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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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朝夕相伴,花前月下?!庇行θ輳镍P夙嘴角緩緩流溢而出:“或許,你回去后可以好好的想想,想明白,有決定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br> 綰綰看著鳳夙,眼神復(fù)雜……朝夕相伴?她可以嗎? ****************************** 翌日,燕簫親自端著藥去見鳳夙,原因無他,鳳夙拒絕喝藥,李恪和阿筠等人百般勸說無用,李恪這才無奈請燕簫出面。 燕簫原以為要好一番相勸,沒想到鳳夙看到他,倒是神色平靜,嘴角微微含笑,倒像小心思得逞,眼眸明亮,看的人心生氣惱。 她這是故意引他前來。 燕簫一時感慨萬千,曾經(jīng)他見她,要找盡借口,如今她怎學(xué)會他這一招了? 他轉(zhuǎn)身要走,她卻語聲清涼:“簫兒,若奏折不急著批閱。不妨陪我說說話?!?/br> 他心頭一緊,回頭看她,卻見她含笑看著他,說不出的灑脫雅致,該拒絕的,但出口之音竟是:“談什么?” “談兒女歡情可好?”她笑的肆虐囂張,看的他眉頭微皺,她……又在戲弄他了。 白眼狼脾氣倒是挺大,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卻沒想到一道身影宛如疾風(fēng)一般眨眼間功夫便欺身他的身后,然后緊緊抱著他,“生氣了?別氣了,我道歉?!?/br> “輕功很好??!”這話說出來尾音輕飄飄的,聽得鳳夙無聲失笑。 “說說話,你走什么?” “兒女情事不談?!毖嗪嵈鬼戳丝喘h(huán)在他腰間的手臂,該死的白,她每天在院子里曬太陽喝茶看書,怎不見曬黑呢? “好好好,不談兒女情事,我們談?wù)勅龂疇幒昧?。”鳳夙這時候順著他總沒錯,學(xué)生大了,脾氣是越發(fā)難以控制了。 “手是不是應(yīng)該放開了。”他淡淡的提醒她,極力抗拒她身上的檀香味。 鳳夙倒也聽話,松開他,知道他不會走了,徑直來到茶案前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移到他面前:“想當(dāng)初楮墨和大燕定有三年之約,雖說楮墨胸懷大志,但也不是失信之人,他起兵伐吳,一旦打破三國鼎力局面,天下勢必大亂,我想聽聽的你的意思?!?/br> 燕蕭眉頭一皺,隔了片刻后,方才道:“寧我負(fù)天下人,決不讓天下人負(fù)我?!?/br> 鳳夙眼眸一閃,觀其神色,一時垂眸喝茶沒吭聲。燕蕭淡淡的看著鳳夙,心內(nèi)忍不住一嘆:就算我負(fù)盡天下人,決不負(fù)你們母子。 當(dāng)然這話,他并未說出口。 鳳夙放下茶杯,指尖輕輕敲著桌面,開口道:“天下賢能之君,皆以仁德治天下,遠(yuǎn)有諸國明君,近有大燕始祖先皇,你若不能盡得他法,只會讓燕國趨于危機(jī)之中。” 燕簫瞥了她一眼,“先皇之法,雖令燕國民心所向,但并不見得就那么盡善盡美。百姓懦弱成性,國雖富饒,卻守之不足,內(nèi)憂外患加身,如案板之魚,斷齒之虎……” 鳳夙笑了笑,語聲輕謂:“如你所說,國富民強(qiáng),不受外敵所禍,豈是那般容易?” 燕簫嘴角微勾,似是笑了:“若想燕國強(qiáng)盛,自是不該僅限于此。亂世中,仁者得仁,攏民心,梟雄當(dāng)?shù)?,得天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變數(shù),那就是jian雄,jian雄詭詐,可民心與天下并得?!?/br> “這么說來,你有意當(dāng)jian雄了?”鳳夙眼眸有促狹笑意,燕簫見了,輕輕咳了咳,并未回應(yīng)她的話。 鳳夙淺笑道:“也罷,我與你不爭論這些,且說三年之約,難道你打算背信棄義,屆時落井下石嗎?” 燕蕭眸色深沉:“夫子,褚墨那人,你又怎會不了解?滅吳之后,燕國在劫難逃。不管我做什么,都是為了大燕著想?!?/br> 鳳夙微微挑眉:“一旦背信棄義,必定有違民心所向,大道倫常,倘若楚國有所察覺,燕國便是他們的心頭刺。楚國強(qiáng)盛,如今燕國和他斗,兇險偏多。且說吳國,吳國雖不比楚國,但楚國想要拿下,并非易事。自古以來,大國戰(zhàn)亂之爭,少則三五年,多則數(shù)十年。吳國攝政王能力非凡,朝野上下以他馬首是瞻,吳國弱,可也并非不堪一擊。你與褚墨協(xié)定,在他攻打吳國時你不得出手,你何不照他所說,以他戰(zhàn)亂補(bǔ)之不足,勤cao兵業(yè),廉政納民。使燕國盡快趕超楚國,到那時,即便褚墨收吳國于囊中又如何?多年戰(zhàn)亂,楚國定銳氣大減,而你與他的協(xié)定已盡,屆時攻打,定能事半功倍。” 燕蕭聽完鳳夙的話,眼眸深處劃過陰霾之色,暗道:三年,三年??!到那時我命數(shù)已盡。燕國成為無主之國,定會覆滅于一夕間,又哪來的天下之說? 三年,師生相守 更新時間:2013126 23:05:38 本章字?jǐn)?shù):3464 在燕簫眼中,楮墨是jian雄,縱使燕國和楚國有約定在先,難保楮墨不會鋌而走險,對其發(fā)難。 燕國較之吳國,只強(qiáng)不弱,楚國若是攻打吳國,楮墨又怎會容許燕國覬覦窺視他的戰(zhàn)果?燕簫擔(dān)心的是,楮墨攻打吳國為假,暗中聯(lián)合吳國來犯燕國為真。 他也曾想過,帝都群鬼大亂時,楮墨為何會錯失良機(jī),沒有趁機(jī)進(jìn)犯?后來靜下心一想,褚墨當(dāng)初之所以沒有出兵大燕,或許對軒轅澈隱有忌憚,畢竟軒轅澈手下掌控?zé)o盡厲鬼。不明,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燕簫聲息冷凝,看著庭院花樹,語聲輕漫:“待楮墨三年期間發(fā)兵,大燕將會處于兩難境地,不管是發(fā)兵,還是固守原地都是死局?!?/br> 鳳夙思索片刻,問他:“你是否已有對敵之法?” 略略沉吟,燕簫眸色宛如山泉寒流,寂靜游走,清美的令人移不開視線:“一旦褚墨攻打吳國為真,吳國定會向我求援。到那時,我兵分兩路,主力攻下楚國國都,另一路揭桿滅吳,吳國定當(dāng)大亂,到那時楚、吳兩國盡在大燕掌控之中。楚國空有大軍在外,卻大勢已去。倘若褚墨攻打吳國為假,我出兵在外,伺機(jī)伏殺他們,即便失手,至少還能安全撤離,迎接大敵?!?/br> “這么做沒什么不好,以不動應(yīng)萬變。即使燕國陷于危難,百姓也會同仇敵愾,朝堂自會上下一心。只不過……”鳳夙靜靜的看著燕簫,微微含笑:“你可曾想過,你防備楮墨的同時,楮墨又何嘗不是對你充滿了戒備?” “……聽出來了,你這是有話要對我說?!毖嗪嵚曇魷貪櫍芷届o:“吞吞吐吐,話里藏話……不像你。紲” 她含笑問他:“那怎么才像我?” “咳咳……”燕簫見她笑若燦蓮,好一陣咳嗽。 “怎又咳上了?”她皺眉間放下茶盞,朝外喊道:“李恪,李恪……” 燕簫沉了臉色:“你叫他做什么?” “我倒要好好問一問,他都是怎么照顧你的,好端端一個人,這才幾天不見,竟消瘦至此,再讓他這么照顧下去,怕是要照看到病榻上去了?!彼f話原本輕飄飄的,但想來有了些許怒氣,要不然不至于把尾音揚(yáng)的很高。 “關(guān)他什么事,是我……咳咳……”他神情有些氣急敗壞:“我身體什么樣,你還不了解嗎?” “我該怎么了解?”她又含笑看他,那摸樣看的燕簫心頭狠狠揪了一下,這女人是故意的。 李恪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顧不上擦汗,皺眉看著鳳夙:“娘娘,您叫我?”在燕簫面前,李恪倒也有眼色,至少叫了一聲娘娘,平時可是傲的很,鼻孔只差沒有朝向天際了。 燕簫皺眉,瞥了他一眼,叱道:“夫子叫著玩,你當(dāng)什么真?下去——” “諾。”李恪委屈極了,無疑開始遷怒起鳳夙,不敢當(dāng)面瞪,只能吞下苦水,誰讓他倒霉呢? 鳳夙看著輕輕咳嗽的燕簫,陽光照在他的眉眼間,清美絕倫,只是確實(shí)消瘦了不少。 鳳夙忽然開口問道:“……戒情,戒欲的話,是否能讓你多活一些時日?” 燕簫微愣,叱道:“……亂說什么?” “簫兒,你知道的,我不在乎?!?/br> 鳳夙莫名其妙的話語,卻讓燕簫心頭一窒:“不是說好了嗎?不談兒女情事。” “那好,我們或許可以談一談綰綰?!兵P夙順著他的話鋒,決定把綰綰的事情跟燕簫說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很好。 “我已打算納綰綰為妃?!毖嗪嵳f著,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一般,不過有些失望,因?yàn)轼P夙無動于衷。 “哦?!?/br> “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便虧待她?!甭曇艟谷浑[隱有些怒氣。 “嗯?!?/br> 燕簫聲音又低了幾分:“縱使你反對,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鳳夙卻淡淡的笑了:“綰綰清麗脫俗,不諳世事,男子喜歡她,并不足為奇。” 燕簫直直的盯著鳳夙看了好一會兒,眉色冷郁,放下杯子,抿唇起身:“也罷,我還有奏折要批閱,先行離開了。”動作間分明怒氣錚錚。 她笑了笑:“茶還沒喝完呢?” “留著,你慢慢喝吧!” “簫兒——”她忽然喚他,聲音有別之前,所以讓燕簫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只聽她說道:“我若不讓你納綰綰為妃,你可愿意聽我的?” “……”無聲看著她,但眉色間的冷郁卻出奇般消失了。 鳳夙正色道:“讓綰綰帶著孩子去找楮墨吧!不過三年無憂時光,我和阿筠陪著你,還不能穩(wěn)你的心嗎?” “你……”他臉色微變,需知這話包含的意義太多了。 她坦然承認(rèn):“我都知道了,包括你的心頭血?!?/br> 也許是她的錯覺,他臉色竟煞白一片,但出口之聲卻很平靜:“……綰綰只能呆在燕國,一旦去了楚國,無疑放虎歸山,豈能因?yàn)閶D人之仁犯下戰(zhàn)禍大忌?” 鳳夙猶豫片刻,說道:“如果我和綰綰商定,倘若有朝一日燕國和楚國大戰(zhàn),她不得出手,你可愿改變心意?” 燕簫眉頭緊皺,已有不悅之色。 鳳夙置若罔聞,繼續(xù)道:“你休書一封,將前因后果跟楮墨說清楚,賜封綰綰為大燕公主,風(fēng)光大嫁楮墨,無形中可以加深你之前和楮墨立定的盟約,可表誠意,安撫三年,至少給燕國喘息練兵時機(jī),豈不更好?” 燕簫臉一沉:“為了綰綰和楮墨之事,你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br> 鳳夙也不生氣,眸光柔和的望著他,靜靜開口:“我只管簫兒和阿筠,別人,我可不管?!?/br> 如此安撫和縱容,聽得燕簫心頭大痛,竟是呆呆的望著鳳夙,感慨萬千。 當(dāng)他意識到鳳夙伸手觸碰他的臉龐時,頓時回過神來。 “別碰我?!彬嚾灰坏来蠛龋岠P夙手指僵了僵,他心思彷徨,呢喃道:“你別碰……”你一碰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利用三年時光為你和阿筠鋪好天下大統(tǒng)無憂路,我計劃的那么美,但卻唯獨(dú)少了一個我。只因那里面不該有我的存在。 鳳夙沉聲道:“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我不懼?!薄拔覒帧彼拥溃骸皬奈抑牢颐贿^三的那天起,我就無懼生死,早死還是晚死,對于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但你和阿筠卻卡在生死門那里,我忽然開始害怕了。夫子,相處越多,就貪戀越多,我擔(dān)心到那時,我會畏懼死亡,那樣一個我,你看了豈不寒心?” 鳳夙眸色氤氳,溫聲道:“多年前,我對你說過,定不讓你孤苦一人,若你怕,為師陪你,如此還怕嗎?” 燕簫眼神慌亂起來,厲聲道:“誰讓你死了,我生前受你折磨,死后你別跟著我,我見了這樣一個你只會厭煩無比,跟你在一起我快喘不過氣了,你能讓我死后喘口氣嗎?” “簫兒——”她何嘗不知道他心中的苦。 燕簫眸中燃起怒火:“你以為我是真的愛你嗎?我現(xiàn)在之所以救你,是覺得虧欠你太多,等你恢復(fù)成正常人,你別再來煩我,放眼天下,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決不攔你。” 鳳夙靜靜的看著燕簫,良久后說道:“好啊!我跟阿筠提前說一聲,讓他先行準(zhǔn)備行李。三年之內(nèi),我不會來看你,等你駕崩了,我再帶著阿筠前來帝都看你……”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倉惶道:“你來帝都做什么?” “……”鳳夙沒吭聲。 燕簫怒火一發(fā)不可收拾,眸色沉戾:“你說啊!你來帝都做什么?” “……”鳳夙死死的咬著唇,眼里水波蕩漾。 “鳳七——”在無言中,燕簫解讀了鳳夙的意思,驀然甩開她的手,恨聲道:“連你也逼我,你怎么能這么狠心的對待我?” 鳳夙眸色陰霾,宛如濃云縈繞:“我的簫兒孤苦一生,我怎么能讓他死后一個人在地獄里游蕩,我陪你。上窮碧落下黃泉,為師跟你一起……” “阿筠呢?”燕簫扣住她雙肩,眸色發(fā)紅,啞聲低吼:“你可曾想過阿筠,你讓他怎么辦?” 是?。“Ⅲ弈??阿筠怎么辦? 那一瞬間,鳳夙眼眶中浮起了水光,她伸手抱著燕簫,“簫兒,不要想以后,我們還有三年。你不見得三年會死,我也不見得會隨你而去,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做你我喜歡做的事情,豈不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