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唉,現(xiàn)在她會是什么樣子呢,別想了,鐵花還跪在地上,自己最好閉上嘴,別再拍馬屁了,看看熱鬧也不錯嘛,在有些人眼里我是爺,是惹不起的爺,比方說縫紉店里的那些個女人,不過嗎,在真正的爺面前,我就是三孫子,自己就是這么個角色,行,認(rèn)命吧。 裘為仙想開了,他立刻后退,再后退,直到離鐵花很遠(yuǎn),他才翻身上馬,靜靜端詳著跪在地上的鐵花。 鐵花沒動,真行!騎在馬上的黃臉漢子也沒動,真神!花不二站在他們邊上發(fā)愣,真該!裘為仙也恨起了花不二,本來在山上好好的,鐵花走了他就是老大,還有那個村姑也挺會伺候人,日子倒也逍遙快活,哪成想,出來個花不二,算啦,別想了,還是看著吧! 坐在馬車?yán)锏那渗P和文娘,也在看著,她們也不知道江白接下來該怎么處理那個非要拜師的鐵花,都在想,都在看,只有花不二的心情更復(fù)雜,看來,他的靠山找對了,當(dāng)孫子沒有白當(dāng),不過嗎,他也在暗自慶幸,但愿鐵花是按著自己的布置在演戲。 其實(shí),花不二早就想到了,就憑白三爺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讓他這個自詡為是行家里手的高人,都看不出來他究竟使用的是什么功夫,他能放心嗎,所以,他必須要留有后手,這個后手就是鐵花,不過嗎,他也要演好戲,演足戲! 懷著復(fù)雜的心理的花不二,站在當(dāng)場,正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的時候,猛然間一股大力,把他推到了邊上,遠(yuǎn)離了鐵花和騎馬的白三爺,是誰呀,咋就沒看到誰動的手呢? 花不二疑惑著,卻見鐵花跪爬著,來到了白三爺?shù)鸟R蹄下,仰頭,專心看著馬背上的黃臉漢子,花不二想,傻大丫,這是花不二在內(nèi)心里對鐵花的稱呼,真是的,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個黃臉漢子姓白,叫白三爺。 花不二在想,眼睛卻始終盯著鐵花和白三爺,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一幕讓他倍覺稀罕的一幕,跪在地上的鐵花,昂首后,突然連連點(diǎn)頭,她要干什么,不對,她好像聽到了什么,而且還是那種認(rèn)真聽講的樣子,不然的話,她怎么會連連點(diǎn)頭呢。 是誰在和他說話,花不二不敢靠前,卻能夠睜大眼睛,仔細(xì)看,仔細(xì)聽,沒有聲音,巧鳳和文娘也在緊緊盯著,那個好色的傻家伙,連大氣都不敢喘,真的沒人說話,難道是,那個大傻丫,得了失心瘋,不對呀,就憑她那顆比天還大的心,那里會得什么失心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鐵花依然再點(diǎn)頭,只有她心里清楚,只有她聽到了一個細(xì)若游絲的聲音鉆進(jìn)了她的耳朵眼里;“鐵花姑娘,你為何要拜我為師,你不用回答,我告訴你吧,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讓你坐到馬車上的,你認(rèn)為你丟了大臉,沒法在江湖中混了,所以,想通過拜我為師來找回點(diǎn)面子,好吧,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的幾點(diǎn)要求,然后,我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你就是我徒弟,你要是認(rèn)可就點(diǎn)頭?!?/br> 鐵花點(diǎn)頭,那個細(xì)細(xì)的如同蛛絲般的聲音又說道;“第一,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改邪歸正,和那個花不二劃清界限,今后無論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商量,要事先告訴我?!?/br> 鐵花點(diǎn)頭,接著細(xì)聽;“第二點(diǎn),一會兒,找個恰當(dāng)?shù)臋C(jī)會你告訴我,花不二在州府里還有那些內(nèi)應(yīng),還有,他剛才放出去的信鴿是不是提前報(bào)信去了。” 鐵花點(diǎn)頭,接著又抬頭,豎起耳朵細(xì)聽起來;“第三點(diǎn),你既然要拜我為師,就要守我門里的規(guī)矩,這一點(diǎn)你能做到嗎?” 鐵花點(diǎn)頭,連連點(diǎn)頭,那個聲音又說;“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讓你接觸男性,你能做到嗎?” 鐵花連連點(diǎn)頭;“那好,你起來吧,什么也不要問,趕車前行,等有了機(jī)會,我會宣布你是我徒兒的。” “是!”鐵花終究還是沒有扳住自己的嘴,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才站起來,又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黃臉漢子,大步跨到馬車上,拽起馬韁繩,高聲喊了句;“駕!”兩匹拉車的馬,立刻昂首朝前,快步走了起來,花不二不敢再問什么,立刻翻身上馬,走在了馬車的前面,江白還是老樣子,騎著他那匹青鬃馬,不快不慢地跟在馬車后面。 這時,文娘看一眼巧鳳,見巧鳳撇了一下嘴,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來,文娘就想了想,然后才問前面趕車的鐵花;“鐵姑娘,我看那把馬鞭子碎了,你咋還能把馬趕走呢。” 鐵花把手搭在駕轅青馬的馬屁股上,頭也沒回地說道;“我這不是牽著馬韁繩呢嗎!” 文娘又問;“那要是沒有馬韁繩呢?” 鐵花說;“那怎么會呢,要套車就得給馬栓籠頭,有籠頭上面就會拴韁繩?!?/br> 文娘來了釘死卯子的勁頭,又問道;“你比方說,真就是沒有籠頭也沒有韁繩,你還能把馬車趕走嗎?” 鐵花依然不回頭,高門大嗓子地說道;“哪有何難,我打小就給馬釘掌,什么烈性子的馬到了我手上,都會規(guī)規(guī)矩矩地聽話,沒鞍子,沒拴過籠頭的野馬我*的多了,真要是細(xì)說起來,那可不是吹的!” 說著話,鐵花把空拳送到嘴邊上吐了吐,一揚(yáng)胳膊,用拳頭輕輕捶了一下駕轅馬的屁股,那匹駕轅馬立刻歡快地跑起來,連同前面拉套的馬也跟著小跑起來。 眼看鐵花趕著馬車超過了花不二,花不二急忙策馬攆上馬車,小聲對鐵花說;“鐵姑娘,不急,不急,讓馬歇歇腳力?!?/br> 鐵花問了一句;“咋地,你不急了?” 花不二干笑著回答;“不急,不急!” 鐵花說;“你不急,我還困呢,昨夜一宿沒眨眼,本姑娘來困勁兒了,快點(diǎn)到前面找家大車店,本姑娘要睡覺?!?/br> 花不二聞聽,立刻陪著笑臉說道;“鐵姑娘,你上車睡去,我趕車?!?/br> 說著話,花不二急忙跳下馬,接著又把他的跨下馬拴到了后車轅子上,讓馬跟著車走,他一屁股坐到了車?yán)习宓奈恢蒙?,鐵花則半躺在大車上酣然入睡,文娘和巧鳳看到鐵花說睡就睡的樣子,心里即覺得好笑,又有些佩服,不由得暗中琢磨,就是這么一個性情的女人,也不知道江白師傅使用了什么招數(shù),就讓她乖乖地聽了話。 花不二上車后,牽著馬韁繩,讓馬不緊不慢地走著,然后又回頭看看鐵花,接著,再把目光掃向巧鳳,哪成想巧鳳瞪了他一眼,分明是在警告他,別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花不二不由得心里一沉,暗想,就憑你,還敢用眼睛剜我,難道你也有了仗侍不成,要說那個文娘,經(jīng)過清風(fēng)寨里的高人*,還有情可原,你憑什么呢,難道是,就這么一天一宿的功夫,你也變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小奴才了。 想到這里,花不二感覺身上發(fā)冷,他預(yù)感此行不妙,也許達(dá)不到目的還會搭上點(diǎn)什么,怎么辦,難道憑著自己多年混江湖的經(jīng)驗(yàn),今日里卻還要馬失前蹄,花不二真的不敢接著想下去了。 如何是好,那個花老大自己是救還是不救了,為何不救,花了那么多銀子,動用了那么多關(guān)系,還有府衙里的生死兄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幫助他救出老大來,別想那么多了,小車不倒只管推,走一步算一步,總之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太陽偏西,熱浪依舊,鐵花還是低一聲,高一聲地在車?yán)锎蛑魢?,巧鳳和文娘已經(jīng)給她讓出了地方,整個大車?yán)?,她一個人占了多半個地方,就見她把胳膊抱在胸前,一條腿支著,一條腿撂下,仰面朝天睡在馬車上,對于這個睡姿,花不二多少有些陌生,不過,他卻不敢過分去想,再看巧鳳和文娘,坐在車上,雙手抱著膝蓋,頭趴在膝蓋上,也在打著盹。 見到這種狀態(tài),花不二多少有些放下心來,他抬頭看看天空,頭頂上藍(lán)天一塊,遠(yuǎn)處卻有飄蕩的白云,花不二心里很急,卻不能露出聲色來,沒法子,只有聽著單調(diào)的馬蹄聲和花轱轆馬車發(fā)出的吱吱扭扭的聲響,心里想,臨來的時候,吩咐下人把車軸澆上桐油好了。 唉,自從老大出事后,事事不如意,當(dāng)初把那個小*派出去當(dāng)臥底,誰知道這時候她有了啥變化,但愿,府衙里的生死弟兄早點(diǎn)來信,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辦。