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po-18.com和年級第一英年早婚(校園H)、阮蕎 ( NP 偽亂 高H)、玻璃之情、鑒寶天下、巫師生活指南、與軍訓教官的二三事、唐師宋辭、晚兒養(yǎng)成記、隋心所御1v1H、【快穿】奪心game
紀少瑜輕嘆著搖頭,語氣寵溺,“你呀……” 他心中一酸,柔柔原先也是海中備受寵愛的二公主,如今提心吊膽東躲西藏,受盡了數(shù)不清的苦楚,才會天天擔心自己變成魚片湯的。 他想開口說,別怕呀柔柔,有我在誰敢欺負你,轉念又想起了當時三天兩頭逗弄她,嚇得她在琉璃浴缸里瑟瑟發(fā)抖,不禁生出對自己過去的惱意。 “柔柔……”紀少瑜低低喚道。 時九柔睜著水潤的圓眼看他,捏了捏他的手指。 溫漱觥一陣牙酸,連忙道:“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了,別在我和伍嘉石跟前膩歪,紅香樓里有的是空客房。” 這事上,溫漱觥倒是和伍嘉石又并肩站在一條線了。 溫漱觥也就這么說說,他又切到凌渡海的話題上去了,“據(jù)傳凌渡海也不整治朝政,對紀氏皇族十分優(yōu)待,將不少以前在家不學無術身居閑職的皇族偏支調去重要的位置?!?/br> “真是……怎么說呢,瞎了眼吧!”溫漱觥搖頭,不無嘲諷之意,“你敢信嗎,他竟封了樂菱郡王扈州刺史的職位,那可是大實權,就這樣給了紀湄鈞那個草包!” 時九柔:“有什么不妥?” 她當然不知道里面的關鍵了,紀少瑜在邊上也笑了,不過轉眼笑容就淡去。 時九柔攬著他的胳膊問,紀少瑜緩聲解釋道:“樂菱郡王是我七皇叔的兒子,與漱觥不同,那人是個真草包??v然他是我堂弟,我也要那樣說?!?/br> 溫漱觥想來便想笑,“他在昭明殿讀書時就是個笨的,耳根子軟透,別人跟他吹點什么小風,他都信若圭臬。就這樣也就罷了,那人偏偏又是個性子狂妄的,自以為是極了,可他不過一個皇叔的兒子罷了,在昭明殿里哪里排得上號,一點都不金貴,所以每每氣急敗壞地跳腳?!?/br> 時九柔哈哈大笑,追問:“然后呢?” 紀少瑜想起那個堂弟,恨鐵不成鋼。 “七皇叔人不錯,可惜皇嬸眼界太低,哄著養(yǎng)孩子,什么‘我家鈞寶不過是年紀小人憨厚’云云,吹得他自以為了不起,想叫人人如他親娘一般寵著慣著,只挑好話聽,任性專斷。后來封了他郡王,也想著給他一官半職鍛煉一番,結果上任半個月,你猜如何?” 時九柔興致勃勃,順著他的話猜了起來,“他這樣的性子,下面的官吏不敢違背他的話,稍有不慎少不得陰奉陽違,而那些性子耿直的就要受排擠了?!?/br> 溫漱觥與紀少瑜兩人一唱一和,時九柔聽得趣味盎然。 溫漱觥接話,說:“可不是嗎,他上任半個月就落入他人圈套,分明只是一個不甚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經(jīng)手的軍餉卻被他手下人丟了,整整三萬兩雪花銀啊。后來還是他母親拿了嫁妝填的。” 時九柔:“那可不好了,我記得扈州雖也算昭赟比較重要的一州了?” “扈州是昭赟第一大產(chǎn)糧州,關系全國上下的粟米與稻谷,糧食為民生根本,刺史若是尸位素餐,恐有大難?!奔o少瑜沉聲道,“漱觥說凌渡海瞎了,我看不是,凌渡海多年深受我父親信重,治下能力卓越,怎么出了昏招?!?/br> 溫漱觥不以為然,道:“這也好理解。凌渡海名不正言不順,想坐穩(wěn)攝政王的位置,少不得籠絡紀氏皇族,紀氏愛戴他,發(fā)自內(nèi)心擁護他,他這個位置才坐得長久。” 時九柔笑歸笑,仔細思考了一下溫漱觥所言,覺得有理,便道:“如果我是凌渡海,我恨不得治下都是些草包,國家稍有動亂反而利于我統(tǒng)治,人人都將關注點放在他處,豈不是就沒人議論我了?” 紀少瑜喃喃道:“他前后的舉動,怕是有亡國的意思?!?/br> 時九柔頭一回見這樣的反派,那本書她其實沒看完,看到書中的紀少瑜死了之后,凌渡海一家徐徐圖之,是小鎏氏為了腹中皇子毒殺的兆威帝,她就氣得棄文了。 “圖什么呢?” 紀少瑜:“你記得在蓮花池附近出現(xiàn)的凌渡海的魂體嗎?魂體的臉看不清楚。如果縱觀他的身世,處處透著古怪。” 他頓了一下,又道:“如果凌渡海不是凌渡海呢?” “那還能是誰呢?”溫漱觥笑了,笑著笑著他的神色忽而一變,恍然道,“是啊……如果凌渡海不是凌渡海呢。” 第64章 “糟糕,是魘術!” 時九柔問紀少瑜又要了一粒金豆糖, 嚼得嘎嘣作響。金豆糖是滎瀚國特產(chǎn),小孩子特別愛吃。 見她一粒一粒吃得停不下來,紀少瑜揉揉她的頭,心中既柔軟又覺得十分安定。 時九柔舔舔舌尖的糖豆子, 順著凌渡海不是凌渡海的玄學話題說:“他要是想稱霸、想篡位, 我們倒是可以從長計議, 但若是想禍國……進程就得加快了不是?” 紀少瑜鼻音“嗯”了聲,攬過時九柔得肩膀, “怕嗎?” 時九柔咬著糖,搖搖頭。 紀少瑜:“找到靈泉后,我們或許還要查一查凌渡海, 究竟是什么人。我總覺得……” 時九柔:“覺得什么?” 紀少瑜卻不再說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邊互通有無, 晚上幾人便各分了屋子, 等尤袁稻回來再說。 夜?jié)u漸深沉, 尤袁稻還是沒有回來。 紀少瑜在自己的房間中沐浴。 時九柔便獨自躺在床上, 她用幻術將客房清理得干干凈凈,又墊了一層鮫綃, 床榻本應該極為舒服, 可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總是有點不安。 難道是因為白日里在年糕團子店內(nèi)堂見到的那個皇族女子嗎, 又或是被紀少瑜推論出來的凌渡海要亡國的事弄得心神不寧,亦或是在想追去紅魍山的瑯瑤女侍。 時九柔回溯瑯瀾原身的記憶, 冷不丁想起一道怨毒的視線, 縱使只是記憶,她也被這道視線刺得渾身發(fā)涼。 記不太清了,她只記得那道視線來自于一個男鮫人, 到底什么仇怨讓那個男鮫人對她怨恨至此? 時九柔在柔軟的床上輾轉了一會,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想了想,還是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走到窗邊,將窗戶小心翼翼地推開。 紅香樓在赤米街尾,整條街都不在滎城最繁華的坊道,即便在偌瓏公主及笄禮將近的前兩天,打眼望去只有三三兩兩的街燈稀稀落落地亮著。 夜風溫柔繾綣,潮濕微涼。 時九柔側耳去聽,晚風撫過她白皙流暢的臉頰,太安靜了,蟲聲、鳥鳴和應有的人語都消失得無隱無蹤。 她用力地吸了口空氣,下一瞬立刻皺起了眉頭,在窗上貼了一道溫漱觥給的靈符,若有人進來便會立刻炸開進行一次傷害,而她也能知道。 貼好靈符,時九柔轉身去敲隔壁紀少瑜的門,門被紀少瑜從里面推開。 “怎么了,柔柔?” 紀少瑜剛沐浴完,他簡單地披了一件玉色袍子,袍子胸襟處敞開了大半,可以輕易窺見其中雪白的肌膚,線條分明的長頸散發(fā)著一層蒸騰的水氣。 他正在用巾帕擦拭打濕的黑發(fā),半倚靠在門邊,有些意外地看著時九柔。 “柔柔,你在害怕嗎?” 時九柔用手指輕輕點在紀少瑜的眉間,將自己的靈氣渡給他一些,抿著唇問:“現(xiàn)在呢,是不是很不對勁?” 紀少瑜渾身一激靈,站正身子,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你給我注入了靈氣?!?/br> “你之前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嗎?空氣過于濕潤了?!?/br> 時九柔點頭,訥訥道:“我今晚不知為什么覺得很不對勁,太安靜了對嗎?而且尤袁稻前輩一直沒回來……” 她與臉色愈發(fā)凝重的紀少瑜忽然對視一眼,叫到:“不好!” 時九柔當即轉身,跑到另外兩間上房門口,卻在門口猶豫踟躕住。 紀少瑜將她擋在身后,低聲道:“我是第六境界,在我身后!” 隨后,門被打開了。 原本應該在屋中的溫漱觥消失了,時九柔耳尖微動,投下一道冰刃,忽然一聲爆炸聲從她的房間傳出來。 紀少瑜已踏入溫漱觥的屋中,在吹滅了蠟燭的黑暗中找到了昏過去的伍嘉石,并將他扛了出來。 “怎么回事?”時九柔蹲下身來,一邊嘗試用鮫族的治愈術來喚醒伍嘉石,一邊對紀少瑜說,“這好像是一種水系的魅術,但好像又不是,我有些分不清楚。” 紀少瑜沉默片刻,手中浮現(xiàn)出他的貼身兵刃,長長的泛著凜冽寒光的兵刃窄刀已被他注入充足的火系靈力,發(fā)出渴望飲血的唳聲。 “不止一種,你與我后背相抵,小心了!” 時九柔一手托著伍嘉石,一手也取出尤袁稻為她打制的長鐮刀。 趁手的兵刃對于幻術師而言是永遠不會背叛的伙伴,是生命的依托,時九柔在冥想的識海中無數(shù)次與長鐮刀磨合,如今已經(jīng)是人鐮合一的程度。 “如果真的是水系的魅術則半點不奇怪了,你在屋中沐浴,水汽充盈便容易被控制,他們借水汽蒙蔽了你的五識使你難以察覺異常。我注入的靈氣是助你清除干擾,只是別的地方無水,怎么會有人能控制一整條街呢?” 時九柔問紀少瑜,她已經(jīng)將伍嘉石差不多喚醒,只是伍嘉石人高馬大,十分沉重,她單手拎著他有點吃力。 伍嘉石暈頭轉向地睜開眼睛,被時九柔一下子敲在xue位上,一時分不清現(xiàn)實與幻境,委屈道:“怎地打我?” 時九柔無語看他,伍嘉石不消片刻回憶起來,從地上站了起來,也與時九柔、紀少瑜兩人后背相抵。 只是他搞不太清楚狀況,但肌rou已經(jīng)緊繃起來,雙拳支起,道:“溫漱觥和我在說話,一轉眼就不見了,下一瞬我聞到甜氣,撐不住睡了過去,做了好多奇怪的夢……” “夢?”紀少瑜捕捉到他話中的“甜氣”與“夢”,幾乎可以肯定,“糟糕,是魘術!” 伍嘉石不知道,時九柔卻從書中的大背景中得知,滎瀚國皇帝有臣一族修習木系幻術,其中有一脈主修草藥之術,草植中有許多可致人產(chǎn)生幻覺、甚至入夢。 魘術便是這樣的,可以一瞬間cao縱人進入夢鄉(xiāng),在夢中被殺死也毫無知覺,甚至旁人都看不出來,這個人可能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一整條街,如此精準地手法,不知什么能力的幻術師可以做到……”時九柔微微怔住,“我們究竟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呢?” 紀少瑜摸出三顆避氣丹,遞給兩人,“含在舌根下面,溫漱觥是我們幾人中修為最低的,他被捉住并不奇怪?!?/br> 他帶著時九柔等人緩緩從二樓廊道挪至樓梯口,在黑暗中目光半明半暗。 “能在滎瀚國都光明正大用魘術控制一條街的人入夢,又不驚動城中大能,只能是皇族的人出手。柔柔,怕是和咱們白日見過的那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他吐出一口氣,意有不甘,“這樣的手筆,怕是有臣翮(讀音同鶴)出手了?!?/br> 第65章 …… 時九柔自然知道這個名字背后的意味, 有臣翮在滎瀚國的地位與作用就如同老國師在昭赟王朝一般,是不沾染朝堂,唯聽令于帝王一人,最重要的是護佑國運。 危機面前, 很多話便不用再宣之于口, 時九柔看了眼紀少瑜, 立即明白他要說什么。 什么樣的事能請到有臣翮出手,又是什么樣身份的人能請到有臣翮出手, 時九柔想通了這兩點,她知道自己與紀少瑜兩個人的身份八成已經(jīng)被滎瀚國的皇室知道了。 白日里在年糕團子館中遇到的女子,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 就是大名鼎鼎的偌瓏公主了。 紀少瑜也覺得頭痛起來,但現(xiàn)在不是去抱怨為何偏偏湊巧就能撞上溜出宮的有臣偌瓏, 他凝神去從空氣中波動的靈氣尋找溫漱觥的去向。 伍嘉石暗暗怒罵, “真他娘的……倒霉!” 紀少瑜瞥他一眼, 繃緊唇線。 偏偏今晚尤袁稻失蹤, 而白日里他們碰上了有臣偌瓏,滿滎城上百條坊道, 怎么就能在一家館子的同一時間遇到? 這事顯然不是巧合的原因了, 紀少瑜從來不相信他所橫遭的事情只是單純的運氣差。 對于這一點,時九柔在與紀少瑜無聲中交換目光的時候就表達了自己的充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