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歐寶車還是比裝甲車快速一些。

    李響道：“他們上了橋了。”

    韓峰道：“沒關(guān)系，追得上?！?/br>
    李響驚呼道：“做，做，做什么！前面是入海江，沒路了。”

    韓峰道：“放心，喲嗬——”裝甲車就像一只折翅的大鳥，從幾十米高的防潮堤上，“撲通”一個猛子扎進(jìn)了入海江。

    一會兒，裝甲車又從水里探出頭來，底部“噗噗噗”冒出氣泡，順江而下，李響渾身濕透，吐著嘴里的江水，道：“雖然這是水陸兩棲，你也不能這樣開啊。從那么高的地方扎下來，要是翻了車怎么辦！”

    韓峰只顧開車，笑道：“這不還沒翻么，相信我的技術(shù)?！?/br>
    李響道：“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你這樣開車的么？”

    韓峰咬牙笑道：“抓穩(wěn)了，我們上岸了！”

    歐寶車見前面被攔截了，后面還有別的車追來，無路可走的它，一掉頭鉆進(jìn)一個地下停車場。裝甲車從停車場的另一面撞墻闖進(jìn)去，毫不松懈地追趕。

    總算追上了那輛車，韓峰將車停了下來，對李響道：“他們有武器的，你的槍呢？”

    李響頭搭在車窗旁，倒著酸水，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心中暗道：“冷處說的話都有道理，以后再也不能坐這小子開的車了?！?/br>
    很快別的車也追了上來，四下將出路堵住，有兩輛車還打開探照燈，才有人下車喊話道：“喂，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下車投降吧！”

    喊了三遍，沒有反應(yīng)，韓峰忍不住了，試著將裝甲車靠近，還是沒有動響，李響這才道：“里面好像只有一個人？”

    韓峰定睛一看，里面一人，歪歪斜斜地靠著車窗，他道：“難道已經(jīng)死了嗎？”

    李響道：“小心些，可能有詐?！?/br>
    其余車?yán)锏娜艘猜拷?，都沒有異動，韓峰跳下車來，走到歐寶面前，道：“里面沒有別的人了，只有一個死了的?？欤奶幩岩凰?，別讓另一個人跑了，你們要注意，那人可能是個侏儒。”

    他拉開車門，一個人便滾跌到車門旁，韓峰變了臉色，呼道：“是阿八！”他一摸阿八頸部大動脈，又道：“已經(jīng)死了。”

    “什么！”李響不敢相信，也跑上前來。果然是阿八，胸口血跡已經(jīng)有些干涸，竟然已經(jīng)死去一段時間了。

    阿八的衣服已經(jīng)破損，瞪著兩只大眼睛，仿佛死也不相信兇手會殺死自己一般。

    韓峰看了一眼，道：“一刀插進(jìn)胸口，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顯然是熟悉的人干的，應(yīng)該是上車之后馬上就被干掉了，從血跡來看，至少已經(jīng)死了二十分鐘了。”

    李響最是想不透，阿八是個非常厲害的家伙，武學(xué)造詣完全在自己之上，雖然受了點(diǎn)小傷，可是要想傷他談何容易?？身n峰卻說他死時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那兇手下刀時要多快的速度。韓峰朝車內(nèi)掃了一眼，道：“這是什么？”

    突然他鼻子猛吸幾口氣，一邊對李響道：“快臥倒?！币幻孀约悍碥S出，同時撐在李響頭上，將李響也壓倒在地，做完這一切，別的警員都還在十米之外。

    “轟——”大地震動著，歐寶車先是垂直飛上天，落地后又炸裂為兩半，所有人員紛紛臥倒。好半天，大家又才紛紛爬起。韓峰嘆息道：“真可惜，現(xiàn)在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了?！?/br>
    李響道：“剛才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韓峰道：“應(yīng)該是阿八寫的字，留在座墊上，我看見的是一個‘三’字，正準(zhǔn)備進(jìn)一步查實，就聞到了火藥味?！?/br>
    李響道：“什么人，竟然殺了阿八。啊，哎喲?！彼患?，揮動了膀子，不得不又痛苦地壓住右手手臂。

    韓峰道：“看來，這里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李響道：“是啊，不知道夏末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br>
    韓峰嘆道：“可惜，真正的幕后策劃者的手下都被他殺了。”

    李響道：“什么？丁一笑也死了嗎？”

    韓峰道：“嗯，他們的船被炸了，大概是活不了了吧。既然沒什么事，那我得先走一步了?！?/br>
    李響道：“你不等冷處了么？另外一名殺了阿八的兇手還沒找到呢?！?/br>
    韓峰道：“找不到的，他走這條逃跑路線早就設(shè)計好了的，這個停車場好像有不少的出口，根本無法封鎖。”

    李響問道：“那你去哪里？”

    韓峰咧嘴一笑，道：“我該去休息了?！?/br>
    此刻，警局里一片靜寂，幾乎所有的警員都參與了晚上的行動，家屬區(qū)里也是毫無聲息。一條黑影鉆入了警局的家屬小區(qū)，剛剛上到六樓，突然發(fā)現(xiàn)，有兩名警衛(wèi)站在樓道里，站得筆直。黑影退了退，將一根管狀物裝在了一支槍上。

    “嗤嗤”兩聲，還來不及反應(yīng)，兩名警衛(wèi)倒地。那黑影將兩名警衛(wèi)拖至樓角垃圾箱旁，用垃圾桶裝了，再上六樓。602室，室門緊鎖，他掏出一串鐵絲，悄悄捅開門，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黑影持槍進(jìn)屋，環(huán)顧屋內(nèi)，沒人！

    屋里開著燈，衛(wèi)生間里也有燈。這是一個馬臉小須的人，身著黑色t恤，手里拿了把消音手槍。他輕輕地，一步一步，向衛(wèi)生間挪去，猛地拉門指槍，還是沒人，衛(wèi)生間內(nèi)還有積水，看來屋里的人剛剛洗過澡。那馬臉持槍者將頭轉(zhuǎn)向了臥室，臥室的門關(guān)著，但從門縫里還是透出光來。里面究竟有沒有人呢？持槍者猶豫了一番，就在此時，他聽到一陣腳步聲，他馬上跨過客廳，在黑暗的陽臺上躲了起來，拉過半塊氈布蓋在自己身上。

    又是一陣窸窣的聲音，又有一人輕輕地推開門，探頭探腦地走了進(jìn)來。這次進(jìn)屋的人又瘦又高，穿著一件被燒得千瘡百孔的白色t恤，一頭亂發(fā)，就像剛打過越戰(zhàn)回來的人。那持槍者心中一驚，暗道：“韓峰！”

    韓峰也四下張望了一番，喃喃低聲道：“看守的警衛(wèi)都跑哪里去了？不過也好?！彼诳蛷d看看，只見衛(wèi)生間亮著燈，臥室也有燈光透出，不由歡喜連連，搓手道：“原來剛剛洗過澡，那可太好了?！?/br>
    持槍者以為韓峰會去臥室，豈料他也徑直朝陽臺走來。持槍者將槍口的位置對準(zhǔn)了出陽臺的門，心想：“只要稍有不對，先解決他再說?！?/br>
    韓峰來到陽臺，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持槍的人，他只是俯身向陽臺外看了看，面有喜色，自言自語道：“太好了，果然陽臺外就是鄰樓的天臺，待會兒被發(fā)現(xiàn)了就從這里跳下去，她肯定看不到我?！?/br>
    持槍者幾次準(zhǔn)備開槍，可那韓峰一刻也不得安生，身體上就像被裝上彈簧似的，不住來回?fù)u晃，如果不能一槍致命，那就會驚動屋里的人。韓峰片刻也沒停留，躡手躡腳又朝臥室走去，持槍者稍微松了口氣，心道：“原來是先給自己找好退路。這家伙又是來干什么的呢？”

    只見韓峰趴在臥室門縫上，眼睛緊貼著門縫，看得津津有味，持槍者心中冷笑道：“原來是來偷窺的。最好就趴在那里別動，讓我一槍結(jié)果了你?！?/br>
    他將槍從氈布里伸了出去，對準(zhǔn)玻璃窗戶，瞄著韓峰。這時，韓峰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喉嚨里發(fā)出“咕嚕”一聲，臥室里的人馬上警覺，呵斥道：“是誰？”

    只見韓峰以極快的速度沖過臥室，想也不想，一下就從陽臺跳了下去。持槍者全都看在眼里，心道：“這倒是條逃生的好路子。”

    突然看見一名女子，手捏著浴巾從屋里沖了出來，頭發(fā)上還掛著把梳子，看來剛剛是在梳頭。持槍者明白，這名女子就是他的目標(biāo)，刑偵處的女警官，龍佳。

    龍佳來到客廳，周圍都沒有動靜，屋門被打開了。她從門縫往外一看，看守自己的兩名警察不見了蹤跡。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準(zhǔn)備提高警惕，有人低聲道：“就待在那里別動?！?/br>
    龍佳稍稍偏頭，看見一馬臉漢子站在陽臺門口，正拿著消聲手槍對著自己。那持槍者一手握槍，左手伸進(jìn)褲兜里，摸出一張照片來，對了一下，微笑道：“對不起了，龍佳警官?！?/br>
    “?！蓖蝗魂柵_外傳來一陣聲音，好像有人從樓上往下扔什么東西。持槍者一分神，龍佳哪里會放過這機(jī)會，她一伸腿，將沙發(fā)踢了過去，跟著順手就將頭發(fā)上的木梳扔了過去。沙發(fā)撞在持槍者腿處，持槍者吃痛，馬上射擊，但是打偏了，跟著一把梳子砸在手上，也不知怎么的，槍就掉了。而此時，龍佳已經(jīng)兩步躍上沙發(fā)，飛起一腳，踢在馬臉漢子下頜上。馬臉漢子仰面后倒，跌在陽臺上，他站起來靠著陽臺時，龍佳手里已經(jīng)握著槍了。

    龍佳冷冷道：“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馬臉漢子“嘿嘿”冷笑，也不答話，突然身子向后一仰，一個倒翻便躍出了陽臺。他知道，陽臺下面就是相鄰大樓的頂層天臺。

    龍佳面色一變，制止道：“別跳！”已經(jīng)遲了，約摸過了三四秒鐘，只聽“啪”的一聲，就像一個大水袋，從六層樓高度，直接掉在了馬路上。龍佳并不急于去追兇手，沒有人能從這么高掉下去還不死的，更何況那人是倒著下去的，她面無表情道：“出來吧，韓峰！”

    沒有人回答，龍佳又道：“如果你不出來，我就用這槍打斷你的手，讓你和剛才那殺手一樣掉下去?！?/br>
    “嗯——”疑問聲拖得又大又長，只見陽臺的欄桿上伸出一只手來，緊緊抓著欄桿，接著，一個大頭帶著尷尬的笑容，露出半張臉來。韓峰跳進(jìn)陽臺，拍拍手道：“唉，怎么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br>
    龍佳冷冰冰地答道：“偷看別人換衣服，除了你，沒有人會做這樣無聊的事吧?！?/br>
    韓峰答道：“不管怎么說，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要報恩也不用給我這副表情吧？”

    龍佳咬著下唇，高舉起手槍，想了想，才換作左手，狠狠地在韓峰頭上敲了一擊，道：“不是為了你，我也不用吃這么多苦，連今晚的任務(wù)都沒法參加！”

    韓峰擠出笑容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怎么是為了我，那是為了這個案子，說到底，還是為了你們自己嘛。我說過，只是開頭會痛苦一些，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br>
    龍佳黯然道：“現(xiàn)在連冷處都懷疑我了?！?/br>
    韓峰道：“是證據(jù)太充分，沒辦法不懷疑你吧。”

    龍佳眼角涌出淚花，凄冷道：“你總是欺負(fù)我?！?/br>
    韓峰忙道：“怎么是我欺負(fù)你呢，你是柔道五段，你不欺負(fù)我就算好的吧?！?/br>
    龍佳道：“可是現(xiàn)在，殺手也在追殺我，處里的人也都懷疑我，要是到時候你也不承認(rèn)，那我……”

    韓峰大為憐憫，道：“怎么會呢。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也知道那殺手為什么要?dú)⒛?，這你不用擔(dān)心?！?/br>
    龍佳問道：“他怎么會自己跳下去的？”

    韓峰道：“剛上樓，就發(fā)現(xiàn)了看守你的警察同志的尸體，我提醒過他們要穿防彈衣的，他們就是不聽。殺手把他們藏在過道的垃圾桶里掩人耳目，卻忘了那些垃圾桶都很破爛了，血是可以滲出來的。我上樓時又看到了有人正慢慢地關(guān)門，門縫透出的光正慢慢消失，我怕他對你不利，所以走出腳步聲。開門后，我一眼就發(fā)現(xiàn)那家伙躲在陽臺上，他用一塊破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卻將自己的頭發(fā)露在外面。于是，我故意到陽臺上去說，這陽臺外面就是另一棟樓的天臺，一跳就可以跳過去，而且，我還親自跳了一遍給他看，他便信以為真了，唉，是個笨蛋殺手。不過，這個殺手的槍法確實很準(zhǔn)，那兩名警察都是一槍命中頭部?！?/br>
    龍佳長吐了一口氣，準(zhǔn)備去撿地上的木梳，一面道：“那需要給警方打一個電話。呀！”她皺起眉頭，輕呼了一聲。那殺手槍法非常準(zhǔn)，雖然打偏了，只是偏離了致命的部位，還是打在龍佳手臂上，龍佳手一動，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韓峰立刻上前一步，伸出雙手，關(guān)切道：“你受傷了？”

    龍佳如臨大敵，嬌呼道：“你別過來！”同時后退一步。韓峰那一步，正好踩住了龍佳的浴巾，龍佳一退，那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浴巾，“哧溜”一聲就滑落在地，龍佳那玉潔的胴體，完全暴露在韓峰眼前。那一剎那，韓峰張大了嘴，倒吸一口冷氣，幾乎忘記了呼吸，呆若木雞地保持著伸出雙手的姿勢，被定格在那里。

    龍佳反應(yīng)也算迅速，她在第一時間，并沒有遮掩什么地方，而是馬上舉槍命令道：“閉上你的眼睛，否則我開槍了！”

    這句話本來極具震懾力，但是對韓峰似乎沒有什么效果，韓峰的眼睛鼓得比銅鈴還大，別說讓他閉上眼睛，恐怕就是用針來縫也縫不上吧。龍佳將槍一扔，“啪”的一記耳光，韓峰面不改色，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唯恐眨一下眼睛，眼前一個大活人就會變沒了似的。

    龍佳這才伸手拿起浴巾，擋在胸前，可是那鉆心的疼痛，竟然讓她無法握穩(wěn)，浴巾又掉在了地上。她第三次準(zhǔn)備拾起浴巾時，韓峰先她一步，握住了浴巾。

    龍佳抬起頭來，看著韓峰，韓峰也正看著她，絲毫沒有眨眼的意思。兩人對視良久，龍佳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只感到心臟“怦怦怦”地跳，不，是全身都與心臟一起，被一種什么沖動帶動著，在“怦怦怦”地跳著。

    韓峰貪婪地多看了兩眼，再緩緩地將浴巾搭在龍佳胸前，龍佳已面如火燒，韓峰的手指每次接觸到她的肌膚，她都會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韓峰看了一眼龍佳的傷口，子彈應(yīng)該是擊在防盜門鎖上，反彈入龍佳的左后肩部，并卡在了里面。韓峰看了看龍佳背脊，子彈并沒有打穿，可是那光滑如緞面、潔白如潤玉的背脊，韓峰又不忍心將浴巾完全地包裹住龍佳了。

    韓峰只覺得口干舌燥，五心不做主似的，他的手一抖，那浴巾又從一頭滑落。韓峰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手竟然不受控制，手指輕輕彈動著，他總算明白了，手足無措，竟然是這種感覺。

    韓峰顫巍巍的手拎著浴巾的一角，手不知道又碰到了什么地方。龍佳羞不可抑，細(xì)聲道：“你還沒看夠么?！?/br>
    韓峰一時口吃，竟然答道：“沒，沒有?！?/br>
    “你——”

    韓峰道：“我，我還是先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吧?！彼麑埣褦r腰抱起，橫放在床上，手中又是一陣滑柔之感。龍佳始終閉著眼睛，就好像任憑韓峰如何擺弄她，她都默默地認(rèn)可了。

    韓峰放下龍佳，馬上沖進(jìn)廚房，用自來水澆在自己臉上、頭上，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是不管怎么沖涼，始終覺得體內(nèi)有一股熱氣，令他非常難受。

    韓峰簡單地準(zhǔn)備了一下，拿來了一個瓷碗、酒精、小刀和鑷子。進(jìn)入房間時，龍佳輕咬住下唇，嬌美地橫了他一眼，韓峰打了一個激靈，道：“別這樣看著我好嗎？我的手會發(fā)抖?！?/br>
    龍佳溫順地閉上眼睛，韓峰竟然也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開始動刀，他說道：“忍著，有點(diǎn)痛?！?/br>
    龍佳將浴巾咬在嘴里，紅唇白齒分外妖嬈，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那浴巾等同若無，那是一具成熟女人的胴體，完美地展現(xiàn)在韓峰眼前，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動人的魅力。韓峰將傷口消毒兩遍，用小刀輕輕一挑，拔出子彈來?！鞍?！”龍佳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韓峰道：“好，好了，得去醫(yī)院打針?！?/br>
    龍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韓峰手里的東西，用青霉素瓶子裝著的有酒精的棉球，帶鉤的鑷子，紗布棉條一一俱全，她問道：“你怎么會有這些東西？你是醫(yī)生嗎？”

    “啊——這個么——”韓峰答道，“因為今晚要交火嘛，我怕會受傷，所以自備了一些應(yīng)急處理工具?！?/br>
    龍佳微微一笑，道：“你這個人，為什么總是那樣神秘？有時像什么都會，有時又像什么都不會。你能告訴我，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么？我去過你住的地方，那里的老板娘告訴我，你到那里去的時候，就是一無所有，而你的房租，幾乎都是冷處幫你交的。她們幾乎從來沒見到過你外出活動；也沒見過你與什么人聯(lián)系；你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很少做別的事情；看電視你從來都只是看新聞和各種廣告；每天睡覺的時間在十四個小時以上；你從來不勞動，如果沒有人給你送飯，你可以好幾天不吃東西；你也從不講衛(wèi)生，再亂再臟的地方都沒有關(guān)系，你住的那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堆。我從老板娘那里得到這些消息時，根本無法想象，一個人怎么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中生存。你躲在那種地方，是在逃避什么嗎？以你的本事，好像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不是那么困難吧？嗯？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呢？”

    龍佳扭頭一看，韓峰含笑看著自己，就像在打量一尊唯美的藝術(shù)品，她這才想起，浴巾被自己壓在身下，自己的背脊根本就是光溜溜地暴露著，毫無遮羞物。龍佳趕緊將頭扭向一邊，唯恐韓峰看出自己內(nèi)心的秘密一般。韓峰的手指從龍佳頸項順著脊梁一直滑下，如觸電般的感覺從指尖一直傳遍全身，他的目光炙熱起來，俯身在龍佳臉龐輕輕一吻，龍佳的面頰早已如天邊的紅霞……

    此時，丁一笑的律師事務(wù)所里，一個黑影正檢查著丁一笑的個人電腦，他喃喃自語道：“哼，丁一笑，你這頭養(yǎng)不熟的狼，竟然背著我攢了幾千萬了。早知道這樣，今晚真不該炸沉那艘船，雖然幾千萬只是個小數(shù)字，但是還是蠻讓人心疼的?！?/br>
    這時，手機(jī)響了，那黑影摸出一支筆一樣的電子發(fā)聲器，將它湊在自己喉部，再接手機(jī)時，聲音就如機(jī)械的電子發(fā)聲了。那拿手機(jī)的手，纖細(xì)得像女人的手一樣。他聲音尖銳道：“什么！你竟然失敗了！”

    電話另一頭有氣無力道：“對不起，老板，本來我就要得手了，韓峰突然進(jìn)來了?！?/br>
    金屬聲音道：“你是說，韓峰突然闖進(jìn)房間破壞了你的行動？”

    傅凱道：“嗯，我剛進(jìn)屋他就跟了進(jìn)來，偷看那女警換衣服，并且還驚動了那名女警，害得我沒有得手，還騙我從六樓跳了下去?！?/br>
    金屬聲音道：“不可能啊，他現(xiàn)在如果不在碼頭，就該在地下停車場，那邊的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呢，他怎么會突然回到警局家屬宿舍去的？”

    傅凱道：“不知道，可是真的是他回來了。我從六樓摔下來，幸虧四樓的遮陽板擋了一下，又被二樓的衣架掛住，這才撿回一條命來。我早就提醒過你，請黑網(wǎng)才是萬無一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br>
    金屬聲音道：“笨蛋，請黑網(wǎng)要花多少錢你不知道嗎？我養(yǎng)著你們有什么用！”他氣憤地關(guān)掉手機(jī)，坐在丁一笑的電腦椅上閉目養(yǎng)神地靠了一會兒，疑惑道：“不對?。侩y道他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破綻？不可能啊。偷看龍佳換衣服？哼，那家伙，找到了龍佳心理防線的弱點(diǎn)嗎？只是想乘虛而入吧？竟然會有這樣的巧合。既然這樣，那可沒有辦法了，趁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前——”

    黑影熟練地輸入網(wǎng)址，電腦一片閃爍的黑色屏幕，黑影移動著鼠標(biāo)，輸入方式，選擇“中文”，隨后在暗殺目標(biāo)一欄中，填入了“龍佳”兩個字。幽藍(lán)色的光芒照亮屏幕，映照著一張嘴，正猙獰地笑著。他心道：“韓峰肯定追問龍佳是什么人要?dú)⑺升埣阎荒芤Фㄑ勒f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這樣一來，只會更大地增加韓峰的猜疑了，哈哈！”想到得意處，那人情不自禁地拍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