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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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今天讓大家吃飯不痛快,有我的緣故,這頓飯算我的?!?/br> 眾人都已經(jīng)呆住了。 他們印象中的祝余,一直是寬和溫柔的,除了對專業(yè)上的東西錙銖必較,其他時候很隨性,但此時的祝余,好像還是原來那樣體貼周到,但又似乎很不一樣。 鄒子陽還想說話,祝余掠他一眼:“你可以閉嘴了,馮家算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嗎,你攀上他家,就以為可以橫行霸道?” 鄒子陽:“……”什么叫馮家算了不得的人家?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至少目前是這樣。 祝余打了電話:“老徐,帶兩個保安上來?!?/br> 知道小老板在這里,映山紅的老板徐安一直候著,一分鐘不到就過來。 祝余只道:“今天的飯記我賬上,這件事我跟你說過了,第二件,將那個混賬東西扔出去,從后門扔,免得影響別人的食欲。以后也不準他再來?!?/br> 徐安:“好的,老板?!?/br> 鄒子陽:“……祝余,你敢!” 敢不敢的不是他說了算,徐安能在這里開偌大的店,脾氣能軟到泥里也能硬過磚頭,老板說什么是什么。一抬手,兩個訓(xùn)練有素的保安就拽著鄒子陽出去了,一個人還很專業(yè)的捂住了鄒子陽的嘴。 那架勢,看著不像拖個人,像是往屠宰場送rou食動物。 包廂里一下子噤若寒蟬。 所有人都覺得這也太魔幻了:映山紅是祝余的?馮家不算什么? 別的人倒只是驚訝,但李非這個跟蹤拍照過的人,臉色卻刷白,很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看到祝余那雙黑漆漆的眼掃過他,好像看出什么了一樣。 祝余只是想安心上個學(xué),公布結(jié)婚的事是為了讓大佬安心,而大佬為了不影響他上學(xué),甚至每次都是低調(diào)的來去。 沒想到就這么著,還能惹出一堆事。 他知道自己在這里,被驚嚇到的同學(xué)是不能好好吃飯了,就只說自己還有事要走,讓大家盡情的玩兒。 臨走前又被追問: 歐陽清:“那你總喝礦泉水?” 他買水都是一箱一箱子,什么口味的飲料都有,從沒見祝余動過。 祝余:“邁開腿管住嘴,才能保持身材。” 看看自己雖然不缺肌rou,但其實有些壯的身材,歐陽清:“……” 有被內(nèi)涵到,謝謝。 方瑾:“那食堂呢……總不去外面吃飯?!?/br> 祝余:“食堂距離宿舍近,午休可以多睡一會兒。晚飯在家吃,我愛人手藝特別好?!?/br> 總抱怨時間不夠用的方瑾:……有被狗糧噎到,而且,食堂的飯真的很一般啊。 又有人問:“那……那天你騎電動車……” 祝余:天氣好的時候騎電動車,輕便涼爽,最重要的是不堵車。 眾人:……好有道理的樣子。 閑聊了幾句,氣氛松快下來,歐陽橋拍桌子:“走什么走,咱們一起玩會兒,以前總以為你著急忙慌的離開是要去打工,現(xiàn)在可好,總算能宰一回了?!?/br> 祝余:“……”也行。 其實沒過多久,說著話,包廂門一下子被踹開了。 走在最前頭的是鄒子陽,剛才是被一臉驚恐的拖出去,現(xiàn)在氣勢洶洶的在前面開路:“表哥,就是他說你們馮家不是個東西,還打我,說你要來,一樣打。” 他身后跟著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長的不錯但看著就不好惹。 祝余看一眼鄒子陽叫表哥的那個人。 眼熟。 好像是在自己的婚禮上見過,馮家這一代的嫡子,下一代的馮家掌權(quán)人,當時跟在馮家家主后面給他敬過酒,叫馮一凌。 馮一凌是和朋友來這吃飯,剛出門就看到被人拖走的鄒子陽。 看到他,鄒子陽掙脫開跑過來求救,到底是認識的人,又聽對方說欺負鄒子陽的人說馮家怎么怎么的,就過來看看。 主要是鄒子陽說的那個比較橫的是祝余。 馮一凌不大相信,他見過祝余本人,雖然沒機會說太多話,但一面之緣足夠看出很多東西。 不過不管怎么樣,要是鄒子陽說的是真的,那也得馮家認錯。 在周氏面前,馮家還真就不算什么,為了鄒子陽再得罪人家,笑話么不是。 寬松的氣氛被打破。 到這時候,所有人對鄒子陽都很是厭惡,不過聽得出來的這個人是馮家的,大家都很擔心祝余。 鄒子陽指著祝余,對馮一凌道:“表哥,就是他,他……” 下一瞬,啪的一聲,怪清脆。 是馮一凌打了鄒子陽一耳光,下手特別重,鄒子陽嘴角甚至都出了血,整個人是懵的。 不要說鄒子陽,其他人也懵了。 下手可也太狠了,而且還很突然,這是窩里反了? 祝余倒有點猜到馮一凌的動機,站著沒動。 馮一凌這么狠而干脆,有家風(fēng)的緣故,也有怕自己現(xiàn)在不狠,那位護短的程度,到時候倒霉的是馮家。 之前因為小姑姑馮婉的事,周總就已經(jīng)看他們家很不順眼了。 打完了,罵一句:“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叫我表哥!說了不要因為認識馮家人就仗勢欺人,畜生耳朵嗎,人話聽不明白?” 馮一凌跳級讀完的大學(xué),已經(jīng)開始接觸家里的生意,是個圓滑又狠辣的人,打完鄒子陽了,看著祝余的時候卻很溫和,像遇到個老朋友:“真沒想到能在這遇到您,打擾了,鄒子陽是我管教不利,您見諒?!?/br> 他甚至都沒有稱呼祝余的名字。 祝余也很客氣:“沒關(guān)系?!毕肓讼胗值溃骸拔覜]有冒犯馮家的意思,如果鄒子陽說了什么,都是他自己添油加醋?!?/br> 他知道馮家比不上周家,但無端為大佬樹敵,或者仗勢欺人,沒那種毛病。 馮一凌更客氣:“我相信。” 心里想,那位可真是眼光毒辣,這樣坦誠剔透的人都能找出來。 鄒子陽:“……” 這會兒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好像招惹了不該惹的人,能讓馮一凌都這樣恭敬……忽然就覺得祝余那張沉靜又漂亮的面容像鬼一樣可怕。 再后面被鄒子陽勒令道歉,麻利極了。 馮一凌沒有多留,帶著鄒子陽走了。 要是別的周家人,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就很不錯,祝余……離遠了供著比較安全。 連著被鄒子陽攪和兩次,氣氛是再活躍不過來了。 便是大大咧咧的歐陽清,因為聽過馮家,看馮一凌那態(tài)度,對祝余也難免敬畏起來,更不要說別人。 等門再被敲響,祝余都沒脾氣了, 一開門,眼睛亮了:“周叔叔,你怎么來了?” 周嘉榮下午那套衣服,已經(jīng)被眼前小崽子蹭毀了,連臉都是用洗面奶洗了好久,才弄干凈下巴上的花紅柳綠。 這會兒黑色長款羊絨大衣,里面白色高領(lǐng)薄毛衣,利落又俊美。 只是道:“很晚了,來接你回家?!?/br> 他站在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甚至沒有多往包廂里看一眼,似乎不得到允許,就不會往祝余學(xué)校的世界探入自己的氣息。 祝余呆了,身后注意這邊動靜的人也呆了。 方瑾記性可好:“那不是……” 她旁邊同寢的姑娘補上下一句:“那個讓校長陪坐的投資方?” 方瑾:“所以……他是去看祝余的?” 一看那兩個人之間縈繞的氣氛就不一樣,明明只是普通的說話,但好像就是透著迥然不同的親密和融洽。 祝余很驚訝,但發(fā)現(xiàn)大佬似乎繃著什么一樣,往后看一眼,覺得懂了。 有時候大佬像個貓科動物,非常的矜持內(nèi)斂,想要不會說,不給了就舔舔爪子自己消化,怪可愛的。 他讓開門,牽著周嘉榮的手進來,給自己的同窗們介紹:“這是我的愛人,姓周,這家餐廳還是他送我的節(jié)日禮物?!?/br> 說著話還抬了抬兩個人交握的手,正亮出周嘉榮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和祝余左手無名指戴的戒指明顯是同款。 話說完,祝余就感覺和大佬十指交握的手,對方攥的收緊了一些。 是在開心吧,是吧? 周嘉榮和祝余沒有在包廂里多留,這么些年過去,環(huán)境使他變成了一個讓人親近不起來的,具有十足壓迫感的人。 一屋子還沒有畢業(yè)的學(xué)生,看他都只敢偷偷看。 兩個人牽著手離開,臨走前周嘉榮還記得拿走祝余搭在椅背上的羽絨外套。 走廊里,祝余抱周嘉榮一下,還蹦跶著和他平視,以顯示自己的健康活潑:“沒有被欺負,放心吧。” 周嘉榮:“嗯?!?/br> 下一秒,周嘉榮被拉進無人的包廂。 門也被關(guān)上。 站在門口,鼻子險些被拍扁的徐安:“……”要不然去后廚轉(zhuǎn)轉(zhuǎn)?沒準一會兒大小老板就留在這里吃晚飯了,可得拿出能耐來,要不然換人管這里可咋辦。 再幾秒,無比順從的被拉進包廂的周嘉榮,就被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愛人壁咚了。 真的壁咚,對方踮起腳的那種。 這里的包廂,即便暫時無人也是開著門并亮燈的。 祝余一手撐著墻,另外一手還被攥著施展不開,但氣勢很到位,黑白分明的眼微瞇著,帶著輕微的壓迫和審視:“嗯什么?——知道我會被欺負?周叔叔,你監(jiān)視我?。俊?/br> 然后,就感覺牽著自己的手繃緊,像是緊張。 周嘉榮的確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