的血痕。 桑玥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虛了嗎,桑飛燕? 昨晚,小慕兒在翠柳的身上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回到棠梨院就叼著桑飛燕送來的孝服打轉(zhuǎn),桑玥不明所以,小慕兒咬著她的衣襟,將她帶到與翠柳見面的地方,桑玥才明白了,小慕兒是告訴她,翠柳的身上有桑飛燕的氣息。 可即便桑飛燕見了翠柳也不能說明她就是唆使翠柳的人。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桑玥就編了個謊話,其實送給桑玄夜的香料根本不存在!當她提出讓小慕兒聞香識人的時候,桑飛燕不由自主地將手埋進了寬袖,那一刻,桑玥證實了心底的疑惑,恐怕滕氏的耳旁風(fēng)也是桑飛燕吹的! 只是桑玥萬萬沒想到,桑飛燕為了逃避搜查,竟不惜傷害桑楚青、傷害自己!真真是高明,真真是狠心!滕氏心疼桑楚青,桑楚青心疼為救他而負傷的桑飛燕,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別說什么搜查,就算鐵證如山,也奈何不了桑飛燕! 如今想來,桑柔的偽善與桑飛燕的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桑玥的笑涼薄如冰,帶著三分嘲諷,敢算計她?她會十倍、百倍地算計回來! “飛燕!”韓玉和桑楚青同時驚呼。 桑玄夜急忙和韓玉一起將桑楚青和桑飛燕送回房中。臨走時,桑玥敏銳地觀察到桑飛燕給鸝兒翻了個掌。呵,謠言也是桑飛燕編織和傳播的了! 鸝兒趁機拔腿就跑,沖入雨中,劉mama和茉莉忙不迭地去追,追了大約一刻鐘才終于將她擒獲。 這會兒,鸝兒供認不諱了,她在雨里瘋狂咆哮:“二小姐,是我唆使翠柳去找你的,也是我將她推下山坡的,包括你克母、克姊的傳言都是我散播的,那又如何?你的的確確弄滅了長明燈,這是不爭的事實!你蓄意謀殺大少姐!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你也去了普陀寺!” 劉mama一把捂住鸝兒的嘴,茉莉死死地掐住鸝兒的雙手,不讓她掙扎。 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瞇了一下,知道她去往普陀寺的人只有桑玄夜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心腹,鸝兒不可能窺探了她的行蹤??磥?,大哥的院子不干凈啊。而鸝兒拼了命的幫桑飛燕頂罪,想必是落下了把柄在她手中。一個十四歲的桑飛燕,從小長在江南,哪兒有能耐cao控這些? 桑楚沐大掌一揮,一道勁風(fēng)穿透細密的雨簾,轟入鸝兒的體內(nèi),她身子一震,目瞪口呆,下一秒,口吐鮮血,茉莉和劉mama嚇得手一松,鸝兒倒地而亡。 “誰再污蔑玥兒,這就是下場!” 這話一字不落地傳入房中,令某些人接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幾乎是同一時刻,子歸押著一名黑衣男子踏空而來,她將那人隨手摔在地上,冷聲道:“就是他,趁著夜間的侍衛(wèi)換班的空擋,攀上屋頂,揭了靈堂的瓦,然后將長明燈挪到漏洞的正下方?!?/br>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杜娘子的丈夫何沖! 一個奴才哪來的膽子陷害主子?桑楚沐沉聲道:“說!是誰指使你的?” 何沖一臉憤色:“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為杜翠娥報仇!杜翠娥替二小姐鞍前馬后,用水蛭陷害大小姐,可事后,二小姐為了怕東窗事發(fā),竟然殺人滅口!老爺,你要是不信,大可問問棠梨院的下人,大小姐深受水蛭之苦的那天,杜翠娥到底有沒有提前去過二小姐的院子?” 桑玥唇角的笑意擴大,眼底的冷意加深,幕后黑手果然有兩下子,至少,比大夫人難對付多了??四浮⒖随⒌膫餮詣倓偼V?,又冒出個殺害桑柔的罪名。 何沖是個酒鬼,膽子不大,與杜娘子的關(guān)系也不太親近,爭吵打罵是家常便飯。杜娘子死后,他立即納了一房小妾,可見他的心里根本不在意杜娘子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F(xiàn)在他說什么?為杜娘子報仇?天方夜譚! 桑玥的目光遠眺,方才離開靈堂時,她就開始了部署,子歸抓了人之后,就讓蓮珠和鐘mama去尋找證據(jù),算算時辰,應(yīng)該差不多了。 何沖偷偷打量著桑玥的神色,她從容淡定,優(yōu)雅萬方,仿佛絲毫不為他的指控所擾,難道他押寶押錯了? 桑玥其實也在用余光注意著何沖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有一絲松動后,她挽住桑楚沐的胳膊,彰顯了在府里無人能及的寵愛,笑了笑:“父親,你也信何沖的話嗎?” 桑楚沐濃眉蹙起:“什么叫我也信?我倒要看看府里誰敢信!”柔兒死了,他最愛的女兒就只剩玥兒,如何還不傾盡全力護她? 何沖的喉頭滑動一下,咽下恐懼的苦水,看了看旁側(cè)死得不能再死的鸝兒,再看了看被老爺捧在手心的二小姐,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投靠錯了人? “二小姐!”鐘mama和蓮珠提著一個大包袱過來了,那包袱沾染了雨水,濕漉漉的,周身布滿淤泥。 鐘mama將其在何沖面前晃了晃,何沖頓時傻眼!那里面赫然是別人收買他時送的五百兩銀子!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他特意將其埋入極深的地底,即便小慕兒也不能找到?。?/br> 鐘mama瞪了何沖一眼,轉(zhuǎn)而恭敬道:“老爺,何沖的小妾已經(jīng)招了,說下午偷聽到何沖和一名女子談話,密謀構(gòu)陷二小姐,可惜的是,她沒看清那名女子的樣貌?!?/br> 桑玥的眸光泛起目空一切的嘲弄,那人用五百兩銀子收買何沖,她便讓鐘mama和蓮珠就用十倍的銀子收買能提供消息的人。若是軟的不行,她也準備了硬的,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就花了點銀子,還算省事。 桑楚沐怒火中燒,一腳踹掉何沖的兩顆大門牙:“說,收買你的人,究竟是誰?” 何沖吐出碎牙,吞下血水,嚇得無所適從。 “唉!”一聲喟嘆,似一粒晶瑩的露珠滴在平靜無波的湖面,聲響不大,漣漪猶存,“何沖,那人是不是說只要你按照她教的話講,父親就一定會處罰我,屆時你就是揭發(fā)殺死我大姐幕后元兇的功臣?” 何沖身子一顫,低頭不語。 “幫兇和元兇的區(qū)別是很大的,對于幫兇,至多打打板子,降降份例銀子,對于元兇么……”講到這里,桑玥微微俯身,幽靜得像一潭千年冰泊的眸一瞬不瞬地鎖定何沖驚恐的臉,就在何東被看得幾欲崩潰之際,她噗嗤一笑,“害我的人,會被五馬分尸哦?!?/br> 五馬分尸?何沖嚇得四肢發(fā)軟:“我……我……”話音未落,他高亢地呼了一聲,隨即開始七竅流血,渾身抽搐。 桑玥的瞳仁一縮:“何沖,你看,你幫著別人遮遮掩掩,殊不知早就被人下了毒!你還不說出幕后黑手?” 何沖幡然醒悟,但他已無法言語,只得用顫顫巍巍的手指在泥濘的青石地板上寫下姓名,可剛剛寫了一橫一豎,便噴出一大口黑血,氣絕身亡! 桑飛燕果然是有同謀的! 桑玥松開手,拔下一根發(fā)簪,蘸了雨水,將剩下的十五個筆畫補完。 桑楚沐駭然失色!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父親,我擔心那人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我,父親的書房要加強戒備?!鄙+h之所以這么說,并非因為她有什么根據(jù),而是那種潛意識里的不安還在持續(xù),沒有因為澄清誤會而減弱半分。 究竟是什么? 很快,桑玥找到了不安的源頭。 “老爺!老爺!”紅玉慌慌張張地跑來,她滿身泥濘,想必是腳程太快,在路上摔了跤,“老爺,二小姐,五姨娘她……好像要生了!” 桑楚沐聞言色變:“要生了?她才不到八個月?。 ?/br> 紅玉喉頭干澀,咽下口水,道:“五姨娘聽說二小姐克滅了長明燈,被老夫人抓來福壽院問罪,情急之下就冒雨往這邊趕,奴婢勸不住,只得一同前往,誰料路上太滑,五姨娘摔了一跤,就開始……開始肚子痛……” “糊涂!”桑玥氣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一把抓住紅玉的手腕,聲沉如鐵道:“是誰將消息傳給五姨娘的?” 紅玉只覺得手腕快要被桑玥給捏斷了,痛得眼淚直冒:“是梅兒!她在前院守門,聽到過往的下人談?wù)撨@件事,于是告訴了五姨娘。但雨太大,那兩人走得又快,她沒看清是誰?!?/br> 梅兒是個二等丫鬟,怎么會跑去守門?既然當時的雨那么大,下人行色匆匆,她看不清樣貌,難道就聽得清談話? “鐘mama,你去請產(chǎn)婆,劉mama,你去請李大夫,我去看看五姨娘?!鄙3逭f著就與紅玉一起往五姨娘的院子走去。 桑玥的臉上如同蒙了一層冰霜,周圍仿佛有寒氣繚繞,眼底的眸光犀利得似要將整個暗夜洞穿:“子歸,去普陀寺,以最快的速度把靈慧大師請來!” “是!”子歸迅速沒入了夜色中。 …… 臥房內(nèi),五姨娘平躺于床,汗如雨下,浸濕了褻衣和床褥,幾縷濕發(fā)狼狽地搭在額角,像幾塊黑色的墨跡。她被陣痛折磨得疲倦不堪,臉上卻洋溢著再為人母的喜悅,對著簾子的方向,道:“老爺,你別擔心,紅玉給我當了墊子,我摔得不重,三小姐也是七個多月就出生了,不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