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白玉川不用摸都知道此刻他的右臉絕對成了rou包子,唇齒間溢滿了血腥味,白玉川直接咽下腹中,冷冷的看著帝君:“終于惱羞成怒了?不是挺能裝的嗎?怎么不繼續(xù)裝下去?” “朕發(fā)現(xiàn)這么久以來,你唯有這個時候才是最可愛的?!钡劬β曭嚾皇諗?,語氣變得輕渺起來:“你說,朕該怎么獎賞你?” “臣怕受之不起?!?/br> “受得起,你若受不起,試問還有誰能受得起呢?”帝君聲音飆高:“來人,賜酒?!?/br> 白玉川身體一僵,呼吸急促,但嘴角卻率先浮出了一抹笑意。 帝君果真對他動了殺機,這樣再好不過了,難得他能先行死去,逃脫折磨,再沒有比這更讓他感到幸運了。 帝君好整以暇的問道:“可有什么話要對朕說?” “謝主隆恩。”白玉川雖然道謝,但態(tài)度卻傲慢到了極致,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才是一國之君,而帝君才是那個興風作浪,試圖顛覆朝綱的罪人。 “你是應該道謝。”帝君意味不明的笑。 御林軍上前,托盤上放著一壺酒和一只酒杯。 御林軍要給白玉川倒酒的時候,白玉川伸手制止:“我自己來。” 他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對帝君道:“第一杯,你比我狠,我敬你?!?/br> 第二杯一飲而盡:“第二杯,你比我能裝,我敬你?!?/br> 第三杯一飲而盡:“第三杯,死在你手里,我真窩囊?!?/br> 三杯盡,白玉川狠狠砸落那只玉杯,頓時四分五裂,摔得滿地都是碎片,一片狼藉。 帝君輕輕的笑,不怒反笑,被白玉川如此言語相激,非但笑容滿面,甚至轉身時眉眼間蕩漾出如許詭異之色。 白玉川飲酒畢,似乎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更是沒說的必要,閉著嘴,陷入沉寂之中。 他以為他會死去,但沒有,因為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白玉川就全身熱氣縈繞,身上血液仿佛能夠在瞬間就沸騰起來,猙獰欲出,將他刺激的頭腦發(fā)昏,臉色漲紅。 那是春藥,這世間最劇烈的春藥。 ************************************* 庭院花樹下,東宮太子站立在夜色之中,宛如松竹一般,透著孤傲和冷峻。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有御林軍用錦被包裹著一個女子走進了內(nèi)殿。 那女子不用看,除了是白芷,不會是別人了。 錦被下,定是赤~身~裸~體,未著寸縷。 面對這樣一場罪惡,燕簫抿唇,沉默了。 “帝君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分了?”說話那人正是三娘,她還未曾遠去,大概擔心宮中會發(fā)生什么不測。 燕簫聲音很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比起白玉川的惡行,這樣的懲罰并不算什么?!?/br> “可白芷是無辜的?!比锇櫭?。 燕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誰讓她是白玉川之女呢?” “忘了嗎?她還是你的太子妃?!?/br> “那又怎樣?” 東宮太子嘴角揚起低沉冷峻的冷笑聲。 看著窗柩,一片漆黑,今夜里面定當***苦短,足以讓白玉川回味一生了.... 父女,深愛經(jīng)年 更新時間:2013114 22:59:11 本章字數(shù):3332 入了夜,即便是盛夏,倘若不是悶熱無比,至少也該些許清涼覆面,但現(xiàn)如今深宮風大,可見凜冽,吹在臉上,有一種尖銳的劇痛感在心頭蔓延。 燕簫孤身站在夜色中,一身黑衣,仿佛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明明站的時間不長,但卻宛如經(jīng)年。 從內(nèi)殿傳遞而出的歡愉之聲一***的傳進他的耳中,本該麻木不仁的心,怎會漸起悲涼? 粗喘和呻吟,父與女,***之樂,那些開在罪孽里的***之花,布滿了漆黑之色,那么濃的黑,好比潑墨暈染水面,一圈圈擴大,帶著壓抑下的重壓。 他一直認為在這世上心腸最狠的那個人是他,但此刻他知道,塵世最狠的那個人始終都不是他,而是父皇。 至少,這么陰毒的報復手段,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 風中傳遞出帝君猙獰的笑聲臆。 這是令人感到無比屈辱的一幕,因為帝君命人打開了門窗,吩咐所有人站在那里,目睹yin穢之象,耳聆萎靡之音。 所有人垂著頭,渾身簌簌發(fā)抖。 從未見帝君如此戾氣嗜殺,眾人除了恐懼,更多的則是不安和后怕。 燕簫耳中嗡嗡直響,他遠遠望著帝君,感到無比陌生。 事實上,帝君除了給他生命之外,他和他原本就不熟。 雖知帝君羞辱的不是他,而是白玉川,但白芷畢竟是他的妃,相處一場,雖說沒有感情,但帝君如此對待女人,當真是心狠手辣。 年輕太子開始出現(xiàn)了幻覺,床榻上,男人仍然是白玉川,但女人卻由白芷換成了他的母親...... 但他終究沒有動,燕子墨按下他的肩,語氣冷峻:“六哥,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人能夠阻擋他。你看他如此心狠手辣,如此隱忍記仇,他能洞悉白玉川的陰謀,難保不會知道你我聯(lián)合下毒害他之事?!痹挼竭@里,燕子墨壓低聲音道:“六哥,他死,我們活;或是我們死,他活?!?/br> 燕簫轉眸看著燕子墨,昔日溫情老八,明朗直爽灑脫,敢愛敢恨,現(xiàn)如今他仍是八弟燕子墨,但身姿挺拔間,卻帶著利刃刀光,寒氣逼人。 “六哥,老四已經(jīng)派人前來護駕,你應該很清楚,救駕事小,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尋時機篡位逼宮,我們必須下下手為強?!?/br> 燕子墨話外音其實很簡單,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弒父篡位,當然扶持燕簫繼位。 燕簫微微抿唇,良久之后,嘴角浮起一絲輕笑,帶著微不可聞的嘲弄之色。 這就是深宮,你算計我,我算計我,就連父子、兄弟都不能幸免于難。 低頭望著庭院一角,燕簫壓低聲音道:“暗中調(diào)動兵馬死守鳳棲宮,待白玉川事有所終,屆時聽我號令行事,在此之前不得擅自行動?!?/br> 燕子墨聞言,似是松了一口氣:“六哥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武原呢?”燕簫開口問道。 “武原已經(jīng)奔赴邊關,以防吳國兵臨城下,兩軍交戰(zhàn)時,無人統(tǒng)領?!?/br> 燕簫嘴角無聲拉扯出一抹譏笑:“無妨,邊關良將大有賈賀之流,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zhàn)的良將,之前把武原喚至帝都,無非是給吳國錯覺,覺得邊關無將統(tǒng)領,難免會心生輕狂。就算打起來,武原不在邊關督戰(zhàn),也不見得就會被吳國有機可趁。況且,這場仗怕是打不起來了。” 燕子墨一時有些不解:“六哥何出此言?” 燕簫雙眸寒冽,帶著隱隱的戾氣:“吳國起兵,取決于白玉川,他若確認帝君駕崩,便會把消息傳遞給吳國,到時候吳國還可以跟白玉川里應外合,但白玉川遲遲沒有動靜,吳國絕對起了疑心,覺得事情有變,一時又怎敢輕舉妄動,拿大軍十萬人兒戲廝殺?” 燕子墨點頭,似是想到了什么,開口對燕簫說道:“武元帥離開帝都前,讓臣弟捎話給六哥?!?/br> “什么話?”燕簫微微皺眉。 “武寧因為六哥假死,跳樓自殺,這事六哥可曾聽說?” 燕子墨抬眸看燕簫,只見他神色清清冷冷的,看那表情倒也沒有過多的感慨和喜怒。燕子墨唯一敢肯定的是,這事燕簫早就知道了。 “已經(jīng)聽說了,武原都說了什么?”恍惚想起最初,女子笑顏如花,站在他面前含羞帶怯,聲息輕柔:殿下,我喜歡你。 燕簫笑了笑,她喜歡他?她對他了解有多深,竟敢直言喜歡?他一直以為武寧喜歡他的身份,喜歡他的皮囊,喜歡他的虛假溫柔,但沒想到她最終會選擇殉情,就連最后也死在了他的虛假上面。 燕子墨遲疑開口:“武原請你念在這些年他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登基之后能夠給武寧風光大葬?!?/br> 燕簫微微挑眉,嗤笑道:“嗯......風光大葬有很多種,武原最想要的是哪一種?” “他希望你能給武寧一個體面封號,晉升武寧為皇貴妃?!毖嘧幽D告武原的話,雖說皇貴妃的請求太高了一些,但可以理解,畢竟武寧是武原唯一的女兒,發(fā)生這種事情,難免讓武原悲從中來,一個封號,并不過分。 燕簫淡淡的瞥了一眼燕子墨:“皇貴妃嗎?武寧?” 燕子墨點頭,忍不住說道:“六哥,武寧已經(jīng)死了,一個封號又算得了什么?” 燕簫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武寧為我殉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雖說她難以堪配皇貴妃之名,但武原要,給武寧便是,死人也終究只是一介死人罷了?!?/br> 難道占據(jù)封號,就能活過來不成? 死后討封賞有何用?還不如活著時為自己拼殺一次。 內(nèi)殿聲息漸弱,一切正在恢復沉寂之中,通常情況下,沉寂過后,迎接眾人的將會是無盡的寒涼和肅殺。 帝君難掩眉間淺笑,吩咐侍從關閉門窗前,瘦削手指指了指燕簫站立的方向:“你,進來。” 燕子墨大驚,拉住了燕簫的手臂,轉眼就換了一副臉色,擔心而冷凝,顯然他擔心帝君會對燕簫不利。 “你不是在外面嗎?若我真有事,自然會大聲求救,不礙事。”燕簫抬手覆在燕子墨的手背之上,安撫的拍了拍,這才邁步朝內(nèi)殿走去。 他知道,帝君已經(jīng)認出了他的身份,什么時候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他的,他竟毫不自知。 ********************************* 父女***,那樣的痛足以覆滅一個人的所有。 清醒后的白玉川和白芷,正在消化這個可怕的事實。 白玉川面如死色,竟然直直從床榻上滾落下來,渾身蜷縮在一起,羞憤、恨意錚錚的撕扯著他的頭發(fā),狠狠的抱著頭,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 白芷宛如被人抽走魂魄一般,感覺不到絲毫疼痛,那些來自身體和內(nèi)心的疼,注定將化為最鋒銳的長劍,刺穿她身體的同時,有血腥味從喉嚨里噴涌而出。 她看不到,揪著胸前凌亂的衣服,趴在床榻上,血跡暈染...... 那是剜心之痛,刺骨寒冷,明明人還活著,可為什么心臟卻沒有絲毫痛覺? 腳步聲響起,淡淡的玉蘭花香味縈繞入鼻,白芷毫無感覺的心終究還是刺痛了一下,只不過心中有淚,但卻再也無言以說。 恨,早在心頭徘徊。 如今這番場景,可是他跟帝君一起設計的?他怎能對她如此無情?她想起來了,他原本就很無情。 “既然來了怎不進來?”帝君站在偌大的內(nèi)殿之中,空蕩蕩的,就連聲音仿佛也被灌入了無盡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