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番外之晚婚(一)
“你來了?!备咂M看向?qū)γ媛渥哪腥耍焓帜闷鹱郎系牟藛芜f給他,“喝點什么?” 唐楨要了一杯紅茶拿鐵,放在手邊,“你找我?!?/br> “嗯?!备咂M頷首微笑,叉起蛋糕上的一顆小愛心放在眼前晃來晃,“宋辭知道嗎?” “嗯?!?/br> 高芃點頭繼續(xù)道:“不奇怪。她是一個好姑娘?!?/br> 唐楨覺得眼前的高芃變了,渾身氣質(zhì)都與從前不同。以前她的笑帶著媚帶著傲,今天的她,眉眼里卻帶著如今他很眼熟的,宋辭就有的,柔。 “忘了恭喜你?!备咂M兀自說道:“妻女雙全?!?/br> “謝謝?!碧茦E也笑了,提起家里的大小寶貝,他的嘴角總是不自覺上揚。 高芃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我懷孕了?!?/br> 她也沒有忽略他眼底閃過的緊張,“不是你的?!?/br> 她知道,就算她不解釋,唐楨也能掐著時間算出來,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瞬間心緒起落太大,唐楨一時語塞,半晌才吐出一句:“恭喜?!?/br> “哧。”高芃笑,“唐楨,我當你是朋友?!?/br> “我知道。” 高芃以前總是逃避為自己和唐楨的關(guān)系下定義,因為沒有一個答案她滿意。炮友?戀人?說炮友是諷刺,因為她對唐楨有過情;說戀人不能,因為唐楨心里不曾有過她。 曾經(jīng)的那些答案,沒有一個不讓她難堪,不讓她心疼。如今歲月變遷,經(jīng)歷了更多狗血電視劇,她竟一點也不害怕面對過去與未來了。 “我辭職了。”她又說道。 唐楨沒有立即領(lǐng)悟兩人是朋友與她辭職的必然聯(lián)系,只是靜靜地等待她說出所有心里話。 “孩子是李譫的?!?/br> “噠——”唐楨碰掉了手邊的紙盒。 高芃輕笑道:“你也覺得驚訝?” “嗯。” 高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抱著雙手靠上身后的椅背,看著唐楨打趣道:“怎么?就許你睡學生,不許我和學生睡?” 唐楨沒有理會她的調(diào)侃,“高芃,你的狀態(tài)不對。” 偽裝被揭穿,剩下的只有狼狽與心酸。高芃收起笑,“唐楨,我已經(jīng)是個高齡產(chǎn)婦了?!?/br> “再不生孩子,我可能就沒機會了?!?/br> “可是李譫,他才研二。” “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拿什么養(yǎng)我拿什么養(yǎng)孩子?!?/br> 唐楨安靜地傾聽,她的哭腔漸顯,他看著眼前往日里總是展現(xiàn)強硬的女子慢慢變得脆弱。他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覺,腦子里甚至在想,是不是宋辭一個人在外,也是這么難熬? “李譫知道這件事嗎?”他問。 “不知道。”高芃抱著腦袋緩緩搖頭,“我不想告訴他?!?/br> 世人多數(shù)沒有同理心。唐楨想,他也是。所以此刻他是局外人,他分析情況沒有私情,只有冷靜,“他有權(quán)知道。” 高芃抬頭,一雙眼眸已然泛紅。她咬著下唇,輕嗤:“唐楨,道理大家都知道?!?/br>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過好這一生。 “所以,你要瞞著你孩子的爸爸,獨自生養(yǎng)孩子?” “嗯?!?/br> “這對孩子和李譫都不公平?!?/br> 對話陷入了困境。唐楨冷靜中帶著些許無情,而高芃的執(zhí)著中帶著自私。這對兩人來說,都不是此番見面的目的。 高芃率先妥協(xié),她拿起包,從里頭翻出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推到唐楨面前:“李譫家里的情況你也清楚。我知道你的為人,也知道你對學生大方,可是那些遠遠不夠。唐楨,拜托你,幫我……” 幫我照顧他。 剩下的話高芃沒說完,她知道唐楨能明白。她和李譫這段情復雜且渾濁,說不清道不明,她能做的,大概也就是這些了。 女人陷入情愛到底有多傻?唐楨在心底自問。 前有宋辭,后有高芃,都是為了愛生子,隱忍,默默付出。人活一世怎么無所圖?圖樂圖趣圖利,總有一樣是人心最原始的欲望??墒撬齻兡??生子受苦,就只是為了極有可能沒有結(jié)果的愛? 要怎么說?夸她們偉大嗎還是感謝她們的堅持?唐楨現(xiàn)在一肚子只剩下惱火,氣自己當時不夠果斷給宋辭更多的安全感,氣宋辭愛他甚至不顧自我,更氣自己沒能陪伴她艱難的歲月。 眼下高芃何嘗不是? “你放心?!彼仓荒苓@么說了。 “謝謝你。”得到答案的高芃很開心。她抹掉淚,沖著唐楨露出近日來最真誠的笑,“謝謝?!?/br> 唐楨走后,高芃坐在店里不疾不徐的吃完了所有東西。蛋糕和果茶,一樣不剩。從前她不愛吃,身材是她的一個資本。如今不一樣了。她可以早起買菜,一日叁餐頓頓不落。她也許不是一個好女人,可她一定會是一個好mama。 想到孩子,她不自覺又露出了笑。那神情,是窗外街邊站了不知多久的李譫,從未見過的柔美模樣。原來,她還可以這樣美,只是從不對他展露罷了。 萬般不甘只能化為嘲諷的笑,他轉(zhuǎn)身想走,卻見她也起身出了門。難忍有多日不見的思念,他快步上前堵住人,并且將她帶到拐角。 高芃原本想喊,可是掌心熟悉的觸感讓她生生憋住了氣息。直到他壓向她,她才動手推他,“李譫,你怎么在這里?” “隔壁小區(qū)做家教,你不知道嗎?” “現(xiàn)在知道了。”高芃側(cè)著頭,不想與他對視。 李譫偏偏不如她的愿,硬是貼到她的耳邊,冷冷地說:“我是窮孩子,我缺錢,這個高老師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吧?” 高芃不明他的來意,只是就事論事老實點頭,不曾想?yún)s引發(fā)了他的不滿,“因為我沒有唐楨的家世,沒有他的背景,沒有他的錢財,所以你看不上我?” 吃醋?高芃心底閃過答案,臉上卻還是一副風輕云淡,“李譫,我和唐教授只是朋友?!?/br> “朋友?上過床的朋友?”李譫不屑她的回答。 “李譫,請注意你的言辭?!备咂M皺眉,臉上已有不滿。 李譫不依不饒,“不但上過床,還一樣,都睡過學生?!彼咧?,冷笑著:“看來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啊?!?/br> “啪——”巴掌聲在安靜的巷子里尤為響亮,而一顆心山崩地裂又有誰知道呢? 高芃藏起苦笑,冷冷地說:“李譫,這一巴掌給你,我希望你記住:一,高芃和唐教授早就是過去式了,我們在一起時各自單身,合法又道德。成年人的游戲你若玩不起,就不要隨便評價。二,同樣是睡學生,我和他也不一樣。唐教授和宋辭是真心相愛,如今也是幸福美滿。而我和你,是你拿得起放不下對我死纏爛打。除了疲倦,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過我。” “你說完了?”李譫聽完,淡淡地問。 “嗯。”高芃渾身緊繃,無人能察。此刻,她只想逃離。 “我讓你疲憊,對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 高芃無法忽視,卻不能關(guān)心。唯有冷漠最傷人,她只能如此,“嗯。” 時間是這么的難熬。 良久,巷子里的男聲終于響起:“對不起?!?/br> 身上的桎梏也不見了,高芃回頭。那個昔日在校園里永遠挺拔的背影,似乎變得頹廢無力。她盯著逐漸模糊的影子,心底只有一句話在漂?。?/br> 你要好好的。 假裝分割線。半夜靈感獻上。我要去睡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