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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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 周嘉榮將手機放到床頭柜上,閉上眼。 這次入睡也并不很容易,畢竟沒有靠近那個人,但似乎沒有了前兩天的煩躁感,好像一直有一首小曲子在空氣中慢悠悠的流淌。 他睡了過去,淺眠卻安穩(wěn)。 同一時間,祝宅。 祝余伸了個懶腰,沒想到居然能和大佬聊一個多小時。 將手機充上電,又上了個廁所,然后滾進被子里卷一卷,睡了。 翌日,清晨整七點, 于生深呼吸,然后敲響酒店總統(tǒng)套的房門。 這兩天老板氣場一天賽一天的凌厲,雖然并不會遷怒他,但那種似乎空氣都被抽干了的窒息感…… 有點想那位祝小少爺了,老板上次和人吃過飯后那個平和勁兒,整整兩天……想起來都想落淚。 門打開, 于生露出最得體的笑容:“老板,早?!?/br> 然后愣住。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可是頭發(fā)半濕,還穿著浴袍……心情不錯? 周嘉榮回他:“早?!?/br> 于生:“……!” 有點想報警,他日常衣冠楚楚嚴謹深刻的老板被掉包了?緊跟著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希冀,也許老板的失眠癥突然痊愈了:“老板,您昨晚……休息的好嗎?” 周嘉榮:“還可以,機票定了?” 早上醒的很早,但沒有像過去那樣一晚上醒幾次,一覺天明,又泡了熱水澡,疲乏消解了大半。 于生:“下午三點的飛機,預(yù)計七點半能到京市市區(qū),您晚上八點半約了榮盛的老總吃飯?!?/br> 沒提周銘生日出席與否。 禮物提前送了,即使趕回去,那里今天必然十分嘈雜,不是老板喜歡的環(huán)境,往年也從不參與,也許明年的成人禮會例外。 周嘉榮:“榮盛的約推到明天,晚上回老宅……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都喜歡什么?” 于生:“周銘少爺?shù)纳蕉Y物,老板您已經(jīng)送過了?!?/br> 周嘉榮:“不是他?!?/br> 于生:“……那是?” 作為一個完美的特助,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老板需要費心送禮物的小輩? 周嘉榮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從不肯欠人東西,包括人情。 昨日本是沖動之舉,結(jié)果卻很不賴,便愿意費心維系,聽說小孩兒對周銘……眼光倒是不錯,周銘的生日宴應(yīng)當(dāng)會去。 見一見,和人說句話,也許旁人看在他的份上能少難為那孩子幾分。 周嘉榮思襯著,肅厲的俊容rou眼可見的柔和。 想了想,讓于生去找有國際球星簽名的籃球,不論價格幾何,上飛機前一定要弄到手。 于生滿頭霧水。 不過到他這種地位,想要什么自有四通八達的渠道,或者放出風(fēng)去,送上門來的多得是,倒不難辦。 下午三點,云海市一架飛機直沖云霄。 與此同時,祝余背著書包下樓,樊有端的生日,約了先看電影后吃飯。 他沒有讓司機送。 上輩子從窮忙到富忙,沒有消停的時候,正好散散步,想等出了別墅區(qū)再打車,再有,家里兩個司機,一個便宜爹用了,一個一會兒估計得送祝韶然去周銘家,不順路,也懶得叫。 秋日午后的天,拂面風(fēng)微微涼,讓人筋骨都舒爽。 祝余慢悠悠的往前,迎面有轟鳴聲傳來,一輛火紅色跑車利箭一樣沖過來,像一頭漂亮又矯捷的豹子。 到他跟前,車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是一張桀驁不馴的臉。 祝余眼皮抬起又垂下,當(dāng)沒看見,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跑車緩緩后退,保持和祝余同一水平。 祝余:“……” 有點無奈,很想裝看不見,但以晉勝池的性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就站定了。 晉勝池老遠就看到祝余烏龜一樣往前挪,不屑的切了聲,加了車速迎上來。 偏頭:“喂!” 怎么傻呆呆的,看不見他嗎? 祝余:“晉少,好巧?!?/br> 心里想,晉勝池應(yīng)該是來接祝韶然去周銘的生日宴會。 原著中提過,周銘的生日宴年年都辦,下午四點到七點半是屬于少年們的主場,七點半之后是晚宴,大人們也會參與,變成小型商業(yè)聚會,沒有點門路和地位的,壓根沒有資格進去。 少年穿一件純色牛仔外套,內(nèi)搭白色t恤,平淡又清爽的裝束,但黑發(fā)柔軟規(guī)整,膚色白皙鼻梁秀挺,平淡就變成了鐘靈毓秀。 好看到過分。 一點莫名感覺滑過心頭,晉勝池咳了聲:“你球打的不錯啊,深藏不露?” 祝余:“……謝謝?!?/br> 可惜不會讀心術(shù),不知道這位少爺想干什么。 心里其實很懶怠,就是想咸里咸氣的逛逛,不被人打擾的那種,態(tài)度也許有些外露的敷衍,也沒調(diào)整。 謝謝……什么爛回答。 敷衍他?! 晉勝池臉陰下來,上下打量祝余的裝束:“你這穿的什么?禮物也沒有?走著去?上車!” 他說了一連串的話,臉色更難看:“不要得意,我只是不想銘哥丟臉,他的生日宴都去的什么人,你這樣……收破爛的??” 籃球打的那么好,怎么別的還是蠢里蠢氣…… 還有,還是那么的目中無人! 如果是別人,被晉勝池一番嫌棄,得羞的鉆地縫。 不過祝影帝相信自己的審美,他要想,任何場合都能將自己變成焦點,但周銘的宴會和他沒關(guān)系,而樊有端的生日是家宴,普通人家,干凈整潔就好,太過了對人家來說反而是種壓力。 拒絕:“我們不順路,還有,收破爛是一份正當(dāng)職業(yè),做好了能養(yǎng)活得了自己。” 上輩子也不是沒撿過塑料瓶子,啤酒瓶賣價還要更高一些……咳,想遠了,祝余沖晉勝池點點頭,算是告訴他各走各的。 晉勝池:“……” 左右看看,也不知看什么的,最后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喃喃道:“不順路?長脾氣了……等著瞧!” 四十分鐘后,晉勝池載著祝韶然到了周宅。 大宅里已經(jīng)熱鬧起來,他讓祝韶然先進去,對門口接引的傭人道:“一會兒來個姓祝的,祝余,人到了攔著,等我過來再說。” 他琢磨了,之前說的話有歧義,祝余大概以為自己嫌棄他不體面,想讓他回家呆著。 不順路……想偷偷來吧,一會兒還不是要他帶才能進! 宴會廳, 周銘看到祝韶然,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韶然,就你一個?” 祝韶然笑起來,將禮物往前一送:“銘哥,生日快樂!池哥讓我先進來,他一會兒就來?!?/br> 周銘接了禮物:“謝謝?!?/br> 想問一句別的,又止住了,不合適,畢竟韶然和祝余的關(guān)系……來了歡迎,不來…… 他看著禮物走神,又想起體育館那人對著八中校霸眉眼都舒展的笑意,應(yīng)該會來的吧……真是很莫名其妙的期待。 等人來了…… 周銘暗下決心,以前的解決方式太過粗暴,該和祝余心平氣和的聊一聊,只要對方答應(yīng)不再糾纏他,普通朋友還是做得的。 畢竟這段時間的觀察,祝余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不堪。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 晉勝池往門外去:“人來了嗎?” 還有五分鐘就要切蛋糕,那個蠢蛋是走丟了嗎?還是突然膽怯……真 是上不了臺面! 傭人第五遍重復(fù):“晉小少爺,沒有叫祝余的人來。” 他并不清楚祝家的事,只想著那個叫祝余的人一定將晉小少爺?shù)米锏乃浪赖模駝t這位小少爺怎么一趟一趟的問,吩咐人攔著不算,臉色也很難看。 銘少爺?shù)纳眨蓜e打起來。 晉勝池:“來了的話,讓祝余直接滾!” 傭人:“好的。” 沒錯了,祝余一定是個不長眼的人,誰不知道晉家多…… 正在此時,有人拾階而上。 燈影繁鬧成為背景, 那人身量修長面容冷峻,周家遺傳的淺色瞳仁沉沉含霜:“讓誰滾?” 晉勝池看過去,滿臉陰驁僵硬,最后碎裂露出少見的端正和禮貌:“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