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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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寒緩緩閉起眼睛。 ... ... 城郊廢棄的工廠。 蔣寒不會想到自己一個為法律服務的人,會以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在這樣的地方。 顯然陳梵比他更熟悉這些事情。 讓人給胡友歡潑了兩盆冷水。 胡友歡五花大綁渾身濕透,看向眼前的眾人,目光最后落到了蔣寒身上,徹底清醒了。 蔣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誰讓你干的?” 第17章 決意 當年你是自己決定從葉靜生活里徹…… “什么誰讓我干的... ...我就是看那個女律師不順眼,她多管閑事,所以才... ...” 他還想渾水摸魚,陳梵笑了一聲,拿了一根鋼棍在手上摩擦了一下。 胡友歡在鋼棍的冷光中,知道自己含混不下去了,撲在地上。 “我真不知道啊,我欠了賭錢,賣了房子也沒換上,他們就抓我做事... ...我只聽命令做事的,做完事就讓我出去避開,我真不知道背后是誰!” 蔣寒挑眉。 陳梵低聲解釋確實有這樣的中間層,以保證出資辦事的人的利益。 而且這樣的中間層多半是賭場歌廳之類在做,一般人很難查上去。 “那就沒辦法找到了嗎?” 陳梵說怎么會,“自然有辦法。” 他說完,直接問了胡友歡。 “不知道沒關系,你先把當時和誰聯(lián)手做了什么,都說來聽聽。你可別說,是你一個人搞定了全程?!?/br> 胡友歡聞言,目光閃躲。 當時酒會人那么多,要弄壞電路屏蔽攝像,要給蔣寒葉靜兩人的食物做動作,還要引導一人去客房,胡友歡當然做不了。 他支支吾吾地交代了兩個酒店工作人員的名字。 “是他們幫我做的?!?/br> 陳梵看他一眼,“還有呢?” 他眼神越發(fā)閃躲了。“沒有了?!?/br> 這連蔣寒都看了出來。 他說算了,突然轉身,“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轉身就走。 陳梵瞧了一眼,很配合地叫了兄弟過來。 兄弟們各個虎背熊腰,手里拿著家伙。 胡友歡抖了一下。 “我說!我都說!還有一個人,是上面交代下來,要看她行動辦事的... ...” ... ... 胡友歡都說了,這次交代的一清二楚。 夜幕四合,城郊的天空不見霓虹燈的光亮反射在云層上,除了頭頂?shù)墓聼?,四下一片漆黑?/br> 蔣寒借了陳梵一支煙,倚在荒廢工廠破舊的墻上。 煙頭火星閃爍,他緩慢地抽完了整支煙。 方明米。 他查到的結果,是他未婚妻。 蔣寒打開手機,點開方明米的通訊頭像。 女孩坐在鋼琴前面,剛彈完一支曲子,轉身笑著看過來。 他和方明米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就認識,當時,只不過是在留學生的圈子里熟悉而已。 但是來了浦市之后,方建元聽說他們認識,很是高興,很鄭重地把侄女重新介紹給了他,是作為相處的對象。 那時候的方明米,才剛畢業(yè),臉上還有學生模樣的靦腆。 蔣寒沒有排斥,將此事告訴父母的時候,一向只看重他事業(yè)發(fā)展的父親,竟然大加贊同。 “這位方小姐,不管從家世、學歷、工作,還是性格方面,都非常好!作為結婚對象非常合適!” 合適。 蔣寒在這話里沉默了很久。 但他還是慢慢和方明米接觸了起來。 沒有什么意外,也沒有什么波折,約會、牽手、戀愛,再到年初的訂婚,甚至到年底的訂婚。 他原本以為沒有什么不好,畢竟從各方明看來,他和方明米的關系是如此地“合適”。 他會尊敬這位妻子,也會盡量疼愛她。 可是誰能想到... ... 蔣寒摁滅了煙。 * 某景區(qū)酒店。 方明米突然從床上驚醒了。 半身都是冷汗,她又做了那個夢。 一切好像都回到中學的時候,叔叔家的堂哥出車禍死了,叔叔和嬸嬸難過的不吃不喝。 爸媽把她送過去安慰叔叔和嬸嬸。 爸媽說,要她聽話,叔叔和嬸嬸會疼她。 叔叔家可真好,又大又闊氣,什么都有,她一時間再也不想回到自己家了。 她終于知道了爸媽說叔叔嬸嬸會疼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那天,她拿著堂哥以前送給叔叔的雕塑給別人看,卻意外打壞了。 叔叔臉色難看極了,一言不發(fā),安排司機送她回家。 她一聽說,就嚇壞了。 那天陰著天,風很大很大,她站在門外求叔叔,叔叔板著臉,只是說,“明米,你不適合留在這里,回家吧?!?/br> 回家,這一切都沒有了,爸媽會罵死她吧? 她哭了起來。 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記得那時的害怕,她在門前一直哭一直哭,風好大,吹在身上很冷很冷,叔叔只是抱著那一堆碎掉的雕塑獨自流淚,看都不看她一眼... ... 酒店里。 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是推送的天氣。 方明米回了神,這才意識到天快亮了。 她長長出了口氣。 起身洗了個臉,天還沒亮,她去衛(wèi)生間里,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起來。 方明米迫不及待地說。 “我又做夢了,我快神經(jīng)衰弱了... ...怎么辦?不能就這樣耗下去啊!嬸嬸昨天給我電話,他們要回浦市了,問我要不要回去。我現(xiàn)在聽見浦市兩個字,頭都要炸了... ...” 對面突然笑了一聲,“我看你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這話刺得方明米眼睛瞪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阿米別誤會,”對面安撫了她,“我的意思是,你的精神狀況不好又不是假的,心理醫(yī)生看不出來嗎?我看倒可以借這個機會,拖延一下婚期。時間松一點,我們也好再找機會?!?/br> 方明米臉色垮下來。 “你說的簡單,我怎么敢亂說話,壓力太大了?!?/br> 對面嘖了一聲,聲音很柔和,說出的話卻還尖利。 “哪能怎么辦呢?或者,你還喜歡蔣寒?還想和他結婚?” “怎么會?!”方明米皺緊了眉,“我喜歡他什么?喜歡他是我叔叔給我選中的人?喜歡他事事按部就班,沒有一點浪漫?喜歡以后就這樣和他過一眼看到頭的日子?你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對面在她的激動中說了聲抱歉。 “我只是覺得你太緊張了。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開口,讓趙醫(yī)生幫你開口不就好了?” “趙醫(yī)生?” 他說是,“趙醫(yī)生了解你的心理狀況,你只需要再裝作狀況不好一些,絕對沒問題?!?/br> 方明米當真點了頭。 “這倒是個好辦法?!钡滞蝗粏枺翱删退阃七t,能推多久?推來推去,不還是要結婚嗎?” 電話那頭沒有給出答案,倒是笑了一聲。 “我想,也許還真就結不成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蔣寒。” “為什么?”方明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