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花不二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想好了一個套話的好辦法,就見他分別給江白他們?nèi)齻€人面前的酒碗重新斟滿了酒,接著端起來說道;“三位兄弟果然非同凡響,根基深不可測,讓在下十分欽佩, 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讓三位好漢喝得高興, 喝得盡興,等喝完了這碗酒,我就讓人給三位拿銀子去,咱們這件事情就算成了。” 說完,就見花不二一咬牙,又梗了下脖子,咕嘟嘟,弄出了很大動靜,這才把那碗酒喝干,江白她們?nèi)藢τ诰埔呀?jīng)不陌生了,酒算什么,到了她們肚子里就是白水,就是甜滋滋的飲料,好得很,他們?nèi)讼氲經(jīng)]想,幾乎是同時端起眼前的酒碗,江白不緊不慢,張開小口,把酒碗里的酒很文明很利索地喝了進(jìn)去,文娘把酒碗貼在嘴唇上,輕輕一吸,那碗酒立刻化成酒線,進(jìn)到了他嘴里,曉月是端起酒碗,拉開架勢,仰脖一口啁了進(jìn)去。 這碗酒下肚后,花不二的頭已經(jīng)很暈了,不過,他沒有接著暈下去的本錢,他不敢暈,沒法子,一定要挺住,他偷眼觀察江白他們?nèi)齻€人,看了幾眼,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有醉的跡象,花不二等不急了,他怕自己一時把握不住,醉倒在桌子上,誤了大事,于是,他咕嚕了下嗓子,對著外面喊到;“小二,過來?!?/br> 正在樓下忙乎的小二,聽到花不二的呼叫,立刻放下手里的伙計,顧不上別的人,騰騰騰,幾步跑到了樓上,垂手站立在花不二跟前,低聲說道;“爺,有何吩咐?!?/br> 花不二對小二說道;“去柜上給我取來九百兩銀票,每三百兩一張,給我封好了送過來。” 小二先是一愣,接著立刻回答道;“是,爺,我這就去辦?!?/br> 看到小二小跑著下了樓,花不二趁著還有些清醒,試探著問文娘;“白爺,在下冒昧,敢問貴山寨在哪里,寨主他老人家又是誰呀,怎么,我哥哥好像沒和我說過呢!” 文娘見花不二把眼睛盯到了自己,本來并不知情的她,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江白,因為是江白剛才說有什么山寨和寨主的,江白早就知道花不二會接著問下去,他就故弄玄虛地反問道;“花爺,對于江湖上的事情,難道還陌生嗎,想必花爺?shù)慕笥岩欢ǘ嗟氖?,難道你就沒聽說過煙波寨嗎?至于你哥哥為何不告訴你這件事情,我想他,哼!” 江白恰到好處地哼了一聲,停下不說了,留給花不二無限遐想。 “煙波寨!”花不二倒吸一口冷氣,在嗓子里重復(fù)了一遍,接著,他像有些不相信似的,隔了一會又問道;“白爺說的可是,可是,順著這里,沿江而下,距離這里兩百里水路的始終蒙著一層神秘面紗的煙波寨!” 江白點點頭,花不二見江白點頭了,立刻驚出了一聲冷汗,酒醒了,他呆呆地看著江白,過了一陣子又學(xué)江白的樣子點點頭,自語道;“怪不得你們有如此之神功。” 這功夫小二跑了上來,手里拿著三個小紅匣子,放到了花不二眼前,花不二這才緩過神來,盯著三個小紅匣子看了起來。 其實,別看江白說說的滿像那么回事,假如,花不二真要是再問下去,他除了還能回答上一個縹緲島以外,別的他可就再也不知道了,文娘和曉月更是如同罩在云霧之中,江白剛剛說出來的那個寨名,他們都是頭一次聽說,他們就只能是看著江白了。 花不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會眼前的小紅匣子,又萬般無奈地擺擺手,讓小二退下,接著他恭恭敬敬地站起來,雙手捧著小紅匣子,分別送到江白他們?nèi)齻€人手上,等到江白她們?nèi)舜蜷_小紅匣子,看到里面放著一張可立刻兌現(xiàn)的三百兩銀票后,把小紅匣子重新蓋好,立刻揣進(jìn)了懷里。 這時,花不二雙手抱拳,分別給他們?nèi)俗髁藗€揖,接著才又說道;“是在冒昧,實在唐突,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請三位爺恕罪,小的不知道三位爺是煙波寨里的人,更不知道三位爺經(jīng)常出入縹緲島,還望海涵,請恕罪,請恕罪!” 煙波寨,縹緲島,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能讓一個訟棍,像三孫子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俯首稱臣,真是邪了門,怪就怪自己的jiejie,也就是那個神奇的蚌娘娘,那天夜晚,在大江之中,為何不詳細(xì)告訴自己煙波寨和縹緲島的神秘之處,怪就怪那個蚌娘娘,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要是花家的人問你們是那里來的,你們只管說是從煙波寨里來的,不過,你要記住了煙波寨后面還有個縹緲島。” 怪,也怪自己,當(dāng)時為何沒有問詳細(xì)了,為何當(dāng)時就不問問那個什么煙波寨,什么縹緲島是干啥的,到底有何名頭,不夠嗎,現(xiàn)在也別怪了,要怪就怪自己吧, 江白后悔之后,又看了看花不二,卻見他說完了煙波寨,縹緲島以后,竟然不敢坐下了,而是站在江白他們面前,彎腰低頭,大有等待發(fā)落的樣子,文娘和曉月稱奇,提到煙波寨花不二立刻就變了,變得好像是他們的奴仆一般。 看到花不二的變化,江白不僅僅是稱奇,他立刻又起了好奇之心,看樣子,自己不知道那個煙波寨和縹緲島是怎么回事,蚌娘娘也沒說出他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過嗎,看花不二的樣子,他一定知道,自己何不利用眼前這個機會,從他嘴里探出一些煙波寨和縹緲島的事情來,也真是的,蚌娘娘為何當(dāng)初不把煙波寨和縹緲島的事情詳細(xì)告訴自己呢,這要是露了餡可如何是好。 眨眼間,江白想了很多,不過,他想的最多的還是要從花不二口中套出煙波寨和縹緲島的實情來,眼下,他見到花不二一改前態(tài),如此恭順地站在他們面前,立刻靈智大開,想好了一個法子,對,哄他,抬舉他,這樣就可以巧妙地讓他說出煙波寨和縹緲島的情況來。 恰好這時,江白感覺喉嚨有些發(fā)緊,他伸手,拿起酒壇子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喝進(jìn)去兩口,松了松嗓子,花不二見江白在自己倒酒,立刻伸手,只不過他的動作太慢了,等到江白喝完了兩口酒,他那雙手才抬起來。 喝完酒的江白,突然指著花不二和聲細(xì)語地說道;“花爺請坐。” 聽到江白的話,花不二渾身一顫,急忙低頭說道;“小的不敢。” 看到花不二立刻變了個人,文娘和曉月覺得很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來,他們也就揣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看著江白折騰花不二,果然,江白見花不二口稱不敢,立刻又說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讓你坐你就坐,既然你知道我們煙波寨和縹緲島,難道還不知道我們那里的規(guī)矩嗎?” 花不二立刻回答道;“小的只是聽我哥哥和江湖中人傳聞,凡是有求于煙波寨的凡人,事情辦好之后,必須甘愿做煙波寨的奴仆,終生供煙波寨驅(qū)使?!?/br> 花不二低頭說,江白瞪著眼睛聽,不過,花不二只是說了一句話,就不說了,江白為了讓花不二接著說下去,他又采取了一個策略,他突然伸手入懷,拿出那個小紅匣子,唰,不偏不倚,正好扔到花不二手上,接著對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桌子邊上的花不二說道;“把它收回去,小爺不要你的銀兩。” “啊,”花不二一聲驚嘆,立刻跪倒在地,口頭說道;“不知道奴仆那里觸碰了小爺?shù)奶焱?,請爺爺看在小的尚不知情的份上原諒小的吧,小的甘愿給三位好漢爺當(dāng)牛做馬?!?/br> 文娘和曉月剛要從懷中掏出那個小紅匣子扔給花不二,不料花不二竟然說出了甘當(dāng)奴仆的話來,這一驚,讓他們二人幾乎同時感到這個煙波寨絕非平常,絕非一般,也許他的能量不僅僅可以致人于生死,也許還有更驚人的東西,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而已。 到了這時候,文娘和曉月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普通姑娘了,他們出奇地聰明起來,誰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情,他們自己更不知道,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事出有因,就好像他們必須那么辦才行,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大腦,眼看著江白把懷中的小紅匣子扔給了花不二,他們二人想的是,江白這個鬼丫頭正想從花不二口中套出情報來,為了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他們把手又從懷中拿了出來,而是盯著花不二看。 三個人,六道目光,如六根利劍,刺入花不二的身上,他立刻感到如芒在背,如刺梗喉,渾身痛觸。 跪在地上的花不二渾身顫抖,后背也已經(jīng)濕透了,大好時機,絕佳的問話時機,江白立刻開口問道;“我們寨子里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 聽了江白的問話,花不二懸著的心放下了,至少來說他可以保住命了,那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呢,自己就實話實說吧,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反正也是道聽途說的,說不定,自己說完了,對面天人一開恩,自己要辦的事情也就成了,那還不快說,心里有個人在命令他,他立刻開口說道;“爺爺,天人,小的也是道聽途說,小的這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說的不對,還望天人不要責(zé)怪,就當(dāng)奴才放了一個屁?!?/br> 江白立刻說道“如此啰唣,小爺我不過是想知道天下人對我們煙波寨的評價而已,但說無妨,對了、錯了,小爺不怪罪,不怪罪?!?/br> “是,”花不二終于又高興起來,不過,他仍然不敢抬頭,也還是跪在地上,本來江白想讓他坐下說,可是一想到煙波寨三個字,就變了主意,算啦,還是讓他跪著說吧,這樣可以對他造成強大的心理壓力,他就會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果然,花不二開口說道;“我知道煙波寨是在五年前,那時候縣里出了一樁離奇的人命官司,本縣大戶竇開山夜晚和他老婆睡覺時,頭顱不翼而飛,既沒有血跡,也沒有刀砍的痕跡,是他老婆親眼看見正在酣睡中的竇開山頭顱離開身子,自己一點點飛走了,據(jù)他老婆交代竇開山的頭顱飛走的時候,還有點舍不得,先是圍著屋子里飛了三圈,接著一聲呼嘯,穿透屋頂,他家的屋子上至今還有個大窟窿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