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反問道：“你以為，炸彈既然是人設(shè)計安裝的，那么就一定能拆除嗎？”

    龍佳道：“不是嗎？”

    韓峰嘆息道：“你們這樣的基本觀念，是錯誤的。諸如一棟大樓，建好以后，你們還能分開水泥是水泥，磚是磚？很多炸彈都是一經(jīng)開啟，就不能終止，更談不上拆卸。”

    冷鏡寒道：“舉個例子?！?/br>
    韓峰道：“有一種炸彈，在密閉的容器內(nèi)，里面有一根金屬線連通電路回流，外部的開關(guān)負責把那根金屬線剪斷。金屬線一斷，電路回流受阻，開啟另一套密閉容器內(nèi)的開關(guān)，炸彈開始啟動，或許用定時裝置，或許用別的，總之機關(guān)都在密閉容器里面。而剪斷金屬線的同時，里面的一個光敏感應儀同時打開，只要密閉容器內(nèi)出現(xiàn)一點光亮，炸彈自動引爆，這種光敏炸彈，你怎么拆？”

    眾人想了想，要制造一個完全無光的環(huán)境，在密閉容器內(nèi)容易，要拆除確實不易。冷鏡寒道：“那可以把炸彈放到安全的地方去，將破壞程度降至最低?！?/br>
    韓峰道：“是啊。可還有種炸彈，設(shè)計的時候，中間有一塊小木板，木板正中挖一個孔，四面用鐵皮包裹，將一粒鋼珠放入孔中，炸彈開啟之后，有一根圓木棍會將小鋼珠頂起，直到與木板平齊，形成一個平面，稍有動彈，小鋼珠滾動，接觸到四面的鐵皮，炸彈引爆。這就是平衡炸彈，其精確性比地動儀還高，炸彈開啟后，別說人不能移動炸彈，就是機器也很難做到啊。不能拆的炸彈還有很多種，諸如熱敏炸彈、液壓炸彈、觸碰式炸彈等等，我只是簡單介紹一兩種，這夠了吧。”

    三人若有所思，顯然韓峰說的炸彈，已在他們的知識范圍之外了。

    龍佳道：“我們剛進大門時，天色黑暗，大樓里又沒有一點聲音，你是怎么看到那從五樓發(fā)出的一點點光亮的？”

    韓峰道：“洪阿根說了，他看到大鐘樓在西南方，那么他所駐守的樓肯定在鐘樓的東北方，而要看到鐘樓，必須在五層以上，所以一進門，首先考慮東北方向大樓的五層以上，視力稍微好點就看到啦?！?/br>
    龍佳問道：“我們剛進那房間時，你知道他們剛離開，那是……”

    韓峰道：“這很簡單，我看見梁小童時，他身上的定時炸彈剛過了二十秒，屋內(nèi)煙氣猶存，煙蒂雖然滅了，但煙灰缸還留有熱度，很多跡象都表明他們剛剛離開。我只是沒有想到，那是一個精心布下的圈套，所以才以為他們上了天臺?，F(xiàn)在想來，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只是等著我們犯錯誤。其一，梁小童繼承的股權(quán)他們并沒有轉(zhuǎn)移，那需要按程序辦理，他們知道我們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這件事了，容易露出馬腳，所以梁小童對他們還有用，斷然不會棄梁小童于不顧的；第二，他們沒有必要蒙上梁小童的眼睛，目的就是讓梁小童喪失方向感后，以為他們從后門跑了，其實他們走的是前門；第三，梁小童身上的定時炸彈捆綁得很簡單，容易拆卸，給我們以他們慌亂逃竄的感覺，也方便我們留下的人拆卸，他們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引開我們的人后，再回頭搶走梁小童。從當時的現(xiàn)場看，應該有三個兇徒，有兩個從前門進入，突然向兩名警務人員發(fā)起偷襲，用的是鐵制硬器。梁小童發(fā)現(xiàn)后必然做出警示，夏末本能地回頭去看，而躲在文件柜里的兇手對他下了手。因為要藏身在柜子里，而不能弄出聲音，所以藏在柜子里的兇手帶的是木制兇器或橡膠制品，如警棍這一類的東西，夏末才逃脫一死?！?/br>
    李響道：“武器呢？他們?yōu)槭裁床挥梦淦?？他們又不是沒有武器?！?/br>
    韓峰道：“為了不弄出聲音，以免驚動搜尋人員。而且，他們逃走時，都只遭遇了一支小隊，不是嗎？”

    龍佳道：“對了，說起那支小隊，就是他們讓你覺得在大門口有危險的吧？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韓峰道：“我們看過那小隊成員受的傷，不合邏輯，武器造成的彈孔比普通槍械的要大，我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么武器打出來的子彈，而且，冷鏡寒說，那些隊伍都受過特訓的，不會如此措手不及。那么，是什么原因讓他們與敵人一照面就全軍覆沒了呢？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種武器來了，僅此而已?！?/br>
    冷鏡寒頹然道：“狙擊槍?！?/br>
    韓峰更正道：“遠程狙擊槍。普通狙擊步槍，其有效射程，多在五百米至一千米間，最高可達一千五百米，而你們警方配備的kub88式5.8毫米狙擊步槍，只有八百米。遠程狙擊槍，有特殊的助推發(fā)射器，加上大口徑子彈，射程在一千五至兩千五百米，它能使狙擊手埋伏在更遠的位置。其不足之處就在于體積過于龐大，不便于攜帶，所以他們撤退的時候不能帶走，只有把槍炸了，才能不留下證據(jù)?！?/br>
    冷鏡寒突然道：“那我們在天臺上看到是什么？”

    韓峰道：“地雷。反直升機地雷。美、英、法、德等國都有制造，它可以探測直升機翼震蕩空氣的頻率，一旦接近它的攻擊范圍，它會自動伸出觸角，那是一組有高彈性的鋼纖，自動對準目標，可以彈射一百二十米至兩百米的距離。”

    冷鏡寒道：“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先進的武器？”

    韓峰苦笑道：“那該問你啊，這是你的轄區(qū)呢，為什么他們的武器比你們還先進呢？看來海角市的走私活動太猖獗了。”

    冷鏡寒道：“不要小看海關(guān)邊防緝私人員，他們是很盡職的，這些武器的來源還不好說。”

    韓峰低著頭，凝視前方道：“這次他讓我栽了個大跟頭，我總會叫他來還的?！彼吹絼⒍◤娫陂T口了。

    劉定強也十分失落，道：“我回來了?！?/br>
    冷鏡寒道：“坐。說說監(jiān)視丁一笑的情況，阿八，那個矮個子，有沒有離開過丁一笑？”

    劉定強喃喃地，像做檢討般道：“早上十一點，丁一笑和阿八，在清貿(mào)市場跟丟了一次，下午兩點二人回來。下午四點，丁一笑獨自外出，我們在旺山立交橋跟丟了他，他七點回家。八點半又去了一趟辦公室，九點在勝利大影院失蹤，這期間，阿八一直沒出現(xiàn)過。”

    韓峰緊緊握住劉定強的手，高興道：“祝賀你啊，強哥，你太厲害了，人交到你手里，不到十二個小時，你跟丟了三次?！?/br>
    劉定強臉漲紅成紫肝色，卻說不出話來。冷鏡寒道：“算了，不怪你，你本來是法醫(yī)。我們也在監(jiān)控部門抽調(diào)了很多人走，監(jiān)視一個老謀深算的狐貍并不容易?！彼粗n峰道，“現(xiàn)在，我的報告該怎么寫？”

    韓峰道：“看明天的報紙啊，新聞上怎么寫，你就怎么寫?！?/br>
    冷鏡寒道：“我們是否需要再審洪阿根？”

    李響憤慨道：“對，就是這家伙，串通起來合謀欺騙我們，害得我們掉進這個陷阱中?！?/br>
    韓峰道：“可以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沒有，如果死了，表示他知情；如果沒死，表示他不知情——兩種情況，都審不出什么結(jié)果來。人家早就設(shè)計好了，一個高明的——決策者！”

    冷鏡寒看看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半，起身道：“今天的討論就暫時到這兒，大家散會?！?/br>
    冷鏡寒對韓峰道：“今天晚上，跟我走?！?/br>
    韓峰道：“當然跟你走，這么晚了，你讓我到哪里去?！?/br>
    冷鏡寒的秘密公寓里，冷鏡寒道：“你還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韓峰道：“肚子餓了，快泡面吃。我雖然窮，但一天兩餐還是保證得了的，跟著你，一天都沒吃飯?！?/br>
    冷鏡寒泡了兩桶方便面，一面吃一面道：“我看得出來，在刑偵處，你說話都是遮遮掩掩的，還有什么隱情沒說，老實交代?！?/br>
    韓峰道：“老問題，我給你提過的?！?/br>
    冷鏡寒想了想，猛然道：“你還是懷疑我們內(nèi)部有——”

    韓峰道：“我說給你聽，就算他們一年前就準備好了這個計劃，可是怎么能在那么短時間內(nèi)布置得那么完美，毫無缺陷。要知道，洪阿根制造事端，我們?nèi)ゲ迨郑鞘菢O偶然的事情，而且在一天內(nèi)審出詳細的地址，我們又對外封鎖了消息，他們卻連遠程狙擊手都布置好了，等著我們?nèi)ャ@，消息只有可能從我們這邊透露過去。他們甚至知道我們出發(fā)的時間和到達的時間?！?/br>
    冷鏡寒道：“他們的重型狙擊槍是早就布置好了的嗎？”

    韓峰沒好氣道：“誰沒事把兩挺重型狙擊槍放在高樓里，展覽??？還有，洪阿根說他們一組有十八個人，可這次沒有那么多，早撤離了，只留下該留的。更重要的，他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細節(jié)、專長，甚至性格、興趣愛好都了如指掌?！?/br>
    冷鏡寒一震，問道：“怎么說？”

    韓峰道：“如果他們不知道張藝是談判專家，就不會讓裝瘋的人要求談判，沒有談判，就沒有我們對洪阿根的調(diào)查和審訊。要做到這點，他們首先考慮到，我們在調(diào)查丁一笑，而洪阿根與丁一笑有某種聯(lián)系，可以引起我們的興趣，所以利用張藝的專業(yè)，把我們引過去。其次，他們也知道我們重點在找梁小童，所以洪阿根所說的內(nèi)容，必定引起我們的興趣，那么，就利用洪阿根，將我們引到開源建筑公司去。洪阿根或許沒有說謊，他的經(jīng)歷就是那樣，而實情他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審問的結(jié)果也不容易讓我們起疑。他們正是利用巧妙的布置，一步一步把我們引入早就設(shè)好的陷阱中去。不過從洪阿根的口里我們還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但是我還沒想明白，以后再告訴你?！?/br>
    冷鏡寒稀里呼嚕喝完面湯，道：“你有沒有感覺，那個幕后cao縱者，和你以前的手法很像。我們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韓峰用指甲剔著牙道：“我知道，是迷宮路標?！?/br>
    “迷宮路標？”冷鏡寒又犯糊涂了。

    韓峰解釋道：“盡量將案情制造復雜，遍地開花，好像每一起案件都有一條線索通向終點，看著這個案子，好像查下去就會查出幕后主謀，再看看那個案子，好像線索很明朗；實際上，有些案子，查來查去，最后繞回原點，而有些案子，根本就是死胡同，你查到最后，什么證據(jù)都沒有，線索全斷。但是所有的案子，又都能用一條線串起來，讓你知道，這些案子都是一個組織策劃的，這就是迷宮，每一起小的兇殺案，都是一條支路。由于小的兇殺案越堆積越多，負責辦案的人往往疲于奔波，上一起案件還沒有查出線索，下一起又接踵而至，辦案的人員就在迷宮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哪一條是主線?，F(xiàn)在，我們就正陷于這樣的迷宮之中。知道迷宮這兩個字的含義了吧？”

    冷鏡寒舔著嘴，道：“那路標呢？”

    韓峰道：“當一個人在迷宮中喪失了方向感，正一籌莫展時，突然看見墻上出現(xiàn)了標志，寫著這里是出口，跟著箭頭走，那么人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跟著路標走，而且滿心歡喜，以為要找到方向了。而跟著路標繞了一大圈之后，看到前面是道密碼門，旁邊寫著計算密碼的公式，并告訴你，打開這道門，就是出口，那么你自然就會傾你的全力去計算密碼了。可是，誰知道那密碼門打開后，里面是什么？現(xiàn)在，梁小童就是我們的一個路標，我們把所有問題都放在他身上，以他為中心，進行的案件調(diào)查和追蹤，所以，我們輕易就上了他們的當。”說到這兒，韓峰一拍桌子，道，“竟然敢嘲弄我，豈有此理！”

    冷鏡寒道：“怎么嘲弄你了？”

    韓峰道：“看到天臺上的字條了么，請君入甕，太可惡了！”

    冷鏡寒道：“那可不是在嘲弄你，是在嘲弄我們警方，說實在話，我探案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組織這么嚴謹、案情這么重大的案件。短短十幾天時間，從制造車禍開始，隨即是幾起謀殺，到現(xiàn)在公開和警方宣戰(zhàn)，他們太囂張了?！?/br>
    冷鏡寒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不是很明白，這樣公開地與警方宣戰(zhàn)，激化矛盾，對他有什么好處？”

    韓峰道：“你還記得張藝說過的話嗎？他們要制造事端，想盡辦法把事情鬧大，制造新聞，一旦新聞界插入，制造出輿論，那可就有你們受的了。輕則記過，重則停職，上面換人來調(diào)查，這一查，又可以給他們省出多少天時間啊。而我們現(xiàn)在又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恒福銀行內(nèi)部出現(xiàn)重大變故，讓人家的股權(quán)改制暫停。要知道，股權(quán)改制是國家既定的一個大方針，那是不可動搖的，所以，時間多過去一天，對他們就更有利一天。就算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點小的紕漏，等到我們查出來，他們已經(jīng)逍遙去了。”

    冷鏡寒道：“既然你知道他們用的迷宮路標，那我們該怎么辦？”

    韓峰道：“在迷宮中迷了路，那么我們就得回到岔路口，把我們經(jīng)歷過的案件倒回去，看看那個案子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通?！?/br>
    冷鏡寒道：“你是說我們先不管今天晚上的槍戰(zhàn)，先回過頭去，看看以前的案子，還有哪些沒有理出來的線索？”

    韓峰道：“不是不管，而是分一個輕重，要在迷宮中找到出路，這很重要?！?/br>
    冷鏡寒道：“那照你這樣說，我們就該先繼續(xù)詳查幾天前夜襲我們車的那件案子？”

    韓峰道：“車是特殊改裝過的，使用后被燒毀，深夜作案，車上的人毫無線索，這是個死胡同，不行，再往前推。”

    冷鏡寒道：“那是梁興盛工廠被盜殺人案？”

    韓峰道：“那是案中案，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不是主路，要從這個案子查起，得走很多彎路，再往前退?！?/br>
    冷鏡寒想了想，道：“那是從丁一笑下手？”

    韓峰道：“丁一笑是他們安插了多年的人物，本人又是個高學歷而極其精明的人物，從他下手，恐怕是回紋路啊。”

    冷鏡寒不解道：“回紋路？”

    韓峰道：“畫過迷宮嗎？里面有一種迷惑人的線路，它的終點和起點是相通的，在里面繞來繞去，結(jié)果從終點又繞回起點，你根本就前進不了一步?！?/br>
    冷鏡寒道：“那要從何查起？再退，就退回林政被汽車炸死的案子了?！?/br>
    韓峰道：“謎題總有解開的一天，但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在和那個幕后cao縱者趕時間，他在等待，我們必須趕在他的計劃實施之前阻止他，我們沒有時間慢慢地理線索，只要恒福銀行一進行股權(quán)分置，他隨時會攜款潛逃。而他給我們制造的麻煩越來越多，留下沒有解決的問題也越來越多，哎呀，我的頭痛啊?！表n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隨后道，“拿紙筆來?！?/br>
    冷鏡寒取來紙筆，道：“想到什么了？”

    韓峰道：“當線索理不清，案情太復雜，僅僅依靠想象不能得出結(jié)論的時候，我們就需要用到紙筆，把沒有想明白的問題記錄下來，一件件解決?！?/br>
    韓峰想了想，道：“問題是從這里開始的。”他在紙上寫下：“第一，梁興盛出車禍，疑為騙保。”隨后在后面打上一個鉤，表示問題已經(jīng)解決，后面用括弧寫上，“死于他處，目的：將他所擁有百分之五的恒福集團股票轉(zhuǎn)移到其子梁小童身上。”

    “第二，林政死于車禍，疑為謀殺?！焙竺娲騻€鉤，加括弧道，“掩埋證據(jù)，拖延時間，制造謎題，實是被聚熱材料引爆汽車?！庇謱懮?，“天涯市交通局內(nèi)部人員參與，被黑網(wǎng)殺手做掉，不可查?！碑嬌喜ɡ司€。

    “第三，林政之死與梁興盛之死，疑為相關(guān)?！焙竺娲騻€鉤，括弧，“遠房親戚，盧芳搭線，私下股權(quán)交易，查出人物丁一笑?！?/br>
    “第四，林政轉(zhuǎn)移股權(quán)的意圖？”后面打個叉，“不明白?！?/br>
    “第五，第一次被暗殺，遙控直升機作案?！焙竺娲騻€叉，“沒有線索，沒有結(jié)果?！庇謱懮希皯岩赡康?，殺調(diào)查案件的主要領(lǐng)導，拖延查案時間？”并用波浪線畫上。

    “第六，梁興盛工廠被盜，看門人慘死，零件丟失，圖紙燒毀，目的不明確?！焙竺娲騻€叉，“懷疑，其工廠一直處于被監(jiān)視狀態(tài)，一旦警方涉入調(diào)查，馬上轉(zhuǎn)移東西?！?/br>
    “第七，第二次被暗殺，遙控四驅(qū)車作案?！焙竺娲騻€叉，“同第五?！?/br>
    “第八，丁一笑名下五家企業(yè)，防范嚴密?！焙竺娲騻€叉，“未能深入調(diào)查?！?/br>
    “第九，丁一笑親戚阿八，來歷不詳?！焙竺娲虿?。

    “第十，洪阿根制造sao亂，引出陷阱，其受訓地點，與上級的關(guān)系?！币粋€叉。

    “第十一，警方內(nèi)部有jian細，待查?！币粋€叉。

    “第十二，梁小童得而復失，盧芳下落不明。”叉。

    “第十三，對方武器先進，來源、數(shù)量不明確?！辈?。

    “第十四，與洪阿根同訓者，人數(shù)、位置……”叉。

    ……

    冷鏡寒看不下去了，韓峰的問題提了滿滿一頁，全是叉，都是未能找到答案的。韓峰自己看著密密的一紙叉，也道：“從梁興盛的死亡不是簡單騙保開始，我覺得我是剛接觸到這個案子，到現(xiàn)在，我還是覺得我是剛接觸到這個案子?！彼麑⒓埲嘧饕粓F，扔掉，倒在床上，伸個懶腰道，“實在是困了，先睡一覺?！?/br>
    冷鏡寒上床后，久久不能入睡，他輕拍韓峰，韓峰馬上做出反應道：“嗯？干什么？”

    冷鏡寒道：“你還是沒有睡著?。俊?/br>
    韓峰道：“想不明白，就睡不著?！?/br>
    冷鏡寒道：“你提出我們內(nèi)部有人透露消息，這個問題，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可疑?！?/br>
    韓峰精神道：“誰？”

    冷鏡寒支吾半天，猶豫道：“龍——佳?！?/br>
    韓峰一拍大腿，道：“這不可能啊，怎么會懷疑她呢，你說來聽聽。”

    冷鏡寒道：“我們刑偵處都是老隊員，最后進的夏末、張藝、李響他們都有四五年了。只有龍佳，是兩年前來的，正是盧芳收養(yǎng)梁小童那年。而且，龍佳也是孤兒院出身，你想想，梁小童是在孤兒院被領(lǐng)養(yǎng)的，丁一笑雖然沒有去孤兒院，可他也算是孤兒，他們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lián)系？而且，龍佳是專攻電腦的，她要透露消息非常容易?！?/br>
    韓峰想也不想道：“胡扯，居然敢懷疑我的龍佳?！?/br>
    冷鏡寒沒好氣道：“什么時候成了你的龍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