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章
那個粗壯的男人嘟嘟噥噥,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邊上的女人卻低頭一聲也不敢吭,就聽那個男人嘟噥了一會兒,又對那個女人說道;“你她娘的,漫漫長夜,沒有女人可玩,真他娘的難熬,當初爺爺就和二爺講好了,讓我給他看家護院,每夜必須有女人陪伴,這下可倒好,來了個廢材,算啦,爺爺不強上,省得埋汰,你穿上吧。” 說話間,粗壯男人的語氣似乎有所緩和。 外面之人聽了里面之人的話,心里冷哼一聲,暗自尋思道,我還當你就是個普通的更夫,卻沒想到竟然是花不二派來的人,還如此兇惡,殘害婦女,真不是個東西,這就怪不得小爺了,我要教訓教訓你,讓你后半生近不得女人。 外面之人,晃了晃腦袋,立刻一個青面、豬嘴獠牙,當啷著半尺長的,滴著鮮血的長舌頭,瞪著銅鈴般眼睛,手里拿著個催命判官經(jīng)幡的惡鬼出現(xiàn)了,接著,惡鬼把臉面貼在了窗戶上,張開大嘴,舞動舌頭,滴著鮮血,那消片刻,里面?zhèn)鱽韹屟降匾宦?,接著一切歸于寂靜,也沒看那個惡鬼怎么動彈,卻出現(xiàn)在了屋子里,站在了那個更夫面前。 更夫身邊躺著一個衣著凌亂的婦女,看樣子是嚇昏了,更夫雖然沒有昏厥,卻也是嗚嗚嗚地說不出話來,更夫說不出話不要緊,對面的惡鬼能說出話來,就見那個惡鬼,手握催命判官的經(jīng)幡,指著更夫烏壓壓地說著;“你這個狗東西,怎么還活著,閻王早已判了你的死刑,說說,快說說,為何躲藏到現(xiàn)在,害得爺爺我找了你好幾宿!” 更夫急忙擺手,那意思好像是說,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可惜,眼前的這位判官卻是認定了要找之人就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判官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條繩索,判官揚手,繩索無聲地落在了更夫的脖子上,就在這一刻,判官聞到從對面更夫身上傳來了尿臊味,好啊,嚇尿了,判官拉直了繩子,拽著更夫就要走,猛然間,判官一拍腦袋,大聲說道;“還是先問問吧,可別像上回似的,抓回來一個不該死之人,惹得閻王爺一個勁發(fā)火,還扣了我三個月的俸祿?!?/br> 催命判官,不拽了,繩索自然松了,即將要被帶去見閻王的更夫,嚇尿了褲子以后,多少有些清醒了,繩索松了,他自然抬頭,睜目,朝前看去,這一看不打緊,他差點又昏過去,原來閻羅殿里的催命判官竟是這般模樣,啊呀呀,嚇死了,嚇死了,他強挺著,勉強壯起膽量,卻見對面的判官,在身上翻了半天,終于拿出了一個鮮紅的簿子來,他翻啊翻,好半天,不翻了,抬頭,瞪著銅鈴般的惡眼,裂開大嘴,哆嗦著滴血的長舌頭,喝道;“怵,對面那個漢子,跪直了身子,見了本判官哪有歪倒之理,真是可惡,實乃可惡?!?/br> 更夫那里還敢怠慢,他立刻顫顫巍巍跪了起來,哇呀,下面為何熱乎乎的,似乎再洗熱水浴,更夫還想做夢,判官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對面何人,報上名姓,說出何方人氏,生前是干什么的?” 后一個問題,讓更夫身子一激靈,生前,難道我這是死后了,他無奈地低頭四下看看,身邊躺著一個女人,還不錯,有女人陪葬,一會問問她,兩個人結伴走行不行? 更夫正想著,臉上一涼,抬頭再看,判官的手中多了一只紅筆,呀,秋后問斬之人,都是用紅砂墨筆在名字上劃叉的,難道我這就被判了死刑了嗎,一定是,肯定是,無奈,他伸手摸臉,拿開后看手,就見手掌上鮮紅一片,本能,純粹是本能,更夫立刻磕頭如搗蒜,大聲喊著;“饒命啊,判官爺爺,饒命啊,閻王爺爺?!?/br> 催命判官,手拿紅簿,指指點點,比比劃劃,聽到更夫的叫喊,不耐煩地大喝一聲;“停下,停下,再喊,我直接把你扔到十八層地獄去!” 催命判官的話,不怒自威,哪個敢不聽,那個敢不信,更夫立刻噤聲,只是不停地磕頭,他怕死,十分怕死,催命判官很煩,十分厭煩,他伸手一指,更夫立刻不再磕頭了,催命判官當啷著舌頭又問道;“快如實招來,你姓甚名誰,生前做什么營生?” 更夫聽清了,很無奈,只好回答;“死人叫茍尚品,早先的時候,是個屠戶,只因經(jīng)營不善,賠了老本,沒法子,我仗著有一身武藝和力氣,就給花二爺當上了看家護院的保鏢?!?/br> “呀呀呀,哪個花二爺,我先看看簿子上有沒他的名字,要是有的話,我一并帶了回去,省得我還得跑一趟陽間,死累的,說,花二爺叫什么?” “他叫花不二,是縣里的師爺,專門打官司告狀,怎么,他的陽壽也到了!” “廢話,啰嗦,待我翻翻簿子,看看上面有沒有他的名字?!?/br> 窸窸窣窣,又翻了一陣子,催命判官立刻說道;“花不二,花不二,有這小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因他作惡多端,欺男霸女,殘害百姓,血債累累,閻王爺近日就要拘捕他歸案,判他抽筋剝皮,永世不得超生,好啦,不說他啦,他還有幾日活頭,還是先說你吧,快說,你都干了些什么,簿子上明明寫著你jian污婦女,幫兇殺人,助紂為虐,減去陽壽三十年,今夜就要拘拿你,到閻羅殿上去說清楚,桀桀,你的報應到了。” 這哪里是笑,簡直就是撕心裂肺的哭,是催人心肝,令人膽寒的磨刀剔骨之聲,更夫也就是茍尚品聽了這種聲音,如五雷轟頂,立刻哭著說道;“判官爺爺,那都不是我干的呀,去年死在我身下的女人,是花二爺他玩膩了,賞給我的,誰知道她不禁折騰,到我手上沒幾日就死了,從那以后,我有一年沒碰女人,現(xiàn)在我身邊的這個女人,也是花不二賞給我的,他說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又是一個人在酒樓里看家護院,就把這個女人賞給我了,這次我可沒有胡來呀,她剛才身子不利索,我就沒碰她,也沒打她,誰知道她自己咋就死過去了呢!” “嘿嘿,你個臭無賴,不務正業(yè)的狗東西,爺爺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把身邊死過去的女人叫醒,再把她送回家中,永不sao擾她,也許爺爺我一開恩,還能讓你多活幾年?!?/br> 更夫茍尚品聽了催命判官的話,如同遇到了天子的大赦令,那里還敢耽擱,他邊說著是,便動手扒拉身邊的女人,一下,女人沒有動,兩下,女人還是沒有動靜,三下,女人仍然軟塌塌地躺在地上,茍尚品一時情急,不管不顧,立刻張開雙手,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嘴對著嘴,朝女人吹氣,一口,兩口,三口,到第十口的時候,女人嚶地一聲有了反應,茍尚品立刻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人中,終于,他抱著的女人長出一口氣,茍尚品立刻欣喜地說道;“判官爺爺,判官爺爺,她醒了,她醒了呀!” 對面的判官立刻說道;“扶她站起來,給她倒一碗水喝。” “是,是,”茍尚品忙著去做,女人低頭,不敢看催命判官,接過水碗,急匆匆喝完了一碗水,茍尚品又扶著女人坐到了椅子上,不過,她的身體還在發(fā)抖,這時,一個聲音又響起來,是要人命的判官說的,難聽,很難聽的聲音,刺耳朵,割心魄,不過,那個又敢不聽呢!“哪個女人,抬起頭來,讓本判官瞧瞧?!?/br> 女人聽得很清楚,但卻不敢抬頭,讓判官看一眼也許魂魄就沒了,不抬頭,惹惱了判官,同樣是個死,女人咬牙、抬頭、閉眼、還好,判官沒有讓她睜開眼睛,也許判官知道她害怕,女人真的很害怕。 “你是何方人氏,叫什么呀?”判官再問女人,女人立刻回答;“小女子叫秦三妹?!?/br> “多大年紀啦?”哈喇,哈喇地聲音,太難聽,卻沒有那么兇,女人的膽量上來了一點點,她立刻回答;“回判官爺爺,小女子今年二十歲了?!?/br> “說一說你是怎么到他們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