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被逼之下,面對姑娘,還和姑娘有過特殊關(guān)系,茍尚品覺得可以說,應(yīng)該說,別藏著掖著了,誰是咋回事情彼此間都清楚,那還裝啥呀,說吧,說就說,茍尚品突然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后一字一頓地說道;“要不,我就要你吧,我討你做婆娘?!?/br> 姑娘驚訝,卻又好像有所準備,立刻問道;“你不嫌棄我?我曾經(jīng)被三四個男人禍害過!” “我為何嫌棄你,你又不是樂意的,都是被花不二逼迫的。” 姑娘無語,眼淚不流了,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握在一起,渾身上下顫抖起來,那樣子像似要摔倒,茍尚品立刻上前攙扶,他扶著姑娘的胳膊,有了一種溫馨的感覺,姑娘沒有拒絕他,而是悄聲問道;“茍尚品,你說實話,你為何要娶我當老婆,你是怕催命判官來要你的命嗎?” “唔、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我是很怕死,可是,可是,我又很想好好活著,為自己活著,不看任何人的眼色,不給任何人賣命,只給自己和老婆孩子掙碗飯吃?!?/br> 茍尚品說得很實在,秦三妹眨眨眼睛,好像被他感動了,接著又哆嗦著,在嗓子眼里擠出些許動靜,問道:“你真的不嫌棄我,我先是被花不二糟踐夠了,他又把我送給縣太爺玩了好幾次,接著又送給了一個別的什么男人,再就是你,這些你都知道嗎?” 聽了秦三妹帶著屈辱和辛酸說的話,茍尚品一點沒猶豫,立刻說;“這些我早都知道,從前我不是人,現(xiàn)在我想開了,就當是你被瘋狗給咬了,是好幾條瘋狗給咬的?!?/br> 秦三妹立刻又問;“你也是瘋狗里面的嗎?”這次她是毫不猶豫再問,茍尚品立刻回答說;“我也是,從前是,現(xiàn)在我想重新做回人,請你相信我?!?/br> “真的嗎?”秦三妹天真地問道。 “當然,說假話讓我現(xiàn)在就死?!逼埳衅愤B眼睛都沒眨一下,當場說道。 “那好,你自己看!” 是秦三妹的聲音,茍尚品當然聽得真切,不過,他很疑惑,讓我看,讓我自己看什么,她為什么不看,疑惑間,秦三妹伸開了一只手,正對著茍尚品的雙眼,茍尚品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不過,他還是看了起來,哇,眼前是秦三妹的手,他抓握過許多次,覺得很柔軟,還沒等他看出啥來,就見秦三妹的手沒了手指,只剩下一個手掌心,怪哉,茍尚品正覺得不可思議時,就眨眨眼睛,卻見秦三妹的手掌心里,模模糊糊,像似流淌出了墨跡,漸漸地出現(xiàn)了一個字,那個字很模糊,看不清。 茍尚品焦急,很焦急,是個啥字,心心念念,要看清,突然,那個字暗下去,不見了,茍尚品越發(fā)焦急,他剛想問秦三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料到,秦三妹的手動了動,暗下去的字跡,漸漸地,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接著一個弱弱地聲音也響起來,是問話聲;“我手心上有字嗎?” “有?!?/br> “寫的是啥?” “是一個字。” “快說呀,到底是啥字?” “活字,啥意思?” “呆鳥,笨蛋,就知道糟踐人家!” “我,我真不懂!” “我先問你,我手心里為啥會出現(xiàn)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沒看見嗎,那個判官爺爺,從閻羅殿里來的催命判官,拽住我的手?!?/br> “拽住你的手,啥時候的事情?” “公雞叫后,你磕頭的時候。” “那又怎樣?” “真是個笨蛋,你用下面去想,也能想到。” “想到什么?” “真是笨的可以,告訴你吧,閻羅殿里來的判官爺爺,在我手掌心里畫了生死符?!?/br> “生死符,誰的?” “你說呢,笨蛋!” “畫在你手心里,該不會是我的吧?” “跑了你個大壞蛋,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生,一個生字。”茍尚品長出一口氣。 秦三妹略顯得意地說道;“正因為是個生字,你才能和我說話,這下子你知道了吧,從今往后,你的生死就攥在我手心里,你要是能夠改邪歸正,我就讓你活幾天,你要是繼續(xù)幫助花不二為非作歹,我立刻就讓你死在我面前。” 秦三妹話說完了,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她話聲還回蕩在屋子里,茍尚品已經(jīng)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雙手抱住她的大腿哀求道;“姑奶奶,我的親姑奶奶,你就饒了小的一命吧,從現(xiàn)在這一刻起,我一定悔過自新,要是再做一丁點壞事,你就讓我死。” 秦三妹第一次有了主張,她低頭看看跪在自己腳下的茍尚品說道;“我讓你發(fā)誓,從今往后,不準再有花花腸子,不準再碰別的女人,看到受苦受難的女人要千方百計幫一把,要做善事,要做對得起天理良心的事情,你若違背這一點,判官爺爺會讓你立刻死在我腳下,你聽清楚了沒有?” 聽了秦三妹的話,茍尚品知道自己有活路,立刻舉手對天發(fā)誓道;“老天爺在上,閻王爺在上,催命判官爺爺在上,我茍尚品對著你們起誓,從今往后我若是再碰別的女人,再欺負女人,看到受苦受難的女人不幫助的話,就讓我死在秦三妹的腳下,立誓人茍尚品?!?/br> 茍尚品發(fā)完誓言,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秦三妹看看他,抬頭對著屋頂,長嘆一聲說道;“我秦三妹想來就是這個命了,你起來吧,我還有話要說。” 茍尚品聽到秦三妹的聲音,由怨恨變得哀愁起來,就知道秦三妹的心情好了許多,也知道從今往后自己和秦三妹拴到了一起,他立刻雙手拄地,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等著秦三妹說下去,果然,秦三妹看了他一眼,自語道;“看你,還有個男人的模樣,堂堂正正的臉膛,粗粗壯壯的身材,你要是沒干過那些壞事情該有多好,真要是那樣的話,我能找到你這樣的男人也算值了,唉,別說了,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說過那句話?” “那句話?”茍尚品一時沒想起來。 “別充楞裝傻,還用我再重復一遍嗎,你是真心要娶我當老婆,還是為了躲過催命判官的拘捕?” 秦三妹不放心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一定要反復問幾遍,才覺得牢靠,茍尚品根本就沒有猶豫,立刻回答說:“這兩者都有?!?/br> 秦三妹一愣,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又問道;“那個多一些?” 茍尚品回答;“那個也不多,那個也不少,都一樣,沒有你,今后我活不下去?!?/br> 兩個人的話說到這里,讓秦三妹覺得自己今后的日子也許有了希望,她正要告訴茍尚品,自己今后的打算,猛然間看到自己對面的桌子上突然間潤出水來,隨著水跡的流淌,漸漸地出現(xiàn)了八個大字,一切正常,不要離開。 秦三妹驚訝,茍尚品閉不上嘴,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同時抬頭,屋子里照射進了陽光,是伙計們該來的時候了,茍尚品立刻看看秦三妹,秦三妹沒有看茍尚品,直到桌子上的字跡又一點點消失了,他才對茍尚品說道;“一切照舊,注意保密,有話晚上說?!?/br> 茍尚品點頭,輕聲說了個“是”字,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吱吱吱,吹著難聽的口哨,朝屋子外面走去,迎面來的伙計,看到茍尚品,立刻笑著打招呼;“茍爺早!” “早他娘的早,老子在這里睡了一晚上,腰都睡硬了?!?/br> 茍尚品裝作以往的樣子,晃著膀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誰敢問他去哪里,他可是花二爺?shù)谋gS。 后半夜,是文娘值更,她半睜半閉著眼睛,心里想著江白會去哪里,正想著的時候,后面人家的公雞司晨報曉,文娘嘟噥了一句,咋過得這么快,一會兒的功夫,前街后街人家的公雞扯開嗓子,都叫喚起來,這時,文娘覺得門前咔噠一聲,接著噹噹譡,窗戶上傳來三聲響動。 文娘立刻去門前悄聲問了句;“送魚的嗎?” 門外傳來輕輕地回答聲;“不是,是送江水的?!?/br> 開門暗語對上了,文娘悄悄打開屋子門,閃身進來一個細高的長著青面獠牙,伸著長舌頭的催命判官。 晨曦透過窗欞,屋子里微微發(fā)亮,文娘看到進來之人,應(yīng)聲“呀”了下,接著說道;“啥時候變成這種模樣了?” 進來的比惡鬼還嚇人的細高個子,開了句玩笑;“我的文娘姑娘,我千里迢迢趕來和你約會,你卻說我變了模樣,真是不解人意?!?/br> 說話間,他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精壯漢子的模樣,蠟黃的臉色,一臉胡碴子,和剛來時沒有二樣,文娘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江白,你哪副鬼樣子真嚇人,你去了哪里?” 江白回答說;“去探查花不二的底細?!?/br> 文娘問;“有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