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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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凌渡海,我會先扶持一位皇室宗親上位,而后等小鎏氏生出小皇子后再逼宗親禪位,或者引誘皇室宗親內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再趁機造勢篡位。但現(xiàn)在他做了什么?” 時九柔忽然覺得脊背發(fā)寒,毛骨悚然起來。 “王朝帝位空懸無人,竟叫滿朝文武等一個不知性別的孩子出生,皇族父子相殺,小鎏后掌權,叫天下人看紀家皇族的笑話……這些都罷了,最重要的是,王朝政/權不穩(wěn)。我若是他,即便我知道柔柔是鮫族皇族,我也不會大肆宣揚出來,因我不想向海族開戰(zhàn)?!?/br> 車陰出身皇族,立即道:“的確如此,他把宮墻內的臟事都抖出來,這很不合理?!?/br> 時九柔:“所以你的意思是……” “凌渡海這個人本身就非常古怪,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奔o少瑜搖搖頭,雙手手肘撐在桌上。 “他的行為毫無章法,實力強悍詭秘,與海族開戰(zhàn)或是與高玄開戰(zhàn)都只會生靈涂炭、血流漂杵,都不是喜聞樂見的事?!?/br> “不要給他可乘之機!” 第50章 “難道幾百年前的事…… “我從帝京出來后首先想的就是來找陰兄, 本想隱匿在紅魍鎮(zhèn)中休整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凌渡海竟將政變的事宣之于眾,我怕是不能在這里讓他們守株待兔了。還想和陰兄好好聚一聚,如今看來還是不要拖累陰兄了。” 紀少瑜目光愈發(fā)堅定起來, 他心中有一個離奇的念頭, 只不過現(xiàn)在說出口來像是無稽之談。 “如今我還是避開世人視線, 與陰兄仍以傳音鏡聯(lián)系。我父親留給我一處寶藏,我如今第五境界太弱了, 想著先去尋一尋。陰兄班師回朝后,切記驚醒高玄國主不要受凌渡海的挑撥與煽動,切記切記!” 紀少瑜一直想著紅魍山戰(zhàn)場中, 他百珍袋中的鶴印忽然閃爍的事情。 “少瑜老弟,別說什么連累不連累的話, 昔年在荒紀之山上你我二人困在懸崖之下, 生死難測, 如果不是你用血脈的力量替我擋了一擊, 我如今怕是也不能在這里了?!?/br> 車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反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里曾險些被一支流矢洞穿過,上面沾了專殺龍族的奇毒, 若非當年紀少瑜以身擋箭使箭軌跡偏離,他車陰就要陰溝里翻船了。 “凌渡海一定會拿我們三人出現(xiàn)在龍鳴軍的事兒作話題, 陰兄只管向我身上推就是了?!?/br> 紀少瑜一頓, 目光落在邊聽他二人飲酒,邊無意識地以筷子戳烤得外脆里韌口感黏口的豬肘子脆皮上,戳出許許多多個小洞的時九柔身上。 “柔柔是南鮫族二公主……” 時九柔聽見自己的名字,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你說我?我與南海鮫族的關系有些復雜,當下凌渡海硬說我與你勾結謀殺了昭赟的皇帝,南海鮫族更是恨不得先殺了我吧。我是絕對不會回南海的?!?/br> 車陰了然,“如果我沒記錯,你原先是與南海龍王有婚約的那個,這事說起來還是我嫡姐對不住你?!?/br> 時九柔沒想到車陰態(tài)度如此謙遜,連忙擺了擺手,“那種上一輩強訂下的婚約,我自己也十分不愿意,我都沒有見過龍王真正的模樣,如果龍王和龍后兩人情誼和美,我實在不愿意橫插一腳?!?/br> 時九柔一直很避諱談這個,紀少瑜從來沒有聽過這一段故事,問:“后來怎么樣了?” “我聽嫡姐傳音,南海鮫族后來嫁了大公主過去,叫什么……瑯瑤的?我嫡姐很是頭疼,據(jù)說那位將燭宮攪得翻天覆地?!?/br> 時九柔暗暗咂舌,大致將自己如何被瑯瑤陷害,又如何與紀少瑜相遇的過程講了一下,攤開手,道:“南海鮫族八成以為我死了,我還不如死了好呢,那樣就可以金蟬脫殼好好活著……” 她越說聲音越小,一切都與她之前想的背道而馳。 車陰大呼可惜,“原本按照我們北海龍族與你們南海海族的交情,接你去北海龍宮避難也不是不行,只怪你那個大姐和我嫡姐鬧得不可開交,連帶著北海龍族都對你們南海的鮫人不滿?!?/br> 車陰對時九柔印象不錯,與他原先印象中鮫族都是些優(yōu)柔寡斷、性格懦弱的大不相同,特別是她在紅魍山戰(zhàn)場披荊斬棘的颯爽模樣。 “你的這事我會同我嫡姐好好說說?!避囮幭肱呐臅r九柔的肩膀,手到空中一半又停住,給她取了一件佳品珍寶,“不是我說,只是海族畢竟是海族,一直混在大陸上不是個事,還是回到海中才是正途,上次的龍鱗怕是十次已經用完,這件白龍玉面/具給你。” 這是大實話,車陰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紀少瑜聽見那句“海族畢竟是海族”,不知在想什么。 時九柔大喜,接過珍寶,放進自己的百珍袋中,謝道:“多謝車陰將軍美意?!?/br> 紀少瑜見她歡喜,微微舒展開眉,溫聲問她:“凌渡海一旦以柔柔為借口與海族開戰(zhàn),柔柔,你父親會如何做?” “大概是不敢應戰(zhàn)的。”時九柔沒報任何希望,鼓一鼓嘴,說得很云淡風輕,“可能會派人出來抓我,然后趁機撇清我與南海鮫族的關系,同凌渡海賠罪。” 紀少瑜看著時九柔,想到自己與她同為天涯淪落人,心中驀然一酸,指尖輕輕顫動,很想伸手去將她攬入懷中。 “陰兄,我與漱觥今日就離開龍鳴軍,紅魍鎮(zhèn)不宜多留。” 車陰挽留:“這么著急?” “局勢風云變幻,很多時候事情都不會按照我們所預想的那樣發(fā)展,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車陰憤怒地以拳頭砸桌子,“可恨!若我不是高玄的北海將軍,我只是車陰,殺也要給你殺出一條血路來!殺進明陽宮,將凌渡海那老賊殺了!” 末了,端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陰兄,你可知凌渡海為何能連連破鏡,如今已經至第七境界?我對水系并不了解,他很多幻術都非常邪異。”紀少瑜想起早年讓密探整理出來的凌渡海的個人資料。 時九柔蹙眉,想起什么,問道:“不知車陰將軍是否能用靈氣作成小管去聽很遠處的聲音?我以為這是我們一族獨有的幻術,卻沒想到凌綺雯也會?!?/br> 車陰:“人族修習的水系幻術和海族不同源,人族的水系幻術老祖是昭赟王朝當年與昭曦神君一同滅魔族打天下的莘水將軍莘擎宇。而我們海族是在自然環(huán)境中,憑借遠古天神遺留的血脈和靈海深處的鎮(zhèn)海石的能量,一代一代摒糟取精留下來的。 因此,各族又有獨有的幻術。你說的那樣,我沒有。但千里傳音的鏡子你們也沒有?!?/br> “可是凌綺雯也有一樣傳音的杯子!”時九柔記得書中有一幕就是凌綺雯與周定鶴傳音用了傳音杯,“據(jù)說是凌氏秘寶?!?/br> 紀少瑜搖搖頭,很不認同,“凌氏一族是新貴,在出了凌渡海這個水系幻術的天才之后,才漸漸興盛起來。如果這是凌氏祖?zhèn)鞯拿貙?,凌氏不可能平平無奇這么多年。畢竟三百年前莘氏滅族,就再也沒有昌隆的水系幻術家族了。” “還有一件事!”時九柔倒吸一口氣,想起被凌渡海在蓮花池追逐的恐怖記憶,“凌渡海這個老變態(tài)他怎么會知道我們鮫族會短途穿梭?這種保命的殺手锏是不可能外傳的。他還生吃鯉魚,似乎能借此補充能量。難道是……不能啊?!?/br> 以形補形,通過吃來獲取對方能量,是一種很古老且野蠻的水族行為。 好處很顯然,可以直接消化對方的能量作為自己的,但是壞處也很明顯,通過吃掉對方獲取的能量容易和自身的相沖撞,特別是吃的多了,各種骯臟的靈氣混在在靈韻池中,會彼此克制最后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在很久之前的蒙昧時期,海族之間卻是會相互吞吃,但是現(xiàn)在連海族都不這樣做了,難道凌渡海生吃水族? 紀少瑜輪廓棱角分明的臉上神色冷然,額角青筋微跳,他之前與凌綺雯一直在逢場作戲,就是想看看凌綺雯打著做魚的幌子,究竟在做什么。 帝京人都知道第一美人凌綺雯極度喜愛食魚,所有珍奇鮮活的水產都會送一份取鎮(zhèn)海將軍府,而據(jù)紀少瑜的秘密調查,凌綺雯其實并不是真的喜愛吃魚,那些水物打量送入鎮(zhèn)海將軍府,最終都變成支離破碎的垃圾運出。 凌綺雯有一段時間修為漲得極快,紀少瑜從那些細微處品察出兩者的相關性。 還好,還好。 如果當初不是他一念之差從凌綺雯手中先搶下時九柔,受傷化為魚形的時九柔就會被凌綺雯以殘忍的手段殺死。 一想到險些見不到面前雙眼圓圓的少女,他的心難以忍受地抽痛起來。 他夾起一筷子水煮牛rou片到時九柔碗中,將所有情緒壓在心底,無比溫柔,溫柔中含了一點愧疚地對時九柔說:“吃rou。” “怎么……了?”時九柔被他目光看的有點發(fā)滲,戳戳紀少瑜。 紀少瑜伸出大手,摸摸她的頭。 “從此以后跟著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將你護在身后?!?/br> 時九柔感受到他的大掌輕輕掠過發(fā)絲,正在輕嚼牛rou的貝齒一頓,他這人真是,好好的說什么呢。 也許是在逃亡的路上,驚心動魄的瞬間太多,心理防線就容易變得脆弱,偏偏紀少瑜總是真情實感地、不加任何隱藏地展現(xiàn)他的愛慕。 時九柔僵硬得說不出一句話。 “凌渡海在用禁術,他還將禁術傳給了凌綺雯!我說這幾年看凌綺雯愈發(fā)地妖里妖氣,原來是這樣!”一直在邊老實吃飯、插不上話的溫漱觥總算聽到一個他明白的東西了,憤慨之余大為疑惑,“早在三百年前莘氏滅族后,通過吃來修習幻術的方法已成禁術,失傳了。” “其實這還是從水族學來的,即便在龍族也無人在用了。不過海族里面沒有研究出規(guī)避壞處的方法,而莘氏在五六百年前似乎研究出了一種進階的方法,后又傳到滎瀚國和高玄來,一時風靡成為人族壓榨海族的理由?!?/br> 車陰以拳砸桌面,恨然道。 “你們有所不知道,嫡姐前不久跟我說,南海龍族與鮫族險些擦/槍走火開戰(zhàn),龍族離奇死了一些族員,半截龍尸漂回燭宮,而另外半截不見了。龍族以為是鮫族所為,很是不滿。” “這事我與陰兄說過,是漂到海州近海了。”紀少瑜在鸞鳳閣宮變前曾傳音給車陰。 “沒錯,所以我與嫡姐這樣說后,嫡姐出面壓住了龍王要出戰(zhàn)的念頭?!避囮幠蟮镁薮蟮娜^咯噔作響,“原來凌渡海吃我龍族才破境這樣快!難道幾百年前的事情,又要重現(xiàn)了嗎?” 第51章 “小玉!小玉!” 離別在即, 紀少瑜等人與車陰暢快淋漓地飲了一番,連時九柔都在氣氛影響下,抿了兩口高玄的土豆酒。 從小高樓酒館的雅間出來,車陰在柜臺上拍出自己的將軍令, 搖搖晃晃有些醉意, 環(huán)繞四周一圈, 將銀子放上,高聲說:“這是我過命的兄弟, 要是讓我知道誰在偷偷打他主意,我車陰定將這人皮扒了!” 酒館堂廳中眾人噤若寒蟬。 紀少瑜立在原地,他付了兩粒碎銀, 在小高樓酒館定了三間上房,由溫漱觥上去收拾。 車陰看他:“你們今晚不隨我去了?” 紀少瑜搖搖頭。 “好?!避囮帗]揮手。 他轉身獨自一人走了, 揮了揮手。 時九柔仰頭無聲地去看紀少瑜, 空氣中流轉著紀少瑜凝重的情緒。 “海內存知己, 天涯若比鄰。” 她的聲音輕柔干凈, 帶著治愈的溫度,在冬日干燥寒冷的空氣中如一股清新的暖流, 掠過紀少瑜的心間。 紀少瑜重復了一遍她的話, 微勾唇角。 時九柔輕咬貝齒,問他:“你與車陰明明是兩個國家的人, 只是因為當年一起打過一場仗,就能將彼此當兄弟看待嗎?” “哪有那么簡單。”紀少瑜搖頭, 他低頭與時九柔視線相交, “你有親兄弟嗎?” “沒有?!睍r九柔前世與今生都沒有親兄弟。 “我只有容安一個meimei。車陰和我自幼都活在權力的夾縫中。我與我父親的親緣很淡,而車陰雖然有一對疼愛他的父母,但他的父母終生都不能生活在一起, 他幼年流離失所,我呢,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因而惺惺相惜起來?!?/br> 紀少瑜眸色淺淡,與她尋了一處角落的桌子坐下,施了隔音術。 “我和車陰相識在荒紀之山上,那是一場惡戰(zhàn),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戰(zhàn)場。血魔是荒紀之山上最難敵的妖魔,它們一直從古戰(zhàn)場存活到現(xiàn)在,那時候我只有第四境界,我們熬過了最難的一場戰(zhàn)役,被迫逼入懸崖之下休息。 我們中的主力是車陰,他受了傷。在懸崖之下的軍中,居然有人忽然暴起對著車陰射了一箭,我替他擋了,擋了之后才知道那支箭是特制的,尖銳無比,且上面被涂了??她堊宓乃帲幈旧頍o毒,但入體與龍血混合會致命?!?/br> 時九柔驚異,手顫了顫,追問道:“你那時怎么想的,就替他擋了?” 紀少瑜笑得淺淡,“因為我們是戰(zhàn)友啊。血魔已經很難擋了,內部起了齟齬,難道最后還能活著出去嗎。其實那一瞬間,我沒想那么多,身子比念頭更快?!?/br> “傷在哪里了?” 紀少瑜指了指左肩斜下幾寸。 時九柔比劃一下,發(fā)現(xiàn)離心口很近,心疼道:“你不怕死嗎?” 紀少瑜跟她對視,心中一暖,不忍逗她:“紀氏血脈并不容易死。你放心?!?/br> 時九柔:“那也不行,萬一呢。車陰也不能預料到普普通通一支箭,竟然能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