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紅燈終于變成了綠燈，大夫們魚貫而出，莊曉軍問道：“大夫，我們孫經(jīng)理的傷情怎么樣了？”

    一名上了年紀的大夫道：“我們對他進行了脾全切，現(xiàn)在各項生命指征都已經(jīng)平穩(wěn)，就看他能不能度過三天的危險期了?！?/br>
    莊曉軍提出想看看傷者，醫(yī)生告知他說，病人還需要休息，暫時不能被打擾。莊曉軍說只是看一看傷者，并不是打攪他。醫(yī)生把他們帶到一個房間外面，透過玻璃窗，看見一個中年男子，身上插滿管道、電線，在機器的幫助下維持著生命。莊曉軍難過道：“前幾天他還說考過駕照就帶我去兜風呢?！?/br>
    韓峰一瞪眼，道：“他剛學會開車？”

    莊曉軍點了點頭。

    這時候，秦怡趕來了，她也是匆忙探視了一眼，對冷鏡寒他們表示道歉，邀請他們一起吃頓便飯。按照紀律，冷鏡寒是絕不會同意的，但他還沒開口，韓峰早就滿口答應下來，頗有求之不得的嫌疑。冷鏡寒無法，若是韓峰一個人去赴宴，自己不去的話，一是對海角市刑偵處形象有損，二是不知道那小子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韓峰點菜時毫不客氣，不點好的，只點貴的，不過秦怡是殷勤招待，頻頻勸飲。本來是要喝白酒，冷鏡寒堅決抵制，后來換了紅葡萄酒。幾杯酒下肚，氣氛似乎融洽了很多，韓峰話更多了，與秦怡、莊曉軍他們毫無顧忌地胡言亂語。

    韓峰稱莊曉軍年少有為，敢闖敢做，莊曉軍道：“我算什么啊，人家秦姐才是年少有為呢。秦姐十八歲，就在恒瑞電子公司擔任部門經(jīng)理了，是吧，秦姐?！?/br>
    秦怡酒后，面色略紅，笑道：“別聽他們瞎說，只是副經(jīng)理?！?/br>
    韓峰贊道：“哇，真是厲害啊，才十八歲就做到副經(jīng)理了，我十八歲還在吃奶呢?！?/br>
    “咕！”冷鏡寒喉嚨里一響，差點沒被紅葡萄酒噎著，心中暗罵：“超級無恥！”

    莊曉軍哈哈大笑，秦怡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道：“韓警官可真會說笑，也不用這樣夸張吧?！?/br>
    韓峰正言道：“有什么不對嗎？我現(xiàn)在也在吃，每晚一杯，雀巢牛奶，強身健體，補充維生素c?！彼珠_始打廣告了。

    聊著聊著，韓峰笑著問道：“現(xiàn)在孫經(jīng)理出了車禍，公司里人員調(diào)動該怎么辦呢？總會有人能開啟電腦檔案的吧?！?/br>
    秦怡道：“只有董事長……”她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安地理了理頭發(fā)，稍有收斂道，“普通員工的檔案與董事的檔案是分開放的，他們不需要……”見韓峰一直看著自己，等著下文，又道，“這本來是公司里的秘密，除了人事部經(jīng)理，還有就是董事長知道開啟密碼，否則人事部經(jīng)理出了事故，而又有高層人員調(diào)動的話，不是就沒辦法了么。為了董事長的安危著想，這個秘密不會傳出董事圈之外，連曉軍都還不知道?！?/br>
    韓峰道：“你放心，保守秘密是我們警務人員要掌握的基本課程，不該說的我們絕對不會說，不該問的我們也不會問。那你們董事長……”

    秦怡道：“我們董事長到馬來西亞去考察了，昨天剛走的?！?/br>
    冷鏡寒道：“公司出了這么大事，他都不回來嗎？”

    秦怡道：“是啊，昨天晚上那事對公司的影響太大，但是馬來西亞那邊的事同樣非常重要，董事長又剛過去，他今天已經(jīng)打了不下十個電話回來，要我們配合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今天上午，我們就一直在為這件事忙碌呢?！?/br>
    韓峰道：“那他什么時候會回來呢？”

    秦怡道：“兩三天，又或許，兩三周?！?/br>
    韓峰喃喃道：“這么久。對了，上次我們有兩位同事來，回去后告訴我們說，恒福銀行里有一位董事，不僅年輕漂亮，而且辦事效率之高，處理問題的能力之強，實在是女中英杰，我第一眼看見秦姐你，就知道他們說的肯定就是你?！?/br>
    秦怡歉意地笑道：“關(guān)于上次的事，我很抱歉，確實是我接待的那兩位同志。但是當時公司有規(guī)定，我也不能隨意向他們透露公司的情況?！?/br>
    韓峰道：“那這次呢？”

    秦怡道：“這次董事長親自通知了我們，要全力配合你們的查訪。而且聽說，省一級以上的領(lǐng)導，對你們調(diào)查的案子都十分關(guān)心的。我能知道你們究竟是在查什么嗎？”

    冷鏡寒馬上道：“這個暫時還不行，我們有紀律的?！?/br>
    秦怡“哦”了一聲，顯得比較失望，韓峰瞪了冷鏡寒一眼，也顯得十分不滿。

    餐后，秦怡讓莊曉軍帶冷鏡寒他們?nèi)ベe館，說自己還有事得先走一步，并約定明天再一起進餐，韓峰又滿口答應下來。

    路上，莊曉軍看了韓峰幾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韓峰臉上掛著笑容，顯得喜滋滋的。半路上，韓峰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非要汽車在花市前停下，后來進了花市，他定要買仙人掌，冷鏡寒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韓峰買了三盆仙人掌，一盆天鵝蛋，抱上了車，冷鏡寒掏錢。

    莊曉軍將他們帶到華美大酒樓，并道：“這家酒樓，是我們銀行參與投資修建的，凡屬貴賓，都安排在這里的。”韓峰抬頭看著酒樓內(nèi)的奢華布置，莊曉軍又道，“是四星級酒店，我們和其他投資商準備把管理再搞一搞，明年參加五星級酒店的評選?！?/br>
    韓峰他們被安排在十樓的豪華包間內(nèi)，一半是公司要求配合警方，另一半則是莊曉軍對韓峰的好感。房間里布置得和高級家庭一樣，家電、歐式家具，應有盡有，甚至還有臺上網(wǎng)電腦。

    韓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再也不想起來了。莊曉軍道：“床頭那個按鈕，是通知服務員的，如果要什么就可以直接叫服務員?！?/br>
    韓峰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一聲，隨即指揮冷鏡寒和那位司機道：“仙人掌就放那里，窗臺上，對對，仙人球放左邊，好的。”

    閑著無事，莊曉軍和韓峰比較談得來，他便自愿留下來多陪兩人一會兒。韓峰不好玩，便拿出一副撲克，與莊曉軍玩起撲克來，冷鏡寒不參與他們的游戲，獨自拿著手機，與老朋友溝通去了。他站在窗邊，又和李響他們聊了聊海角市的進展，一切如常。

    韓峰與莊曉軍邊打撲克邊聊，聊了一會兒，韓峰問道：“曉軍啊，你有女朋友沒有?。俊?/br>
    莊曉軍面色一紅，道：“還……還沒有?！?/br>
    韓峰道：“該找一個了，長得這么帥，怎么能沒有個女朋友呢。要嘗試著多與異性接觸，以后你去了英國學習，就是外國人了，我覺得，你應該在這里找一個，出國后再找一個，這樣才能夠?qū)⒅形鞣降奈幕涣魅跁炌?。?/br>
    莊曉軍笑道：“峰哥，你可真會說笑，現(xiàn)在我還沒考慮呢?！?/br>
    冷鏡寒手機已經(jīng)收起，聽到這話，生怕韓峰把別人也帶壞了，連忙道：“人家曉軍還小，才高中畢業(yè)?！?/br>
    韓峰道：“高中都畢業(yè)了，還??！要是在古代——”

    冷鏡寒打斷道：“現(xiàn)在是現(xiàn)代。”

    曉軍支吾道：“峰哥，你……是不是對秦姐有好感？”冷鏡寒心道：“廢話，他不是對你們秦姐有好感，他是對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有好感！”

    韓峰笑嘻嘻道：“好感？當然有好感！這樣你都能看出來，果然厲害！”冷鏡寒暗道：“誰要是看不出來，那才有問題?！?/br>
    莊曉軍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br>
    韓峰道：“什么話？說來聽聽?！?/br>
    莊曉軍道：“本來我不該多嘴的，秦姐待我一直不錯，有時覺得，她就像我親jiejie一樣。但是我覺得你也是個好人，這些話，我一直想找個人說，可是卻沒有機會?！?/br>
    韓峰道：“男子漢，說話要干脆利落，不要猶猶豫豫的，自己決定了的事，不管好與壞，想說就說，你首先就不能顧忌別人會怎么想。如果你有這種顧忌的話，那么你就不可能與別的人交談了?！?/br>
    莊曉軍道：“公司里都盛傳，秦姐是靠……靠某種裙帶關(guān)系進入公司高層的。本來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我也多次看到秦姐和市場開發(fā)部的陳經(jīng)理很親密。”

    韓峰道：“哦，這種事情很正常啊，你秦姐又沒嫁人——”

    莊曉軍急道：“可那陳經(jīng)理是結(jié)了婚的人?！彼拖骂^，囁嚅道，“他也是十大股東之一。我聽說，本來秦姐不可能成為董事的，可那陳經(jīng)理轉(zhuǎn)讓了百分之一的股份給她，加上她以前在股市上收購的部分股票，才成為十大股東的?！?/br>
    韓峰道：“哦，那只是聽說而已嘛?！?/br>
    莊曉軍爭辯道：“可是……”

    韓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是人家的自由，你不能因為一個人的生活作風而說一個人是好是壞，不是嗎？真正的情愛并不一定要用婚姻來束縛，而婚姻也不一定就代表著愛情。你是怕那陳經(jīng)理成為我前進路上的障礙嗎？還是怕我對你秦姐的生活方式有看法？那其實沒有問題，其追尋的結(jié)果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在于你敢于去追尋自己喜歡的東西，失敗了并不后悔，成功了也不驕傲，說不定以后還有更好的等著你去追尋呢，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現(xiàn)在和你說這些，或許還太早了，但是你應該學會，一是理解，二是交流。你不要小看追女孩子，這是一門大學問，小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br>
    冷鏡寒聽了都不禁咋舌，暗道：“這小子！”

    莊曉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仿佛解開了一個心結(jié)。韓峰用撲克牌刮刮額頭，問道：“你剛才說的陳經(jīng)理，是個什么人？”

    莊曉軍道：“怎么說呢，他是第二批成為公司大股東的……”

    隨著莊曉軍的回憶，韓峰他們漸漸知道了恒福公司的來歷，最初是四個企業(yè)家，為了使自己企業(yè)做大做強，為了方便資金周轉(zhuǎn)和不付銀行的高額利息，所以聯(lián)合起來，成立了一家類似信貸社一樣的企業(yè)，啟動資金也就在一百億左右。當時規(guī)定，這四家企業(yè)在資金周轉(zhuǎn)出現(xiàn)困難時，就可以動用這筆資金，而且不用付息，而平時這筆錢做小額貸款，以低息吸引小企業(yè)來貸款。由于貸款率高而壞賬極少，加上四家企業(yè)也越做越大，四位老板便不斷向信貸社追加投資，一直增加到八百億左右，這就是恒福銀行的雛形。那四位老板便是第一任董事長劉天鶴、現(xiàn)任董事長江永濤、莊曉軍的父親莊慶隆和莊曉軍熟悉的卓誠燾卓伯伯。

    后來國外風險基金也看中了恒福銀行的發(fā)展?jié)摿?，準備入股恒福銀行。當時四位企業(yè)家就認為，與其向國外基金開放，還不如向國內(nèi)民營企業(yè)家募集資金，于是將信貸社改為股份制企業(yè)，向國內(nèi)企業(yè)家發(fā)出了邀請。于是有了第二次發(fā)展。這次加入企業(yè)的便有陳天壽、林政等人，一共十位大股東，加上一位監(jiān)督顧問，總共十一名董事。而銀行的資金也因此充足到一千七百余億元，在資金流動方面更具實力，于一九九六年上市，總股本一百七十七億，發(fā)行流通股四十六億，發(fā)行價為一十六塊多，募集公眾資金近八百余億，股價最高上漲至四十多塊，現(xiàn)在降至十元左右。

    韓峰問道：“公司業(yè)績不好嗎？為什么跌了這么多？”

    莊曉軍道：“不是業(yè)績不好，而是整個股市疲軟，大盤從兩千多點一直跌破千點大關(guān)，很多股票都跌破了凈資產(chǎn)?！?/br>
    “哦，”韓峰問道，“那么你的秦姐，她不是第二批的十大股東之一嘍。”

    莊曉軍道：“不是，后來有些股東將股票轉(zhuǎn)讓了，進行其他投資，有些去世了，反正十大股東換了好幾位?！?/br>
    莊曉軍接了個電話，不好意思道：“我媽找我了，我要走了?！?/br>
    莊曉軍離開后，韓峰笑道：“雖然畢業(yè)了，但還是個高中生?！?/br>
    冷鏡寒馬上道：“你在做些什么？我們是出來調(diào)查的，現(xiàn)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怎么調(diào)查？住這樣的酒店，我們的錢給人家小費都不夠?！?/br>
    韓峰一翻身爬起，就像睡足的夜貓，身手變得敏捷而迅速，他開始四處翻找，回答道：“誰說我們要給小費了？要學會賴嘛，如果服務員來，我就不給，難道他會守著我們睡覺么。吃人家、住人家有什么不對了？人家要幫助我們，我們?yōu)槭裁床荒芙邮?？今天吃他的，明天他犯罪，一樣的抓他，一事了一事嘛。誰都像你，死充面子，明明人家說給我們安排住處，還要挺著，說有地方住了，跟著你啊，和睡馬路也差不多?！?/br>
    冷鏡寒苦笑道：“要是像你這樣的人多幾個，那可怎么得了？”他嘆息一聲道，“如果孫經(jīng)理醒不了，我們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韓峰翻動床上，道：“誰說的，等他們董事長回來不是一樣的么？”

    冷鏡寒道：“要是他不回來呢？我覺得，如果孫經(jīng)理幾天都醒不來，我們還不如先回去，待在這里算怎么回事嘛。和林凡他們來一樣，一點收獲都沒有。”

    韓峰打開衣柜道：“誰說的，我們有很大收獲，人家不是明天又請我們吃飯么？”

    冷鏡寒道：“那是你的收獲，不是案子的收獲?！?/br>
    韓峰檢查櫥窗和家用電器道：“案子不也有收獲么，那孫經(jīng)理不就出事了么?！?/br>
    冷鏡寒回想起來，道：“對啊，你怎么知道會出事的？”

    韓峰掀開地毯，道：“我只是按照對手的思路去設想?！?/br>
    冷鏡寒道：“他們一直在制造各種事故，阻止我們查案的進程，也就是說，他們知道我們要查林政的檔案，所以就故意制造車禍，讓我們不能馬上得到林政的檔案。這樣說來，林政的檔案真的有什么我們還不知道的秘密咯？”

    韓峰拿過一把凳子，站上桌面，看著吊頂燈，低頭道：“也許吧?！?/br>
    冷鏡寒仰望韓峰，道：“你在做什么！”

    韓峰從桌子上跳下來，拍拍手道：“看看有沒有監(jiān)視設備，現(xiàn)在看來還沒有。”

    冷鏡寒道：“你懷疑他們監(jiān)視我們？”

    韓峰道：“知己知彼，才百戰(zhàn)不殆，這是他們安排的房間，有可能被監(jiān)視監(jiān)聽了啊?！?/br>
    冷鏡寒道：“這是莊曉軍給我們訂的房間，你懷疑他？”

    韓峰道：“不是，莊曉軍看起來沒有可疑的地方，他對林政的事毫不知情。你忘了嗎，曉軍說的，這家酒樓是他們銀行投資興建的，如果他們公司高層有問題，極有可能監(jiān)視整座酒樓?，F(xiàn)在看起來沒有問題。”

    冷鏡寒問道：“好吧，那么就算他們?yōu)榱送涎游覀兊臅r間而制造孫經(jīng)理的車禍，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孫經(jīng)理的傷勢的呢？”

    韓峰道：“想知道原因嗎？先要知道車禍是怎么發(fā)生的。孫經(jīng)理的車被別的車從后面撞了一下，或許他還接到了死亡通知書，他開始恐慌起來，加速，就在拐角處，一輛大卡突然倒車橫在路中間。孫經(jīng)理看到大卡車，雖然避無可避，但他還是做出了第一反應。他的右腳死命踏著剎車，當然，在緊張的情況下，有可能錯將油門當作剎車踏了，但是這個動作不會錯?！表n峰將腳抵在地上，道，“肌rou收縮，小腿骨與股骨成135度夾角，當兩車撞在一起時，‘咔’。股骨骨折，膝關(guān)節(jié)骨折，那是因為撞在汽車儀表盤上了，他要么沒系安全帶，要么系得太緊，這樣力度的撞擊下，肋骨首當其沖，斷幾根也正常。”

    韓峰挪挪姿勢，道：“現(xiàn)在，他是這個樣子，腿骨和肋骨都斷了，本身經(jīng)過那樣的撞擊也在無意識期，現(xiàn)在后面再有一個沖力，他的身體向后與座椅發(fā)生撞擊，汽車的這個地方放的什么？滅火器、安全帶的鐵扣，所以，他的髖骨會骨折?！?/br>
    冷鏡寒道：“你是說，他的車撞上大卡車后，被后面追來的車又撞擊了一次！”

    韓峰道：“是的。有可能是故意的，也有可能是連環(huán)追尾?！彼聪掳粹o，對里面道，“服務員，我要杯牛奶！”

    冷鏡寒道：“你什么時候改喝牛奶了？”

    韓峰道：“我高興喝就喝，你管得著嗎。”服務員上來后，韓峰果然不給錢，直接揮手讓人家走人。服務員走了后，他卻又不喝，拿著牛奶倒進仙人球內(nèi)，喃喃道：“我聽說，好像仙人球用牛奶喂養(yǎng)，長得不錯的?！?/br>
    冷鏡寒愣道：“對了，你買這些仙人球是用來做什么的？”

    韓峰狡黠地一笑道：“自有我的用處。”

    冷鏡寒道：“還有一件事，你在車上說的不可能，究竟是指什么？”

    韓峰笑道：“我想，那秦怡這樣年輕，又這么漂亮，打她主意的人肯定不少，而她要坐到這么高的位置，肯定也必須犧牲不少，所以莊曉軍開始說她沒有交往的男友，我認為是絕不可能的。事后曉軍也自己說了出來，證實了我的想法。”

    冷鏡寒凝神道：“那莊曉軍在說謊？”

    韓峰淡然道：“那是很自然的，莊曉軍對秦怡，有一種弟弟對jiejie的情結(jié)，他自然不希望秦怡是他聽說中的那種壞女人。就算是親眼所見，他也要為他的秦怡jiejie做掩護，他從內(nèi)心不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沒有必要懷疑莊曉軍。富家子弟，正統(tǒng)教育，性格內(nèi)向，家教森嚴，少涉世事，從和他的談話中就可以聽出，他想撒個謊都難。如果我是策劃者，我要選的，會是公司里權(quán)力大的，位置高的，容易犯錯誤，在財色酒氣上面有貪欲的，作為自己的內(nèi)部幫兇。而如果我是恒福公司員工，又是幕后策劃者，我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又要策劃前面所有的案子，我也必須是十位董事之一?！?/br>
    冷鏡寒道：“你不會選江永濤吧？”

    韓峰道：“不會，董事長通常不容易拉攏，但是我要選的人，一定會在剩下的十位董事之中?！?/br>
    韓峰接著道：“年歲大的人看淡世事，難以打動；年紀輕的人做事不穩(wěn)，而不會深謀遠慮。所以莊曉軍我們可以排除，他的卓伯伯可以排除，其余的董事，除了死去的林政，我們都要暗中調(diào)查?？墒牵羁斓慕輳?，卻讓敵人堵死了?！表n峰又躺在床上，嘆道，“??！真希望明天早上，孫經(jīng)理就可以醒過來，說出密碼，讓我們把每個董事的資料都詳查一番?！?/br>
    冷鏡寒思索道：“這件事，我們可以與天涯市警方聯(liá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