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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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輕視、不屑的眼神頗讓鳳夙覺得好笑,她視若無睹,眼神掠過臺階下的白玉臺階,那里不其然簇成一道道耀眼的白。 真刺眼。 她謹(jǐn)守禮節(jié),雙膝一彎,雙手平鋪在地,緩緩伏下行禮:“臣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燕國,只有王爺正妃才能喚皇上、皇后為父皇和母后……不叫再好不過,滅國之皇,不叫也罷。 燕皇不叫起,鳳夙就只能一直跪著。 “抬起頭來?!毖嗷事曇羧缃氡幸话悖钢鴦C冽的寒。 鳳夙抬頭,并不意外燕皇目睹她容貌時的震驚之色,之前若是離得遠(yuǎn),看得不甚清楚,那么如今,燕皇只怕將她臉上的刀疤紋路亦看得十分清楚。 “你……”燕皇目光沉冷如利刃,好像從寒潭中撈起一般,盯著鳳夙的時候,帶著凜冽的光華,驀然眼神直逼燕簫:“老六,這是怎么一回事?” 東宮太子的聲音,淡淡響起—— “父皇,此事說來話長,兒臣和阿七之所以結(jié)緣,一切都源自兒臣在漠北犯下的一筆糊涂賬?!毖嗪嶉_口,自有他的架勢,出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凝結(jié)在他的身上。 皇后聞言,忍不住取笑道:“是風(fēng)流帳,還是糊涂賬,太子殿下好像有混淆視聽之嫌?!?/br> “老六此番前去漠北原本是為了醫(yī)治身體,怎會醉倒美人鄉(xiāng),不妨說出來聽聽?!庇型鯛斣谝慌缘托Ω胶?。 燕簫神情如常:“男女之事,還是不講為妙。” “男女之情乃人之常情,殿下說說也無妨?!睕]想到,就連白芷也橫插一腳。 鳳夙原以為燕簫會反對,誰知,他卻含笑環(huán)顧眾人一眼,唯獨沒有看向她,無聲笑了笑,蒼白的臉色,掩不住與生俱來的冷傲尊貴:“也罷,今日是丞相壽宴,此番不作羞,只當(dāng)給丞相賀壽了。” “老臣惶恐?!卑棕┫嗍軐櫲趔@。 鳳夙身子一僵,他……要講什么? 震驚,師生絕配【7000】 更新時間:2013726 20:56:25 本章字?jǐn)?shù):7520 內(nèi)殿沉寂,東宮太子清洌之聲緩緩破口而出。 “自古以來,有句話說的甚好。男人通過征服天下來征服女人,而女人卻妄想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泱泱天下,這話雖古已有之,但如今卻依然很受用……” 朝臣聞言,均都忍不住會心一笑,倒是女子紛紛低頭滿面羞紅。 燕簫把玩著酒杯,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嗤笑:“燕國臣民有誰不知東宮太子身體不好,雖是頑疾,不傷及性命,但卻極其費神傷身。頑疾在身多年,難免會心生厭煩。漠北地處偏遠(yuǎn),沙漠連天,聽聞有活佛在世,可以根治頑疾,我便動了心,親率隨從一同前往尋找。原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卻不曾想困守沙漠多日,突然遇到了沙塵暴……” 眾人心緒被調(diào)動起來,一時屏氣聆聽,那樣的靜,好像但凡有銀針掉在地上,都會立時傳進(jìn)眾人耳中琰。 燕簫雙眸清冷,如同寒塘上的波光,淡淡的說道:“等我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霞光滿天了。救我之人正是現(xiàn)如今這位云妃娘娘?!?/br> 鳳夙面無表情的看著燕簫,為什么她開始隱有不安呢? 失神間,只聽燕簫緩緩開口道:“初見云妃,薄紗覆面,輕描淡妝,身著素服,豐神雋雅,身后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漫天,前方是弱態(tài)生嬌的女子,那一瞬間云妃之美,堪比出水芙蓉,說她清妍秀媚也不為過。辦” 這話可謂諷刺之極,現(xiàn)如今鳳夙容貌有誰不知?左臉刀疤銘刻,丑陋異常,所以適才燕簫的話,多是譏嘲暗諷居多。 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出來。 燕簫雙眸宛若翻涌不息的云,聲音清揚無波,但卻透著一股無言的強勢:“我當(dāng)時雖未窺探云妃全部面容,但那雙眼睛卻生的極為嫵媚動人,我跟大家一樣,一時將她誤認(rèn)她人,還以為夫子現(xiàn)世,一把抱住她,直呼夫子,云妃一時尷尬不已,聲稱自己名喚阿七,漠北人士,我這才知曉認(rèn)錯了人……” 這一次,適才隱帶薄笑的朝臣卻是再也不敢笑了。 燕國有誰不知,燕簫和顧紅妝關(guān)系素來曖昧,兩人明著是師生,私底下究竟有沒有顛龍倒鳳,誰都不知? 雖然之前傳言成風(fēng),私底下都說燕簫和顧紅妝有違倫常,做出敗壞道德之事,但都不敢放在臺面上講,一是畏懼燕簫身份,二是顧紅妝和燕簫師生太過心狠手辣,一時不察,招來殺生之禍,就得不償失了。 但如今不同,燕簫竟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直言他抱著顧紅妝。擁抱或許是激動之下做出的莽撞之舉,但放在這樣的場合下,況且對方又是顧紅妝,難免就尷尬了。 眾人不解太子是什么意思,但見他好像沒有察覺自己失言一般,眾人干脆吶吶不敢吭聲。 白芷聞聽燕簫此言,冷眸一轉(zhuǎn),眼神清冽的直視鳳夙,似有一種無形的惱怒幾欲蒸騰。 鳳夙看著燕簫,耳邊嗡嗡直響,他在說什么呢? 此刻,燕簫俊美的臉上有淡淡的奇異光彩流動,淺淡開口:“云妃歷來在沙漠行商養(yǎng)家,況且又是孤兒出身,身世亦是十分可憐。那夜,我原本想著回宮后,好生感謝于她。誰知,半夜竟宿疾病發(fā),咳嗽不已……” 白芷聽了,緊張的問燕簫:“這事殿下怎沒對臣妾提起過?后來身體可曾好些?” 燕簫安撫的握著她的手,拍了拍,淡漠的看著鳳夙:“有云妃在,又豈能不好?” 大殿上,鳳夙和燕簫目光相對,一個無溫,一個透著如許緊繃。 白芷淺淺的笑容溢開,絕美異常,好奇道:“殿下,難不成云妃還會醫(yī)術(shù)嗎?” 燕簫低笑:“云妃又哪里懂什么醫(yī)術(shù),沙漠夜間風(fēng)大,云妃見我一直咳嗽,似是受了風(fēng)寒,連忙依偎在我懷里,試圖給我取暖?!?/br> 眾人嘩然,這般大膽的行徑…… 白芷皺了眉:“那后來呢?” “后來?”燕簫俊肆的臉龐此刻毫無溫度,語調(diào)中透露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儀:“后來眼見不起成效,云妃干脆解開衣袍,裹在我和她身上,倒也能理解云妃一片愛護(hù)之心,她這是恐其我凍死,這才不得已而為之?!?/br> 鳳夙愣愣的看著東宮太子,他是燕簫嗎?是她教導(dǎo)多年的學(xué)生嗎?如果是,怎會如此陌生? “美人在懷,殿下有福了?!庇腥撕逍Φ?。 燕簫雖笑,雙眸卻毫無笑意:“恰恰相反,雖說云妃身子玲瓏,但卻酷似粉妝玉琢,著體便酥,但孤男寡女同處沙漠,我又焉能趁人之危,對孤女下手?” “說的倒也是?!北娙藢⒛抗饴湓邙P夙身上,其間深意不言而喻,如針尖銳。 燕簫淡淡敘述道:“我將衣服給云妃拉好,聲聲言謝,誰料想云妃這一次竟然脫掉了褻衣,一雙眸子醉眼惺忪間勾魂攝魄?!毖嗪嵳f著,話語微頓,沉默片刻,方才繼續(xù)說道:“我大驚,忙問云妃這是為何?你們猜云妃怎么說?” “怎么說?”有人連忙問道。 “云妃說孤男寡女共處沙漠,我若非禮她,實乃大錯,但倘若我連對她非禮的念頭都沒有,那就是錯上加錯?!?/br> 鳳夙聞言,身體一僵,支撐雙地的手指隱隱顫抖著,抬眸看向燕簫,依然是那般俊秀,眸間點點冷漠,眉梢?guī)自S淡然。 他竟這般說她?他怎能這般說她? 眾人一時喧嘩四起,看向鳳夙,冷嘲不已。 “哎,想不到就連女人也這么好色?!?/br> “***至極?!?/br> “美人多垂暮,丑女當(dāng)自強?!?/br> “這么說來,妾情似水,殿下盛情難卻,乖乖任由云妃在沙漠之地妄為了?”白玉川低低笑了一聲,似是隨口問道。 燕簫淡定如波道:“云妃嬌喘吁吁,若不勝情,我雖不好色,但也并非柳下惠,坐懷不亂,經(jīng)由云妃蠱惑,雖沒翡翠衾被,但也徹夜顛鸞倒鳳,不覺東方既白,翌日云妃薄紗盡除,得見她左邊容顏,方覺寒心無比?!?/br> 鳳夙眼睛黑如濃墨,仿佛隱藏著暗夜的魔魅,怎能作踐她,怎能……燕簫,燕簫…… 有人一臉嫌棄:“那感覺豈非比吞食蒼蠅還惡心嗎?” 燕簫輕嘆道:“我方覺受騙,還來不及發(fā)火,就見云妃隱隱啜泣,說她早已過了及竿之年,卻因貌丑,一直未曾婚配,她薄紗覆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厚顏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边@次出口的是皇貴妃。 燕簫不動聲色道:“不管怎說,一夜歡愛,況且云妃又是我的救命恩人,總要尋機對她負(fù)責(zé)才是。給她金銀珠寶,她偏生不要,直言此生所愿就是伴我身側(cè),伺候終生。遇到這種女子,當(dāng)真是頭疼?!?/br> 有朝臣巴結(jié)道:“想不到當(dāng)中竟有這般曲折,實在是為難殿下了?!?/br> 燕簫話語冷清:“倒也稱不上為難,云妃自有云妃的好。雖說臉有刀疤,夜間猛地一看確實嚇人,但放眼燕國,美人多見,云妃左臉刀疤在這些美人中相形一見,倒也格外與眾不同。” 白玉川笑道:“殿下仁愛,爾等佩服?!?/br> “塵世女子皆如此,各有千秋,縱使是丑女,只要心地善良,眾位又怎能盡說她是貌丑之人呢?況且,我在沙漠落難,那般落魄,得蒙云妃悉心照顧,我自是會記得她一輩子好的。”燕簫言罷,看著內(nèi)殿長跪在地的女子,眉目隱晦,令人捉摸不清他的喜怒。 還有那云妃,一直垂著頭,此時此刻她是何面容,無人知曉,也許早就羞愧不如了吧? 此刻,鳳夙仿佛又回到了月圓之夜,渾身冰冷無比,耳邊嘈雜音無數(shù),悉數(shù)涌來。 ——如此心機叵測,當(dāng)真是小瞧了她。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般相貌和家世,若沒有蠱惑人心的本事,又怎能一夕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成為眾人艷羨不已的云妃娘娘? ——靠這種狐媚手段入主東宮,又有什么可艷羨的?難怪這才新婚幾天而已,太子就對她冷淡相待,適才見她氣勢凌人,還以為在東宮有多受寵,沒想到卻也是打腫臉充胖子,丟人現(xiàn)眼…… 喉間似乎有異物涌起,鳳夙沒有任何味覺,但卻知道適才氣血翻涌,竟險些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若不是被她生生忍著,只怕早就血濺內(nèi)殿了…… 一直沉默的燕皇,這時候忽然威嚴(yán)開口:“施恩圖報,無可厚非。雖說新妃容貌不佳,但畢竟對你有恩,既然已經(jīng)迎進(jìn)東宮,這事也便作罷了?!毖嗷誓抗饪聪蜓嗪?,聲音愈發(fā)冷硬:“你乃燕國太子,凡事需謹(jǐn)言慎行,看看你這些兄弟,雖在朝勤勤懇懇,一個個前程似錦,但壞就壞在他們習(xí)慣把私人感情和政事攙和在一起。孰輕孰重,你心里要有權(quán)衡度量?!?/br> “兒臣謹(jǐn)記父皇教誨?!毖嗪嶋x席下跪,一派謙遜之姿。 皇后在一旁,看著殿中女子,淺笑殷殷:“皇上,這位云妃倒是跟太子太傅容貌十分相近,若不是心知太傅已死,縱使云妃臉上有刀疤,也足以和顧太傅以假亂真了?!?/br> “是么?丞相也這么認(rèn)為嗎?”燕皇沒看鳳夙,但卻把目光移到了白玉川身上。 白玉川心一凜,隨即笑道:“回皇上的話,云妃娘娘和顧太傅確實很像,不過太傅功勛卓著,又豈是尋常人可比擬的?” 燕皇問的無心:“顧紅妝當(dāng)初如此對待芷兒,丞相不恨?” 白玉川搖頭笑道:“當(dāng)年,吳國糾集重兵,大舉南侵。當(dāng)時御河守軍頻頻告急,叛國投敵者不計其數(shù)。顧太傅聽說御河糧草緊缺,軍情告急,馬上在帝都籌募銀兩數(shù)萬,購買糧草送往前線。如此看來,顧太傅深蒙皇上眷顧,所以才會結(jié)草銜環(huán),在燕國萬分危急之際,傾力回報皇恩,功過相抵,小女有此一劫,老臣不恨。” 此言一出,眾臣議論紛紛,燕簫眸子暗沉,面上卻愈發(fā)無動于衷。 白玉川果真狡猾,此言看似夸贊顧紅妝,其實卻話里藏話,他這一箭擺明想要射中的是燕簫。 此話大有影射顧紅妝私吞錢財珠寶,要不然短短時間內(nèi)怎會籌募那么多的錢財?顧紅妝落馬,身為顧紅妝的學(xué)生,同時亦是顧紅妝的主子,燕簫又焉能置身度外。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顧紅妝和燕簫貪贓枉法,私下斂財無數(shù)嗎? 那一年,御河告急,朝中百官大都沉默閉門,不肯出動分毫錢財為國盡力。 “一群酒囊飯袋?!迸瓨O了,他戾氣盡現(xiàn),破口大罵。 夫子靜默一旁,輕描淡寫道:“你氣什么,這是好事,待日后登基為帝,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哪些人該留用,哪些人該當(dāng)誅殺。” 如今,燕簫看著眾人麻木的神情,那姿態(tài)不用想,定是在內(nèi)心附和譴責(zé)顧紅妝居多。 嘴臉還真是讓人惡心??! 燕簫在席間靜坐,脊背挺秀如竹,宛如寒劍利刃,透著冷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