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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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三人目瞪口呆,顯然沒料到桑玥敢公然行兇,郭玉衡驚恐得直跳腳:“桑玥!你無誥命在身,怎么可以對朝廷命官動手?你不怕姚家因此而受到牽連嗎?” 桑玥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我又不是大周人,自然不用遵循大周的律法,再者,士可殺不可辱,你惡意羞辱我姚家人在先,我不過是給你個不痛不癢的教訓(xùn),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也是你沒理?!?/br> 說著,桑玥又看向那兩個湊熱鬧的,“至于你們兩個幫兇么……” 王公子忙打斷了桑玥的話,顫聲道:“桑小姐,我們愿意替你作證,是郭公子挑釁在先,毀御賜金釵在后,桑小姐教訓(xùn)得好!” 李公子像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對對對!全是郭公子咎由自取!桑小姐俠肝義膽,懲惡揚善,為民除害,精忠報國……”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剛剛不是說被風(fēng)迷了眼睛,啥也沒看到嗎?”郭玉衡氣得胸口發(fā)堵。 王公子訕訕地笑道:“我剛剛是忘了,這會子被桑小姐一提醒,我就想起來了?!?/br> 郭玉衡的一顆心突然被冰冷的大手給掐緊了,他明白桑玥是個言出必行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聽說,她跟皇上都敢吵架,修理他不在話下吧!如果他沒惹是生非,郭家還能據(jù)理力爭,但今兒這事,確實是他犯渾了! 他雙腿一軟,語氣也跟著軟了:“桑小姐,我再也不找姚秩的麻煩了!” 昨天慕容拓就教訓(xùn)過郭玉衡,他死不悔改,她才不姑息養(yǎng)jian。 桑玥手勢一下,子歸走過去,抬掌就劈斷了郭玉衡的腿骨,郭玉衡一聲慘叫,李公子和王公子同時縮了縮脖子,生怕桑玥一轉(zhuǎn)頭,就要如此對付他們。 桑玥聲若寒冰道:“以后見了我們姚家人,最好繞道走,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郭玉衡痛得抱腿翻滾,連淚珠子都哭了出來。 桑玥從他身側(cè)優(yōu)雅地走過,空氣里彌漫起一種淡淡的海棠香,大約三、五步之后,她頓住,輕聲笑了:“他不是喜歡舔嗎?把他丟盡茅廁,讓他舔個干凈?!?/br> “是!”子歸像擰小雞一樣的把郭玉衡擰到了最深、最大的一個糞坑,毫不留情地摔了進去。 “噗通”一聲,極遠極小,但李公子和王公子的臉卻已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郭玉衡本就斷了右腿,又被丟盡糞坑,幾乎爬不上來,就只能不停地吃…… “嘔——”二人同時背過身子,對著雪地一陣干嘔。 子歸回來復(fù)命時,二人已帶著驚恐離去。 姚秩低頭,略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直視桑玥。 桑玥走近他,眼尖兒地發(fā)現(xiàn)他的右臉有一塊黑色的污漬,她指了指,道:“臉上有臟東西?!?/br> 姚秩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紅了,趕緊抬手,胡亂地在臉上摸了一把,奈何左摸右摸就是沒摸到位置。 “咦?”桑玥愣了愣,大抵是憶起了什么,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姚秩依舊低著頭,用余光偷偷打量著巧笑倩兮的桑玥,只覺得她眉宇間散發(fā)的舒柔韻致很是迷人,他的臉跟耳朵一樣,也瞬間紅了。 桑玥的皓皖輕輕抬起,手里握著一方絲帕,在離姚秩的臉近在咫尺時又想到了某個老狐貍鼻子哼哼的熊樣,于是放下了手,淡淡地道:“子歸,給他擦擦?!?/br> 子歸是個武功高手,她的力氣比男子的還大上好幾倍,只見她朝著那塊兒污漬一摸,姚秩那白嫩嫩的臉立刻就出現(xiàn)了一道紅痕,還火辣辣地痛。 姚秩氣呼呼地瞟了子歸一眼,敢怒不敢言。 “沒事不要亂走?!鄙+h說完,帶著子歸往六王子的居所走去,已經(jīng)走遠了,她又忽然回過頭,淡淡一笑:“表揚你一下,但不許驕傲?!?/br> 語畢,不帶絲毫拖沓,裊裊娉婷地消失在了姚秩的視線。 姚秩撓了撓頭,準備回設(shè)宴的大殿,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霎那,唇角勾起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弧度。 六王子的居所由三個院子組成,每個院子都獨立地帶有主臥和廂房以及下人的臥房。林妙芝貼身服侍六王子,是以,她的房間就在六王子的隔壁,照說,這樣的規(guī)格著實太高了些,六王子卻舍不得讓林妙芝跟下人們同擠前面的簡陋房間。 山頂是極冷的,常年飄雪,今兒的白日里卻難得地放了晴。 主院子的空地里,幾株寒梅瑰麗地綻放,迎著皓月,落下朦朧的剪影,這剪影下,纖指撫琴的人兒,就如詩如畫般、飄渺似仙般地,美麗動人了。 六王子手持寶劍,凌空飛舞,立地盤旋,劍吼西風(fēng),勢如蒼龍。 那凜冽的劍氣摧枯拉朽,擊打著傲然綻放于雪地中的寒梅,嫣紅的花瓣便宛若柳絮,飛上了高空,又洋洋灑灑地落下一陣浪漫的花雨。 林妙芝的琴音、六王子的劍術(shù),統(tǒng)統(tǒng)在這花雨中漸漸收尾,林妙芝的食指搖完最后一個顫音,花雨還在紛紛揚揚,她起身,踏著花雨,拿出帕子為六王子擦了擦額角晶瑩的汗珠。 六王子抬手,摘了她發(fā)髻上的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聞了聞,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帕子將其包好,隨后,握住了她的手:“我今晚就向母后請旨,娶你做六王妃?!?/br> 林妙芝不為所動,眉宇間似有化不開的千千結(jié):“我是女奴,不能成為王妃,六王子作為儲君的不二人選,心思不要總放在兒女情長上?!?/br> 六王子把她的手貼在胸口的位置,聲音輕柔,卻滿含堅定地道:“我不稀罕什么儲君之位?!?/br> 林妙芝慢悠悠地抽回手,語氣疏離地道:“我盡心盡力服侍六王子是出于女奴的本分,并非對六王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六王子如果喜歡我,我可以把這殘破的身子給你,但請六王子莫要提什么娶我做王妃的話,也休要說不稀罕儲君之位,王后要是知道了,又該責(zé)罰你,也會怪罪我?!?/br> 六王子碧藍的眼眸中清晰映著林妙芝無波無瀾的臉,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了幾個月前,初次見到她的場景。那時的她餓得只剩生存的本能,她掏出腰間的匕首宰殺了一頭綿羊,削了生rou就往嘴里送,一邊味同嚼蠟地吃著,一邊努力把眼淚逼回眼眶。盡管她的眸光暗沉如灰,他卻從她身上感知到了一種別樣的生命力和頑強的意志。 他將她帶回了熄族,成為自己的貼身侍女。他問及她的過往,她不答,只說,她叫“筱玉”,但他明白,“筱玉”這個名字其實配不上她。 最初,她服侍人的功夫真的是糟透了! 端茶倒水不會,伺候沐浴不會,常常把他的臥房弄得狼藉一片,就更別說伺候那些姬妾了,幾乎都是以受罰告終。若說,她沒有一個顯赫的身份和一個眾星拱月的過往,他絕不相信。 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這個故意在臉上畫了紅斑的女子,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琴藝,宛若天籟,勝似仙樂,就連族里最好的琴師都無法彈出她的十分之一雅韻,可她的琴聲里總是透著莫名的哀思。他由此猜測,她或許曾經(jīng)婚配過,但最終慘淡收場。 幾個月的時間,她已完全適應(yīng)了下人的生活,看著她在人前人后卑躬屈膝,他多次提起要納她為妃,可母后不準,她也不讓。 她是他帶回來的女奴,但他隱約覺得她總有一天會離他而去,這種擔(dān)憂,令他忐忑。 “六王子沒什么吩咐,我去給六王子準備沐浴的水?!?/br> 林妙芝打斷了六王子的思緒,六王子望著她擦肩而過的背影,突然伸出手拉了一把,關(guān)切地道:“你不會跟桑小姐走的吧?” 林妙芝沒有說話,六王子又道:“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是我的女奴,那么,以后一直都是我的人?!?/br> “告退?!绷置钪バ辛艘欢Y,脫離了六王子的禁錮,去廚房打了水,又準備的皂角和熏香,并把今晚赴宴的衣衫選好放在架子上,這才應(yīng)王后的吩咐,給余姬送去補湯。 余姬是六王子的第一個姬妾,如今懷孕兩月,心眼不壞,可脾氣相當(dāng)暴躁。 林妙芝給她送去補湯時,她剛好孕吐完畢,憔悴得像失眠了三天三夜。 “余姬娘娘,這是王后娘娘送給您的補湯。”林妙芝把湯盛好,送到余姬的面前。 余姬虛弱無力地喝了幾口,實在難以下咽,那油膩的氣味兒讓她覺得剩下的三天都不用吃飯了,她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你下去吧?!?/br> “是!”林妙芝放下湯碗,退出了房間。 誰料,剛走了沒多遠,身后就傳來了余姬的慘叫聲。 林妙芝勃然變色,踅步而回,卻見余姬一手扶著床幌,一手捂住小腹,不停痛哭:“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六王子,前殿正在歡歌熱舞,他悄悄請來族里的大夫給余姬診治,診治和勘察過后得出結(jié)論:林妙芝送的補湯里有少量墮胎的紅花,幸而余姬食欲不振,只服用了幾口,是以,雖動了胎氣,卻尚能保住。 當(dāng)桑玥來到六王子的院子時,正好聽完大人的描述。 六王子讓下人送走了大夫,并囑咐他對此保密。 “六王子?!毕挛?,在五王子的安排下,桑玥和慕容拓已經(jīng)見過了六王子。 六王子指向一旁的凳子:“桑小姐,請坐?!?/br> 桑玥依言坐下,余姬立刻就開始嚎啕大哭:“六王子,你要為我做主啊!筱玉……筱玉她要陷害我腹中的胎兒!” 林妙芝一言不發(fā),渾然一副被栽贓了也無所謂、看破生死的模樣,這落在余姬的眼中就成了默認。余姬的情緒愈發(fā)激動了,她死死地抓住六王子的手:“六王子,你平日里寵她、慣著她,她看起來老實本分,現(xiàn)在卻仗著你的幾分寵愛為所欲為,這樣的女人,簡直可恨至極!” 六王子雖不愛余姬,但看著余姬傷痛欲絕的樣子又心有不忍,他的語氣甚為柔和:“筱玉不會這么做的,我想一定是有人想挑起我們的矛盾,讓我們內(nèi)訌,再說了,這湯是母后送的,筱玉只負責(zé)端過來。” 桑玥心疼地看了林妙芝一眼,這就是她說的過得好?林妙芝雖然聰穎,卻不喜歡勾心斗角,六王子對林妙芝好,她能感覺得到,但這個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不是六王子這個善良軟弱的人能夠改變的,簡言之,六王子不夠鐵血雷霆、不夠歹毒狠辣,護得了妙芝一時,護不了妙芝一世。這一刻,她越發(fā)堅定了要帶走林妙芝的心。 在王庭里,最有可能這么做的人,一個是戚妃,一個是王后。 戚妃是王后的死對頭,見不得六王子綿延子嗣,這個說得過去。 王后認為林妙芝惑亂了六王子的心,想使用苦rou計、犧牲一個孫兒除去六王子身邊最大的軟肋,這個,也說得過去。 當(dāng)然,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余姬未必沒有嫌疑,畢竟,她只喝了幾口,仿佛恰如其分地掌控了藥性,會發(fā)作又不滑胎。 幕后黑手是誰都好,既然她來了,就不會讓人傷害到林妙芝。 余姬越哭越兇,雙眸像新開的泉眼,淚水呼呼冒個不停:“六王子,這件事必須稟報母后,讓……母后……嚴懲惡人!” 講這話時,她兇狠的眼神掃過林妙芝淡漠的容顏,似已認定了林妙芝是想兇手。林妙芝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不關(guān)心過程,也不注重結(jié)果。 桑玥看著萬念俱灰的林妙芝,定了定神,又看向余姬:“這件事有蹊蹺,余姬娘娘給六王子一些時間,讓他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這樣,才不至于讓幕后黑手渾水摸魚,繼續(xù)逍遙法外。” ☆、庶手乾坤,誰主沉?。俊镜谌苏隆侩x開,車里被壓 余姬淚眼婆娑地看著桑玥,下午桑玥和慕容拓來見了六王子,提出要帶筱玉離開,她在院子門口偷聽得一清二楚,桑玥和筱玉都是南越人,從前便認識。桑玥的身世顯赫,筱玉既然能成為桑玥的朋友,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難怪明明長得那么丑,還能把六王子迷惑得團團轉(zhuǎn)。她吸了吸鼻子,道:“桑小姐,你是筱玉的朋友,自然為她說話了,這湯是是王后賞的,王后還會害她自己的孫兒不成?一定是筱玉,她嫉妒我有了六王子的孩子,所以打算除掉它!” 林妙芝神色淡漠地盯著床幌上的一處雪蓮圖騰,依舊不語。 桑玥問向六王子:“六王子,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名義上,妙芝就是六王子的女奴,如果由六王子來解決這件事是最合理的,更重要的是,戚妃、余姬和王后這三個人中,她覺得王后的嫌疑最大,為的是逼死或者逼走妙芝。六王子一心要迎娶一個女奴,不惜放棄爭奪儲君之位,試問,王后又怎么容得下妙芝? 六王子復(fù)雜的波光自屋內(nèi)掃視了一圈,落在林妙芝的臉上時,那種nongnong的愛意和心疼,就連桑玥都感覺到了。六王子冥思了片刻,最終對著余姬,嘆道:“是我,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所有人,包括林妙芝在內(nèi),都朝六王子投去了詫異的目光。 余姬怔了怔,隨即,情緒如山洪暴發(fā)似的,沖垮了她的意志,她哭得聲嘶力竭:“六王子,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要我們的孩子?我不信,你一定是在替筱玉頂罪!虎毒不食子,何況你是那么善良的一個人?”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瞇了一下,這件事當(dāng)然不可能是六王子所為,但能讓六王子心甘情愿頂罪的,不可能是戚妃或者余姬,或許便只能是王后了。 六王子撇過臉,不看余姬哭得死去活來的蕭然之態(tài),面露哀色道:“我只想要筱玉生的孩子。” 說著,也不管余姬如何崩潰,拉著林妙芝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桑玥隨即也起身離開,只余下幾欲暴走的余姬,不停摔著屋里的東西,打罵屋里的下人。 集寵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此地,于林妙芝而言,絕對是危險重重。倘若林妙芝愛六王子,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替六王子和林妙芝掃平障礙,但林妙芝明顯對六王子沒有男女之情,那么,林妙芝就沒必要呆在熄族了。 六王子對林妙芝的救命之恩,她會想其它的法子來答謝。 曾經(jīng)那么多姿多彩、活潑愛笑的一個人,變成了一張灰蒙蒙的紙,桑玥看一次,心疼一次。 六王子仿佛知道林妙芝即將離他而去了,拉著林妙芝回房后,關(guān)上房門,緊緊地抱著她就是不松手。 這是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是她喝醉酒的時候。 林妙芝也不掙扎,就任由他抱著。 六王子澄碧的眼眸徐徐攢動著不安:“筱玉,你別走,我會努力地去爭儲君之位,等我做了大王,就再沒人能夠反對我們,也不會再有人敢質(zhì)疑你?!?/br> 一個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讓他跟親兄弟斗個死去活來,何其殘忍? “六王子,這里……不適合我?!绷季?,林妙芝緩緩地吐出一句,她的話音,不重不沉,卻不難聽出離開的決心。 余姬出了這種事,六王子明白林妙芝非離開不可了,他本就是個在王后的庇佑下平安喜樂長大的孩子,心思單純,情感細膩,幾個月的相處,他深深地戀上了這個女奴,哪怕明知彼此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還是奮不顧身地淪陷了。雖然他一直隱約覺得這方天地不適合筱玉,筱玉終有一日會離去,但真正從她的口中宣布這個消息,他還是難以接受。 “你覺得大周會比熄族安全嗎?” 六王子冷不丁地這么一問,林妙芝狐疑地抬眸,有一瞬的不明所以,很快,又歸于平靜:“可我真的不喜歡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