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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庶女在線閱讀 - 第190節(jié)

第190節(jié)

    銘嫣身子一晃,靠在了椅背上,委屈的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啪!

    姚俊明扇了姚馨予一耳光,七竅生煙道:“你容不得秩兒,你心里恨我,恨我這個父親對不住你的母親,是不是?”

    爾后,面相南宮氏,“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

    “父親!”姚奇和姚豫一躍至他跟前,二人的眼底都有受傷的神采劃過,這個meimei,從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除了家法之外,沒有人對她動過手,而今,他們的父親不僅對meimei動手,還污蔑她容不得秩兒,這叫一直隱忍著秩兒的他們情何以堪?

    姚豫是個木訥的性格,向來腸子不會轉彎,他瞧著母親和meimei被刁難,一下子就將南宮氏的錯拋諸腦后了,他憤憤不平地道:“父親,讓姚家陷入危機的是姚秩,脅迫母親的是落霞公主,母親也是個受害者!她如果不是擔心姚秩,大可讓姚秩死了算了!你非但看不到母親的用心,反而責怪母親,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姚奇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可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不好發(fā)作,只得跟哥哥meimei統一陣線:“子不言父過,父親怎么教訓我們都是應該的,但母親是你的結發(fā)妻子,是你在這個世上最應該相信的人,你這么對待母親,傷的,是我們大家的心。”

    姚俊明自嘲地點著頭:“好啊,好啊,你們翅膀硬了,一個一個都敢忤逆我了!像我們這樣的門第,三妻四妾又有什么?我有哪一點對不住你們母親了?她要是對姚家不滿意,大可回她的南宮家去!”

    “父親!”三兄妹異口同聲,完全怔住了,他們的父親,怎么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陳氏和姚清流出于意料的并未發(fā)表任何意見。

    南宮氏絕望地落下兩行熱淚,心如刀絞,她按住額頭:“好,我走,這個家,誰都不歡迎我,我留在這兒還有什么意思?”

    語畢,頹然地站起身,推開姚馨予,一步一步,步伐沉重地朝著門外走去。冰兒難過地攙住她的胳膊,“夫人,您別走?!?/br>
    “我也走!”姚馨予跟著起身,卻被姚俊明給吼住了,“你個逆子,給我站??!你要敢踏出這個門,我就打斷你的腿!”

    “你?”姚馨予的腳步一頓,嚇得嚎啕大哭,撲進姚奇的懷里,“三哥……三哥……”

    姚豫氣得雙目竄起了一層水霧,他咬咬牙:“你就算打斷我的腿,我也要陪著母親回門!”

    姚奇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姚豫的性子最是木訥,也最是倔強,他倔脾氣上來了,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只希望府門口的大口能攔住他的去路了。

    姚俊明看著姚豫真的邁步跨出了門檻,cao起一旁的板子就要沖過去,銘嫣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腰:“俊明!你別沖動,你都是做父親的人,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姚俊明掰開銘嫣的手,銘嫣就勢跌倒在了地上,一聲痛呼,讓姚俊明如夢初醒,他趕緊甩掉木板,蹲下身把面色慘白的銘嫣抱入懷中:“銘嫣,你怎么了?”

    銘嫣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我難受……快要呼不過氣來了,俊明,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姚俊明這會兒哪里還記得對南宮氏和姚豫發(fā)火,一把將銘嫣打橫抱起,朝著院子跑去,邊跑邊焦急地安慰道:“我去請?zhí)t(yī),你堅持住?!?/br>
    姚奇悄然松了口氣,不論姚秩犯了什么錯,起碼銘嫣,對他們是沒有惡意的,甚至此刻,他對銘嫣的善舉滋生了一絲感激之情,父親如今對銘嫣和姚秩的維護,與陳氏對玥兒的一般無二,若是銘嫣不阻止父親,那一板子下去,姚豫怕是要臥床三月了。

    已經走出院子的冰兒問南宮氏需不需要收拾衣物,南宮氏只淡淡擺手,望著姚俊明抱著銘嫣疾馳而過的身影,一言不發(fā)地走出了姚府。

    在門口,碰到了剛剛告別了李濤的姚晟,姚晟輕喚了一聲“母親”,但南宮氏應也沒應,越過他朝馬車走去。

    姚晟納悶,只好問向一旁的冰兒:“我母親怎么了?”

    冰兒看了看南宮氏孤寂的背影,面含隱忍地道:“夫人跟大人吵架了,大人說夫人不應該謀害二小姐,讓夫人回娘家?!?/br>
    此時,姚豫怒氣沖天地一晃而過,姚晟正欲開口詢問,姚豫扭過頭,甩出一句:“這件事,根本不是母親的錯!”

    姚晟詫異不解,可顯然,母親和姚豫都不打算打理他,他只好快步往花廳方向而去。

    姚豫已和南宮氏一道上了馬車,然而南宮氏剛坐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似乎憶起了什么,趕緊跳下馬車,奔入了府里。

    銘嫣“病”得不輕,姚俊明親自去請?zhí)t(yī)院的院判,當南宮氏和冰兒趕到銘嫣的院子時,她正坐在床邊做著繡活兒,那是一件男子的外袍,雪藏之青的顏色,極品蜀錦的質地,長年縫制衣衫使然,她的手藝相當好,嫻熟的穿針走線,不一會兒,一片銀色祥云便浮現在了下擺,她舒心一笑,盡管臉色蒼白,可半分奄奄一息的感覺都無。

    冰兒扯了扯南宮氏的袖子,眸光一橫,低聲道:“夫人,方才大人表面是拿板子追二少爺,實際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是要出來追您的,銘嫣卻稱病拖住了老爺,您看看,她哪兒有半分病態(tài)?奴婢可覺著她生龍活虎得很?!?/br>
    是啊,剛剛她雖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花廳,但一直沒敢邁大步子,就等著丈夫喚她回去,然而沒等到丈夫,卻等到了銘嫣的一聲痛呼和柔柔弱弱的撒嬌,冰兒的話,倒也不錯。南宮氏冷冷一笑,提到了音量:“你真是好興致,快病死了,還在這兒做衣服?!?/br>
    銘嫣循聲側目,看清來人后,把衣衫和針線放回籃子里,簡單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南宮氏嗤然一笑,似自嘲、似苦澀:“得了吧你,現在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惡婦,你是俊明心坎兒上的人,個個都要巴結你、討好你,我哪兒受得了你的禮呢?”

    銘嫣對南宮氏字字帶刺的話充耳不聞,給南宮氏搬來凳子,又倒了杯茶奉上,南宮氏一把打翻了她的茶盞,柳眉一擰:“不要惺惺作態(tài)!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還不如我在意秩兒!雖然方法不對,但起碼,我為了救秩兒努力了一番,你呢?你這個生母又是怎么做的?你對秩兒的死活置若罔聞!你有什么資格做母親?”

    銘嫣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色,語氣仍然輕柔如常:“夫人,我也在努力,只不過我努力的方向跟你的不同,我依賴俊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未來姚家的家主,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試問,你我兩個弱女子,還能成什么事?”

    南宮氏的呼吸一滯,銘嫣又道:“還有,夫人你含沙射影說自己是為了救秩兒才淪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可銘嫣不這么認為,夫人對秩兒并無多少關愛之情,夫人最在意的,是姚夫人的地位、是兩位老人的態(tài)度、還有俊明的心。”

    “你……”南宮氏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縱然銘嫣講對了七八分,可她顧及秩兒也是有著兩、三分真心的!

    冰兒對銘嫣這種漫不經心的態(tài)度甚為不滿,又橫了一眼,道:“我家夫人做事,輪得到你評頭論足?你得了便宜還不賣乖,現在我家夫人被你兒子害成這個樣子,你心滿意足、喜出望外了吧?”

    饒是銘嫣再好的脾氣此刻也不禁有些薄怒了,她極力平復著翻滾的情緒,道:“夫人沒什么事,我歇下了,我身子骨不好,也不盡是裝出來的。”說完,不等南宮氏批準,轉身進了內屋。

    冰兒瞪大了眸子,跺了跺腳:“夫人,您看看,她一介草莽,連個名分都沒有,如今都敢爬到您的頭上來了!”

    南宮氏闔上眸子,深吸幾口氣:“我們走?!?/br>
    二人離去后,春桃拿了帕子給銘嫣擦臉,試探地道:“二夫人,要不,咱們告訴大人?萬一,夫人要對您使壞,怎么辦?”

    銘嫣微微嘆息:“不要告訴大人,我只想在姚府好好地過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隨她恨吧。”

    ……

    依香閣的豪華包廂內,粉紅色的帳幔輕舞搖晃,暗銅色的檀香煙霧裊裊,床前的屏風用水墨畫著七十二式春宵艷景:顛鸞倒鳳、老漢推車……那姿容神情惟妙惟肖,端的叫人面紅耳赤。

    然,最銷魂的可不是這圖,而是圖畫正對著的活春宮。

    “大人,您輕點兒,奴家這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被您給揉化了!”

    女人欲拒還迎之詞讓男子越發(fā)兇猛地撞擊起了她嬌柔的身子:“說!你被那么多男人干過,我的功夫排行第幾?”

    女子撲哧笑了,摟著他的腰身,媚眼如絲道:“大人的功夫那還用說?翠香最愿意服侍大人了,大人在翠香的心里呀,可不正是這個?”語畢,翹起了大拇指。

    “那本官就讓你爽個夠!”語畢,幾乎是殫精竭慮地開始了律動,喘息吟叫此起彼伏,如靡靡之音,悱惻纏綿。

    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右側的墻壁被震出了一個窟窿,二人的身子同時一顫,情欲戛然而止,本能地拿過衣衫套上。

    慕容拓掏了掏耳朵,頗為無可奈何地長吁短嘆:“你們叫得太難聽了,這是在殺豬嗎?本王實在聽不下去,打攪了。”

    本王?男子怔了怔,從帳幔里探出半個腦袋,這一看,下巴差點兒沒歪了!怎么會是南越的曦王殿下?糟糕糟糕!難得今日不用上朝,姚俊明又來找他,好不容易送走了姚俊明,他忙不迭地就來私會小情人,怎么被曦王殿下給撞上了?這萬一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他官位不保??!

    趕緊的,把頭縮進了被窩。

    女子卻是很識相地穿戴整齊,探出手撩起帳幔,面含微笑地朝著對方望了過去:“喲!這是哪來的王……王……”

    目光一觸碰到慕容拓那張巧奪天工、俊美無鑄的臉時,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肚子,她為娼多年、閱人無數,還是頭一回見如此高貴貌美的男子,天??!這……這還是人嗎?

    嘭!

    女子被一道勁風打到暈厥,從床上一個跟頭栽到了冰涼的地板上,順帶著,扯落了綾羅帳幔,男子惶恐的面容就那么呈現在了慕容拓的視線。

    慕容拓無比驚訝地道:“哎呀!是京兆尹?。 ?/br>
    京兆尹嚇得六神無主:“曦……曦王殿下……別來無恙……”

    慕容拓挑眉一笑,慵懶地捏了捏下顎:“本王不是大周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都無恙,有恙的是你吧!你是朝廷命官,嫖娼之罪好像是要被革職或者下放的?!?/br>
    ……

    事后,為怕京兆尹反悔,慕容拓命人打劫了他的褻褲,作為嫖娼的憑證。

    氣不氣?他第一次打劫,居然劫了一條男人的褻褲!

    暖心閣。

    姚晟和姚奇找到了桑玥,仔細交換了彼此探到的信息。

    據姚秩透露,吊唁當天,他在后花園看到了一只很有意思的小鳥,那小鳥口里銜著一條金色的絲帶,他覺得那鳥兒有趣極了,便想去捉。誰料,他屏住呼吸地一撲,居然撲倒了落霞公主。當時他并不知道那人是個公主,只暗自罵了一句“倒霉”,落霞公主便差人要掌他的嘴,逼他下跪認錯。他不從,那些人紛紛拔出兵器,他這才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誤打誤撞之下刺傷了落霞公主。

    想想落霞公主身邊既然有著武功高手,為何還讓不懂武藝的姚秩刺傷了呢?擺明就是故意的。

    當然,幾個兄妹此時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姚秩即便不認得落霞公主,從她的著裝和儀仗定也能判斷出她非富即貴,之所以還要不服軟,除了性子剛烈,還很有幾分給姚家抹黑的打算。

    姚晟目光灼灼地看著兀自品嘗的桑玥,不確定方才他長篇大論講了一大通對方到底聽進去沒有,不由地出聲詢問:“玥兒,你怎么看?”

    桑玥神色淡淡地道:“我沒看法,這件事并非我能掌控?!?/br>
    姚晟聽出了幾分火藥味兒,于是把聲音又放柔了幾分:“玥兒,我知道蓮珠對你來說十分重要,像朋友更像親人,我母親這回的確是偏激了,你看在我祖父和祖母的份兒上,不與她計較,好不好?”

    桑玥垂著的頭微微揚起,目光越過窗臺,落在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上,唇角的笑若有若無:“怎么?大哥怕我對大舅母痛下殺手?”

    姚晟和姚奇不語,顯然,他們對于桑玥睚眥必報的性格了然于心,很難想象,得罪過她的人,到底下場有多慘?

    桑玥放下茶杯,唇瓣勾起一個似嘲似譏的弧度:“大舅母這回的確是把我惹火了!”

    姚晟和姚奇的心砰然一跳,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桑玥理了理水紋寬袖,仿佛也理去了突然滋生的怒火,聲因變得輕飄飄的,如風如絮:“可是大哥,你防錯了人,有人比我更想要大舅母的命?!?/br>
    “什么?”姚晟和姚奇睜大了眼,就在此時,門口的丫鬟稟報道:“大事不好了,夫人受傷了!二少爺剛帶著夫人回府。”

    南宮家和姚家的距離甚遠,幾乎橫穿了整個京都,姚家的馬車駛離了喧鬧的市區(qū),沿著河道正常行駛之際,突然從對面的僻靜巷子竄出幾名黑衣人,與姚家的護衛(wèi)展開了搏斗,一柄長劍沒入車廂內,差點兒刺傷了南宮氏,好在姚豫機警,及時擋下攻擊,但南宮氏躲避之時,仍是撞破了手腕的一大塊皮。

    最后,幾名黑衣人打不過姚豫,紛紛落荒而逃。

    可南宮氏受了傷,無論如何也不好回去讓娘家人擔憂了。

    眾人前去探望,在半路的一個小花園里碰了個正著。

    姚豫不由分說地就是一頓臭罵:“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我母親若是想害你,早就一把火燒死你了!你居然還要找她尋仇,你進入姚家以來,我母親是怎么對你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為何,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她?當你出事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站在身前,想要為你遮風擋雨,我母親出事,你明明可以站出來為她說句公道話,你卻選擇關在自己的房間,讓她飽受非議,你對得起她!還派人殺她!”

    眾人不禁驚愕了,沒想到向來木訥的姚豫在情急之下會說出這樣一番洋洋灑灑的道理,他分析得沒錯,今日若是桑玥出來替南宮氏求個情,表示她不怪罪南宮氏,姚俊明或許不會那么窩火,姚清流和陳氏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南宮氏回門子而不出言挽留。

    可關鍵是,姚豫為何那般篤定殺手是桑玥派去的?

    桑玥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冰兒低低垂著的臉,埋在寬袖下的手倏然一緊,冷意自眉宇間流轉開來。

    南宮氏愴然地撇過臉:“算了,是我有錯在先,這事,怨不得玥兒……”

    這便是和姚豫一樣,認為那些人是桑玥派來的了。

    桑玥的眸光寒涼到了極點,看了看南宮氏,再看了看姚豫,深吸幾口氣,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她轉身的一霎那,冰兒的眼角側飛出兩道亮煞風景的厲芒。

    桑玥的心情十分郁結,黑著一張臉,路上的丫鬟們見了連禮都不敢行,一路回到暖心閣時,關于她和南宮氏的惡劣關系已傳遍了整個姚府,這于她、于南宮氏而言都不是好事。

    可,要發(fā)生的,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就比如,姚賢妃懷胎四月,終于有人按耐不住對她開始了打壓,剛剛傳來消息,姚賢妃被蕭麗妃頂撞得臥床不起,冷貴妃特地恩準姚家女眷前去陪同幾日。這女眷里,赫然有著她的名字。

    這個節(jié)骨眼兒,宣她進宮,不可謂不玄乎。

    掀了簾子進去,慕容拓已然在等她。

    她自知理虧,選了個合適的笑容掛在臉上,走近他,軟語道:“慕容拓。”

    慕容拓氣得鼻子冒煙,轉過身,愣是不理她。

    桑玥繞到他面前,俯身掬起他的臉,哄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不過是離開片刻,辦了點事,去酒樓接應她就發(fā)現她差點兒被火燒死!他后怕得手腳冰涼,渾身顫抖了許久,在她跨入們的那一刻才勉強平靜下來,她倒好,樂呵呵地,仿佛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