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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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桑玥的目光陡然一凜,看得蓮珠頭皮發(fā)麻,她顫聲道:“回府的時候,奴婢掀開簾子透氣,恰好迎面駛過一輛馬車,奴婢瞧見里面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袒胸露乳,喂著一個嬰孩,奴婢覺得不好意思,不敢多看……而今細細想來,那條路的盡頭就是咱們定國公府?!?/br> 桑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當時她只以為蓮珠看到了風花雪月之事,并未追問,如果她敏銳地問一句,單憑那輛馬車駛來的方向,她必定會心生幾許懷疑。 “少主,我們往哪個方向追?”蓮珠扶著桑玥上馬車后,子歸坐在車轅上,拉過韁繩,阻斷了桑玥的思緒。 “大周!”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一章】新的開始,復雜局面 “少主,跟丟了!” “少主,找到了,但……不是六小姐!” “少主,我們的人全軍覆沒……” “少主,這是六小姐的腳印和手印……” 兩年,整整兩年了! 她追著裴浩然從南越到大周,從大周到北齊,再返回大周,出動了荀家最厲害的死士和梟衛(wèi),仍舊沒能成功救回妍兒??偸遣钅敲匆稽c兒的時候,前功盡棄,要么撲了個空,要么尋到個贗品,有一次,她逮住了裴浩然,可妍兒卻被穹蕭給控制了,裴浩然威脅她,她怎么對他,穹蕭就怎么對待妍兒。 當穹蕭站在高樓上,舉起匕首割斷了妍兒的毛發(fā),并劃破她嬌嫩的肌膚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嚎哭折磨得她快要瘋掉了。她只能成功地被威脅,放走了裴浩然。自那以后,裴浩然更加警惕,她想從他的身上下手艱難無比。 裴浩然是在報復她,報復她過去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每每看到她眸子里閃現(xiàn)的焦慮,他就會露出享受至極的表情。而每每在她快要絕望時,他又抱著桑妍讓她遠遠地看上一眼。 又是一年陽春時節(jié),鄱陽城東郊的草原上,碧草青青,一望無際,日暉鋪陳而下,碎了一地銀光,照得雨后的嫩苗晶瑩剔透,五彩斑斕,偶有幾朵白色小花點綴其間,像玉像乳又像珍珠,美輪美奐,生機盎然。 草叢中,馬蹄兒踩出一個個雜亂的坑洼,淤泥混著草屑,亂亂的,一如桑玥此時的心。 兩年過去,她即將步入十七,較之從前清秀的容顏,她美麗了許多,膚色、眼眸、雙頰、下顎、嘴唇……無一不是趨近完美。若再拿她和桑柔對比,會發(fā)現(xiàn)兩者不過是伯仲之間,甚至,由于奔波四方的緣故,她的身上徐徐散發(fā)著不遜于男子的英氣,而精致的眉宇間華光縈繞,偶不經意的抬眸、轉眸,眉梢眼角的風情又是那般嫵媚,勾人心魄。 “消息可靠?” 陽光照著她澄碧的裙衫,使其通透如一塊極品翡翠,憑空長在了靜謐的天地間,她的素手輕握著一紙書簽,風兒一吹,書簽飛了起來。 子歸敏銳地抓住,碎成粉末,面無表情道:“這回,錯不了,我們要通知荀大人嗎?” “自然是要的?!避髁x朗和他的養(yǎng)子荀清睿為了幫忙找尋妍兒,不惜撇下公務,長期向云傲告假,在他們眼里,壓根兒不把上朝當回事。荀義朗是個隨意性子倒也罷了,連帶著教出來的兒子也這般灑脫。話又說回來,他們能做到這份兒上,已十分難得。名義上,她是姚家的表小姐,骨血上,她是冷家的表小姐,而最終,給予了她最大幫助的卻是毫無關聯(lián)的荀家。 “出發(fā)吧?!狈砩像R,秀發(fā)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墨色弧度,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一路狂奔,抵達城中心的一座酒樓,名為乾坤悅雲(yún)軒,它與尋常酒樓不同,一樓是酒樓,二樓是妓院,三樓是拍賣場,還有一個地下的賭場。 它的美味佳肴堪比宮廷御食,她的美艷妓子勝過宮廷后妃,它的拍賣物品奇特無比,它的賭局一擲千金。這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不論消費與否,進門就需五百兩。 這個駭人聽聞的烏龍規(guī)矩非但沒讓生意冷淡半分,反而貴客們趨之若鶩,致使其門庭若市。 鄱陽城與京都比鄰,許多王公子弟也愛來此處。 一年前,這里出了一位聲名大噪的清倌,一手古箏彈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不過,她性子古怪,愛見誰便見誰,即便皇子來了,她若不喜,照樣拒之門外。傳聞她美若天仙,卻無一人有緣得見她的廬山真面目。曾經也有不怕死的御史大夫打算對她強行占有,結果歸京途中,御史大夫的馬車跌入山崖。 若說是巧合,可也太巧了。于是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她之所以有恃無恐、我行我素,背后一定有個極大的靠山。 今天桑玥要找的,就是這靠山。 抵達乾坤悅雲(yún)軒時,剛剛進入申時,陽光懶洋洋地照著荷塘邊的一片綠柳蔭蔭,柳條兒輕舞,發(fā)出沙沙之音,猶如一支天然的搖籃曲,但凡走過這條路的人都不禁染了幾分倦意。 桑玥蒙著面紗,按了按眉心,帶著子歸繞過荷塘,進入乾坤悅雲(yún)軒后直奔二樓,香風浮動,yin靡聲起,一路走過,莫不讓人面紅耳赤。 典雅別致的房間內,并無尋常青樓女子愛用的熏香,淡淡的只有涼風的味道。 一名白衣女子席地而坐,面前的矮案上平放著一把落霞式古琴,淺藍色的面紗遮顏,獨獨留了雙容納星河的眸子不疾不徐地打量著對面的白衣華服男子。 他俊美、冷情、高貴、深沉,看了一年,她從未看懂過他的眼神。 而當玉如嬌在打量他時,他亦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的臉,確切地說,是她的眼。這雙眼,清冽而不失風華,淡漠又微含雅韻,只一眼,就讓人過目難忘。 玉如嬌濃密的長睫輕舞,纖手緩緩拂過琴弦,幽幽開口,像一縷吹過冰湖的風,冷冷的,稍了一絲惆悵:“一年了,公子除了聽曲,就不想做點別的?” “比如?” 她輕聲一笑,語氣冷然:“比如看看如嬌的廬山真面目,四海賓客不知凡幾,如嬌賣藝不賣身,多少青年才俊揮灑千金萬兩,只為一睹如嬌的芳容,如嬌不樂意,如嬌信緣分,合眼緣的方能成為如嬌的入幕之賓,可公子既然得了如嬌,百般護著如嬌,又為何不看如嬌呢?” “我這不是在看你?”眸光暗沉了幾許。 玉如嬌心中一怔,明白自己的話有些激烈了,轉而嘆道:“一年,于紅塵女子而言能有多少個一年?今日我尚能以簡陋琴技博得公子幾分垂憐,他日公子婚配后,怕是要將如嬌拋諸腦后了,如嬌只是想,在容顏依舊時能給公子看上一眼?!?/br> 語畢,她抬手,要扯掉面紗。 袖袍飄飄,他已一瞬數(shù)步,來到她身旁,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就勢倒入他懷中,舉眸,以淡漠清冷的眸光與他對視:“看來,公子的心里完全沒有如嬌,如嬌雖淪落風塵,但心性清高,最不喜歡強人所難,從此以后,奴家不愿再為公子彈曲,公子也不再是如嬌的入幕之賓。” 她掙扎著起身,他低頭,吻了吻那雙深邃清冷的眸,并未揭開她的面紗,大掌卻滑入了云裳之中,握住一方豐盈,細細揉撫:“本公子最愛你這雙眼睛?!?/br> 玉如嬌的身子漸漸有了反應,眼神卻帶著幾絲憤恨,喘息道:“公子不喜歡如嬌,就別占有如嬌。” 說著,冷冷地撇過臉,痛極了一般,眉宇間哀怨交加,可不管她多難過、多傷心、多羞惱,眸子里永遠干凈透明,沒有一絲一毫的水光。 不流淚的女人,真像! “公子,請自重!”玉如嬌的衣衫已被拂落,露出魅惑人心的風光,她以手臂遮掩,“公子連看也不愿看如嬌一眼,如嬌對公子而言是什么?公子請放手,如嬌賣藝不賣身!” 這般掙扎的模樣,令他好一陣心猿意馬,抱著她平躺于鋪著玫瑰色錦緞的大床,粗魯?shù)爻堵渌牧_裙,撩開自己的褲袍,幾乎沒有多少前戲,狠狠地沖了進去。 “啊——”破瓜之痛讓玉如嬌驚呼出了聲,眼角終于有了淚水,她還是要去揭開面紗,他卻不讓,把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目光灼灼地望進她冷凝的眼眸,一次又一次地發(fā)泄著自己的情欲。 不知折磨了多久,玉如嬌已如殘花敗柳般了無生機,下體血跡斑駁,混著乳白色的液體,一片狼藉,只是倘若細看,會發(fā)現(xiàn)紅白的色彩中間似乎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淺藍…… 他擦了擦身子,穿戴整齊,剛走了兩步,頭腦一片眩暈,仿佛剛剛喝過了十壇烈酒,甩甩頭,看向兩眼空洞無神的玉如嬌,心里的狐疑才凝結成團又很快消散了。 難道是方才縱欲過度了? 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暗沉的綿軟窗紙上,都這么晚了么? 難怪了,一定是累著了。 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扔在了桌上,冷聲道:“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見客。” 玉如嬌不語,只頹然地落淚。 他拉開門,往走廊而去。 誰料,剛走了沒幾步,就一個踉蹌摔倒,爾后,不省人事。 另一個方間內,桑玥和子歸奪門而出,子歸撈起他回了玉如嬌的房,玉如嬌已簡單套好了衣衫,見到桑玥,屈膝行了一禮,恭敬道:“屬下見過少主。” 桑玥淡漠的眸光掃過床上的斑駁,聲含一分愧疚:“難為你了?!?/br> 玉如嬌面色一凜,與方才那矯揉造作、柔情蜜意的女子判若兩人:“效忠少主是屬下的職責,屬下不委屈。” 不錯,玉如嬌和子歸一樣,都是荀家最厲害的梟衛(wèi),不同的是,玉如嬌更善于偽裝、演戲,這樣一種人,最適合成為細作,尤其,玉如嬌有一雙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于是,她借用了冷瑤的招數(shù),花了半年時間訓練玉如嬌模仿她的眼神,再把玉如嬌送進了乾坤悅雲(yún)軒,又讓姚家的三表哥姚奇大張旗鼓地邀請裴浩然來此處聽曲。 面紗,掩飾了玉如嬌的容貌,也掩飾了其臉上和桑玥不相似的部位,只留一雙真假難辨的眸子,裴浩然又怎會不心動? 當然,裴浩然是個極其謹慎的人,為了避免被算計,他不讓玉如嬌用焚香,不過分與玉如嬌親昵,玉如嬌也一直恪守禮義,整整為他彈奏了一年的曲子,才稍稍獲得了他的一點信任。即便如此,她成功勾引了裴浩然翻云覆雨時,裴浩然依舊怕她使詐,所以不去吻她的唇,要知道,死士、梟衛(wèi)在口里藏個毒囊什么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只是裴浩然做夢也沒想到,玉如嬌的確藏了毒,卻是藏在下體。 桑玥親手合攏玉如嬌的衣衫,道:“藥效多久?” “大約三個時辰?!?/br> “待會兒你留下來歇息?!迸岷迫徽勰チ擞袢鐙梢粋€半時辰,她如何還能前去應敵? 玉如嬌杏眼一睜大,篤定道:“少主!這點小傷不礙事,讓奴婢去吧,尋了六小姐兩年,好不容易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少主一定要全力應對?!?/br> “那好,即刻行動?!鄙+h不再推辭,換上了玉如嬌的一套裙衫,她并未揭下面紗,乍一看去,活脫脫就是一個玉如嬌! “是?!庇袢鐙蓱暫螅瑥墓褡永锶〕鰮u鈴,運內力于手,在裴浩然的耳邊搖了一支攝魂曲,爾后打了個響指,裴浩然身子一顫,睜開了雙眼,只是他的眸光有些直愣愣的,不甚正常。 玉如嬌指向桑玥:“她便是你的主人?!?/br> 裴浩然木訥地面向桑玥:“主人?!?/br> “拿酒來?!鄙+h對子歸吩咐道。 子歸取來兩壇美酒,桑玥用花枝條均勻地灑在裴浩然和自己的身上,這才拍了拍手,道:“桑妍現(xiàn)在在哪兒?” “在冷家后山的庵堂里?!?/br> 冷家后山的庵堂?冷香凝生母的居所?她幾次登門冷家,走遍了每個角落,包括庵堂,仍未尋到桑妍,想必裴浩然是在結束了“大盤查”之后才把桑妍接入冷府的。陸氏心地善良又單純,裴浩然只需撒個小謊便能騙得她的信任,不將此事外傳。庵堂鮮有人走動,難怪沒人發(fā)現(xiàn)了。 “公子,我們回府吧?!鄙+h戳了戳裴浩然的胳膊,帶著他離開了乾坤悅雲(yún)軒,啟程返回京都。 從鄱陽城到京都只需要趕一個時辰的路,時間大概是寬裕的。 冷府坐落在京都以南的一條僻靜大街上,周圍的住戶非富即貴,整條街道干爽清靜、莊嚴肅穆。裴浩然是玉如嬌的入幕之賓一事,他的親信們都知曉,穹蕭也不例外。是以,見著他帶玉如嬌回府,下人們也沒嚼什么舌根子。 至于穹蕭,他原本是冷瑤的人,冷瑤死后,他追隨了裴浩然,大抵是想伺機報復桑玥,現(xiàn)如今,與其說桑玥是受控于裴浩然,倒不如說受控于穹蕭更為貼切。馬車內并未看見穹蕭的身影,想必正在冷府守著桑妍。 冷府的風格古樸沉寂,樹高大喬木以蔭蔽烈日,植古樸或秀麗樹形樹姿,花卉較少的緣故,不論到哪兒都是一派郁郁蔥蔥的綠色,沒有姹紫嫣紅的點綴,勃勃生機就壓抑肅然了。 大房居住在東內宅,二房居住在西內宅,冷家家主——冷秋奎住在花廳附近,與后花園比鄰的惠安居,往東不遠處,繞過一片紫竹林,便是佛堂。 桑玥攙著“醉醺醺”的裴浩然,一路朝著佛堂走去,玉如嬌化裝成貼身丫鬟,垂首尾隨其后。 夜色迷離,空氣濕潤清新,后花園臨湖,夜風吹得湖面漣漪陣陣,似埋了無數(shù)粒璀璨的珍珠,那湖光景色竟是波光瀲滟、熠熠生輝。 “大哥!” 一聲輕喚敲破了夜的寧靜,桑玥的素手一緊,和裴浩然一同緩緩轉身,看清來人后眉心一跳,真是“冤家路窄”! 出言叫停了二人的女子名喚冷芷若,是冷昭的女兒,府里的二小姐,柳葉眉,丹鳳眼,珍珠鼻,櫻花唇,長得天姿國色,她身穿一件蜜合色束腰羅裙,外襯透明紗衣,手腕粉紅色霓裳,裊裊娉婷,步步生蓮,顯得飄渺出塵,氣質若蘭。 若桑玥記得沒錯,兩年前的宴會上,這個冷家千金可是盯著慕容拓眼睛都沒眨一下,當慕容拓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躲避襲擊時,冷芷若那種“五彩斑斕”的臉色當真是有趣極了,乃至于時刻兩年,她仍記憶猶新。 來府里幾回,冷芷若可沒少冷言冷語地譏諷她,只是,冷芷若到底不曾對她下手,她倒也懶得與其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在冷芷若身旁,是冷蕓的女兒——長平公主。論容貌,二人不相上下,論氣度,長平公主略勝一籌,盡管她穿著淡雅,只一件素白挑金絲曳地裙,并無任何繁復首飾,但那舉手投足間清麗別致、高雅華貴的卓越風姿,幾乎能讓人從美女如云中一眼注意到她。 長平公主,冷蕓的女兒。 冷香凝和云傲會變成如今的局面,冷蕓……怕是沒少下絆子!想讓冷香凝回到云傲的身邊,首當其沖的便是解決這個禍害! 收回翩飛的思緒,繼續(xù)看向長平公主,不論何時何地,這位公主都是優(yōu)雅從容的,例如,她明明嫉妒得要死,臉上卻笑得恬靜溫婉:“表哥,這位小姐是……” 桑玥自報家門:“奴家是玉如嬌,見過兩位小姐?!?/br> “你就是玉如嬌?”冷芷若瞥了一眼長平公主的臉色,突然厲聲喝道:“大膽!我身旁這位是大周的長平公主,你居然稱之為官家小姐,簡直太過冒犯了!還有,你一介青樓女子,有什么資格進入冷府?還不快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