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把筆一拋道：“不做了，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填上去的，也只有龍佳這種弄電腦的天才才會玩這樣的游戲，我又不是數(shù)學家?！?/br>
    冷鏡寒看著時間道：“已經(jīng)快兩點了，你們快一些。丁一笑不可能拖得那么久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現(xiàn)在他離入海江大橋已經(jīng)非常近了。今天晚上，他們多半就要逃跑。而且，今天也是限期破案的最后一天了?！彼謱n峰道，“你也幫著看看啊?！?/br>
    韓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東西，我確實不會啊。不如直接問龍佳，對了，龍佳被你們關(guān)哪里去了？”

    冷鏡寒道：“龍佳現(xiàn)在在她宿舍，我?guī)闳?。那他們——?/br>
    韓峰笑道：“放心，就算我們?nèi)チ擞只貋?，他們也未必就破解了?shù)獨的謎題?！?/br>
    林凡道：“別小看人?！?/br>
    韓峰哈哈一笑，與冷鏡寒出門而去。

    第二十一章 黎明前的戰(zhàn)斗

    龍佳是住在公安局的職工宿舍內(nèi)，現(xiàn)在一切都沒變，只是門口多了兩名警察。龍佳家中也被搜查過了，她正在整理房間，見到二人，便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到底還想問什么？”

    韓峰拿出林凡他們畫的數(shù)獨表格，對龍佳道：“請你為我們破解這個?！?/br>
    龍佳一看，道：“這是什么？數(shù)獨！為什么拿這個給我？”

    韓峰道：“這可是證明你無罪的大好證據(jù)，所以，請一定完成它。一定要親自算，一定要算對哦?！?/br>
    冷鏡寒心中一愣，暗道：“韓峰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樣？龍佳填的數(shù)字，就是他們的秘密聯(lián)系方式，那只能證明龍佳有罪??？為什么是證明龍佳無罪呢？”

    龍佳道：“那好吧，我試試，呃，這個難度比較大，屬于高難度數(shù)獨題，給我一些時間?！?/br>
    冷鏡寒道：“我們就是沒有時間了，你一定要在天黑前完成它?！?/br>
    韓峰拉拉冷鏡寒衣服，道：“喂，去吃飯?！?/br>
    冷鏡寒愣道：“怎么？你，你還沒吃飯？”

    韓峰雙手一叉腰，道：“我就睡在你們刑偵處，你讓我到哪里去吃飯？”

    冷鏡寒一拍頭道：“糟糕，吃午飯的時候你還沒起床，我忘了?，F(xiàn)在我哪里還有心思陪你去吃飯，給你十塊錢，自己出去吃?！?/br>
    韓峰冷笑道：“十塊錢？吃方便面?。磕阋蔡珦搁T兒了吧？”

    冷鏡寒道：“不要拉倒?！?/br>
    韓峰冷冷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去吃了?！?/br>
    “哎，等等?！崩溏R寒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馬上翻著衣兜，總算找了張百元大鈔，恭恭敬敬地交給韓峰。龍佳注意到，韓峰走后，冷鏡寒擦拭著額頭的汗。

    龍佳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簽字筆，開始演算起來，她問道：“冷處，為什么容忍那個家伙自由散漫地待在刑偵處里？”

    冷鏡寒道：“啊？你是說他睡覺的事？你不知道，那家伙，一定要保證睡眠的，如果沒睡夠時間，他就沒有敏捷的思維。”

    龍佳道：“為什么你要給他錢？難道你欠他什么？”

    冷鏡寒道：“唉，你不知道，那個家伙，他的眼里根本就沒有我們所謂的正義和道德，如果不給他錢，他就會做出非?？膳碌氖虑椤！崩溏R寒不由想起這個案件剛開始時，請韓峰吃飯的事情，那家伙耍無賴，竟然當著服務(wù)員小姐的面脫衣服，想著想著，他忍不住一笑。

    龍佳邊演算邊問道：“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那么，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呢？”

    冷鏡寒陷入了深深的回憶，那是他未曾想象過的恐懼、血腥、殺戮、陰謀、詭計，他最無法忘記的，就是韓峰那句平淡的話“我來自地獄”。每當想到這里，他都會忍不住打個激靈，好像身體已經(jīng)習慣以這樣的顫抖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恐慌，根本不受大腦指揮。

    龍佳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便追問了一句，道：“嗯？是很離奇的經(jīng)歷嗎？”

    “??！”冷鏡寒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和一個嫌疑犯對話，這個人只是曾經(jīng)是自己的下屬，他答道，“你專心破題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或許以后你會……或許還是沒有機會的好?！彼f著模棱兩可的話，又搖了搖頭，似乎不希望那段經(jīng)歷被人提起。

    “看來韓峰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的還要大呢?！饼埣堰@樣想著，不由露出了微笑。

    冷鏡寒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充滿疑惑：“按理說，如果一個內(nèi)jian被揭發(fā)出來，她應(yīng)該感到緊張、恐慌才對啊，可龍佳竟然在笑，根本就不像是被懷疑的對象一樣，這是怎么回事呢？”

    一輛紅色的商務(wù)車，?？吭诮叄粋€身材高大、體格魁梧的男人從車里走出來，他駐足江邊，看著那滾滾波濤東去。這浩浩的大江，發(fā)源于青藏高原，最終將流進大海；大海，那似乎是萬物的歸宿，不管是什么，一旦進入大海，被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這時，那男人的手機響了，他摸出手機，手機里急促的金屬詢問聲傳來：“怎么樣了？”

    這男人答道：“很好，y計劃已經(jīng)啟動，一切順利?！?/br>
    金屬聲道：“好，就在今天晚上，從那個地方出發(fā)，向東偏南十九度航行，到時候有一艘巴拿馬籍的油輪會在公海接應(yīng)你們，祝你成功?！?/br>
    這男人道：“你們的董事會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吧？我聽到廣播了，你們公司經(jīng)過調(diào)查，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吧，現(xiàn)在股票的價格又開始攀升了，你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天涯市了吧？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金屬聲音哈哈笑道：“你猜呢?！?/br>
    韓峰這一餐，吃了足有兩個小時，可是他回來的時候，龍佳依然沒有破解開謎題，韓峰大聲地招呼門口那兩名警察道：“我回來啦，辛苦你們了?！本秃孟衲莾擅煸谔嫠９苁裁礀|西一樣。

    冷鏡寒聽到他聲音，走到門口，卻看見韓峰突然揚起拳頭，準備擊打其中一名警察。那名警察一把抓住韓峰的手腕，問道：“你要干什么？”

    韓峰道：“看看你們是否穿了防彈衣?！?/br>
    旁邊一名警察道：“有你這么看的么？”

    韓峰笑道：“我可提醒了你們哦，一定要注意哦?！?/br>
    冷鏡寒揮手招呼韓峰過來，然后看著龍佳，問韓峰道：“她還沒做出來，剛才問林凡他們，他們也沒做出來，怎么辦？”

    韓峰道：“走，吃飯去?！?/br>
    冷鏡寒一呆，問道：“又吃？你不是剛吃過嗎？”

    韓峰道：“剛才是午飯，現(xiàn)在吃晚飯，我們吃完飯回來，他們也就差不多做出來了。”

    冷鏡寒道：“現(xiàn)在不是做這種閑事的時候，我們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破譯這個密碼?！?/br>
    韓峰輕松道：“喂喂，別生那么大氣嘛，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破解了密碼呢？”

    冷鏡寒一驚，隨即道：“原來你已經(jīng)破譯了密碼，為什么不早說？”

    韓峰道：“還沒呢，但是，只要回到刑偵處，我馬上就可以破解密碼?！?/br>
    冷鏡寒拖起韓峰就走，道：“那我們馬上趕回去。你這個家伙?！?/br>
    龍佳起身道：“冷處——”

    冷鏡寒走到門口，冷冷道：“這兩天，你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不要到處亂走，否則，就不會是這樣的拘禁了。”

    龍佳又無助地坐了回去，心道：“到底還是懷疑我啊?！?/br>
    冷鏡寒加大油門，拉響警笛，在馬路上風馳電掣般往回趕。韓峰看著沿路城景，遠處一棟高層建筑已初具雛形，就像一個龐然大物屹立在城中央，韓峰心想：“那就是潘氏企業(yè)的象征性建筑了吧？全市最高的建筑。對了，最近好像很多天都沒看見可欣了，那個小丫頭，雖然矮了點，不過還是很有情趣的?！彼麚蠐项^，突然想到原來是自己不讓潘可欣對這件案子進行跟蹤報道的。

    前面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樸素，冷鏡寒開著車，那女子走在天橋上，原本只是一晃而過，可是韓峰腦海中一個激靈，好像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一樣，他不由思索起來：“那個女子的背影，究竟給我留下了什么呢？”漸漸地，韓峰將那晚在天涯市看到的那個女人背影與剛才看到那個婦女的衣裳結(jié)合起來，大喊一聲道：“我知道了！”

    冷鏡寒給他嚇出一身冷汗，呵斥道：“你一驚一乍的，呼喝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

    韓峰道：“還記得我們在天涯市嗎？我說那天晚上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個女人的。”

    冷鏡寒道：“嗯，你想起來那個女人是誰了么？”

    韓峰道：“是的，我想起來了，當時沒有想到，就是因為她的衣服突然華麗起來，那個女人，就是我只見過一面的盧芳！”

    “吱——”冷鏡寒將車剎停在路邊，只想用手掐著韓峰脖子，憤怒道：“你這家伙，你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

    韓峰用手指著前面道：“快，快開車，不然今晚就破不了案了?！?/br>
    冷鏡寒一轟油門，韓峰身體也向后靠了靠，他繼續(xù)道：“可是，那天晚上我們看見她和陳天壽在一起，第二天在恒福銀行門口，她卻又和于成龍親切地抱在一起，這是怎么回事呢？”

    冷鏡寒分析道：“看來，于成龍要對陳天壽下手了，你不是也說過，他的七宗罪還有一宗懶惰沒有執(zhí)行么？”

    韓峰壞笑道：“是這樣么？可陳天壽看起來，并不懶惰?！?/br>
    冷鏡寒心中不快，于是加快了開車的速度。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韓峰眼睛像狼眼一樣開始閃光的時候，那表示，韓峰要準備認真了；而他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韓峰壞壞的笑容，通常這種情況，表示韓峰已經(jīng)知道一些真相，與別人想的不同，可他就是不打算告訴你，而且，他那種壞壞的笑容，可以讓你恨得直咬牙。

    到刑偵處門口時，韓峰叫道：“停停停停停，那不是可欣嗎？她在這兒做什么？”

    只見潘可欣一人在刑偵處門口低頭沉思，冷鏡寒將車開過去，打開車窗問道：“可欣，你在這里做什么？”

    潘可欣一驚，抬起頭來，欣喜道：“你們總算回來了，還擔心碰不到你們呢，我打你手機又打不通，找你他們又不讓進去。”

    韓峰從另一頭探頭過來，問道：“找我們什么事？”

    潘可欣道：“你讓我監(jiān)視的開源礦業(yè)公司，前天有好幾輛密閉大車開出去。我想可能有什么東西運走了，所以我就跟上去了，發(fā)現(xiàn)車里全是人呢，他們都集中在東方國際碼頭?！?/br>
    冷鏡寒面色一變，韓峰忙問道：“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

    潘可欣搖頭道：“我想沒有吧，我是跟得很遠的。他們乘坐的都是大卡車，很容易跟的。”

    冷鏡寒對韓峰道：“與我們的結(jié)論一致。”

    韓峰道：“怎么現(xiàn)在才說？”

    潘可欣噘起嘴道：“我怕他們會坐船出海嘛，等發(fā)現(xiàn)他們安頓下來才想到告訴你們，可要和你們見一面比登天還難。是你叫我去監(jiān)視他們的，我覺得他們的行跡很可疑，所以專程來提醒你們的，連一句好話都沒有，下次不幫你了?！?/br>
    冷鏡寒道：“現(xiàn)在怎么辦？通知老郭和陳團長他們？”

    韓峰道：“不忙，沒有布置妥當，會打草驚蛇的。待信息確定后再行動吧，既然他們已經(jīng)安頓了兩天了，那么他們不急于一時行動的?！?/br>
    他對潘可欣道：“可欣，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啊，謝謝你，你能不能再幫我查一件事？”

    潘可欣道：“什么事？”

    韓峰道：“你以記者的身份，先去查一查丁一笑名下五家企業(yè)，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六家企業(yè)的賬目、貨單，不要引起別人懷疑，就說是做企業(yè)調(diào)查報告吧。最近審計署的人也一定在那里，從他們嘴里套取一部分情況，再從企業(yè)財務(wù)人員那里得到一部分，這樣比較準確，你知道該怎么做?！?/br>
    潘可欣喃喃道：“那你們要做什么？還是不能讓我參與??？”

    冷鏡寒道：“可欣，現(xiàn)在正是最關(guān)鍵的階段，以后這個案件結(jié)了，沒有什么危險了，我們再讓你來報道，好么。走吧，我們趕著回去呢?！?/br>
    潘可欣走后，冷鏡寒問道：“老郭那邊已經(jīng)對丁一笑的企業(yè)成立了專案組，為什么還讓可欣去查？”

    韓峰淺淺一笑，道：“這樣不是多一層保險么，就可以防止他們內(nèi)部也有敵人的內(nèi)線啊。如果兩邊的情況符合，那么就更具有真實性?！?/br>
    回到刑偵處，冷鏡寒馬上問道：“你說一回來就可以解開密碼，現(xiàn)在說吧，打算怎么解開？”

    韓峰先打聲招呼道：“大家好，你們破解出密碼了嗎？”

    夏末來不及拭去額頭的汗，道：“還，還沒有呢。”

    韓峰道：“拿來，我看看你們的成績?！?/br>
    夏末填了三行數(shù)字，劉定強填了兩行，而林凡呢，面前演算的草紙有一大沓，可他連第一行都沒填出來。

    韓峰道：“不用填了，有更方便的方法可以完成這張數(shù)獨表格。”

    “什么！什么！是什么？”算了一下午的三人一齊問道。

    韓峰笑道：“其實，電腦里有專門破解這種數(shù)獨表格的軟件，用電腦來演算，可比你們算起來快多了?！?/br>
    夏末痛苦道：“該死，我怎么就沒想到？我早該想到的，沒錯，電腦上是有這種軟件的，可我從來也沒用過，竟然沒想起來，我實在是太……”

    林凡道：“你——你這家伙，你既然早知道，還讓我們在紙上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